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華裳在密室之中跟機關蜘蛛僵持不下的時候,展昭和白玉堂則誤打誤撞的闖進了這座詭異的機關莊園的地下控制室。
當白玉堂抱着曲華裳翻進牀板下面的時候,出於本能反應白玉堂和展昭兩個人都是一擡手就往上夠,下意識的看看能不能抓住什麼,結果還真讓他倆一人一個抓住了兩個細細的手柄一樣的東西。只是三個人下落的勢頭卻並沒有因爲展昭和白玉堂抓住了什麼而阻止,因爲下落的力道太大了,於是那兩個東西就被他們兩人拽了下來抓在手裡面。
然後就是一陣七葷八素的翻滾,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地道往下的路段挖掘的特別曲折,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要拐一個彎兒,根本來不及反應。展昭和白玉堂兩個人因爲手裡不知道握了什麼東西,在拐過某個彎兒的時候被卡了一下,然後就落入了不同的通道。
落地之後白玉堂才發現自己和展昭手裡面一人一個握着兩個點着的燈籠,而曲華裳已經不知去向。
那燈籠是白色薄薄的綢布糊的面兒,手柄卻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觸手只覺得冰涼堅硬,敲敲會發出沉悶的聲響,及其厚實,但也不是鐵器的感覺。
白玉堂當即就站在原地沉默了。展大俠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燈籠,再看看雖然面上很淡定、但內心一定瀕臨了狂躁邊緣的白五爺,咳嗽一聲,把自己手上的燈籠往白玉堂那邊遞過去:“那個,白兄,稍安勿躁,看看這個燈籠,掉下來之前我記得地道里面漆黑一片,現在怎麼亮了?”
白玉堂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燈籠,又看了看展昭遞過來的,嗯了一聲之後把兩個燈籠拎到自己面前,眉頭微微皺起來:“這倆燈籠是之前放在機關假人手裡面……那倆?”
“不知道,但看樣式相差無幾。”展昭看白玉堂的注意力暫時被成功吸引了,咳嗽一聲說道:“剛纔混亂之中也沒有過多注意,似乎是抓住了什麼東西,然後斷掉了,我也沒撒手,就一直攥着,落下來之後才發現是個燈籠。”
“就是那兩個燈籠……”白玉堂不等展昭說完,就急急打斷了他的話,“裡面點的不是蠟燭,是……熒光石?怎麼亮的?”
白玉堂把手從燈籠上面伸進去,摸到了一個圓潤且冰涼的東西,用了點勁兒從底座上摳了下來,似乎是被卡住了。拿出來一看,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熒光石,正閃着淡綠色的熒光。
熒光石一拿出來,燈籠就暗了下去。
“熒光石是一早就放在燈籠裡面的?”展昭摸着下巴嘖嘖稱奇,“爲什麼之前沒有亮?我很肯定剛翻進來的時候那裡是漆黑一片。”
“這是一種特殊的石頭,受到劇烈的撞擊之後會發出熒光。它發光的時間是有限的,一般時間的長短是看這種石頭的大小。”白玉堂掂了掂自己掌心裡被摳下來的那一枚熒光石,對着展昭揮了揮,“這一塊看大小大約可以發光六個時辰吧。”
“我們原路返回——”展昭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聽見頭頂他們落下來的那個洞口傳來了呼嘯的風聲,下一秒,展昭和白玉堂同時躍起往洞口對着的範圍之外翻過去。上百隻閃着寒光的箭簇從洞口之中亂射出來,在地上紮了密密麻麻的一層。
箭矢停止之後,白玉堂擡手對着洞口的方向打出了一顆墨玉飛蝗石,飛蝗石剛剛敲打在牆壁上,洞口就再次飛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第二波箭陣結束之後,白玉堂盯着洞口,冷冷的說道:“一碰到石壁箭陣就會落下來,那地洞太曲折了,不借助石壁根本上不去。”
“被困住了嗎?”展昭從白玉堂手中拿過還在發亮的那個燈籠,高高舉起在周圍走了一圈,“上面路被封了,前後有兩條路,走哪邊?”
