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永淳未曾想會在這裡遇見何舒雲母女,看着谷心蕾趾高氣揚的樣子,心裡到底還是生出幾分厭惡來,涼涼的問,“你怎麼來了?”
谷心蕾腳雖踩着恨天高,可面對穿平底鞋的宋輕歌,還是要仰視,她傲然的擡起下巴,故意親呢的說,“爸,你來吃飯,怎麼也不帶我?”她的目光,帶着幾許輕蔑看着宋輕歌。
她的傲慢,讓谷永淳微微皺眉,目光掠過不遠處的何舒雲,幾分淡然,“你媽不帶你來了嗎?”
谷心蕾倚過去,伸手親呢的挽住了谷永淳的胳膊,完全將一旁的宋輕歌給忽略掉了:“爸,你留下來,陪我和媽吃了再走,好不好?”她是故意說給輕歌聽的,她撒嬌道:“咱們一家三口好久都沒有一起吃飯了。”
谷永淳不露痕跡的推開她的手。
就在這時,傅迪成從院門口走進來,看到站在那兒的何舒雲,親呢的摟住她,“舒雲,怎麼不進去,我訂了位置的。”
這一幕,讓在一旁沉默的宋輕歌微微詫異,谷心蕾和摟着何舒雲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瞬間她明白了什麼。
谷心蕾也有點驚訝,想到了什麼,立刻又要挽谷永淳,“爸……”
谷永淳淡淡的,再一次推開她的手,甚至從他的話裡聽不出來一絲異樣,“心蕾,這家菜不錯,你們一家三口慢慢吃。”說着,帶着宋輕歌就走了,甚至,在與何舒雲擦身而過時,眼皮都沒擡一下。
此刻的何舒雲,憤怒不已,她原以爲,傅迪成的舉動會讓谷永淳妒忌,可他偏偏看都沒看她一眼。
“舒雲,怎麼了?”傅迪成摟了摟她的腰。
何舒雲的怒火壓了壓,“沒事。”
谷心蕾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親呢樣兒,心一緊,也傻眼了。想起剛剛谷永淳說的“一家三口”,她像被打了臉似的,跺了跺腳恨恨的走過去,指着傅迪成,質問,“媽,他是誰?”
傅迪成打量着她,帶着幾絲喜悅:“你就是心蕾?”
“你是誰?”看着他又矮又胖的樣子,形象上與儒雅的谷永淳簡直是天壤之別,明明知道他有可能是自己的生父,可谷心蕾心裡千萬個不舒服,不樂意。
“舒雲,心蕾長得可真像我,”傅迪成看着她,雖然見過谷心蕾的照片,可現在見到真人略有些激動。
“誰長得像你,醜死了。”谷心蕾不悅的說。
傅迪成有點黑臉了。
聽她沒大沒小,囂張又跋扈的樣兒,何舒雲惱着,微斥道:“心蕾!”
谷心蕾不悅。
“心蕾,這是你爸爸。”到這時候了,再也不能否認了,何舒雲只得如實說。
從她嘴裡得到確切的答案,還有剛剛谷永淳的態度,讓谷心蕾想到自己再也不是谷家的女兒時,惱怒到了極點。
“還不叫爸爸。”何舒雲皺眉,悄悄擰了擰她的胳膊。
谷心蕾疼得跳起來,恨恨的看着她。
“心蕾?”何舒雲眼底,滿是警告的意味。
谷心蕾怏怏不悅,不說話。
谷心蕾的態度,無疑是當衆打臉,讓傅迪成臉色更不好看了,“舒雲,我先進去點菜,”他的目光掃過谷心蕾,“你們也早點進去。”
見傅迪成進去後,何舒雲隱忍的怒氣爆發了,啪的給了谷心蕾一個耳光。
“你又打我!”谷心蕾氣得跳腳!
“你怎麼回事?”何舒雲氣不過,壓低聲音罵她,“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怎麼這麼沒家教?怎麼能在你爸面前說那些話?”
“我沒有這樣的爸!”谷心蕾氣得不輕,要讓她認一個又矮又胖又沒背景的男人做父親,這落差,讓她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啪!
