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天晚上是向馨的危險期,向家人都留了下來,黑擎天本來也打算留下,但中途又不知想起了什麼事,離開了。對這樣的藉口向家人顯得很不以爲然,對黑擎天本就不好的印象更加惡化,但也沒有去管他,畢竟最重要的還是向馨能不能撐過今晚。
在醫院隨便吃了些東西后,向家人就一直坐在加護病房外看守着,
深夜,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了明和二醫院,在空靜的白色牆壁上晃過一幽黑色的人形,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一名值晚班的小護士剛從洗手間走出來,正想去休息室小睡一下,忽然感覺一陣陰冷的涼風滑過脖頸,惡寒從腳底升騰而上,她打了個冷戰,僵硬着脖子看向四周,空曠的走廊上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
是錯覺吧?她拍拍胸脯,剛纔一定是眼花了,別自己嚇自己。但臉上還是充滿了恐懼之色,加快腳步朝休息室走去。
走到樓梯。的時候,她莫名的偏過頭,看了過去,就在那麼一個剎那間,她的瞳孔陡然收縮,瞪着那從樓梯的白色牆壁上飄過的黑影,手腳冰冷的顫抖着,抖得合不攏的嘴張張合合好幾次後,終於發出一道乾涸悽慘的叫聲,“鬼啊!”然後趺跌撞撞的朝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加護病房外,向家人都面色疲憊的坐在安靜的走廊上,半靠着椅背,或三三兩兩坐在一起,互靠着,表情顯得有些呆。
向爺爺雙手交疊搭在手杖上,挺直着背坐在玻璃窗的正對面,一瞬不瞬的盯着病房裡的向馨,而病房內的牀邊,還有一名全身穿裁着消毒衣具的醫生守着。
黑影無聲無息的飄來,在轉角的地方停下,幽冷的視線落在向家人的身上,然後,擡起手,一顆比彈珠還要細小兩倍的白色棣田從他的指尖彈出,滾落在了向家人的腳邊。
落地後,白色球團的周身開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霧,細小的滋滋聲並未了起他們的注視,或許是疲累得不想動了,又或計是沒有聽見,然後,無色無味的氣休在空氣中溢開口
不到一分鐘,向家那些叔叔伯伯們全撐不住突然涌起的睡意,閉上了眼。
向爺爺甩甩頭,想要保持清醒,但頭腦似乎被霧模糊了一樣,終是不敵那陣睏意,下頊點在交疊於手杖的手背上,昏睡過去。
加護病房裡的醫生並沒有察覺外面的異樣,似乎在做着什麼筆錄,然後收起本子,剛轉過身去,就聽見“喀嚓”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皺眉回頭,卻見門不知在何時打開了,露出一條不大的健隙,卻什麼人也沒有。
心中覺得奇怪,試探的開口,“什麼人?”
空靜靜的,根本沒有人回答。不寒而慄的驚悚感涌了上來,他放下病歷本,忐忑的朝門邊走去,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卻見向家人都在走廊上睡着了,而走廊上什麼也沒有。
一股寒氣襲上背脊,家屬都睡着了,那門是誰開的?
