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塵埃落定

清寧郡主加害狀元娘子, 更是在十二歲的時候害得七公主癡呆,寧玉縣主更差些被她毀容的事傳了出來,百姓們都道她蛇蠍心腸。

後來, 對於她的處罰也下來了, 削去封號, 流放皇陵, 終身不得返回金都。

詔書一下, 大快人心。

因即將被押送去皇陵,特准裕王妃去見一面。

牢房中。

裕王妃捻着帕子哭道:“我可憐的兒呀,你都還沒嫁人, 流放到了皇陵該怎麼活呀……”

犯了重罪的皇室,若是不被處死, 便是被流放至皇陵。

而皇陵偏僻, 四面荒山, 重兵把守。除了看守的侍衛,地宮, 死人外還能有什麼?

那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把人困在這牢籠中度過漫長的歲月,能把人給逼瘋了。

李清寧看着哭泣的母親,渾渾噩噩的,至今都未從被摘了封號, 流放皇陵中回過神來。

她不是郡主了……

她要在那荒涼的皇陵陪着死人終老一生了……

不!不!

她是尊貴的郡主, 她沒了封號就什麼都不是了!她不能被摘了封號!也不要去那只有死人的皇陵!

驀地驚醒, 猛地扯住了她母親的手臂, 語聲顫抖的哀求:“母妃, 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沒了封號!我也不能去皇陵!去了皇陵我會活不下去的!”

與皇族來說, 身份比命更重要,若沒了這身份,她什麼都不是了。

裕王妃哭得更厲害了,怨怪道:“那你爲什麼要去推那七公主?又爲什麼要去毀寧玉縣主的容?又爲什麼偏要在官船上動手?若是你沒做這三件事,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你都做了!”

李清寧聽到母妃把前兩件事說出來,手一顫,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嘴脣蠕動半晌:“母妃你、你怎麼會知道是我推的七妹,又是怎麼知道是我害的寧玉?”

裕王妃擡眸看向她,哭紅的眼中多了兩分怨氣:“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在那官船上對溫氏出手,和那些個水寇牽扯上了,皇上又怎會讓錦衣衛把你所作的事情全部都調查一遍?”

李清寧瞳孔一縮,皇上知道是她把七公主推下樓梯的了……

驚愕了數息之後,猛得抓住自己母親的手臂:“母妃,你去尋皇祖母,皇祖母素來最疼我了,她一定會幫我的,你讓皇祖母去皇上那裡給我求求情,好不好?”

裕王妃從她的手中抽出了手臂,垂下了眼眸:“清寧,不是母妃不肯幫你,而是你皇祖母不願見母妃,也不見你父親和你哥哥。”裕王妃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幽幽的問道:“清寧,你可知那官船上運的都是什麼嗎”

李清寧被關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船上到底運的是什麼。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裕王妃哽咽的道:“運的可都是官銀和兵器呀!你偏在這官船上鬧事,還妄想假借着水寇動亂的由頭製造溫氏落水而亡的意外!你可知道你想嫁禍給水寇,可卻與謀反扯上了關係呀!”

聽到這裡,李清寧瞬間白了臉,沒有了一絲血色。

她沒有想謀反……

幾息之後,她忽然高聲道:“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官銀兵器,我也不知道什麼水寇劫船!我只是想讓那溫氏死而已!我只是想讓她死而已呀!”一張貌美的臉,因激動而變得猙獰。

裕王妃繼而垂淚道:“你便是沒有做,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現在好了,溫氏也活着,沈家三郎也立了功,你父親和哥哥所有的職務都被停了。現在說得好聽些還是王爺,可如今還有誰敢與我們裕王府往來的?”

“以前一個個上趕着與王府套交情,如今呢,一個個都避裕王府如禍水,生怕惹上麻煩。還有那永寧侯府,那日上門本想和和氣氣的把這事和解了,可誰知道他們上到永寧侯,下到那個庶子之妻都不把你母妃和父親放在眼裡。”

聽到這,李清寧忙拉回裕王妃的手,焦急又急躁道:“母妃,你都覺得那溫氏可惡是不是?既然如此,你幫我除了她好不好?”

聽到這話,裕王妃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父親和哥哥的前途都因你執着要那庶子之妻的命給毀了,你難道還想要你父親連王爺都做不成了嗎?若是真殺了溫氏,不就是與皇上直接叫板了嗎?!這可是大不敬,丟的有可能不僅僅是封號了,而是命!”

裕王妃用力的抽出手,顫抖的指着她:“你、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爲你父親和哥哥着想!”

聽到這,可憐求助的李清寧瞬間變了臉。咬牙瞪眼,大聲吼道:“那父王和哥哥又何時爲我着想過!?他們明知我心悅沈三郎,可父親卻把我送離了金都。我回了金都,想要奪回沈三郎,可哥哥也不幫着我!要我爲他們着想,他們又什麼時候爲我着想過了?!”

