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風暴過後

軍中大將王雙,坐鎮本軍的重型戰列艦“泰山號”,他的船體沉重,比起“向陽紅10號”少得二千噸位,卻裝備和“向陽紅10號”同樣的澎湃動力,啓動的時侯很有威勢。

本次的風暴,“泰山號”上下顛簸,好幾處進水,有的水兵摔下來,有的水兵碰到了頭,搞得雞毛鴨血,幸運的是動力和船始終無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泰山號”的艦橋上,大筒小筒(望遠鏡)和裸眼齊備,緊緊地盯着舷窗外憤怒而險惡的大海,唯恐有一絲泄漏,氣氛緊張。

突地,一名觀察哨喊道:“前方有物,好象一條船,很近,長官!”

大部分的觀察哨一起指向方向,王雙盯着窗外,一把抓過信號機給機艙下令(信號機,一種機械連索裝置,艦橋上指揮官拉動手柄,連着艙下機艙的信號機的指針顯示命令,是國人的智慧,可與通話管的語音命令互爲補充),他一邊大叫一邊發信號給機艙,命令左右引擎全速倒車。

一個巨大而模糊的紅色物體在離泰山號不遠的海面上出現了,泰山號轉過航向,那物體越漂越近,它泛着紅色,龐大的艦體,比泰山號還要長。

“老天爺啊!”有人用一種發抖的聲音叫道:“這是一艘底朝天的軍艦!”

“舷號263!這是我們的旗艦之一的向陽紅10號!”泰山號的副艦長驚恐地道。

王雙渾身一震!飛快地抓起望遠鏡死死地盯着,旋即吐出一口大氣,臉色蒼白無比:“甘興霸……”

遇難軍艦在黑暗之中模模糊糊,“我們繞行一週。”王雙說,他命令每個人都去尋找倖存者。

大家服從了命令,雖然他們知道在那麼大的風浪裡繞行一條船,風險很大,爲了本艦的安全計,本不應這麼做。

“左滿舵!”王雙道。

他本爲陸軍大將。不過爲準備這次航行,所有的軍將都進行了長期的船務訓練和海軍陸戰隊式的訓練,王雙在各個船上崗位主官上都幹過若干個月,算是及格。

一排巨浪吼叫着掃過了艦橋,似乎對他們這麼幹不爽,所有地人不禁把背脊一縮!

泰山號繞着遇難軍艦頂着風浪航行了一圈,竟花了一個小時!發動機吃力地吼叫着,帶動船體勉勉強強地完成了本次任務,船在風浪中劇烈搖晃。有一次甚至差點要跟遇難軍艦碰撞。

浪沫風迸,什麼都找不着。

“見鬼,我們還得繞一圈,然後離開。”王雙說道,大家都面有難色。但是誰也不敢反對。

“大家頂得住嗎?”

艦橋上的大夥兒紛紛說木有問題:“長官,如果需要,我們可以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在這條艦上幹。”

透過重重浪頭,他們終於在右舷發現了一隻橡皮舟,一個軍官過去觀察,狂風把他的褲腿撕下來刮破進大海,腿肚長溜溜地露出來。人也差點兒掉進水裡!

爲搶救這隻橡皮舟上的人花了足足一小時,每一個人都學得漫長無比。

橡皮舟上有三個人,周圍的水中還有二個,他們都被拉到了泰山號上的甲板,然後飛快地進入艙中。

幾個士兵一擁而上,用大毛毯吸去他們的溼淋淋的水份。

被救人員證實了大家的想法,說遇難軍艦正是向陽紅10號!三大旗艦之一,它地動力停了,被暴風掀向一邊,無法扭正。孤立無援的軍艦最後翻了個底朝天。

啊。艦上人員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沒有見着兩個主官甘寧與王越,可能大部分人員都遇難了。

泰山號的人員都難以置信:“老資格的海中蛟龍甘寧,劍師王越,就這麼完了?!”

被救人員中的一名中校,驚魂稍定後找着王雙,向本艦地最高指揮官移交了一份綁在他身上。用橡皮袋密閉的文本:“航海日誌!”

