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啊張建輝~我氣哼哼的用拳頭錘他。卻悲哀的忘記了我還在痛經中。
於是乎,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我跪在牀上,感覺下半身經血的洶涌澎湃,鮮血直流,我痛苦的捂着肚子,疼的直冒冷汗。
“怎麼了?”張建輝扶住我,皺着眉頭,眼裡全是緊張的情緒。
我哭喪着臉,跟張建輝說:“我大姨媽來看你了。”
“什麼”
“……”
當張建輝貼心的給我煮一碗紅糖姜水,端過來哄着我喝下的時候,我當時還感覺自己就跟做夢一樣。心裡感覺簡直忒兒棒了!除了我媽,這世上沒人對我這麼好過!真的。我衝着他笑,心裡比吃了蜂蜜都甜,誒呀呀,你們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招人疼的人呢!?
他簡直就是婦女之友啊!有木有!
要不是因為大姨媽來了,我真想就趁現在撲倒他,上了他。我想趁着自己任性的時候,在燈光下和他啪啪啪。
我想用牙齒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解開他的襯衫釦子。我想和他相擁在黑色的夜裡,聽着他淺淺的呼吸聲。
我想在所有的節日裡祝他節日快樂。除了清明節。
我想在所有時刻和他問好,說早安說晚安,說一輩子。
我想和他一覺睡到80歲,看看那時的我們。
張建輝一聽我說姨媽痛,囑咐道:“躺好了,不許下地,要吃什麼跟我說,要喝什麼也跟我說,你不許動。”
我笑了笑,望着他,故意問道:“這樣……不太好吧?感覺你像是一個丫鬟一樣,嘿~”
張建輝看着我,牛逼的跟個‘爺爺’似得,一字一句道:“丫鬟怎麼了?有的人想當還當不了呢。”
話音一落,我心頭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人用手包裹住了一樣溫暖,眼睛不知不覺就起了霧,我特別想要給張建輝頒個獎。十大感動中國人物之——妻奴獎。
我看着張建輝的側臉,可憐兮兮跟他說“張建輝,我想吃串串,火鍋,臭豆腐,還想喝冰啤酒……”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無視我。
“……”
我威脅他:“張建輝你帶不帶我出門吃好吃的?你要是不帶我吃好吃的,我就不和你愛愛!!”
張建輝看了我一眼,淡然道:“乖,歇着吧。”
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張建輝,你狠,老孃記住你了!
你等着,有朝一日姨媽走,老孃吃盡天下地溝油!
話雖這麼說,但其實張建輝還是捨不得我嘴饞。他偷偷跑出去給我買羊肉串和大米飯的時候我還在家裡睡午覺,一股飄香的孜然味鑽進我的鼻孔,把我的饞蟲給勾.引起來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第一眼就對上了張建輝燦若星辰的眼睛,他看着我,不笑亦含情。我心頭一跳,感覺像是有股暖風颳進了心裡一樣。
我從牀上起來,狼一樣打開袋子,叼着根羊肉串串吃的酣暢淋漓。他笑着遞一杯水給我,無奈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我跟他在一起吃東西,整個人一點淑女範兒都沒有,特別女屌絲。還笑的前仰後翻一點形象都沒有。
但是心裡特別開心。反正就算他欺負我,我還是開心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我吃的正香的時候,張建輝突然看了我半天,看得我毛骨悚然,看的我不知所措。十秒之後,他突然伸手擦了擦我的嘴巴,把我嘴角的米粒塞進自己的嘴巴里。
那一瞬間,我決定這輩子非他不嫁了。
天氣已經放晴了,到了下午,太陽也出來了,但不是那麼的刺眼,很舒適。院子裡頭有好些花都被雨水打彎了腰。張建輝親自動手整理,不知道爲什麼,看見他低頭打理花草的時候,我腦海中不自覺就想起來‘芝蘭玉樹’四個字。
落日的光輝沉在院子裡,罩着紅磚綠牆的別墅大屋,還有花朵,以及,我和張建輝的影子。
這一刻,時間靜止了,歲月無可回頭。
我用木棍在地上畫出了一張笑臉,一張微微憂傷卻笑的很開心的笑臉。那些屬於我和張建輝的愛情,會不會像是土裡開出來的花朵,開出地老天荒沒有風的森林,開出海枯石爛沒有雨的江湖?
我坐在鞦韆上頭。跟張建輝嘰嘰喳喳的講着我在農村的童年生活。說我們村叫做莫靈廟,是因爲漢文帝的靈丟在我們村子裡。陝西話“莫”就是沒有了的意思,所以愛上我們村子裡的姑娘,就會失去靈魂。
我跟他說我小時候在灞橋趕集,買了兩隻相思鳥,結果放跑一隻,我爸對着我的屁股蛋就狠狠的踹一腳,可疼了,我當場就給哭了,後來那隻沒飛走的鳥死在籠子裡了。
我還跟他說,我小時候騎着二手自行車,可喜歡騎了,大太陽低下,坑坑窪窪的路,也不怕顛,人曬得黑溜溜的,我媽都認不出我。
張建輝聽得入神,眼裡露出寵溺的神情。
他在社會上闖蕩太久了,每天都是身心疲憊。童年離他很遠了,在利益算計裡,他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會失去。我知道他很累,所以想哄他開心。他走上前來,輕輕揉了揉我的黑髮,說:“看來你小時候很調皮啊?”
我瞅着他看,笑着問:“你呢?你小時候調皮不?我們村子裡頭講究落葉歸根,等以後老了,我們一起住農村怎麼樣?”
張建輝低頭,望着我。陽光照射出他頭頂上的一絲白髮,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卻有種他這個年紀的人擁有的獨特魅力。他的身上總有種明露春暉般的乾淨,他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悲喜難辨,因爲太複雜所以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微微一笑,知道是我自己太天真了,也不勉強他,忍住失落,我騙他說:“我騙你的嘿嘿嘿嘿!”說完,我就開溜了,留給他一個背影。
我回到屋子裡,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道:張建輝,有你在地獄,我怎麼捨得上天堂。你要知道我會一直陪着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人在哪裡,不管和誰在一起,反正你要知道,我總會陪着你。——大張總親筆
寫完以後,我找了一個農夫山泉的空塑料瓶子把紙裝了進去。趁着張建輝不注意,把它埋進了地裡。
不管未來怎樣,至少現在,我擁有他,他擁有我。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的姨媽還是很痛,我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我下半身多麼慘烈,血水流的嘩啦啦的……
“很疼麼?”他問我。
我笑着騙他:“不疼。好多了。”
他看着我,於心不忍,但又不願意拆穿我。我看出來他心疼我了,因爲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而且,他還學我,伸出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頭,給我揉着小腹。
他明顯不擅長做這些事情,動作有些笨拙。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的。我喜歡的人,有着全世界最好的脾氣,沉穩大方。他對我很好,容顏俊朗,燈火照在他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來。我看着他,覺得自己是那麼渺小,就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看了他半天,感覺心裡頭開了一朵薔薇,突然又給謝了。那種空洞惶恐的感覺,簡直要把我整個人都給吞噬掉了。
我厭倦了那些墮落的生日,卻沒有勇氣去面對枯燥貞潔的生活。等我從一個無知少女,變成絕經大媽的時候,張建輝還會一直陪在我身邊麼?
我不敢想,全是心疼。
幸福明明唾手可得,真正捏在手裡了,卻又覺得會隨時失去。我很害怕,突然有些想家了,似乎那裡纔是我永遠的港灣。雖然那個家不好,又窮又破,可是那裡有生我養我的人,我……是不是應該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