“賭一把好了。”白玉堂把目光從頭頂上的洞口收了回來,轉向前方黑漆漆的通道,“走前面吧。”
然後白玉堂在前,展昭斷後,兩個人開始往前走。一路上十分安靜,誰都沒有說話。走了一會兒,過了一個簡單的獨木橋機關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奇異的房間前面。
漢白玉雕刻的大門牢牢的扣在門框上,門面上光滑而平整,兩扇門的正中央鑲嵌着一塊圓形的銅鎖盤,鎖盤有三層,從上到下依次擴大形狀,第一層分成了八小塊,上面刻着八卦;第二層分成了十小塊,上面刻着十天干;第三層分成了十二塊,上面刻着十二地支。
“白兄。”展昭對着白玉堂指了指,示意他這是你的技術範疇,你上,然後就在旁邊幫他拎着燈籠照明。
白玉堂也不推辭,他走上前去,微微彎下腰研究那個奇怪的鎖盤。看了一會兒,白玉堂嘖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在鎖盤表面輕輕滑過:“這是子午陰陽鎖,三重鎖層層相扣,一層解錯則無法開啓。按照時間來算,我們從牀板上掉下來的時候正是午夜,子時;此處深入地下,屬土、陰,土爲坤、艮,陰卦爲坤;最後一個……我們三人落入地道之中,陽氣潛伏,萬物懷妊,壬。”
白玉堂一邊說着,一邊快速的撥動三個圓盤,讓正確的方塊排列對準了圓盤上的指針,拍好之後在最中間的按鈕上往下一按。
咔噠一聲輕響,按鈕深陷下去,露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坑。白玉堂端詳了那個坑片刻,從懷裡摸出了之前被他撬下來的那塊還在發亮的熒光石,放了進去。
嚴絲合縫。片刻之後,機關啓動,白玉大門緩緩打開。
“就這麼簡單?”白玉堂挑了挑眉毛看着慢慢開啓的大門,心中深切的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子午陰陽鎖是十分精巧的鎖,結合了天干地支和陰陽八卦,配合天時地利人和才能解開,時間,溫度,甚至於氣候都能影響到這個機關鎖的運轉。這種鎖一半都是用來鎖住重要的機密或者是整座龐大機關的核心,白玉堂原本也是本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竟然真的一次成功了。
說是巧合,白玉堂和展昭都不太相信。
大門緩緩打開,白玉堂和展昭舉着燈籠慢慢走了進去。原本並不是很亮的熒光石在二人進入這間屋子後竟然顯得越發的明亮。這個是個不大的房間,整個也就只有白玉堂的臥室大小,房間從地上到天花板上全都貼着一塊一塊的鐵板,最後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正中央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塊,這個木塊挺大的,它的高度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胸口處。隨着兩人的逐漸走進,漸漸能看清楚,那個木塊並非是完整一塊,而是由很多同樣大小的木塊拼接起來的。
展昭數了數,小木塊一共有三層,每一層有九個,這樣算下來一共應該有二十七塊。只是不知道這些木塊是做什麼用的。正在疑惑的時候,一邊抱着胳膊看了半天的白玉堂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欣喜的意味:“這是個核,是這座機關莊園的核,是整個機關莊園的控制樞紐所在,在這裡可以空着這座園子的所有機關。”
聽到白玉堂的話,展昭驚訝的挑眉:“這麼重要的地方會這樣容易就讓我們進來了?”