他恐懼的想着,小心翼翼的環視着兩邊的廊道,一步步的倒退着,背卻撞上了一個結實的物休。
他倒抽了一口氣,臉色刷的一白,腳下也開始發軟,僵硬着脖子,回過頭,卻對上一張妖孽的俊美容顏,張大了嘴,卻一絲聲音也無法發出,只能驚駭的看着他。
阿卜杜勒,希蒙幽暗的深眸裡似乎飄過道詭譎的綠光,盯着醫生的雙眼,然後,後者的眼神漸漸渙散,失去了光澤,最後閉上眼,軟軟的側在了地上。
希蒙這才朝病牀走去,牀榻上的向馨合着眼,死氣沉沉的躺在白色的被子下,只留着一張與白色被子差不多慘白的臉露在外面,額頭上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臉上裁着氧氣呼吸器,隨着她的呼吸而在呼吸器的內表層浮現一層似霧的白色。
似乎感應到了來人是誰,腦電圄機上的兩條電波起了些許的變化,然後又恢復。
希蒙冷眼看着向馨,譏嘲似地扯脣,慢慢的俯下身,邪魅的俊容湊近她蒼白的臉,長髮輕輕的散落在她的被子上,竟有神妖性的和諧感。
“真是可憐啊,竟然需要靠這種東西來維持呼吸嗎?”他低啞的輕語,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摸上她的肌膚,像是描摹着上好的瓷器一般,勾畫着她的眉,她的眼,然後滑落在那冰涼的氧氣呼吸器上,嘴角竟泛起抹惡魔的詭笑,兩根手指分開,落在呼吸裡的兩側,握緊,竟一寸寸的拿下她的氧氣罩。
向馨的鼻樑和脣完全呈現出來,臉上除了蒼白外,倒也沒什麼,只是那櫻紅的朱脣此時也沒有一點血色,還因乾涸而出現幾各淺淡的裂痕。
希蒙的手指來回撫模着她像是幹殼一樣的脣瓣,忽然夾緊,竟殘忍的以手指擠壓着她脣上的裂痕,直至本來不深的裂痕冒出鮮血,才笑了,就像嗜血的妖廡,看着自已的指尖沾上那抹血紅,竟送到脣邊輕舔,血的味道在舌尖化開,並不腥,反而有種甘甜的味道。
他病態般的笑了,本就妖魅的臉顯得更加詭魅、邪惑。
這時候,昏迷中的向馨也發出一絲微弱的叮吟,痛苦的皺起了眉,臉色更白了,平穩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胸前的起伏也越來越強烈,臉色忽青忽白,明顯的呼吸不暢。
希蒙卻沒有慌,臉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深刻了,無視她的痛苦,他慢慢的舔砥着她的脣,吸允着她脣上的血珠,“向馨,死亡的感覺你感受到了嗎?”
他在她的脣息間問道,灼熱的氣息也順勢吹八她的。鼻,讓她的呼吸更加艱難。
“你不是想以死來解脫嗎?現在感覺如何呢?短暫的痛苦過後,就是你無盡的安寧,什麼都不用想,不去在意了,是不是?”他似乎感受不到她的痛苦,漫不經心的說道,妖眸忽明忽暗,埋藏着最深處的滔天巨怒。
“可是,你解脫了,你留下的爛攤子誰在收拾呢?你年邁的爺爺嗎,還是你那些叔叔伯伯們?用他們這麼多人的生命來償還你欠下的債,也值得了,對吧?”他的聲音更輕更柔了,身上的黑暗氣息卻也更深更濃了。
向馨不知是呼吸不暢的痛苦,還是聽到了他的威脅,身子開始抽搐起來,眉心的褶皺也更加深刻了。
“向馨,我知道你能聽見我的話,你想死的話就安心的閉上眼,再也別醒過來,你放心,黃泉路上會有你的親人、朋友,和你每一個你在乎的人陪着你。”他盯着她扭曲的臉,明明在笑着,但那鬼剎般的笑容卻比猙獰的麾還要恐怖。
終於,在向馨快要因秧氧而窒息的前一刻,黑冥夜將呼吸器戴回了她的臉上。向馨艱難的呼吸這才漸漸順暢,劇烈起伏的前胸慢慢的平息下來。
“向馨,你若敢死,我就讓你們向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屍骨無存!”他的脣舌來到她的耳畔,咬啃着她的耳珠,也在她的耳畔留下了惡毒的詛咒。
當希蒙悄然的走出加護病房,關上門,正欲離去時,卻因一道熟悉的聲音而頓住腳步。
“你終於出現了。”黑擎天慵懶的從轉角走出,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早知道我會來?”希蒙拉開一抹邪笑,對於他的出現似乎並不詫異,而對自已的沒有察覺臉上也不曾浮現一絲漣漪,但心裡怎麼想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當然。”黑擎天若有似乎的瞥了眼玻璃窗後的向馨,臉上交融着和善與詭異,就像介於墮落之間的魔,“她出事了,你怎麼可能不出現?何況,……原因還在你。”
“呵呵,所以你在這裡守株待兔,想讓我這個三年前就該死了的人死得徹底嗎?”希蒙的手撫着下巴,低笑,妖魅的嗓音帶着種催眠的引誘。
“怎麼會呢?不管怎樣,我們也都是父子不是嗎?”黑擎天一臉和善的說道。
“呵呵,父子?”希蒙笑了起來,邪邪的,伴隨着雙肩的抖動,“那您還真是個偉大的父親了,爲了女人不惜大義滅親,炸燬你兒子的直升機,親手朝他按下扳機。”
“因爲我對你有信心,現在,你不是還活着?而且,比以前活得更好。”黑擎天微笑。
“是啊,可不就是託了你的福嗎?”希蒙邪肆的俊顏上明明不帶絲毫諷刺,卻讓人感覺他話裡濃郁的譏諷。
黑擎天假裝沒有聽見,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打算一直用阿卜杜勒,希蒙這個身份活着嗎?”
