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的笑了笑,尋思着應該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纔有了幻覺,走到哪裡都跟做夢一樣,以爲自己看見了張建輝了呢。
我剛坐在椅子上頭,琳達就笑的一臉嫵媚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見到我的時候故作驚訝道:“呀!你居然在這裡啊,看來潘姐說的還是真的啊,你是被那個男人拋棄了麼?”
我挑了挑眉,以一副看心機婊的表情看着她,問:“你說什麼?”
“你還不知道麼?呵呵。”琳達捂着嘴,諷刺的看着我笑道:“張哥啊,他來場子玩了。你真的真的一點點也也不知情麼?”說到最後,她笑的別提多開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暗戀張建輝呢,巴不得他來呢,一臉的看熱鬧的嘴臉。
我心頭猛地一顫,差點沒忍住,想扭過頭去給她一巴掌!賤人就是愛多管閒事!
“奧。”我笑笑,回她:“人家有錢在哪玩都正常啊~總比有些人老被人玩的強吧。”
“你!”琳達差點被我給噎死在原地,她瞪着我,怒極反笑,陰陽怪氣的挖苦我道:“沒錯。你說的很對。呵呵,是很正常啊……不過對方好像帶了一個女人來玩的。那個女人一看就和你這種身份的人!不!一!樣!嘖嘖嘖……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知好歹~”
“奧。”我慢吞吞的點頭,我不知好歹我樂意,關你屁事。腦子裡卻不知不覺想起來張建輝的臉來,他很忙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我要相信他。
“可憐蟲。”琳達靠在門邊看着我,勾起紅脣笑話我道:“瞧你的模樣,喲,快哭了把?在這種地方你居然還渴望會有真的感情,還別說,你這種人我以前還真的見過不少,一臉天真無邪,以爲自己裝裝純就可以在場子裡頭傍大款,到頭來被人玩了都不知道怎麼玩的……”
“奧。”我轉身去換衣服,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琳達沒有氣到我,心裡頭很是不高興。不爽道:“爲什麼我說什麼你都‘奧’?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奧奧奧奧奧奧奧。”我不客氣的回她:“不管你高.潮不高.潮,我先高爲敬了!”
琳達愣住了,恐怕以她的智商還需要冷靜一下才能明白我說話的意思。一個“草”字貫穿了我對她所有的讚美。
說完,不等她反應過來,我扭頭就走。本來我打算息事寧人的,她說我怎樣我都忍過。但她得寸進尺說張建輝,就別怪我對她不客氣、
“叮鈴鈴~”我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我低頭一看,原來是胖子發來的短信,說他把飯已經做好了,見我沒回來他就出去玩去了,叫我乖乖吃飯,不然張建輝一定會埋怨他的。
我默默低頭看着短信,突然有點感動。同時,內心敏感,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胖子不在家裡,他應該是和張建輝出去了,他們去哪裡了呢?難道真的來陽光玩了?
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鑽進我的身體裡頭。那種感覺沒辦法去形容,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了一樣,我很怕。我並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憑藉着我大膽的猜測,直接就跑向了場子裡頭最大,最豪華的套房跟前。
有些事情,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會甘心的。
套房門口站着的四個黑衣人裡頭,有一個我認識,是胖子。當熟悉的人影站在眼前的時候,我心頭一顫,覺得又道晴天霹靂閃過我的頭頂,要把我活生生劈成兩半。
我看着胖子的時候,胖子也看見了我。他有些尷尬的過來和我打招呼,道:“你,你怎麼在這裡?雷雷。我不是給你手機發短信,讓你回家了嗎?家裡還給你留着飯菜。”
我看出來了胖子的不自在,我也不想讓自己太過沒面子。所以我極力壓制住內心的難過,笑着道:“手機關機了,沒看見。張建輝呢?他在裡面麼?”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慌張,可是說話的聲音卻依舊有些顫抖。
“哎。”胖子嘆了一口氣,勸我道:“裡面的人在談生意,胖哥勸你還是別進去了,回家等着吧。”話音一落,包房裡頭就傳來陣陣女人的笑聲,還有男人唱歌的聲音。
心頭傳來一陣沉悶的痛感,我紅着眼睛看向胖子,胖子尷尬的別過臉去,他簡直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談生意有這麼開心快活的麼?