“也是……”白玉堂眉頭微皺,一邊摸着下巴一邊盯着木塊使勁兒看。
“會不會……真的是巧合?”展昭回想了他們從進入這座莊園開始,進入小屋發現機關人,小屋封閉,曲華裳踩到機關,三人被迫摔下翻板,再到最後打開子午陰陽鎖來到這裡……把事情的經過細細的捋了一邊之後,展昭眼睛一亮,說道:“開啓大門的鑰匙之一的熒光石,是放在那兩個燈籠裡面的,燈籠放在機關人手中,由翻板帶到地下。假如我們當時不是想着上去而抓住了燈籠,那麼地道那麼窄,沒有其他東西的阻攔,最後可能會落到另一個地方——就是華裳現在在的那裡。但是我們被燈籠柄攔住了——那個燈籠柄不是普通的東西,是一種我沒見過的十分堅硬的材料,在撞擊的過程中不會斷裂——所以我們就掉到了這裡。”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變數太大。”白玉堂聽完之後想了想,說道。
“我也覺得有些天馬行空……只是靈感一閃現的念頭。”展昭笑着搖了搖頭,“那現在該怎麼辦?你說這裡是機關的控制室,那能不能解除機關讓我們出去?”
“我研究一下。”白玉堂靠近了木塊。仔細看才發現每一個小木塊的每一面都刻了好多不同的花紋,白玉堂伸手摸了一會,忽然覺得很奇怪:“嗯?這小木塊沒有二十七塊……這中間……是空的?!”
白玉堂一邊說,一邊搬着自己面前,最上面左上角的一塊木塊往後推,他推動這一塊木塊,然後最上面整整一層的木塊都跟着往同一方向轉了過去。機關運行的聲音咔咔的響起,嗖嗖幾聲細碎的聲音破空而出,有一些看不見的絲線在這個房間的頂上開始被拉伸或者收縮。
“我知道了,這一共有二十六塊木塊,而不是二十七塊,正中間是空的,應該是一個軸承一類的東西,用來連接着二十六個木塊。然後木塊可以按照某種規律挪動,挪動的同時就會啓動不同的機關,可能最後需要把木塊挪到正確的位置,才能讓機關停下來。”白玉堂轉晚一層木塊之後說道。
與此同時,正在不知道多遠處的機關骰子陣中跟機關蜘蛛周旋的曲華裳,感覺到了青石板地面的震顫。彼時曲華裳正單手抱着地芒陣的刺把自己整個都貼在了上面不至於懸空,能保存一點體力是一點,而不遠處的機關蜘蛛依然找不到攻擊的目標,所以只能在原地胡亂的轉圈劈砍。然後青石板就開始了劇烈的震顫,地芒陣狠狠的晃動了幾下,差點把曲華裳甩了下去,然後機關運行的聲音響起來,地芒陣嗖的一下就縮回了青石板中。失去了憑藉的曲華裳從空中摔下來,落地之前一個太陰指甩出,好歹沒有摔得太慘。
發生了什麼?曲華裳茫然的擡頭四顧,然後她就聽到機關蜘蛛的某個關節發出了一聲喑啞的聲音,好像是瀕死的嘶吼,然後機關蜘蛛調轉方向朝着她這邊狂奔而來。曲華裳倉皇后退,腳下青石板開始劇烈的搖動,緊接着不只是腳下,整個封閉的空間都開始了震顫。
曲華裳一邊歪歪扭扭的往後退,一邊看着對着自己奔過來的機關蜘蛛在奔跑的過程中竟然解體了!六足散開,人形上身摔在青石板上,還在拼命的往前扭動,緊接着也分開成了兩個手臂和軀幹。等快靠近曲華裳面前的時候,整個機關蜘蛛已經變作了滿地四散的碎片。曲華裳驚訝的瞥了一眼那一堆碎片,然後果斷轉身往門口跑過去。
這裡看起來是要塌了的樣子!現在不是追究“爲什麼”的最好時機,現在該做的事情是逃命!曲華裳可沒忘記這可是在深深的地下,要真是塌了那這裡可就是她的埋骨之地了,估計挖都挖不出來!
儘管知道門口被鐵柵欄封鎖住了,曲華裳還是往那邊跑了過去。說不定在洞坍塌的那一刻,門口的結構形狀會改變,到時候鐵柵欄可就鎖不住了,只要能抓住機會,還是有逃出去的希望的!