“這不是拜你所賜嗎?”對於他掌握了自己的身份,希蒙只是聳聳肩,魅眼中透出魔的笑意,似在譏誚他的僞善。
當年,在函a上動了手腳的,不正是他黑擎天嗎?
“憑你的能耐,要恢復身份也不難,不是嗎?“黑擎天彎脣。
“有這個必要嗎?”希蒙狂傲一笑,現在他還需要黑冥夜這個身份嗎?
“你是故意的,想讓向馨一直活在分不清楚你是真是假的錯亂中,這就是你的報復嗎?”黑擎天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雖是問話,卻是肯定句。
“我難道沒有這個權利嗎?”希蒙臉上倦懶的邪態退去,逐漸泛起冷酷的笑痕,幽深的黑瞳如深不可見的淵譚,漆黑一片。
“我很期待。”黑擎天表情溫和的接下戰帖。
“那我也不能讓你失望了。”緩緩的眯起魅眸,希蒙假笑。
強烈的電流在空中碰撞出劇烈的火花,直到細碎的聲音傳入兩人耳裡。
希蒙冷淡的收回視線,如來時一樣消失在廊道上。
不一會兒,幾名護士走了過來,其中一名正是那個年輕的女護士,她戰戰兢兢的抓住護士長的衣服,雙眼四處張望着。
你說的黑影在哪裡啊?那邊就是加護病房了,根本沒有啊!”護士長皺着眉說道。
“應該就在這邊的。”小護士說話的時候牙齒直打顫。
“你眼花了。”護士長不耐的說道。
其他護士也打着哈欠道,“就是啊,這世上哪來的鬼,回去睡啦。”
“我們再過去看看嘛。”小護士不死心的說道,“反正都走到這裡來了,就只刺下加護病房了,看了也好安心啊。”
“怕了你了。”護士長無奈的白了她一眼,走在前面。
小護士忙跟上,其他互視也只好跨着臉跟了上去。
“咦?這些不是向家的人嗎,怎麼都睡着了?”護士長覺得不太對勁,快步上前查看。
小護士也像兔子一樣竄了上去,不經意間瞥見加護病房裡竟沒有醫生的身影,露出驚訝之色,“馬醫生呢?今天晚上不是他在這裡看着的嗎?”
然後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往裡面看去,竟看到馬醫生昏倒在門邊。
這一變動引起了醫院的重視,畢竟前段時間肖氏剛發生了那麼大事,最近紀律比較嚴明,加上向家不是普通的病患家屬。
讓值班的警衛將馬醫生擡回他的休息室後,院方又調了兩名警衛過來看着加護病房,並又派了一名醫生守着加護病房,就怕向馨會發生什麼意外。
只是向家人比較多,一時沒法騰出那麼多的牀位,只好將向老爺子和女眷們先安置了,那些男士就讓他們在貴賓室的沙發上躺着。
而在那之後的一個小時,馬醫生也醒了過來,卻說忘記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了,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第二天,向家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加護病房外,還以爲向馨出事了,都慌張起來,連向老爺子也幾乎站不住腳。護士們連聲說向馨沒事,又帶着他們去加護病房外看了向馨確實好好的,他們才顯得安定下來,而那時,黑擎天早已經在加護病房外。
院方基於私心並沒有將昨晚的險事告訴向家人,只說是巡防時發現他們睡着了,又叫不醒,怕他們着涼了,才請人送他們去休息的。
由於他們早已經討好了說辭,所以向家人也就湘信了,加上向老爺子經過這麼一驚,注意力幾乎全放在了向馨的身上,也沒去注意院方解說時眼中的心虛。
黑擎天自然看出了他們在說謊,也知道真相,不過他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中午的時候,院方已經確定向馨暫時渡過了危險後,雖然暫時還要繼續在加護病房裡觀察,但總耳是讓人鬆了口氣。
只是向家人守了一夜,都累了,加上向老爺子本來年紀就大了,身子骨也不是特別硬朗,向家人只好暫時將向馨交給黑擎天,送向老爺子回去休息了。
而向大伯和向二叔則直接離開大部隊,也不顧身體的疲憊,去公司坐鎮,畢竟這個關頭是非常時刻,稍有鬆弛就會被加集團趁虛而入。
而向馨車禍的消息自然沒有逃過媒休的追蹤,尤其發生車禍的地點十分敏感,就在如大樓前,本來三家集團之前的關係已經十分緊張,加上這一次的車禍,這一場商業戰場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記者們自然不可能錯過。
