五年前,那句話仍然在腦海裡清晰的盤旋。
【我的心理醫生曾經在我很難熬的一段時間告訴過我,我所有的牴觸都來自於曾經受過的傷害,我現在突然又無法接受愛人的觸碰,是因爲我只接受過你,所有在那方面的認知也都只有一個你。】
【可能換一個人,換一個重新開始,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池涼深邃暗色的眼眸逐漸眯起,然後沒有絲毫憐惜的,狠狠的要了她。
橙歡所有的意識都被酒精佔據,也完全無法適應這突然情事,朦朧的半眯着眼,低低的哼了出來。
她低低的輕哼,讓池涼分不清她到底是覺得舒服,還是痛苦,像一隻小貓一般細碎的低喃,聲音嬌糯,這模樣無疑是在勾人心魂,讓人失控。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C市的璀璨夜色。
牀 上是男人低低的粗喘和女人斷斷續續低喃着男人名字的聲音……
“池涼……”
……
清晨。
本能的生物鐘讓橙歡緩緩醒來。
她慢慢從牀 上坐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她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等緩過來後才發現全身都像散架了一般痠痛得厲害。
等坐起來緩了幾分鐘後,昨晚那些模糊的記憶斷斷續續的拼湊了起來。
她好像夢見了池涼,還和他……
就在橙歡茫然回憶時,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睡醒了?”
橙歡在聽到這個聲音怔愣住了,呆滯又不敢置信。
這聲音……
她下意識的就攥緊了被子,然後緩緩的擡起頭朝着那道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男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那單人沙發裡,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起,上身穿着一件純白色的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扣,微微敞開,看起來很迷人。
他節骨分明的手指間夾着已經燃了一般的煙。
像是已經坐在那裡等了許久。
在陽光的照射下,男人英俊無比的臉被煙霧圍繞,將他的神色都掩蓋得模糊。
他薄脣微微的帶出一抹弧度,浮現出淺淺的,涼薄的笑,但聲音卻是溫柔寵溺的感覺,“怎麼,五年不見就忘記我是誰了?還是說……橙小姐的追求者太多,已經記不起曾就的舊人了?”
橙歡身體猛地一僵,臉色白了白。
她張口,不自覺的喚着他的名字,“池涼……”
男人從她臉上收回了視線,彈了彈菸灰,低低的笑,“看來還記得呢,我以爲這五年你身邊換的男人太多,已經記不起舊人了,記得最好,否則……”
他把菸頭放進了菸灰缸裡,然後眯起眼睛朝她看了過來,淡淡的笑,“如果我生氣了,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在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橙歡已經慢慢意識到她蓋子被子裡的身體是光着的。
視線從男人臉上挪開,她這纔看清,她昨晚穿的那條禮裙凌亂的躺在地毯上。
一切就像一場夢。
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他真的回來了……
也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眼前,昨晚還……
好半響,她才茫然的問,“昨晚……我們爲什麼……發生了什麼?”
池涼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歡歡,這麼久不見,你的演技真的很好,難道就沒想過去混娛樂圈麼?哦,對了……好像連勾男人的本事也好了。”
聽到這句話,橙歡的臉徹底白了,下意識的就出聲問,“什麼……意思?”
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怎麼發生的。
五年不見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回來了。
更不知道……爲什麼一覺醒來,就跟他滾了牀單……
池涼勾着脣輕輕的笑了下。
他的笑帶着嘲弄。
橙歡重重的咬了咬脣,聲音略帶沙啞的對他解釋,“昨晚陪投資方喝酒,我喝多了……這是我朋友給我開的房間,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原本她說的這些話就是事實,可在男人的注視下,她竟然覺得心虛。
池涼呵笑了兩聲,眉眼處染上了幾分幽冷的邪氣,“歡歡,你確定這裡是你的房間?”
橙歡一怔,沒說話。
難道不是麼?
他看着她茫然的樣子,淡淡的哂笑,“你是覺得我有多輕賤自己?一輩子都會栽在你身上被你利用?然後再像扔垃圾一樣說扔就扔掉?”
利用……
這兩個字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橙歡臉上。
她的心臟彷彿被人用力的扼住,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我沒有利用了你。”
“你的合作夥費了好大的勁找我,以你的名義跟我談合作,只要我肯幫你們醫院弄到最先進的設備,你被我睡多久都可以。”
橙歡想也不想的就否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更連他什麼時候回來了都不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讓徐凡找他,以身體交易來談合作?
池涼仍然不緊不慢的笑,“那恭喜你,你有這麼個爲你盡心盡責的合作人。”
他的聲音帶出了幾分寵溺,像極了曾經愛她時跟她講話的語氣,可他的眉眼都是淡漠,甚至還覆蓋着薄薄一層的譏誚。
他不信啊。
也是。
現在大概不管她怎麼解釋,他都不會信了吧。
好一會兒時間,她勾脣笑了下,“你不是……很恨我嗎?”
“的確是是這樣,這幾年總是在無意間都能聽到有關你的消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想無視掉都不行。”
他又淡淡的哂笑,看着她的那雙眸子裡透着涼涼的笑,“所以回來了,打算好好的收拾你,五年前的債,總是要還的。”
“池涼……”
直到喊出他的名字,橙歡才突然發覺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本是想要報復你,折騰你,可是一不小心就被你勾到了牀 上,歡歡……你的身體好像比五年前更有滋味了,大概被你勾上牀的男人,沒幾個捨得你這讓人着迷的身體,是麼?”
誇讚麼?
並不是。
橙歡只覺得他溫柔的話語裡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什麼叫做被她勾上牀的男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很有節奏感的在膝蓋上輕輕敲着,“你這身體讓我放棄了打算報復你的心情,所以,以後都把你留在牀 上收拾好了。”
橙歡怔怔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僵硬的問,“你……什麼意思?”
池涼從沙發裡站了起來,逆着光朝她走來,他擡手捏住她的下頜,湊了過來重重的親在了她的脣上。
短暫的親吻後,他的薄脣就貼在她的脣上,低低的笑,“橙歡,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嗯?”
他靠得太近,又是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橙歡身體就這麼僵硬着,垂着眸,濃密捲翹的睫毛都在微微顫抖着。
她被淹沒在他的氣息裡,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你……你想怎麼樣?”
池涼低頭,又咬了咬她的脣,“你已經拿到了那筆投資的錢,也得到了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這些……我都可以不要。”
“歡歡,已經晚了。”池涼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都盡數噴灑在她臉上,“遊戲纔剛剛開始,在我沒有說結束之前,你都沒有說不玩的權利,嗯?”
“池涼,你……”
“再做我的女人,嗯?”
橙歡猛地睜大眼睛看着他,張了張口,緩慢又僵硬的說,“我看過西方財經新聞的報道,他們說你的太太是個……很優雅很高貴的女人。”
池涼眯起眼睛,淡淡的笑着,從喉間溢出兩個字,“是麼。”
“如果不是那樣……你要我怎麼樣,我都願意。”
他不是說過,結了婚就不會辜負他的太太麼?
他變了。
變得連她都快不認識了。
也是……
五年了。
她都變了,他又怎麼沒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