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說小朔朔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有你這麼細的心呢?”
“整個基地都是男的,就我一個女的,感覺很怪。”陸朔扭曲着臉,講得很難爲情。
“這樣才顯得你特別不是嗎?你對血刺來講是獨一無二的,對他們也是。”柳如風搖頭,笑着把眼鏡戴上。“是你自己多想了,你現在的價值大過血刺所有人,你爸爸不可能輕易讓你離開。”
“你這麼說的,好像我被爸爸利用似的。”
瞧她一頭垂到腰的長髮,柳如風深意的講。“一半一半吧。”“不過看得出來你爸爸很疼你。”
“真的沒事嗎?我感覺他們都在看自己。”爸爸疼是自己,可會不會留下自己又難說。
“難道平常你就沒發現別人看你?”
呃,這個……“好像也有,但……”但沒有今天的強烈,她能感覺每一個人的視線,不管是看得到的還是看不到的。
“別但是了,事實就是這樣。”說着柳如風不懷好的笑。“你知道他們爲什麼看你嗎?”
陸朔被他牽着鼻走。“爲什麼?”
“因爲你讓他們進入了春天。”
“?”
“春天知道是什麼季節嗎?發情期,所有公的都想跟母的交配,而你是那裡唯一的。”
陸朔:……
“小朔朔,你也讓我感覺到了春天,過來讓柳老師親個。”柳如風邪魅的說完湊近她。
嘴巴抽搐的陸朔,擡手拍開他。“這個就不用柳先生教了!”
柳如風不生氣,揉着臉頰靠椅上。“這下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要跟我保證,我跟你說的事不會涉露出去。”爸爸說過這事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可是她一時半會破解不了,它對柳如風來講,應該不成問題。
聽到這話,柳如風不動聲色揚眉。“要看什麼事。”
“血刺的。”
“好吧,我答應你。”
陸朔還是不太相信他,可這個時候似乎只能選擇他了。“在幾年前……”
“咚咚。”陸朔一句話沒說完,便響起很有份量的敲門聲。兩人同時看門。
柳如風露出個失策的表情,起身開門時衝陸朔講:“希望還有機會聽到你的小秘密。”
門外不出意外,站着孩子她爸。
“你好,陸龍中校。”柳如風有禮的伸手,態度從容優雅。
陸龍掃了眼房中的陸朔,纔跟他握手。“你好,柳先生。”“小孩不懂事,打攪你了。”
“陸龍中校見外了,陸小姐是我帶過這麼多學生中最聰明的,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打攪?”
“承蒙厚愛。”陸龍淡漠說完冷峻看向陸朔。“還不過來。”
看爸爸冷若冰霜的臉,陸朔不敢動,但在她感到爸爸越來越生氣時,一步一步蹭過去。
柳如風不阻攔,微笑的看着她走出去。
陸朔看看如沫三月的柳如風,又看看冰凍三尺的爸爸,頓時想即使柳如風是大壞蛋,她也願意呆在他身邊。
“柳先生,再見。”看她出來,陸龍擡頭向柳如風打了聲招呼,便擡步走在前面。
陸朔誠惶誠恐的跟在後面。
看他們一大一小離開,柳如風扯了扯嘴,露出個有意思的笑。真不知道陸龍中校,什麼時候才被他女兒攻破?
陸朔剛離開那層樓,就在電梯裡碰到冰冷似機械人般的姬鴻。
姬鴻認真打量陸朔,從頭髮到腳。
看他冰冷一動不動的眼睛,陸朔感覺自己正被一道x光掃瞄,等他掃瞄完畢,就知道自己身高、體重等數據。
“她的成長很意外,陸龍中校,我想爲她做遍檢查。”看完,姬鴻轉向她身邊的男人。
“做爲你通知我的回報?”陸龍下頜微揚,戒備的看他。
姬鴻搖頭。“不是。”
“那麼拒絕。”說完在電梯到達一樓時,大步離開。
陸朔緊跟其後,快跑到大門口時又反頭看他,不明白自己跟他不熟,他爲什麼那麼擔心自己。
看她還不願走,陸龍臉色溫怒,拉她下了階梯便扔車裡。
被粗暴塞進去的陸朔,看到黑沉臉的陸龍,後怕的抖了下。嗚……她感到爸爸很生氣、很憤怒、想把她揍頓。
陸龍什麼沒說,把車開出科學院,一路飛車讓自己平息怒火,直到他覺得自己不會動手纔講:“白副教官沒告訴過你,跟柳先生見面要有人在場嗎。”
“說、說過。”
“說過你還去!”陸龍驀然提高聲,在發現自己情緒激動後緊捏眉。
“我……”嗚嗚,爸爸好恐怕,她不要跟他呆一起。“我去找他有事。”“關於源代碼我想找他幫、幫忙。”
“說了?”