李清寧紅着眼眶,眼眶還有眼淚,忽然滲人的一笑:“要是當初讓我嫁給了沈三郎,對誰都好,可現在看看,報應不都來……”

話還沒說完,一巴掌猛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李清寧捂着臉,斜瞪向自己的親生母親,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大聲罵道:“母妃你也從未爲我着想過!要是爲我着想的,就應該幫我得到我想要的,幫我殺掉溫氏!”

裕王妃看着自己那素來寵愛的女兒變得如此可怖,捂着胸口痛哭了起來:“清寧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李清寧像是瘋了一般,冷笑道:“我可不一直都是這樣,反倒是你們變了,自小我想要什麼,你們都給我什麼,我打了人,欺負了人你們也都幫着我遮掩,爲什麼現在卻不幫我了!?”

裕王妃聽到這話,一怔恍惚,忽然意識到了她變成了這樣的原因是什麼了。

都是他們太過寵溺她,把她給害了……

裕王妃看了眼她,幽幽的道:“清寧,去了皇陵,好好改過自新,莫要想着再害溫氏了,母妃和你父親會想盡辦法把你接回來的。”

雖然這麼說,裕王妃也知道希望極爲渺茫,畢竟皇上都已經下令了,永不得以任何由頭回金都,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裕王妃說完這話後,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毅然決然的走出了牢房。

看着自己的母親走了,李清寧急了,想要追出去,但卻被攔下。

牢房門被關上,李清寧扒着牢房朝外邊崩潰的大喊大叫:“母妃,你們不能不管我!我不要去皇陵,我不要做庶民!”

“母妃,你們不能不要我了,我是清寧呀,你們最疼愛的清寧呀!”

聲音在牢中迴響着,但沒有任何人迴應她。

可憐又可悲。

*

裕王府的人來過的第二日,主母來看溫盈。

把下人屏退後,主母坐在了牀外邊,溫盈不好意思的繼續躺着,欲撩開薄衾下牀,主母淡淡的與她說:“躺着吧,要做便做得像一些,外邊的風評纔會向着你們夫妻二人。”

溫盈也就只好在牀上坐着。

主母寬慰她:“裕王夫婦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所以你也不必把昨日他們在廳堂中說的那些話當真。”

溫盈點頭道:“昨夜夫君已經與我分析過了。”

“也是,三郎如此聰明,這些他又怎麼看不透。”主母笑了笑,繼而道:“如今聖旨也下了,三郎爲大理寺司直,聖上也賜了他一座府邸,等年後你們再離府。到了新宅子,往後你也是一家主母了,等你這身子養好後,便隨在我身邊多學一些東西,沒準往後也能用得上。”

溫盈愣了一下,意識到主母在幫她,所以還是下了牀,施禮。

感激的謝道:“多謝母親。”

主母微微一笑,隨即起了身,與她說道:“本就是一家人,便是搬了出去,家門榮辱也還是綁在一塊的,我幫你也是在幫侯府罷了。”

“早些休息好,過幾日就要進宮赴宮宴了,嬤嬤會多留兩日,也不必太過焦急。另外要穿着的衣物首飾也都已經備好了。”

溫盈再次謝過。

主母點了點頭,隨後出了屋子。

除卻主母來看過溫盈外,還有徐氏,三娘和七姑娘沈明霏。

徐氏許是覺得溫盈現在的情況多少與自己的兒子有些關係,所以心裡有些愧疚,不僅送了許多的補品,還送了好些珠寶首飾。

徐氏離開後沒到半個時辰,三娘也帶着沈明霏進來了。

若溫盈真的是病得厲害,壓根沒有精力應付他們,好在只是裝病。

三娘一開口便是各種關心,又是對那被削去郡主封號的李清寧各種罵。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溫盈是她的親閨女。

沈明霏在一旁道:“二嫂不是向來與清寧郡主交好嗎?怎清寧郡主一出事,二嫂連院子都不出來了?”

主母並未把孫氏做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溫盈也多少知道一些原因的,畢竟關乎侯府的臉面,所以也只說孫氏身子抱恙,在院中養病,小公子由她來照顧。

三娘嗤笑了一聲,雖沒說什麼,但臉上的笑意也足以表明她現在的想法。

踩高捧低,落井下石。

溫盈笑笑。

孫氏高高在上,給人的感覺是她從未用正眼看過別人。她不如主母那般以德服人,讓人從心裡尊敬,旁人便是對她面上尊敬,心底多少有些不敬。

溫盈溫聲道:“二嫂是二嫂,清寧郡主是清寧郡主,莫要混爲一談讓旁人誤會了,畢竟二嫂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娘子。”

三娘眉眼微微一挑,聽得明白她的意思。便是孫氏真的與清寧郡主做了些什麼,現在這個勢頭上,可千萬不能與清寧郡主傳出半點對於侯府不利的消息。

現下當事人都讓她們莫要多說了,她們若是敢多說,沒準傳到主母那裡還會挨一頓訓。

思索了一下,三娘看向沈明霏,低聲開口訓道:“你個不懂事的,現在什麼情況,你還把二嫂和那被廢的郡主掛在嘴邊,是想害死你二嫂還是想讓侯府遭禍?!”

