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她醒了嗎?''
''還沒。她現在昏迷不醒,也許是有點腦震盪,或者是受到什麼刺激。之後我再給她做個磁共振檢查下。你不用太擔心。''
''哦!''
高原紅急迫反駁的樣子,像個被人戳衝醜死的小孩,醫生眼睛微微一眯,閃過一絲笑意。
安妮這時被人推了出來,轉到高級單人病房,高原紅坐在她牀邊望着她蒼白無血的小臉,心裡一緊一緊的。他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落在她的臉頰上撫摸。
靜謐的個人高級病房內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停在了高原紅身後,小聲的喚了一下:''高書記?''
高原紅緩緩的站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擡腳走到門外。
來人跟了出來,像個犯錯的小媳婦般,微微低頭站在他面前。
過了好半天,高原紅冷冷的聲音纔在走廊內響起:“古局長,我前幾天已經交代過,要把這種人早關起來嘛!''
''是我們辦事不力,請您懲罰!''
“行了.”
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大家心照不宣。
''不斬草除根,只會留下後患。
''是!''
門外的人討論着怎麼殺人,門內牀上的人已經醒了牀上,靜靜的聆聽着他們的對話。
空洞的眼神望着頭上潔白的天花板,這就是殘酷恐怖。
淚水順着眼角輕輕滑落,若自己死在車禍裡,該有多好,就不用醒來還要聽他們講怎麼殺人,雖然他是爲了救她才殺的人,可是,她根本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更沒有想過,某一天會有人因爲她而死。他讓她的雙手,和他的雙手一樣染上獻血。
最可恨的是,爲何被綁架的時候,她會希翼他來救!自己的內心竟然呼喚他,而且只呼喚他。
真的很可恨,她恨死自己渴求過他。
爲什麼沒有想起展鵬呢?
也許是怕展鵬來了會遇到危險吧。
對,一定是這樣。自己的潛意識裡。想活下去。卻又不希望展鵬出現在這種危險的地方。所以才只呼喚高原紅。像高原紅這種人,遇到危險又如何,死不足惜。她絕對不會喜歡這種人!
''哪裡痛嗎?''
安妮正愣怔中,耳邊突然響起的一個聲音。僵硬的轉過頭,卻見高原紅的大掌伸了過來,好像要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她猛然坐起身,拼命往後躲去,''不要碰我!''
背後是冰冷的牆壁,她躲得無處可躲,身體蜷縮成一個小球,可憐的窩在角落裡顫抖。
“不要碰我。”
你不讓碰就不碰?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大掌順着精緻小巧的下巴來到她的脖頸處緩慢的撫摸。雪白頸項上,那道淺淺的傷痕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可他偏偏仔細看了,怒火在心底燃燒的噼裡啪啦作響。
那婦人就那樣死掉,真是太便宜她了。
脖子上忽然傳來一片溼意,他輕一下淺一下的啄吻着她皮膚上的刀痕。
''安妮,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會給你從來沒有過的夢幻生活。''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充滿誘惑力,''直到我不再對你感興趣那一天。''
她沒有再反抗。
''我答應你,到了那一天,我會放你自由。''
他的
輕吻來到她香糯的脣瓣上,突然之間變得激烈起來。
在醫院休息了幾天,安妮又被關回了籠子一般。
其實,她根本沒什麼大礙,甚至連腦震盪也沒有,還早就厭惡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可高原紅非要她多住幾日,好好修養,並且派了幾人守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雖然麻雀籠子不好,至少比醫院強。
高原紅正叮囑她到了幾點該吃什麼藥,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很特別的鈴聲,他看了一下屏幕上的號碼,起身走到陽臺上,光好落地窗戶才按下接聽鍵。
安妮疑惑的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順便扔下那一堆藥,他當她跟他們有錢人一樣嬌氣啊,受了點小傷就要吃一大堆藥。
安妮百無聊賴,順手拿過一旁的日曆隨便瞟了一眼,心裡卻是猛然一驚。
今天竟然是展鵬的生日!
在醫院裡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發呆,過得沒日沒夜的,沒想到一下就到了展鵬的生日。
往年他的生日,她都會放下手頭的事,然後在家裡忙乎一天,做一大桌豐盛的晚餐,因爲買不起昂貴的蛋糕,她就用電飯煲做個菠蘿蛋糕,卻也十分可口。
她想見到他,立即。可是要怎麼跟高原紅開口,說自己想出去一下呢?
正在她絞盡腦汁想借口的時候,高原紅先走了過來。
''安妮,有點急事我要去處理一下,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吧?''剛出院,他還是有點擔心她,本來事先說好要陪她一整天的,雖然當時她一聽到他說要陪她,一臉的不高興。
安妮這個名字,自從那日他在醫院裡第一次叫過之後,他就整天掛在嘴邊,叫的那麼順口那麼自然,好像兩人有多熟稔似的。
還有,''家''?這是個什麼字?他當這裡是他的家呢,還是當成她的家啊?