又捱了一耳光。
谷心蕾哭了,又委屈又憤怒,“誰讓你給我找這種人當爸的?我偏不認,我就不認……除了谷永淳,我誰也不認。”
“你還要不要臉?谷永淳已經不認你了,”恨鐵不成鋼,何舒雲氣得擰她的耳朵,“
你難道沒看見,他帶着那個女人出現在公衆場合,這不明擺着要認回她嗎?”
“我不管!”谷心蕾哭着說,“我只認他一個……”沒了谷家女兒的身份,讓她以後怎麼辦啊。
何舒雲氣得差點吐血,直接又給一巴掌,然後低聲威脅道:“你要是再囂張,我馬上就送你回監獄去。”
這下子,谷心蕾徹底被唬住了。
“不許哭!”何舒雲怒斥。
谷心蕾不敢哭出聲來。
“進去之後,必須給我規規矩矩的叫爸,知道嗎?”何舒雲低聲說,現在,已經沒了谷永淳,她必須要牢牢的抓緊傅迪成,她自知年紀大了,真要抓牢他,還得靠這個豬腦子。
谷心蕾抽抽答答。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何舒雲微怒,又擰她。
谷心蕾疼得跺腳,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聽到了。”
“心蕾,”何舒雲的氣還未完全消除,可又怕谷心蕾這個豬腦子到時又惹什麼幺蛾子出來,便又安撫道:“你別看他長得不怎麼樣,可他很有錢,只要認了他,你就可以住大別墅,想買什麼想穿什麼都可以,甚至,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進去之後,谷心蕾雖不甘心,可礙於何舒雲,只得乖乖巧巧的叫了聲,“爸。”
見她態度陡變,傅迪成倒也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樂呵呵的,拿出一個盒子,“心蕾,這是爸給你的見面禮。”
谷心蕾不情不願的接過。
“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傅迪成說。
盒子打開,谷心蕾眼前一亮,這是一對鑽石耳釘,粉色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特別的漂亮,她曾跟白沙沙去逛過珠寶店,大抵也知道這粉鑽的價格,見他出手這麼大方,心情自然好了許多,說了聲:“謝謝爸。”
“你喜歡就好。”傅迪成頗有些得意的說,“舒雲,待會兒吃完飯,你們母女就搬去我那兒住。”
“不太好吧!”何舒雲欲拒還迎的說。
“有什麼不好的?我買那棟房子,就是給你們母女住的。”傅迪成呵呵的說,“心蕾啊,爸爸可是特意給你佈置了一間公主房的,保準你會喜歡。”
後來,到了傅迪成的別墅,看着富麗堂皇的裝修時,谷心蕾眼睛放光,她拉着何舒雲,低聲說,“媽,這客廳的水晶燈,恐怕就得好幾十萬吧!”
何舒雲皺了皺眉,瞪她一眼,低斥道:“閉嘴。”
谷心蕾咂咂舌頭,聳聳肩。
傅迪成打開衣帽間,看着一面牆都擺着各式各樣的名牌女包,大大小小有二十來個,“舒雲,這些包,是我給你們母女準備的。”
饒是平時端莊的何舒雲,此刻眼底也有壓不住的欣喜,更何況是頭髮長見識短的谷心蕾,她的臉笑成了一朵花,走上前,這個摸摸,那個看看,像在雲裡霧裡似的,“爸,真的都給我們嗎?”
“當然。”傅迪成摟着何舒雲,“我買來不給你們,還給誰?”
“謝謝爸!”谷心蕾笑靨如花,看着這些限量版的包包,心裡樂開了花,呵呵,她一下子有了這麼多包包,可真要把白沙沙這羣人羨慕死啊。
住在這麼豪華的別墅裡面,谷心蕾自然得意洋洋,突然有了這麼有錢的親爸,心情膨脹到了極點。谷家崇尚節儉,家裡比較僕實,沒有這裡的富麗堂皇;而谷永淳雖然位高權重,卻並不像傅迪成這樣有錢,甚至,還會約束她們母女的某些行爲,讓她們衣着儘量樸實,這曾讓她極不高興。
現在好了,親爸這麼有錢,她以後可以肆無忌禪的去國外看秀,她想穿什麼牌子的衣服就買什麼,根本不用手軟,更不用顧忌會有什麼影響了。
呵呵,一時間,谷心蕾倒十分慶幸了,雖然不再是谷家的女兒了,可她現在有用不完的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同樣的,可以活得很瀟灑。
想到即將到來的富貴生活,她的心情就像飛上了天一樣。想到宋輕歌,她不免有些鄙夷,哼,即使被認回了谷家,宋輕歌還是比不過她
。
隔壁房間,傅迪成和何舒雲正在進行時,他今晚換了種姿勢,讓她再一次體驗了做女人的樂趣。末了,看着她,他頗爲得意,“怎麼樣?”何舒雲沒說話,可她陶醉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那個姓谷的徒有虛名,”他翻着她的身子,幾番嘲笑:“舒雲,你老實說,在這方面,他是不是根本就無能?”