忽然被訓,沈明霏有些委屈的道:“我也只是在三嫂這裡說一嘴而已,我又不會在外人面前說。”

“你知道就好。”

溫盈看了眼她們母女倆,適時轉移話題,問沈明霏:“七妹進內學堂也有幾個月了,現如今過得如何?”

一說道內學堂,沈明霏的臉色更委屈了。可見沈寒霽幫她進女學內學堂,是真真正正的讓她吃了苦頭。

吃了苦頭不說,或許至今都還覺得她的兄長是爲了她好,才幫她進的內學堂。甚至還以爲是溫盈不計前嫌在自己的兄長面前說了好話,兄長才會想到幫她進內學堂的。

沈明霏撇嘴道:“內學堂的人先前一個個都嫌棄我是庶女,沒什麼人與我說話,除卻六姐與我多說幾句話外,還有便是那劉家的五姑娘,那五姑娘不僅人美,而且也不看輕任何一個人。”

劉家五姑娘?

咋一聽到這個人,溫盈微微揚了揚眉,問:“劉家五姑娘,可是戶部尚書家的五姑娘?”

沈明霏詫異的看向溫盈:“三嫂知道劉家五姑娘?”

看來還真的是了。

溫盈莞爾一笑:“先前劉家五姑娘落水的事情,我也聽到了一些,聽說落水後性子變了許多。”

沈明霏反應了過來,歪頭道:“先前好像是落了一次水,聽其他人說好似開了竅,不僅懂事了許多,也還好學了呢,以前課業在內學堂連中等都不及,如今幾乎都是在榜首之列,且人也和善了許多。”

溫盈心下暗道,原來這個時候劉語馨已經與沈明霜沈明霏有了交情,難怪在知道沈寒霽是她的恩人後,沒多久就開始出入侯府了。

溫盈心底有了思索,面上還是笑道:“那看來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三娘笑着與溫盈道:“三娘子也是有大福氣的。”

溫盈與她們多說了一些話後,母女倆倒也擔心會影響到溫盈養病,沒留多久就走了。

人走後,溫盈呼了一口氣。

裝病可真是一件輕鬆卻又累人的活。雖然能坐在牀上與人說話,可還要時刻注意的把握着說話的調子。

明日她就該下牀走動走動了,不然旁人還以爲她真的病得嚴重到連牀都下不了。

坐了一日,坐得腰痠。溫盈也就下了牀,正走動着,門忽然一開,嚇得她趕緊的做出病弱之姿,可看到是沈寒霽,便輕拍着胸口呼了一口氣。

“夫君下次進來時,還是敲一敲門吧。”

沈寒霽看見她這模樣,微微一笑:“看把你給嚇的,且我回自己的屋子,爲何要敲門?”

溫盈微微皺了皺眉,怎覺得他是真的把這屋子當成了他自己的屋子了?

往前兩年,溫盈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住,如今他常常宿在主屋,溫盈倒是不習慣了。

沈寒霽看向溫盈的時候,也瞧見了她那微微蹙眉思索的模樣,默了默,他又道:“先前我也答應過二孃,考完試後便回來住,如今考完試已有一個月了,也該是時候回房住了。”

在河灘上說開了之後,他回不回來,對如今的溫盈來說其實也沒多重要了。但他忽然說要搬回來,溫盈還是驚訝了一下,脫口而出:“爲何?”

沈寒霽走了進來,站到她的面前,黑眸緊鎖着的望着她,問:“我搬回來,不高興?”

溫盈想與他虛以爲蛇,但想了想,還是如實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我可能……有些不習慣,畢竟先前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住的。”

哪怕他一個月回房兩回,但情\事完了之後,他幾乎都沒怎麼在屋中留宿過。也是最近留宿的次數纔多了起來的。

這段時間來,可以說是因她犯香癮才留宿的,可最近她犯癮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他怎反倒說要搬回來了?