只是無論記者是從黑擎天、向氏還是如下手,都無法得到任何的答覆,三家就像達成了一種默契一樣,對這件事閉。不談,自然,外界也鬧得更加厲害了。
只是這樣的消息只傳了兩天,又一務震驚整個臺灣的消息橫空出世,去世三年的黑家少東竟被某報刊的記者拍到了出現在車禍現在的畫面。
立即,這一消息如巨浪般翻轉了整個城市,鬧騰了一兩個月的商界變動已經完全被“黑冥夜”驚現向馨車禍現場的消息所取代,甚至,人羣之間有了不同版本的謠言。
有人說,因爲黑氏少東太愛他的繼母了,所以在黑夫人出事的現場驚現靈魂,親自接她去另一個世界;也有人說,黑氏少東致死不能得到愛人,怨念太深,所以才謀害了他的繼母,讓她被車撞;還有人說,那不過是一個和黑氏少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黑夫人就是因爲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纔會失了神走進車道里,被撞了“””
版本不斷的增加、變化,一時間,問題竟延伸成了黑冥夜究竟是生是死,世界上是否真有亡靈了。
第四天的時候,周慕靖幾人趕到了醫院,隔着玻璃窗看着向馨毫無生氣的樣子,周慕睛哭得稀里嘩啦,任計靖她們怎麼勸都勸不住口
向家人也見過這四名女子,知道她們是向馨的朋友,也勸說着,畢竟好幾天了,心裡也算是承受住了這份打擊。
只是病房裡不能隨意進出,周慕晴她們沒辦法進去看向馨,只能和向家人一起,坐在外面陪着向馨,爲她打氣。
或許是能感受到親人們和朋友的鼓勵,向馨的狀況越來越穩定。
但向家人太過關注於向馨的病情,而忽略了關注現在的時事,並不知外面已經謠言滿天飛。
許靖她們也發現了這一點,卻選擇了隱瞞,畢竟這事情顯得太過怪誕,誰又知道,那個雜誌是不是爲了大賺而合成的電腦照片呢?所以她們決定在事情沒有證據前,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免得讓向家人又多了個煩擾。
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何況是那麼大的事,在向馨從加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後,向家人終究還是知道了。
那天是自從向馨住院後,向家人第一次全員聚在餐桌上用早餐,因爲向家有個瞅巨,就是食不言寢不語,一般餐桌上都不會允計聊天,所以大家也都半垂着臉,靜靜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爸。“直到向二叔不穩的聲音打破這份寂靜,他瞪着報紙,臉上佈滿了驚恐之色。
“怎麼了?”向爺爺冷淡的回了句,老臉有些沉重。
向家人也都看着向二叔,一臉疑惑。
“爸,您要有心理準備。”向二叔嚥了咽口水,再一次開口,但聲音有此艱難,臉色也怪異得緊。
“怎麼了?”大叔就坐在他身邊,察覺他的不對,直接側了側身子,看向他手中展開的報紙,當下,筷子“咚”地一聲落在盤子上,張大了嘴,臉上露出同樣的驚恐。
“怎……怎麼可能?”向大叔結結巴巴的說道,臉色十分難看,像是見鬼了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向爺爺不悅的沉了聲,慌慌張張的,連個話都說不清楚。
二叔看了看報紙,又看了看向老爺子,想說什麼,猶豫了一陣後,將報紙遞給向老爺子,“爸,您看吧。”
向爺爺放下筷子,沉穩的接過報紙,展開,還未看內容,就被那張照片驚嚇到,老眼大睜,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向大叔和向二叔面色沉凝的盯着向老爺子,對於他的表情似乎早已預料。
向老爺子的視線終於從照片上移到上面的黑色粗休字,赫然寫道
絕版新聞,向家小姐如門前發生車禍,竟引現黑家少東亡靈現身。
下面以端正的字休繪聲繪色的描述着當時的車禍現場,最後則以一個疑問式揣測引人遐想
黑家夫人爲何會於如前發生車禍,黑家少東現身,是否世上真有靈魂?黑家夫人的車禍與黑家少東的亡靈再現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嬸小聲問道,其他沒看到報紙的也都探尋似地看着大叔和二叔。
