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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姑姑
……
蓋昕的話實在是太過突然，也太過直接，姜遠一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就連姜心妍，也不禁微微色變，連忙呵斥了一句：“昕兒！”
蓋昕委委屈屈地閉了嘴。
他說的明明是事實嘛~有什麼不能問的？
“昕兒平時被我寵壞了，說話口無遮攔。你別見怪~”
姜心妍歉意地看了姜遠一眼，見姜遠並不介意，這才整理好心情，認真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不信，甚至可能會覺得我是故意戲弄你，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知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皆是出自真心，沒有半句虛言。”
“夫人請講。”
姜遠已經猜出她想說什麼了，臉色不由得嚴肅了幾分。
姜心妍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異常緩慢地說道：“我孃家姓姜，你的父親姜定山，是我的親弟弟。我來，就是來認親的。”
說話時，她的眼眶依舊有些發紅，神色卻異常鄭重。
幾句話說完，她如釋重負，隨即凝眸看向姜遠，觀察着他的反應。
姜遠眼簾微垂，好半天沒說話。
姜心妍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就在她按捺不住，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姜遠的聲音忽然響起：“其實，我知道您是誰。”
“什麼？”
姜心妍完全沒想到姜遠會這麼說，頓時吃了一驚。
就連白衣少年蓋昕也愣住了，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姜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遠擡眸掃了他們兩人一眼，不禁嘆了口氣：“剛纔在門口看到您二位的時候，我還不能確信，但現在，我卻有十分的把握了。您是忠武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三十年前嫁到蓋家的那一位，是吧？按輩分，我該叫您姑姑。”
“你是怎麼知道的？”
姜心妍一臉震驚。
白衣少年蓋昕更是連眼珠子都瞪圓了。
“這還要從我父親傷勢痊癒說起……”
姜遠低嘆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他想得很清楚，要裝作不認識他們其實很困難，即便他一向謹慎，也不可能毫無破綻。尤其姜心妍出身忠武侯府，從小到大見慣了勾心鬥角，心思敏感，就算是他，也沒信心能徹底瞞過她。
所以，與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如想個理由，讓自己知道他們的身份變得合理一些，之後相處起來也便宜一些。
而理由，也是現成的。
在姜遠的自述中，他是因爲父親身上的舊傷而生出了懷疑，又因爲父親過快的晉升速度，而確信父親肯定隱瞞了自己很多東西。
因此，他便暗中開始了調查。
本來，他的調查並沒有什麼進展，直到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注意到了二十年前銷聲匿跡的玉龍公子，費盡心思弄來了玉龍公子當年的畫像，這才知道了父親的身份。
然後，他就理所當然開始調查忠武侯府的情況，也知道了很多普通修士不知道的秘辛。
姜遠的自述，自然不能說是全無破綻，不過，他既然能一口道出姜心妍的身份，很多細節就沒那麼重要了。
不知不覺，姜心妍的眼眶就再次泛起了紅暈，滿臉傷心難過，就連聲音中都帶上了幾分鼻音：“想不到，定山這些年竟是過得這麼苦~幸好還有你們，要不然，我真怕他堅持不下去。”
姜遠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長輩，不由得有些頭大。
倒是蓋昕，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母親一提三叔就情緒低落的樣子，反倒不以爲奇，還一本正經地安慰了一句：“母親，表哥都說了，三叔已經沒事了，很快連修爲都快恢復了，這不是很好嗎？您就別傷心了~”
他那副明明一臉稚嫩，卻偏要裝小大人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玩。
姜心妍頓時破涕爲笑：“好~好~我不傷心，不傷心~”
說着，她便捏起繡帕抹了抹眼角，隨即看向姜遠，勉強穩下心緒說道：“讓你見笑了~其實我平時沒這麼脆弱，只是沒想到定山他……”
“算了~不說了。”她定了定神，臉色略微嚴肅了幾分，“我想，你一定在疑惑，我爲什麼這麼多年也沒有來找過定山，現在卻忽然出現了吧？”
姜遠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盞，沒有說話。
姜心妍只當他是在默認，不由得嘆了口氣：“其實，當年我幫定山擺脫追蹤的時候，不小心露了破綻，讓定北察覺了異常。這些年，定北的人一直沒有放鬆對我的監視，我手下人手有限，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派人出來打探消息都不敢，就怕不小心露了定山的行蹤，再讓他被定北盯上。”
姜定北是姜遠的二叔，也就是姜定山的親哥哥。
想到這些年的煎熬，姜心妍心中也是唏噓感慨，神色複雜：“這一次，要不是昕兒無意中在聽風閣裡得到了青州姜氏的消息，發現你的容貌和他三叔十分相似，我也不會知道你們在這裡。”
“那聽風閣那邊……”姜遠擡眸看了她一眼。
姜心妍頓時心領神會：“放心，我已經花錢買斷了消息，聽風閣不不會再把這消息賣給別人了~那些人不會知道的。”
說話間，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牆角處，幾縷香菸嫋嫋，襯得房間內的氛圍格外溫馨。
……
這一頭，姜遠和姜心妍兩人正在認親，另一頭，三十六宗小會最後的排位賽，卻也終於進行到了最後關頭。
“嘭~！”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兩道人影一觸即分，瞬息間各退了兩步！
剎那間，激盪的元氣浪潮就席捲了整個擂臺！
就連佈置在擂臺上的防禦陣法，都在這浪潮下泛起了道道漣漪！
光影扭曲間，兩道人影都有些模糊，就連表情都看不分明，唯有那不斷變換的身形，在勁風中獵獵飄飛的衣襬，以及招式變換間四溢的靈光，方能顯示出戰況的激烈！
仔細看去，擂臺上，其中一個青年，一身深藍色的法袍泛着點點金光，一身威勢如同瀚怒濤，波瀾壯闊，不是前任“青州第一公子”，端木睿是誰？！
然而，這會兒的端木睿，卻遠不及之前光鮮，反而看起來有些狼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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