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裳出手的時候,滿場反應過來的,除了白‘玉’堂和唐君澤之外,只有一個顧百嶽。百度:本名+比奇他擡起頭,透過若隱若現的紗幔望向曲華裳,一眼就看見了她手中旋轉的蒼龍笛。
場地邊上,厲紅衣猛地站了起來,卻被顧百嶽的手勢阻止,又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曲華裳。”顧百嶽握着判官筆,低聲說道。
“沒大沒小。”曲華裳輕笑一聲,單手撐在欄杆上,倒轉一記太‘陰’指甩開架勢,接了萬‘花’谷的輕功點墨山河,輕盈的躍上了會場,落在顧百嶽和唐君溪之間,“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來參加大會的江湖豪傑都被突然出現的曲華裳驚得張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是在唱哪齣戲,大家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
“這位‘女’俠。”顧百嶽輕笑一聲,有意擡高聲音說道,“這是我百‘花’樓的樓主繼任儀式,只有我百‘花’樓‘門’下弟子纔可參加,若是比武,還請‘女’俠稍安勿躁,等儀式結束之後,顧某必定親自奉陪。”
“誰說我是來找你比武的?”曲華裳歪頭看着顧百嶽,彷彿在看一個笑話,“我就是來繼任樓主的啊。”
“放肆!胡言‘亂’語!我百‘花’樓是什麼地方!豈有你撒野的份兒!”新仇舊恨一起疊加,厲紅衣終究是沉不住氣,忍不住站起來怒喝道。
“放肆?放肆的是你吧。”不管是顧百嶽的暗指,還是厲紅衣明着的怒喝,曲華裳統統視而不見。她只是慢悠悠挪到了唐君溪的身邊,掃了一眼確定他沒有受嚴重的內傷之後,‘摸’出銀針隨手給他紮上了一記握針之後,才轉過身去應付厲紅衣:“你知道我是誰嘛?就在這裡‘亂’說話。”
“反正你不是我樓中弟子!”厲紅衣被曲華裳噎了一口,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兒去,跺跺腳憤怒道。
“我說了放肆的人是你,你是什麼輩分,也敢在我面前充大頭?”曲華裳微微一笑,忽然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出來?”
“哎呀,年紀大了‘腿’腳慢了一點,莫怪莫怪。”南天澤哈哈大笑,李終南扶着他從樓梯上走下來。出現在衆人視野中的一剎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之前江湖中就有傳言說百‘花’樓內派系紛爭矛盾‘激’化,代樓主‘藥’聖南天澤被棋聖顧百嶽打敗後逃出了百‘花’樓,顧百嶽全江湖追殺自己曾經的恩師。只不過這說法沒有什麼依據,只是憑空的猜測,百‘花’樓對外放出的消息是‘藥’聖年紀大了身體欠佳,所以臥病在‘牀’休息。所以今天來此圍觀的江湖豪傑有一大部分是想知道赫赫有名的‘藥’聖究竟怎樣了。畢竟百‘花’樓在江湖中的產業也是十分廣大,很多‘門’派都跟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如果百‘花’樓換了當家人,那麼很多事情都會受到影響,之前的關係網絡就要重新鋪開了。
之前看見顧百嶽上臺的時候,大家心裡面都想着的是江湖傳言果然是真的,要不然樓主繼任儀式這麼隆重的盛會,身爲代樓主的‘藥’聖爲什麼不出席,而是讓一個上任不久的琴聖來代勞?肯定是‘藥’聖一脈被削弱了。雖然派系紛爭讓人唏噓,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最重要的總是自己的利益,沒有危害到自身的時候,別家的事情誰也不想多做置喙。只能感嘆感嘆江湖無常,然後趕緊回家去把關係網重新鋪一下,看看能不能搭上顧百嶽的線。結果算盤還沒打完,失蹤已久的南天澤竟然出現了?
