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西苑,身穿橘紅色裙裳的側妃林素坐在貴妃椅上。
她身旁,貼身丫鬟春梅、冬雪二人正在服侍着。
冬梅爲她搖扇納涼,春梅則剝了葡萄送到她嘴邊。
“娘娘,春梅有一事不解,剛剛您爲什麼不幫着玲瓏夫人除掉那個蠱惑王爺的賤婢呢?”春梅一邊嫺熟的剝葡萄皮,一邊不解的疑問出聲。
很顯然,這春梅定是林素的心腹,所以說起話來纔敢這般斗膽!
就聽林素淡聲笑道:“呵呵,你呀,跟了本宮這麼久,還是笨的可以。你以爲水玲瓏爲什麼如此焦急的想要除掉那賤人?說到底,還不是怕王爺不再寵幸於她嗎?哼,想要借本宮之手替她除掉障礙,真是做夢!本宮現在可是巴不得王爺寵幸別的女子,看她還如何囂張得意!”
聞言,那搖扇子的冬雪也不解了,“可是娘娘,您這樣做豈不是成全了那賤婢?原本玲瓏夫人在,王爺就很少來咱們西苑了。若是如今寵愛那賤婢,豈不是......”
林素直接打斷了冬雪的話茬兒,“無礙!這男人嘛,縱使三妻四妾也不會滿足。他們都是貪圖新鮮,玩兒了這個,還惦記着那個。那賤婢無非是長的與周家千金有幾分相像,所以纔得到王爺的垂簾。她是別人的影子,榮寵絕對不會長久。你二人只留意着在她茶水裡加點兒料,別讓她珠胎暗結,其他一切本宮自有主張!”
一番話說下來,林素臉上滿是算計的光芒。
她從來就沒把周含煙那個婢子放在眼裡,司馬逸想要跟她歡好,那就好唄!只要周含煙別懷上司馬逸的孩子,早晚司馬逸會厭倦了那個替身。不,就算司馬逸不會厭倦,永遠寵愛周含煙也無所謂。
因爲,就算她得到司馬逸虛浮的寵愛,也絕對走不進司馬逸的心坎兒裡。任何女人,除了那個叫做周小柔的,誰能走進司馬逸心底深處呢?
既然大家都得不到司馬逸的真情,她林素有什麼可吃醋的?與其跟周含煙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婢子計較,倒不如全力與她最大的勁敵閆初夏計較一番。畢竟,周家千金下嫁寧王司馬楓。那麼司馬逸的正妃之位,應該不會永久的懸空了。
她與閆初夏都是側妃,想來,如果哪一個先行受孕,定會扶正!這便是林素歡喜司馬逸寵愛周含煙的原因,因爲周含煙不會威脅到她日後的地位,所以她根本瞧不上眼兒。
後來的後來,當週含煙嫁與司馬逸爲正妃後,林素每每想到今日自己自作聰明的算計,心中便悔不當初。那個時候的她,無比痛恨自己今日爲什麼沒有狠下心腸,除去周含煙這個賤婢!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雲來客棧天字雅間,周小柔走了,留下一室淒涼。
司馬逸獨自坐在桌前,面色是從未有過的陰鬱。雖然周小柔走了,可是她哭泣的模樣兒,紅腫的雙眼,瑟抖的身子,還有那自卑的話語,卻縈繞在司馬逸的耳畔,久久無法揮散。
是他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送到司馬楓的牀榻上的,是他爲了爭奪皇位不得不犧牲自己心愛的女人的。
司馬楓!我與你,不共戴天,他日爭儲之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重重的執起桌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司馬逸一雙結實的拳頭緊緊地握起。
入夜,翡翠喚了小廝擡來熱水,在屏風後服侍周含煙沐浴。周含煙作爲一個現代人,自然受不得洗澡的時候旁邊有人服侍着,所以便與翡翠僵持,想讓她先行退下。
主僕二人正各說各理,忽聽門被撞開的聲音。
“怎麼回事?”周含煙眸子一緊,陷入警惕中。
翡翠從屏風後探頭看向門口,然後驚聲呼道:“王爺?”
周含煙挑眉,從屏風後走出來。
只見司馬逸搖搖晃晃走進來,渾身夾雜着一股熏天的酒氣。
“王爺,你喝酒了?”周含煙迎上前,攙扶住搖搖晃晃的司馬逸。
司馬逸擡頭,看向周含煙面露擔憂之色,咧着脣笑了。
“呵呵,喝了點兒!”他這樣回答她。
周含煙召喚翡翠上前,二人一起將司馬逸扶上牀。司馬逸一手攬住周含煙的腰,不讓她離開牀。
“你,退下!”他語帶醉音,命令翡翠離開。
翡翠恭敬地抽身退下,順勢帶上了房門。
“你們剛剛在屏風後面......做什麼?”翡翠退出房後,司馬逸抱緊周含煙的纖腰,詢問起來。
周含煙抿脣,老實回答:“王爺,剛剛翡翠差人擡了熱水給我沐浴。”
司馬逸挑眉,“哦?那你洗了麼?”