在曲華裳奔跑的過程中,身後忽然傳來了咔噠咔噠的聲音,她扭過頭望去,發現天上開始落下大量的天雷,然後地板劇烈的顫抖,曲華裳身後剛剛踏過的一塊地板上升起了尖銳的地芒,四周的角落裡面,鐵質小人一個接一個的從石板下升起,往中間旋轉着挪動,但是因爲地面已經開始變得傾斜了,所以小鐵人的行進路線被打破,在整個空間裡四處逃竄,時不時就呼嘯着掠過了曲華裳的身前身後。除了小鐵人,另一種造型不一樣的機關小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這種機關小人一出就是一對兒,在場上分別運動,幾次都險些把曲華裳包抄進小鐵人的包圍圈之中。
曲華裳跑的要崩潰了,洞開始坍塌了,除了天雷之外還有巨大的石塊從頂上墜落。曲華裳提着一口真氣,努力讓自己身姿輕盈的在亂七八糟的東西之中穿來穿去,不沾到一片衣角,等她終於跑到對面的出口的時候,出口已經塌了一般,鐵柵欄堅定的佇立在原地,但是上方露出了一個剛好能讓一個人通過去的洞。
沒有猶豫,曲華裳甩出袖子點在鐵柵欄上,借力躍起遊移在坍塌的出口之上,三下兩下靠近了洞口,然後一個翻身躍了進去,最後落在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洞口轟然坍塌,整個空間都被掩埋在了土和石塊之下。
曲華裳沒有留在出口,而是向着外面不停的跑。這裡結構不穩定,一個地方塌了很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誰知道這條路接下來會不會也塌掉!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先跑了再說!
跑着跑着,曲華裳腳下一空,一塊翻板忽然開啓,把她給陷了下去。
曲華裳的叫聲被阻斷在了翻板之後。
展昭和白玉堂正在努力的推木塊,他倆發現那個木塊上雕刻的花紋並非是亂刻的,而是某種圖案,只不過六面的圖案都被打亂了,拼好了之後才能看出來刻的是什麼。開始的時候白玉堂沒敢亂推,因爲這個木塊控制着整座機關,萬一他胡亂推來推去,正好把曲華裳經過的地方的機關啓動了該怎麼辦?但是後來白玉堂忽然發現,背面的木塊上雕刻的花紋是幾近完整的——只缺了一小塊,在右上角。研究了一下白玉堂就看出來了那一小塊是剛纔被他推的那一下子給推了過去。
白玉堂把木塊從正面重新推回來之後,擡起頭就看見展昭嚴肅的臉:“怎麼了?”
“這一面圖案,刻得是一個大蜘蛛在殺人。”展昭指着機關,皺眉道,“這麼大的蜘蛛……”
“大概是個機關蜘蛛,這倒是滿常見的。”白玉堂看了一眼那圖案也覺得不舒服,就又伸手把那一面圖案都推亂了。推完之後他才覺得自己不能亂推……但是看着那個大蜘蛛白五爺顯然也做不到——那蜘蛛刻得太噁心了。
兩個人正把蜘蛛的圖案順序打亂,然後試圖拼出別的圖案,就聽到天花板上一塊鐵板忽然挪開,緊接着一聲熟悉的叫喊傳來:“哪個混蛋挖坑不填啊啊啊——”
曲華裳從頂上摔了下來,直接掉進了白玉堂的懷裡面,三個人勝利會師。
作者有話要說:_(:3ゝ∠)_又來不及了啊啊啊啊!
繼續跟昨天一樣...一會兒補全_(:3ゝ∠)_
補全了...多了兩千字我覺得我也是蠻拼的_(:3ゝ∠)_明天一定下午就給寫完啊啊啊啊!
白玉堂把大魔方拼好的那一面,就是有蜘蛛的那一面給擰亂了,而且是人力胡亂擰開的,所以直接就破壞了整個機關的順序,於是機關骰子那個陣法就塌了╮(╯▽╰)╭
該說這是運氣好嗎?
不!肯定該說是我給他們開了金手指咩哈哈哈~
下一章該放放人出來了...看了這麼多章純機關相信大家也快吐了,我寫的也快吐了_(:3ゝ∠)_
想看帥哥呢還是想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