心裡有諸多不滿,但她這幾日早就學會了怎麼低眉順眼。
淡淡的迴應:''沒事。''
高原紅轉身走了二步,最後又回過頭來,看着她:''你最近很聽話。''
他激烈的吻她,她不掙扎,他粗魯的撫弄她,她也不喊疼,他狂野的要她,她也不拒絕。
只是,她的眼裡卻從來沒有他,就像此刻,她的眼睛明明是對着他的,但飄飄忽忽的眼神卻好像透過他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她反問,聲音很輕:''不好嗎?''
''很好!''他有點咬牙切齒的扔下這二個字,摔門離開。
中原市最豪華的酒店之一,高原紅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望着走進室內的娃娃臉軍少。
''嗨,高書記!'
'軍少笑得燦爛的和他打招呼的同時,又審視了一下室內的裝修:''高書記,你的產業真是不少啊,我們見一次面,你就換一個地方,一個比一個闊氣。''
高原紅卻沒閒心和他開玩笑,冷峻的臉上只有冷酷的神色。外加冷冽的語氣:''軍少,我等你很久了。''
軍少搓了搓胳膊上被凍出來的雞皮疙瘩,知道高原紅快要失去耐性了。說不定,他若不是看在他背後有個乾爹的份上,拿槍蹦他腦袋的心都會有的。
天生愛開玩笑的軍少,到了這種時候,還不怕死的逗趣:''高書記,不要總擺個冷臉嗎,現在混社會可講究了,就是像我這種臉上帶着微笑,其實骨子裡比誰都壞的人…。
''
他說着還指了指自己的娃娃臉。西城分局的古局長與金三角娛樂城的“老闆”石頭一邊差點笑出聲,這傢伙每次來都會帶動氣氛,天生一個活寶啊。
''說正事。''
可惜啊,這個大活寶就是沒辦法打破某個人的冰山酷臉。
軍少跳到觀景陽臺上坐下,像個小孩子似的晃悠着兩條腿:''我乾爹說可以給你換個地方,甚至可以讓你官升一級,不過,他有個小小的請求。''
高原紅沒問是什麼條件,只是擡了一下眉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乾爹早就看意大利的雷明德不順眼,這傢伙太囂張了,明着是一個正當商人,背地裡做的事,比誰都黑,甚至對仕途上的人一點也不給面子,前次…。''
說着,軍少桃花眼微微一眯:''乾爹想啃掉這條魚,心想我們在中原市都有一些底細,爲了穩妥起見,由你這個似官非官,似商非商的人出面,一是可以吞下他的產業,二是…反正只要大家配合默契,一起發財嘍。''
他話說得這麼直石頭,在場的另外幾個當然都明石頭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發財?說得還真好聽!一個政客死老頭子,又想利用他們這些初生不畏虎的牛犢!他也不想想,如今的高原紅,可不想任誰拿住把柄的!
古力對軍少這傢伙有些不待見,先諷刺開了,''你乾爹的胃口真的好大,就不怕吞不下?''
''哈哈。''
軍少笑着,擡擡眉毛:''我們胃口再大,也沒有你們高書記的胃口大啊。你們爲了金三角那麼一點產業,不就…?''
古力一呆,裝出不敢置信的吃驚表情反問:''吃掉金三角馬家三兄弟就叫胃口大?''
''馬家三兄弟雖然不是中原市數一數二的黑道人物,至少也夠得上排名榜前十吧!而且,我聽說,吃他,高書記和你古局長二位大將都沒出馬,去吃的也只是石老闆一個大將而已,是吧?。''
不等古力反駁,石頭先輕笑出聲,臉帶着淡淡的譏諷之色:''我一直以爲軍少你消息多靈通,至少對我們應該很熟悉嗎!怎麼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大將!我是給高書記跑腿的,而古局長也只不過是稱職的護衛而已。''
護衛?
古力的嘴角抽搐,該死的石頭,怎麼說話的!
軍少知道自己說不過石頭,這種傢伙太能辯了,這事做不做,他也做不了主。扭頭看向高原紅,都老大不小的孩子,還在那撒嬌:''高書記,你考慮考慮嘍。''
高原紅擡起冷眸,''合作吃掉雷明德的事可以考慮,但這件事與我的仕途升遷,可是兩碼事。買賣方面,能定今天就定。''
軍少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他最喜歡高原紅強勢硬朗的做派了,不像他乾爹,做什麼,都不乾脆,想盡辦法在大生意裡挖油水,明明已經定下這筆交易給高原紅,還讓他先來一句條件。
條件個頭啊。
人家高原紅纔不吃這一套!
''既然都說我們關係好了,乾爹也想照顧下晚輩,就按高書記的意思辦就是,雷德明的產業,高書記自己佔多少,到時給我說一聲就行了,你覺得合適就行。但是,高書記你也知道,他的有些買賣可是違法的,這個你得當心。''
''行了,你們這對幹父子,愛玩就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