“小馨發生豐禍的時候,好像黑冥夜也在現場。“向二叔強作鎮定的說道,但微顫的聲音仍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怎麼可能?黑冥夜他不是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嗎?”衆人驚呼。
“是,我們還去過葬禮,只是,照片被路過的記者拍到了,那張臉,確實是黑冥夜沒錯。”向大叔也點頭。
“天啊,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二嬸捂住嘴,一臉的匪夷所思。
“那麼說,小馨出車禍是因爲看到了黑冥夜的……那個嗎?“大嬸撫着手臂,小聲問道,心裡直發毛。
“黑擎天也說過,正常情況下小馨不會發生這種意外的,我想,應該是那樣的。”
唯獨向爺爺沉鬱着臉,他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幽靈、鬼魂之類的,只是……
“爺爺,其實這一次我過來是想和您商量如集團的事。”
“爺爺,那您知道如的來歷嗎?”向馨問得有些急切,惹來向爺爺異樣的注視,“小馨,你似乎對如集團很關心?”他懷疑的問道。
“因爲肖氏的總裁是曾經對我很好的老師J,向馨吞吐解釋,眼神有些閃爍。
“那麼星夜公司改名是在三年前嗎?“向馨將手壓在胸口上,心跳的震動清晰的傳入掌心口
向爺爺犀利的注視着自家孫女,“小馨,你有什麼事瞞着爺爺?”
“我…………”向馨欲言又止,最終搖首,“沒有,我只是擔心,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向氏。”
“放心吧,希蒙那個人雖然很衝,但不魯莽,不會輕易對付向氐的。”
“等等,爺爺,你州說誰?”向馨臉色一變,驚愕的站直了身子。
爺爺,我見過他了。”向馨的聲音好像是含在嘴裡,手指無意識的糾纏着綢緞衣襬,舌尖嚐到的是無邊的苦澀。
“誰?”
“阿卜杜勒,希蒙。”她臉色微白的說道。
“爺爺,我感覺得出,他就是真正的阿卜杜勒,希蒙,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特意去芬芳找我,但他似乎掌握了不少我們向家的事。”
再一次想起上次小馨回來的異樣和她說的話,他到這時纔算徹底明白,原來,黑冥夜就是阿卜杜勒,希蒙,阿卜杜勒,希蒙就是黑冥夜,他根本就沒有死!
怪不得小馨那天會那麼奇怪,問的問題根本不是要了解斷這個公司,原來那個時候小馨就知道了黑冥夜沒有死,甚至以另一種身份回來了。
可是,既然黑冥夜三年前並沒有死,那他爲什麼要詐死?當年警局做出的。m驗明正身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不同的人會驗出同一個身份?而且,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黑冥夜脫離了黑家可以說是什麼也沒有,他又是怎麼成爲如的總裁的?
等等,小馨在如大樓前發生車禍,難道,那天小馨是爲了如打擊向氏的事去找黑冥夜的?可是爲什麼小馨又會在如大樓前發生車禍呢?
他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而他們向家,已經被拉入其中。
“爸,您在想什麼?”二叔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向爺爺平靜的疊起報紙,嚴厲的老眼中卻重現出當年笑霸商界的精明與城府,“這件事你們不要管,我來處理。”
晚輩們互視一眼,繼而沉默。
不出一週,又一篇名叫“加總裁的身份之謎”的文章成功的在本市掀起了一陣巨浪,因爲那個最神秘的如集團總裁,竟就是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男主角之一,“黑冥夜的幽靈”。
主要寫的是,黑冥夜其實並沒有死,還以一個嶄新的身份回到了本市。
自然也有人懷疑這篇報道的真實性,畢竟三年前的結果可是鐵錚錚的,黑家也舉行了葬禮,怎麼三年後才發覺黑冥夜沒有死,還變成了全殊第三大企業的總裁?