這份日誌記載了“向陽紅1號”與暴風搏鬥的全過程。動力失靈是因爲機艙進水,船上人員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能解決,因此船就完了……。

遇難人員懇求道:“向陽紅10號沒有沉,裡面的水密艙還是不錯的,可能有些人困在艙內,希望長官挽救……”

他們說的確實有可能,然而王雙不能於這麼做了,剛纔是使出吃奶的力氣繞翻過來地船隻航行,已經搞得所有的人精疲力盡,爲安全計,必須離開了,否則兩船撞一起,那就一起玩完!

“泰山號”離開了,所有的人向着翻過來的向陽紅10號敬禮,這條不幸的旗艦漸漸地消失在海洋的深處裡……

當白令海上風起浪涌,巨浪逾城牆(此話來自兵部上的奏摺)時,帝都建業卻是一片和美,陽光明媚,天空萬里無雲。

按帝國官府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來計,內閣、兵部和戶部的官員們以及國安衙門的顧問們已經在八點半點集中於居仁堂準備開會。

現在地內閣首輔是司馬懿,次輔爲諸葛亮、陳羣與法正還有一個羅馬人叫做艾米里烏斯.列庇杜斯,兵部歸了丘儉管,戶部則是駱統當家。

所謂地國安衙門並不是個情報機關,情報機關是克格勃和CIA沒有變,國安衙門指國家安全委員會,實際上是個顧問機關,有皇帝的顧問,有後妃們的顧問,他們能夠看所有的奏摺並給出建議,多爲積年老手所任,如龐統、賈詡、魯肅等,以利用他們的經驗繼續爲國家辦事,有時可以出任臨時職務。

平行空間的歷史中,司馬懿是個大反派,可是在本朝,他規行矩步。不知多老實,一心爲皇朝幹革命。

環境和制度決定人!在其時,司馬懿上上下下,前後左右都把他看得死死的,文武官員分隔,他又沒有管過軍,哪有造反地本錢!

魯肅已經從首輔地官位上退下來,他當年任總參謀長,離元帥的無上軍銜僅一步之遙。接着就轉任文職地兵部尚書,但如今,先後在羅馬和中華做過首輔,也不枉人生了。

如今大家濟濟一堂,個個臉色不安。開着小會,突聽見女官叫道:“皇上駕到!”諸臣工連忙排班站好,但聽得靴聲霍霍,皇帝和后妃們齊至。

皇帝不大理事,一理就是大事,現在就是大事情了,因此他不得不在百忙中召集衆臣工理事。

管家婆是兩宮皇后。如今是阿芙萊麗雅皇后和曹皇后搭檔,另外皇妃有大喬、孫尚香和薛靈芸,她們一起陪着皇帝接見臣子們。

山呼已畢,皇帝賜了平身,急不可耐地指着丘儉道:“你說!”

丘儉從袖子取出一疊紙唸了起來道:“臣啓陛下!兵部於四月二十日接獲張飛、夏侯淵報告,言遠征美洲之艦隊在白令海中遭遇風暴襲擊,現將損失情報報告如下:

我們的十八條軍艦裡沉沒了六艘,其中旗艦之一的向陽紅十號,船上大將甘寧、王越失蹤!另外有……”

居仁堂所有的人都很震驚,因爲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大損。須知帝國大將生命金貴。保護嚴密,很少有過戰損。

到得開會的人已經有所耳聞風暴襲擊之事,但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

皇帝臉色嚴峻地道:“繼續念!”

“臣遵旨!報告中說沉沒的五條船中有向陽紅十號,中型炮艦瀏陽河號和工程船魯班3號及運煤船黃巾力士12號和物資船亞丁灣號,還有運兵船勃海號……”

大家一聽,得,正好將各種船型失事了一個遍。

“……總共損失人手一千八百六十七人。大將中失蹤了甘寧、王越。另一大將潘璋的座船瀏陽河號沉沒,但他本人被向陽紅八號救走!”

“關於損失的人手。船沉沒了,他們失蹤於海中,應該絕大部分都遇難了!”

居仁堂裡一片沉靜,大家都難過地低下了頭,很悲傷,痛苦的是他們無法作出報復。

本朝自上而下,以皇帝打頭,是個熱衷報復的狂人,下面的文臣比起將帥們更爲好戰,如果以前有此大損,誰做的,那麼誰就會倒黴,說將他們挫骨焚灰都有可能!