看見南天澤和他身邊跟着的李終南的那一刻,厲紅衣下意識的就抱起琴想要彈奏,卻被身邊一個之前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老頭子按住了手腕。厲紅衣似乎很是忌憚那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老頭子,咬了咬嘴‘脣’,把擔憂的目光投向了顧百嶽之後,還是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這一切曲華裳都看在眼裡,她的目光在那個閉目養神的老頭子身上掃了一圈兒之後,落在了他‘交’疊放在身前的手上。
這雙手……曲華裳眯了眯眼睛,好一雙靈巧秀氣的手啊!不愧是工聖。
周圍人議論紛紛,厲紅衣‘欲’言又止,擔憂的目光遙遙望過來,其他百‘花’樓不明真相的弟子在看見原本身染重病臥‘牀’、此時卻‘精’神抖擻走下樓梯的南天澤的時候,都變得不知所措起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顧百嶽依然是風定雲淡,他先是對着南天澤遙遙一拜,然後高聲說道:“多日不見,師父氣‘色’見好。不能照顧‘牀’前,是徒弟不孝。”
“哪裡哪裡。”就連一向標榜自己厚臉皮的唐君澤都聽不下去顧百嶽的話了,南天澤卻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他擺擺手說道:“嶽兒你忙嘛……老夫出‘門’在外,百‘花’樓的事情都靠你來打理,忙中出錯也是在所難免的,算不上不孝。”
“多謝師父理解。”顧百嶽對着南天澤抱拳。
“做師徒做到這份兒上……我也是看醉了。”唐君澤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嘆氣。一旁的徐長歌看着顧百嶽,咬牙忍了又忍,最後終於憤憤然說出來一句:“不就是無恥嗎!”
在曲華裳出手之前,她曾經一把拉過徐長歌,把顧百嶽只給他看,當時的曲華裳滿臉全是嚴肅的表情,毫無笑意,她指着顧百嶽認認真真的對徐長歌說道:“徒弟,看到沒有?那個人叫顧百嶽,就是你最大的仇人。一會兒師父就要下去幫你揍他了,但是如果這一切事情都是這人策劃的,師父很可能今天揍不死他。不過沒關係,我打不死他對你來說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因爲你就有時間可以親自去向他報仇了。”
“雖然我一向不主張一個人以報仇爲目的活下去,因爲一旦事情做完你就失去了自己最大的目標,人生無望之類的……但是滅‘門’這種血海深仇你還是需要報一報的,而且自己動手意義非凡。”
曲華裳說完就把徐長歌輕輕推到了白‘玉’堂的身邊,然後自己出手給唐君溪上了一個‘春’泥護‘花’,加入了戰局。
“師父好像認識這位‘女’俠?”跟南天澤你說一句我的好,我說一句你的好,互相真真假假的問候完了之後,話題轉到了曲華裳的身上。顧百嶽看了一眼曲華裳,再去看南天澤,那恭敬的樣子真的讓人以爲他就是個尊敬師長溫文爾雅的君子。
“誰說小人就不能尊敬師長了?這又不衝突。”事後,在談起顧百嶽這個人的時候,唐少主如是評論道。
“何止是認識。”南天澤笑眯眯的點頭,“之前爲師不是離開百‘花’樓一段時間嗎?這個時候你也聽從了爲師的吩咐對外宣傳說爲師病重臥‘牀’?師父沒有告訴你我去做什麼了,這是師父的錯,現在跟你說了。”李終南攙扶着南天澤從顧百嶽的身邊慢騰騰走過去,期間李終南全身緊繃提放着顧百嶽突然發難,但是直到南天澤走到了曲華裳旁邊,顧百嶽什麼也沒做。
“徒兒啊,師父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師父,按照輩分,你要叫她師祖。”南天澤指着曲華裳,對顧百嶽認認真真的說道。
唐君澤:“……”
白‘玉’堂:“……”
徐長歌:“……”
江湖羣雄:“……”
厲紅衣聽了南天澤這句話,又是氣得自己差點一口氣兒沒喘上來。她知道南天澤此時敢出現在百‘花’樓,就必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有了充足的理由,也知道爲什麼顧百嶽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既然南天澤沒有戳破事情直接指責顧百嶽,就說明這事暗中還有迴轉的餘地,畢竟他們的所做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正是因爲這一點大家都投鼠忌器,纔會站出來談一談。可是沒想到南天澤竟然……如此的……不要臉啊……