“沒,正想說,爸爸你就來了。”
陸龍深吸口氣,把車停路邊心平氣和跟她講。“陸朔,沒有源代碼,沒有黑盒子,所有的東西都在爆炸中燒燬了。”
陸朔疑惑的望他。
“如果你破解不了,這證明它編程強大、嚴密,裡的信息對方非常看重,纔要想毀了它。”
“嗯。”想通的陸朔點頭。但是如果柳先生能解開,爲什麼不找他幫忙?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陸龍緊崩的臉緩了緩。“你一開始就說柳如風不是好人,跟着你的第一感覺走。”
“但我感覺他也不是壞人。”就是有些變態。
繼續開車的陸龍淡漠回了句:“他是瘋子。”
陸朔似乎懂了爸爸說的話,又似乎沒懂,不過等她回到基地後,便沒空想那些問題了,因爲……
“爸爸,你要默默他們把我的東西搬去哪裡?”
“你自己的房間。”陸龍讓小呆走開,徑直走進自己的寢室、關門。
反應過來的陸朔衝過去。門沒開、剎車及時沒有撞上去。
“爸爸,你不要把我趕走,爸爸!”陸朔拍門,又踢又打。
小呆在一旁看不過去,把她拉開。“小主人,這就是掃地出門吧。”
“小呆你給我閉嘴!”陸朔更生氣,把火都撒小呆身上。“你放開我,我纔沒有被掃地出門!爸爸……”
門、打開,陸朔驚喜的停止叫喊。
陸龍把一個袋子掛到小呆手上,纔看向叫囂完全不聽他命令的女兒。“陸朔,你現在是血刺的機械師,二級士官,請你遵守部隊裡所有的條例條律,不然軍法處置。”
被他說懵的陸朔,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回房了。
“小主人,我感覺主人不像開玩笑,我們還是走吧。”小呆安慰的講:“至少還在基地裡,你跟主人還是可以天天見面。”
陸朔垂着頭,看到小呆手裡的袋子,拿過來一看,赫然是默默昨天買給自己的護墊。好像似乎真的不好再跟爸爸一起睡了。呼……被掃地出門就掃地出門吧,小呆說的沒錯,至少還在一個基地。
於是,陸朔士官二度出宮,開始一個人睡的生涯。
——
若大的房間裡,男人坐在張虎皮椅上,面目猙獰、陰暗狠戾的講:“這次我一定要血刺軍團從這個世界消失!”
其貌不揚身材短小的男人,彎腰連聲應是。
“雷翼,你去聯繫那人,讓他弄出份血刺地圖,我現在只要一想到陸龍還活在這個世上,我就沒法安心睡覺!”
小個男人旁邊站着個高個清瘦中年男人,他態度恭敬卻不謙卑。“是,老闆。”
只是老闆與僱主,或許還有其它。
中年男子離開房間,並沒太在意他說的話,而是在想被病毒感染的愛犬。
“病毒源嗎?”進入實驗室的中年男人,用鉗子夾起比指甲還小的芯片,嘴邊露出抹優雅又瘋狂的笑。“真想快點和你見面。”
——
“小美人,你上午匆匆忙忙跑哪裡去了?”晚飯時候,周佳佳好奇的問:“長官好像在找你,後來又急忙出去了。”
陸朔眼睛一亮。“爸爸他着急?”