周含煙搖頭,“還沒有!”
司馬逸“嗯”了聲,然後抱着周含煙起身,搖搖晃晃的就朝着屏風走去。
“王爺,你這是要幹什麼?”周含煙只覺得自己被司馬逸抱起來,整個身子晃啊晃啊,好像隨時會掉到地上似的。
司馬逸一步三晃的走着,嘴裡含糊的應道:“你不是沒洗麼,我抱你去沐浴啊!”
呃?周含煙錯愕的張大嘴巴。她想,司馬逸是真的喝了很多酒,醉的也很厲害。
因爲,他竟然在自己面前以“我”自稱,而不是“本王”?
只覺得晃悠了好長時間,司馬逸才抱着周含煙走到屏風後面。
他放下週含煙,然後伸手去扯她腰間的帶子。
“王爺?”周含煙一手按住司馬逸。
司馬逸面露不悅之色,冷聲糾正道:“小柔,叫我‘逸’!”
“轟!”周含煙的腦子炸開了。
小柔?小柔?他叫自己......小柔?
“......”不能言語了,周含煙閉住呼吸,只覺得喉間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卡住,無法呼吸,難以呼吸。心口更像是被針刺到了似的,很疼,很糾結!
從林素的口中聽到自己是一個替身,是周小柔的影子這樣的事實,已經令她很難承受,很傷心了。如今,從司馬逸的口中親耳聽到他喚自己‘小柔’,周含煙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然後裂縫,最後嘩啦啦的碎了,細碎細碎,像是一地殘碎的玻璃渣,無法再修復完整!
她的愛,她在古代的愛,甚至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的愛戀,還沒有開始,就被司馬逸殘忍的扼殺在了搖籃裡。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
眸子逐漸溼潤,有酸楚的淚水要滑落下來。周含煙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滑落。她無語,而後是無奈,最後乾脆不說話。
或者,她現在無法說話,不知該說什麼話!
司馬逸自顧自的撥弄開周含煙護在腰間的小手兒,然後扯開她衣裙的絲帶。
周含煙只咬着脣,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沒有再掙扎反抗。
她任憑司馬逸褪去她的裙裳,除去她的肚兜,然後......脫下她貼身的褻褲!
當她一絲不掛的暴露在空氣中後,司馬逸吻了她。很輕柔的吻,憐愛的,帶着幾許疼惜的。
周含煙蹙緊了眉頭,僵硬的承受着這樣異樣的親吻。她知道,這抹溫柔不屬於她,她只是一個替代品,替代品啊!
司馬逸醉的神智模糊,他牽引着周含煙柔若無骨的小手兒,去解他身上的衣物,直到......他也全身光裸,與她坦誠相對。
那之後,司馬逸抱起周含煙,輕柔的將她安放在浴桶中。而他自己,也邁着長腿,跨了進去。
“小柔,抱緊我,吻我,吻我!”他喚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對她提出過分的要求,一雙炙熱滾燙的大手遊移在周含煙稚嫩的嬌軀上。
這,對於周含煙而言,何其殘忍!
可是,她卻不能推開他,也無法推開他。一想到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設計了司馬逸,令他痛失摯愛,周含煙就覺得......覺得自己心疼這個男人,心疼這個執着專情的男人!
失去自己心愛的人,他一定很傷心吧?只有醉酒的他,纔會將心底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他是真的很愛很愛周小柔吧?可惜,他卻失去了周小柔呢!
不知道是愛他多一點,惱他多一點,還是心疼他多一點。周含煙最終伸出雙臂,圈住了司馬逸的身子。她半仰着頭,送上自己柔柔軟軟的粉嫩脣瓣,吻上司馬逸微涼帶着酒氣的薄脣。
人都說,薄脣的男人寡情。可是一旦愛上一個女人,便會傾盡所有,將自己全部的溫柔展露給那女人。
眼下,司馬逸便是這樣!
他溫柔的吻周含煙,一雙大手愛憐的在她身上點火。他每一個動作都是輕柔的,包括......他將她抱在自己腿上,與她融爲一體的時候。
他那般溫柔的對她,一下接着一下疼愛她。
周含煙頂着周小柔的招牌,享受這份令她心神俱焚的柔情,說不淪陷......是騙人的!即使知道自己此刻是個替身,她仍然無法自拔的迷醉其中了!
“小柔,小柔,我愛你!我愛你!”情到濃時,司馬逸呼吸急促,發了瘋似的撞擊着周含煙的身子。他含含糊糊的表訴衷情,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周小柔的名字,周而復始的向她訴說愛意。
周含煙被送上雲端那一刻,眼角有淚滑落下來。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之淚!
她不願做周小柔的替身,可她卻心疼司馬逸這個男人,所以無法不淪陷在他的柔情之中。她恨這樣窩囊沒用的自己,恨自己的笨,恨自己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