“無恥!太無恥了!”唐君澤把扇子遮在臉上,痛心疾首的說道,“早就知道‘藥’聖爲老不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拉下臉說出這句話……白五,你讓小曲就這麼承認了真的好嗎?當初難道不是玩笑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竟然是實話……”白‘玉’堂也以爲南天澤那句“要不然我給你當徒弟”是鬧着玩的,沒想到倆人竟然說的是真話,他們沒開玩笑啊。
或許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實在是突破下線,淡定的顧百嶽愣是半天沒說話。不過他面上依舊很淡然,把曲華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彷彿要把人看透了之後,顧百嶽纔對着曲華裳抱了抱拳,淡淡的說道:“師祖。”
既然你不要臉,那我就陪着你丟面子好了,反正丟臉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南天澤你贏了。
看到顧百嶽承認了曲華裳的身份,江湖中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看向曲華裳的目光之中也帶了那麼些審視的意味:這個‘女’孩子之前是跟着聲名顯赫的白五爺一起來的,兩個人關係親密,現在又成了‘藥’聖的師父……
“現在可以了?”曲華裳點點頭,也不管周圍的議論紛紛,盯着顧百嶽問道。
“可以。”顧百嶽回答,他握緊了手中的判官筆,擡起來舉到‘胸’前,“既然如此,請師祖賜教。”
“好說好說。”曲華裳笑着點點頭。
看到兩個人又槓上了,南天澤的任務完成了,在李終南的攙扶下,老頭子慢悠悠的走向臺子邊。
“讓一讓。”原本坐在厲紅衣身邊閉目養神的老頭子忽然開口道。
“什麼?”厲紅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老夫說,讓開。”老頭子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眼中‘精’光大盛,他死死盯着厲紅衣,讓厲紅衣有了一種自己被看透的感覺,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就這點膽子。”老頭子冷哼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姑娘,讓讓?”這個時候,南天澤也走到了厲紅衣的身邊,他拍了拍厲紅衣的肩膀。厲紅衣好像被蠍子蟄了一般蹦了起來,閃到一邊,死死的盯着南天澤坐下之後,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李終南。
“你竟然還活着……”厲紅衣低聲說道。
“就你們家棋聖那‘藥’,還毒不過‘藥’聖手中的解‘藥’。”李終南嘿嘿一笑,對着厲紅衣拋了一個媚眼,“趁着現在沒人管你趕緊跑吧!一會兒曲姑娘贏了,看你們還怎麼辦。”
“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厲紅衣咬牙。
“同樣的話還給你。”李終南慢悠悠回敬道。
“你真是越來越爲老不尊了。”司徒千機閉着眼睛,忽然說道。
“你也一樣。”南天澤回道,“看着你徒弟就這麼被欺負,無動於衷?”
“只不過是老夫順手撿回來的孽種罷了。”司徒千機不爲所動,“唐家少主在樓上?”
“現在想把人送出去賣‘交’情?晚啦!”南天澤搖搖頭,“‘交’情已經是小曲的啦,你是攀不上了。”
“哼,老夫不需要,看她有多少能耐。”司徒千機冷哼一聲。
“反正能耐是比我那不孝徒弟大多啦。”南天澤嘆口氣,目光落在了顧百嶽的身上,神情晦澀難懂。
“你的武功是在哪裡學的?”曲華裳甩出一記厥‘陰’指,打斷了顧百嶽暗搓搓的讀條,然後給人甩了一個商陽指。
“爲什麼要告訴你。”顧百嶽嘖了一聲,頂着經脈凝滯的感覺,硬是對着曲華裳轉出了陽明指,卻被曲華裳後跳閃避開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師祖。”曲華裳漫不經心的點上了一記芙蓉並蒂,暫時困住了顧百嶽的行動,“這我可真沒糊‘弄’你……你叫我師祖其實也不算是佔你便宜,不過我卻不想有你這麼個不孝的後輩。那‘藥’方你現在研究出了多少?”