“不過!在向陽紅十號上,有我們最新地封閉式的橡皮救生船,很有可能甘寧和王越坐着逃生走了!”

得丘儉有此一說,大家精神一振!曹皇后說道:“且令張飛、夏侯淵及堪察加半島的日出港城努力搜救。”

“是!”

“十二條倖存的軍艦中,向陽紅六號(張飛的旗艦)左舷進水,正在排除,太湖號炮艦兩臺蒸汽機壞了一臺,正忙着搶修,另外沙撈越號的舵輪拉索斷裂……最嚴重的李嚴將軍地座艦洞裡薩湖號徹底失去了動力,正隨波逐流,但與艦隊的聯繫暢通,目前,大型運兵船爪哇海號正全速趕往救援!”

聽得的人們紛紛搖頭,真格是哀鴻一片了。

阿芙萊麗雅皇后聽了半天,忍不住插言問道:“民船呢,本宮不是記得有六艘民船一起出航的嗎?”(殿堂召對,皇帝和皇后可以發言,其他的人除了被垂詢到的,或者帝后讓大家自由發言的,不得隨便說話,另外,首輔可以領銜發言,首輔高貴,就在這裡表現,首輔不說話,大家不得說。倒不是說不讓大家說話,而是說話要有規矩,否則殿堂就會亂曬大龍。)

丘儉結結巴巴地道:“……嗯,嗯,回皇后的話,他們都沉了!”

“六艘?!”

“是的,六艘船都沉了!”

六艘軍艦六艘民船,大家面面相覷,在帝國人中,六六爲順,六六大順,現在變成了六六不順了,M的!

接下來丘儉來個長篇大論,說明當時地風暴情況,諸船地應對情況及來個了初步小結,結論是目前的船不能適應極地風暴,提出的對論有改進船的建造及利用好的航海季節,本次出船時間不能說不好,而是不走運而已。

他的說話完畢,居仁堂上的氣氛就活躍起來,得到皇帝地允許,大家對此事發表意見,對丘儉地話進行歸納與補充,重要的是今後怎麼辦。

沒有誰因爲本次失利而否定征服美洲,因爲這是帝國地大政方針,不容置疑更改,爭論的焦點是在是否緩行還是繼續。

司馬懿認爲目前條件不完全成熟,征服美洲之事可以緩行,不必急於求成,待到新船下水後再行,反正美洲是逃不了的,他的意見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卻被龐統反駁道:“我們並不是完全不行,雖然六條軍艦出事,但有十二條過去了,佔了大部分,而且他們是戰勝了風暴過去的,如果沒有風暴,那更安全,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邊改進船藝,一邊利用好的航海季節,比如從五月到八月,不利就六月到七月,集中時間,一次運過大批船隻,不見得不行!”

兩宮皇后齊齊贊同道:“龐卿家所言積極向上,是進取之言也。”

皇帝無表示,事情就定下來了,決定下一批人手就在五月底進至堪察加半島的日出港城,六月七月集中時間一口氣橫渡白令海,着兵部選撥人手、選船和調配物資和戶部撥款。

船失事當然不是好事,但帶來的好處就是造船工程的發展,成爲其改進的契機之一,兵部將對帝國的四大造船廠如江南廠、會稽廠、武昌廠和廣州廠公開招標,購買更高規格更大的船應適應極地航行,此爲後話不必細表。

對於遇難軍士和商船船員的撫卹,着兵部從優撫卹遇難軍士並對商船船方和船員給予一定的慰問,商船船員在出航前都與官府訂有生死自負契約,不關官府的事,而且商船的船方都被官府約束,必須購買保險!如此,官府決定了,以後車船嚴格保險制度,人身、船和貨物都得購買保險。

對於這次的沉船不幸事件,官府下半旗致哀,但在報紙上有評論員文章寫道:“……帝國的征服大業絕不會停止,不要被前進道路的困難嚇倒,小挫逾勇是我們必定走之路!只要我們吸取經驗教訓,排除萬難,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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