“咳。”胖子故意裝作咳嗽了一聲,直接對我說道:“雷雷。聽話,回去吧。有些事情你是聰明人,應該也懂,也都明白。畢竟你和張哥是在這種地方認識的……有些事情,強求不來。他對你的好兄弟們也都看着呢。人活着,一定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沒別的,有個疼她,養活她的男人,就算是祖上燒了高香的了。”
我沒多清高。可憐不可憐,難過不難過,自己心裡都有數。這世上不圓滿那麼多,道理我比誰都懂,但就是這麼喜歡犯錯。
“胖子,讓我進去吧。”我忍住心裡的酸氣,撒了一個謊,信誓坦坦打包票道:“我保證不添亂。你也知道,我是潘姐的人,張哥來了,她讓我來敬酒,爲的就是客源不流失。我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我在這裡沒見到人,回去肯定要被她罵。”
胖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找這麼無懈可擊的理由出來。隨後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大手一揮,替我推開門,擔心道:“行吧。你進去,該說不該說的話都在心裡頭掂量掂量,別做傻事。”
我感激的瞧他看了一眼,推開門才知道自己是自取其辱。
真皮沙發上頭,張建輝和一個陌生女孩手牽着手,親密無間的坐在一起。就像他曾經緊緊抓着我的手那樣抓着她的手。我進去以後發了好一陣呆,好多畫面在我腦海中掠過,時間在所有人身上洶涌的流淌,只有我自己像是被凝固住了。
看見他,我又高興又很想哭。
女孩笑的一臉甜蜜,伸手將水果拼盤裡頭的西瓜餵給張建輝吃:“老張,張大嘴巴~‘啊嗚’……”
女孩靠在張建輝身上撒嬌,兩個人看起來十分親密,就像是正在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
“甜不甜?”女孩問。
“甜。”他淡淡答她。
我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旁邊看着他們,覺得自己像是給人潑了一大盆涼水,從頭淋到腳。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變得不像是我自己了。張建輝也變得不像是張建輝了。明明從未擁有過,卻像是失去了千萬遍一樣難受。
我看向那個女孩。
那女孩氣質出衆。穿的衣服非常高大上,光看料子就知道很貴,應該是名牌貨。她長得很漂亮,大眼睛,大長腿,腰很細。給人感覺有點像明星溫碧霞,皮膚超級白,看得出來家室良好,身上有種我沒有的氣質,那是一種長在有錢人家裡頭才能富養出來的嬌氣。
看見她的時候,我對自己擁有了二十年的自信瞬間瓦解了,我覺得我長殘了。難怪我會輸給她,這樣的臉蛋,這樣的身材,就算是女人看了都會嫉妒成狂。後來蘇蘇見到這個大美女的時候,表示被她驚爲天人,她感慨道:趙雷雷,她要是沒整容你朝我臉上抽!
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壓在心口,我一直都選擇相信張建輝,因爲他對我的好從來都是真的,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纔好,我的承受能力有限,這一切對於我而言,就像是好端端的晴天突然下起了雨一樣,淋得我狗血淋頭。那種慌張的情緒從我的骨子裡頭往外延伸着,一切信任被撕碎。
我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害怕的要命,渾身上下顫抖着,感覺這一切都變得不真實,就和做夢一樣。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騙騙我自己,告訴我自己,趙雷雷,這就是在做夢!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建輝。你在重慶給我種的梧桐樹,已經長很高了哦!我想等過陣子回去看看,記得當年我很喜歡,你種了整整一個月,有一千棵那麼多~每次我跟人說起,大家都不信有個人那麼愛我。我這次一定要拍照給他們看!哼哼~”女孩嬌笑着躺在張建輝的懷中,她害羞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龐,整個人都如癡如醉了,傻傻的笑着,一臉幸福。
我呆住。原來他爲她親手種過一千棵梧桐樹,聽着就和童話裡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