聽到曲華裳這句話,顧百嶽的瞳孔猛地一縮:“什麼‘藥’方?!”
“少給本姑娘裝蒜!”曲華裳冷笑,運行水月無間的功法,暫時凝聚內力瞬間釋放出蘭摧‘玉’折與鍾林毓秀,狠狠打在顧百嶽的身上,“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唐君溪難道沒有告訴你,那‘藥’你做不出來,也永遠不可能能做出來了嗎?”
顧百嶽不言,他感受着自己真氣運行越來越凝滯,咬牙倒退,開始凌空對着曲華裳點‘穴’截脈。曲華裳停止了進攻,她看着顧百嶽,心中微微嘆氣,這人的‘花’間遊學的也不是完全的,最起碼暫時疏通經脈的清風垂‘露’和星樓月影,他就完全不會用。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摸’出來的半截心法,學了真真是要人命。於是曲華裳索‘性’停手不打了,看看顧百嶽還會些什麼。
於是最後顧百嶽的全力攻擊‘玉’石俱焚,就這麼硬生生的、慘不忍睹的又一次爆在了曲華裳的‘春’泥護‘花’上面。
倒不是因爲顧百嶽的武功差,只是因爲他碰上的人是曲華裳。
“輸了吧?”暗戳戳運用浮‘花’‘浪’蕊這個猥瑣的技能截斷了顧百嶽內力的曲華裳慢悠悠轉着筆嘲笑道,“你輸了樓主之位就是我的了!”
這句話好像是反派說的呢……曲華裳說完之後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自我反思。
“你……咳咳。”顧百嶽一味進攻,此時經脈被曲華裳的各種招式阻斷截流,發脹的難受。
“不說話就是我贏啦?”曲華裳收了蒼龍笛,笑得特別無恥。
“等一下。”這個時候,坐在場邊看戲的司徒千機忽然說道,“老夫有異議。”
“哦?司徒前輩還有何指教?”曲華裳看着這個老頭子,長得倒是比當年的司徒一一更加顯老,而且滿臉的壞氣滿肚子的壞水,看着更加難對付的樣子。
“雖說最後的勝者就是百‘花’樓的樓主,但是當有樓中兩名以上的聖者提出異議的時候,這個樓主之位就需要用另一方法來考量了。”司徒千機慢慢站了起來,他的餘光瞟了一眼厲紅衣,“老夫並不同意由你來擔任樓主,因爲老夫不瞭解你。老夫是工聖有權提出異議,還有誰?”
“我也不同意。”厲紅衣冷冷的說道。
“再加上棋聖,就是三個人了,數量達到了兩人以上。”司徒千機說道,“那麼請把東西呈上來吧。”
“是什麼?”曲華裳感覺很有意思的樣子,她望向了南天澤,南天澤對她點點頭,卻不多說什麼,而是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篤定曲華裳一定會贏。
“這是我百‘花’樓歷任樓主流傳的信物,傳說只有樓主才能使用它。既然現在曲姑娘你與顧賢侄難分高下,那麼就用這個來決定吧。”司徒千機接過了手下遞上來的一個錦盒,把錦盒遞給了厲紅衣。厲紅衣端着錦盒走上了臺子。所有人都在屏氣凝神,想看看這個能夠決定樓主之位的錦盒是個什麼東西。
顧百嶽眯起了眼睛。他看曲華裳沒有異議,就率先往前走了幾步,掀開了錦盒。
在曲華裳的目光落在盒中的一瞬間,她先是愣了愣,然後忽然就笑了。
師姐,即使現在我真的十分想笑,但是還是不得不說,真有你的啊……
這場布了太久的局,最後的贏家不會是我也不會是他們,而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_(:3∠)_大戰!英雄小黑屋啊啊啊啊!
忘記這周還有榜單天哪。。。字數應該夠了吧嚶嚶嚶qaq
我說過最後的結果很坑爹...猜猜看他們最後是怎麼比的,猜中有獎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