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稍有愣住，正要退開，就看見林詩雨仰起頭，對上她清澈的目光。
“師父，你今天噴香水了嗎？”
她的眼睛很漂亮，扇形的雙眼皮讓她的端莊大方的長相多了幾分媚意，擡眸的時候，眼睛盛着燈光，像一汪湖泊。
趙牧笑了笑:“沒有。”
林詩雨有些困惑:“是嗎？可我怎麼聞到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好熟悉啊，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裡聞過。”
“我身上香不香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你身上應該不香，上了一天的班趕緊去洗洗睡吧。”
說完，趙牧轉身倒在沙發上，閉眼裝睡。
林詩雨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故意不洗澡就睡着了，竟然笑話我，壞蛋。”
浴室傳來水聲，沐浴露的香氣漸漸飄散開來。
趙牧默默嘆了口氣:“唉，一定是單身太久了，水聲都能讓人想入非非。”
今天他和林詩雨都不在家，家政那邊沒鑰匙，沒能進來打掃。
第二天白天沒排班，趙牧接到孫昊的電話要出門約見，就讓林詩雨在家等着，自己則去跟孫昊碰面。
趙牧跟他簡單打了招呼，說:“前輩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最近你有空嗎？”孫昊笑着問，態度非常和藹可親，“還記得上次我帶你去的地方吧？”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趙牧選擇按兵不動，反問:“您的意思是？”
“嗐，這種事不方便放在臺面上說，不過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也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做飛刀也是業內常見的事。你看你對這些事感興趣嗎？”
孫昊這話問得挺委婉了，作爲醫院招牌專家之一，他什麼時候跟個新人醫生這麼溫和甚至有點低聲下氣地說過話？
可以看得出他是非常想拉攏趙牧。
很可能是聽說了昨天趙牧一口氣八臺手術的事，要不然也不會大早上就給他打電話約見。
飛刀能幫趙牧快速累積經驗，他非常樂意，不過面對孫昊還是保持客氣:“當然，前輩願意帶我，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對這方面沒有任何的渠道，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入手。”
“這你不用擔心。”
孫昊鬆了口氣，立即揚起笑臉，放低聲音:“是吧，跟你說了吧，我現在手頭就有五臺邀約，不過我這兩天沒時間做，那邊又等不及了，我帶你過去認識認識，就把這件事交給你。”
趙牧一口應下。
孫昊有些猶豫:“不過那邊要求的是我，現在換成你一個新人醫生，在價格上可能會有壓縮，你看？”
“沒關係，前輩願意帶我，是我的榮幸，至於錢的問題……就當是積累臨牀經驗了，錢不是那麼重要。”
“好！那我現在就帶你去仁愛醫院。”
原來是香城本地的醫院，難怪孫昊放着錢不去掙。
像孫昊這麼謹慎的人，一般情況下接飛刀都是外地，而且地點隱蔽，就是爲了掩藏身份，不希望這些事被曝光。
雖然是行業內普遍接受的事實，但一旦被曝光，肯定會大大影響職業生涯。
趙牧無所謂，他本來就是一個剛冒出頭的人，在香城醫院外幾乎沒有同行知道他，只要能積累經驗，在哪做手術都一樣。
仁愛醫院跟香城醫院不同點在於它是一傢俬人醫院，上頭那些很有名的專家都只是在這裡掛牌，請他們做手術也是要另付款，這種時候，私人醫院通常就會請外援。
不過他們有錢，去他們那治病的人也是有錢人，外援的質量一般都不錯，手術出錯率也低。
這也是飛刀行業能夠發展到現在的重要原因。
孫昊把趙牧引薦給那邊的科室主任，三人關上門，私下碰面。
“柯主任，這就是我跟你推薦的主刀，別看他年紀不大，手穩得很，保證給你漂漂亮亮地完成手術。”
柯主任上下打量趙牧一眼:“老孫吶，咱們都是多年老同學了，你這……確定不是在忽悠我？”
“哈哈哈哈，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孫昊豪爽地拍拍趙牧肩膀:“這小子昨兒剛在咱們醫院做了八臺外科收拾，手術資料我不是都發給你看了嗎，做得是真漂亮。我那邊還有點事要先走，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孫昊一走，柯主任對趙牧的嫌棄更是毫不掩飾。
不過趙牧無所謂，他本來就不是爲了尋求這些人的認可，單純是要鍛鍊自己。
話不多說，趙牧上第一臺手術。
又是闌尾炎。
昨天三臺闌尾炎做下來，趙牧手感還在，所以第一臺手術比昨天的都要完美，就連繫統都給出了100%的完成度。
【由於您出色完成手術任務，獎勵翻倍，請查收！】
趙牧笑了笑，從手術室出來需要更換衣服，看到柯主任也在，估摸着剛纔肯定看了他手術全過程。
趙牧跟他點頭示意。
“年輕人是有兩把刷子，但是也別太得意，闌尾炎手術只是一場最平常的外科手術，做得再漂亮，也還是普通外科手術，做不出花來。”
趙牧心頭冷笑一聲:是嗎？那我爭取給你做出花來。
趙牧笑笑說:“你要是不放心，就再多看看吧，免得我在術中出點意外，您也可以幫忙挽救挽救。”
趙牧說得客氣，對方瞬間自滿:“當然，我就在這盯着，你好好做。”
第一臺他時傳統的開腹手術，取右下腹麥氏切口，依次打開腹壁各層，找到闌尾，然後將闌尾距盲腸部約0.5cm處切斷，做荷包包埋。
既然對方瞧不上，趙牧也正好練練手，第二臺就做微創手術，使用三孔法置入腹腔鏡器械，然後在鏡下將闌尾切除。
第三臺緊接着用經自然腔道內鏡下進行闌尾切除。
每一臺都如同行雲流水，刀刀乾淨利落，關鍵是手術時間越來越短，從最開始的五十分鐘，到第三臺直接半個小時搞定。
看得人心服口服。
柯主任一頭黑線:尼瑪這不是做手術，這是單純來炫技的吧！我說你不行，也不帶這樣證明自己很行的吧？
怎麼辦，好像說話得罪了一個有前途的大佬。柯主任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然後給孫昊打電話:“你TM從哪弄來的神人？真是新手醫生？我都從他身上看到你這個雙科學霸那種變態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