何舒雲皺眉,還是沒說話。
“這麼些年,真是難爲你了,獨守空房,”傅迪成說,“你當初要是嫁給我,也不會荒廢這麼多年青春。”
何舒雲閉了眼假寐。
他撥弄了她幾次,她沒回應,他以爲她睡着了,有點意興闌珊,關了燈睡覺。
聽着耳邊如雷般的呼嚕聲,何舒雲皺了皺眉,她有神經衰弱,但凡有一點兒聲響都睡不好,一時間,對他有了些許厭惡。她翻了身,用枕頭堵住耳朵,可那鼾聲仍舊如雷,她心煩意亂。
想到以後每天都會聽到這樣的鼾聲,她微惱着,這樣的生活,真的好嗎?
可傅迪成,似乎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
從小院裡出來,一路上,宋輕歌都不敢說話。剛剛發現的消息,實在是太讓她震撼了,而她,又不敢開口問谷永淳。揣着心事,一路無語,直到車子停在顧家別墅外。
“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我會讓江辰過來接你。”谷永淳突然說。
這麼快?輕歌一怔,“再等等……”
“沒得考慮!”谷永淳說,“輕歌,請體諒我這個做爸爸的心情。”那語氣,沒得商量,“我相信,豐城也能理解的。”
她沒轍了,有一個不怒而威的父親,又嫁了一個霸道男人,這……
“回去吧!”谷永淳拍拍她的肩,“晚安。”
目送她進了顧家,谷永淳才讓司機開車。
“明天真的要來接她嗎?”坐在副駕的江辰忍不住開口問。
“當然。”谷永淳說。
“可我看輕歌的意思,並不太願意搬過去。”江辰說。
谷永淳眉一揚,“她沒得選。”
“可她和顧先生已經結婚了。”江辰覺得,在這一點上,他實在有點霸道。
“那又怎麼樣?”谷永淳說,“她再怎麼也是我女兒。”
江辰沉默,顧豐城的爲人,他多少也聽說過,而谷永淳這強硬的舉動,讓他覺得這件事簡直就是燙手山芋,很棘手。
谷永淳稍事沉默,倒也坦然的說,“她若不搬回去和我住,誰會知道她是我女兒?”他真的有點吃顧豐城的醋,可更多的,是想給宋輕歌一個名分,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她纔是他谷永淳的女兒,真正的谷家女兒。
江辰瞭解,心裡生出欽佩,心想,但願那對小夫妻也能明白谷永淳的良苦用心。
宋輕歌進了顧家大門,手機就響了,是今笙,想到把她的號碼給了谷永淳,輕歌就有點心虛,“媽?”
“輕歌,你還好嗎?”今笙溫婉的聲音如常。
“挺好的。”輕歌說。
“吃晚飯了嗎?”今笙問,其實母女倆隔一天就通一次話,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聊,不外乎是互相問候。
輕歌走上樓梯,說,“今晚和爸一起吃的飯,他剛送我回來。”
想到谷永淳,今笙平靜的心起了波瀾,心微微一緊,說,“是嗎?”
“媽,”宋輕歌能感覺到父母之間的感情,於是,她坦然的說,“我爸他……離婚了。”
今笙驚訝,手微微顫抖,沉默着。
“谷心蕾不是他的女兒。”宋輕歌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坦誠的告訴今笙。
今笙有些震驚,“是嗎?”
“媽,”輕歌猶豫的說,“其實,我爸他很想……”
似乎能預感到女兒要說什麼,今笙打斷了她的話,“輕歌……”叫了她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爸說,讓我搬過去和他住,”輕歌稍稍有些遲疑,說,“媽,你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