但對比黑冥夜曾經的照片與報刊記者偷拍的如總裁的照片,加上跟蹤的攝影長髮男子出入她的情形,無一不表露着報道的真實性。
所以,整個城市都騷動起來,黑氏、向氏、凸再一次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只是事件卻已經由商戰昇華爲情戰,甚至更加混亂,所有人都不礙不懷疑,這一場混亂皆來自於三年前遺留下的情債。
黑擎天再一次成爲媒休追逐的目標,除了詢問女主角向馨的傷勢,也是爲了向他證實趴總裁是否就是黑冥夜,只是往日大方面對面對媒休鏡頭的黑擎天這一次卻採取了迴避的態度。
自然,如的總經理也是記者們追逐的對象,因爲如總裁不願露面,一直都由總經理代替發現,記者們自然是找他求證照片上的男子是否真的是函的總裁,不燦~的總經理和黑擎天竟不約而習的選擇了迴避。
就在外界爲了這些新聞而鬧得滿城時,沉睡了半個多月的向馨終於醒來了。
第一眼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茫然的看着四周,又看到牀邊周慕睛的睡臉,混沌的思緒許久才恢復了清明。
費力的擡起手,胸腔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她想起來了,那時候她因爲想事情想得入神,所以被車撞到了,看來,她身上的傷不輕。不過,至少還活着,不是嗎?她苦笑。
可能是因爲她的動作牽動了淺眠的周慕晴,她迷糊的擡起頭,對上向馨清醒的眼,立即瞠大了雙目,睡意全醒,激動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哭又笑的,“太好了,小馨,你終於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她埋怨着,淚水不停的往下掉。
“小馨,讓你擔心了。”向馨歉意的笑着,虛弱的聲音因乾涸而沙啞,像含了沙子一樣,但又不難聽,反而有種別樣的風情。
“下次不準再這麼嚇我了。”周慕靖剛說完,又連“呸“數聲,“我這張烏鴉嘴,應該是再也沒下次了。你都不知道,看到報紙上寫着你出車禍時,我有多擔驚受怕,還有你爺爺,一夜間都蒼老了好多,我看了都不忍心,要不是你叔叔嬸嬸們勸着,你還沒醒來,你爺爺就因爲擔心你倒下了。”她一張嘴就停不下來了。
向馨垂下眼,無力的扯了扯脣,有些刺痛,“對不起,讓你們大家爲我擔心了。”
她知道的,自從爺爺醒來後最害怕的就是親人們的出事,爺爺已經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了。
周慕晴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懊悔的一拍頭,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別想太多了,你的頭也被撞到了,不要想太多,不然會痛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然後通知向大叔他們。”
“謝謝你,慕靖。”向馨真心感激。
“不準對我這麼客氣。”周慕晴故意叉起腰,一臉氣憤的說道。
向馨笑笑,沒有說話,呈現着一種病態的美感。
周慕睛出去後,向馨的笑意也收了起來,幽幽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失餓
在她昏睡的時候,她總覺得有道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她耳邊迴盪,像是沉睡在心底熟悉的聲音,只是那模糊的感覺卻又讓她不確定。
會是他嗎?是他來過了嗎?她憂鬱的想着,身上散發着一種淡淡的憂傷,可是,他明明不是冥夜,爲什麼要過來?還是,這只是又一場夢罷了?
“小馨,你醒了?”帶着喜悅的溫和聲音打斷她的冥思,側過頭看去,是黑擎天。
他快步來到牀邊,看着她,像是想要抱她,卻又怕弄疼了她,最後只是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低嘆息,“太好了,總算是沒事了。”
“擎天,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向馨輕輕的說道,心輕輕的糾痛,是爲了那無法敘說的愧疚。
“只要你沒事就好了。”黑擎天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始終用那樣包容的眼神看着她。
“擎天,這幾天都是你在陪我嗎?”她虛弱的笑了笑,美瞳中不經意的流竄過一絲光亮,試探的問道。
“恩,不過在我去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是你嬸嬸她們陪你的。”黑擎天吻吻她的手,順勢遮去眼中的精炯。
“是嗎?”向馨勉強笑笑,不再說話,怕難以掩飾心中蒼白的失落。
果然是這樣的,擎天和他的聲音很相似,大概是她將擎天的聲音弄混了吧。呵,她還胡思亂想什麼呢,還有什麼能期待的呢?明明已經確定他不是冥夜了不是嗎?可是,爲什麼她總不能死心?
曾經聽說,頭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當撞到了頭部的某個地方時,就可能會導致失憶,可是,爲什麼她也撞到了頭,記憶卻仍是這麼清晰呢?
黑擎天看着她虛空的表情,深暗的雙眸慢慢沉澱。
她已經發覺了自己的感情了嗎?還是,這不過是無意識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