沈寒霽執起了她的手,牽着她走了出來,坐到了外邊的榻上,認真的道:“此前我做的確有欠缺,往後自然不會再犯,你我是夫妻,同寢本就是正常之道,我如今也是想讓我們夫妻走回到正道之上。”

溫盈思索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那夫君便搬回來吧,若是不適的話,也可再搬回去。”

沒有太多驚喜,也沒有太多的不樂意。好似對於她來說,他搬回來,除了讓她有些不習慣之外,也不痛不癢。

沈寒霽忽然生出些許的無力感。

阿盈呀,真真的是在她自己都不覺的情況之下,把他當初對她的那些冷淡在慢慢,慢慢的還了回來。

心下無奈,面上淡淡一笑,隨即道:“方纔與你堂兄表兄在亭子說話的時候,我把你先前在李清寧那裡受到的迫害與他們說了。”

溫盈一驚:“你怎麼與堂兄說了這些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說了,不是讓他擔心嗎?”

沈寒霽微一挑眉。對他倒是冷淡,對她的堂兄倒是在意得很。

斂下這絲不悅,沈寒霽解釋:“在官船上,你落水後,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端倪,所以才詢問了我,當時不便多說,先前李清寧也伏法了,我便與他們都說了。”

溫盈還是緊皺眉頭:“我只希望堂兄不要與大伯母說纔好。”

沈寒霽無奈道:“你大伯母過些時日到金都,多少都會聽到些的,瞞是肯定瞞不住的,還不如順其自然。”

溫盈嘆了嘆,聽他這麼說,還真的是瞞不住。

說起大伯母,溫盈想起了主母今早過來說的話:“對了,今早母親來與我說,年後會讓我們搬到新的府邸去住,這些時日便跟在她身邊多學些東西。”

主母會這麼說,沈寒霽倒也不意外。

“母親若讓你多學些東西,那你便好好學,往後新遷府邸也是給你打理的,還有外邊我與旁人合夥做的生意。”

溫盈頷首,忽然有些期待了起來。

“除卻這些,還有一事。你回淮州前,我說過要給你尋兩個近身保護你的婢女,雖然李清寧已被抓,但還是得以防萬一。如今手上也有了些人,你是想自己挑,還是我來給你挑?”

是自己要用的人,溫盈自然想要自己挑。

說定後,等溫盈這裝病告一段落後就直接去挑人。

*

沈寒霽雖未讓人收掇他屋中的物什過來,但他入了夜之後還是自己收拾了幾身衣服回房。

溫盈便叫蓉兒進來先收拾出了一層衣櫃給他暫放衣物,過段時日再添一個衣櫃。

二人躺在一塊,沈寒霽沒有再睡在牀外邊,而是睡在了牀中間,幾乎與溫盈手臂相觸的位置。

自回來的那一晚,他就這樣。先前幾晚溫盈也不好多說什麼,可今日格外的悶熱,他倒是不覺得熱,可她覺得熱。

“夫君,你……覺不覺得有些熱?”溫盈小聲問道。

她的話語出來後,片刻才聽到身旁傳來低低沉沉的一個“熱?”字。

溫盈小聲的“嗯”一聲,“有些熱,夫君你若……”不然睡到外邊一點?

話還未說完,身旁的男人驀地翻身伏在了她的上方,溫盈驚得如忽然被嚇到的貓兒一樣縮起了肩膀,驚圓了眼眸。

沈寒霽黑眸幽深,喉結滾了滾,低啞的問:“不是熱嗎?”

溫盈怔愣了一息,才知道他誤會了她爲何會熱。在他聽來,她說熱,是在變相的邀\歡。

溫盈憋紅了臉,解釋:“我只是想說這天……”

溫盈未解釋完,人就沉了下來,雙瓣被攫取。

接下來,溫盈是真的熱了。

由裡而外的那種熱。

今晚,沈寒霽似乎格外的有耐心,遲遲未進行最後一步,倒是讓溫盈腦子空白了兩回。

最後才緩緩開始。

掐着細腰,面對面。

有幾分意識的溫盈看着此時的沈寒霽,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子對他前赴後繼了。

長髮披散,薄汗覆在了他的額頭上,頸項上,臂膀上。面上欲I色難掩的那種禁忌的美感,像是謫仙入魔了一般,也像惑亂人心的妖孽。

情到\深處,薄汗幾乎不分彼此。溫盈被他抱得非常的緊,恍惚間聽到他在她的耳邊低沉沉的喊着她的名字“阿盈”。

這聲“阿盈”,就好像先前在那洶涌的河水中,她幾乎要沉下河底時聽到的那聲不真確的呼喊聲,聲調有些相似。

好像有些迫切的要抓緊她。

溫盈失神間。他加重了掐着她腰身的力道,疼得溫盈軟綿綿的瞪了他一眼。

“專心些。”他的聲音因情I欲而喑啞。

只有這個時候,溫盈纔會顯露真性情,沈寒霽低笑了一聲,雖然放輕了力道,但依舊禁錮得死死的。

溫盈還是忍不住分心的想——她的腰估摸着得青紫好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