“廢話,你什麼不說跑出去,長官能不急?什麼孩子。”
看他一幅自己不知父母心的樣子,陸朔低低的咧嘴笑。唔……果然像柳如風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己太敏感了,爸爸會擔心,戰友會關心。
瞧她一個人傻笑,周佳佳、莫默他們搖頭,想着長大的孩子就是心事多,總是不知什麼時候又嘣出個稀奇古怪想法。
“陸小姐,以後一個人睡,要是無聊可以來找我們。”莫默想到白天的事,安慰她的講:“長大就該獨立了,長官那是爲你好。”
“嗯!”
“嘿嘿……小美人,歡迎光臨我的房間,我的大牀隨時爲你準備着!”周佳佳淫笑湊近他,非常猥瑣之極。“好不容易長大,快可以吃了。”
陸朔:……
蘇仲文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句。“你這話要是讓長官聽見,你猜他會怎麼樣?”“長官會首先把你的牀拆掉,其次把你小兄弟砍掉,讓你看得着吃不着,憋死你!”
周佳佳抖了下,伸直脖子唬道。“我們這是自由戀愛。”
“喲,裝嫩是吧?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久經風霜的老臉,我就想到月球表面。”蘇仲文說着還伸手去摸,邊摸邊嘖嘖道:“感覺就像航天員登月的瞬間,失重、不寒而悚的激動與恐怖。”
當兵的,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皮膚敏感的臉上難免有幾個坑,而周佳佳剛好就是非常敏感的人。
瞧他這幅從小就討人厭的嘴臉,周佳佳抖掉他的手。“月球表面怎麼了?至少我能讓見過我的人知道月球表面是啥樣,比你的小白臉好吧?哎我說太陽這麼大,怎麼就曬不死你。”從牙縫裡擠出的話,說着雙手掐住他小麥黃細膩滑遛的臉搖晃。
蘇仲文掐回他的。“比你帥氣比你好看比你招女孩子喜歡,你羨慕嫉妒恨是吧?”
被掐得嘴巴變形的周佳佳口齒不清。“屁,都是被你騙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詭計,在學校天天裝好學生,現在露形了吧。你媽的什麼時候鬆手!”
“你先掐的,你先鬆。”
“你先動手的,你先鬆。”
周圍的人:……
本來就不介意周佳佳這些葷話的陸朔,看到互掐的兩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再掐就腫了。”
“聽到沒有,你不是很喜歡自己的臉嗎?鬆手。”周佳佳仰着頭衝他講。
蘇仲文不撒手。“我腫都比你帥。”
陸朔再次掃了他們眼,不鹹不淡的講。“都是豬頭。”
譁,兩人唰唰鬆手,分開老遠,各自揉臉。
白小冰習以爲常的講。“你們兩人能樹榜樣嗎?專教壞孩子。”
哀怨揉臉的兩個,看看對方,老實叭嘰的坐下,聽訓。
“現在這裡跟以前不同,你們都文明些,文明用語知道了不?”
陸朔頓時就急了。“小白,不用因爲我而做出改變啊,我覺得這樣挺好。”
“這怎麼行,要知道陸將軍……”
“我都呆七八年了,改不過來的。”大家閨秀恐怕離她很搖遠。
白小冰爲難的皺眉,瞅着她猶豫。
旁邊的刺頭們緊張望着他們兩,希望白長官能被陸朔說服。她呆七八年,他們呆的更久啊,要怎麼改?還是憋死他們算了。
“小白,你這麼做我會有負罪感的。”陸朔仰頭望他,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就差流兩滴清淚。
看她這麼說,白小冰才勉爲其難的點頭。“好吧,他們這羣小子愛咋咋的。”
陸朔露齒笑。“謝謝小白。”
刺頭們炸開鍋,圍着陸朔就嚷嚷帶她去玩好玩的,基情滿滿。
陸朔不拂他們好意,跟着可靠的莫默跑。
莫默帶她進自己的寢室,放周佳佳幾個進來就關門,把那羣湊熱鬧的戰友關門外。
“小美人,要看脫衣舞麼?五個壯男隨便看,不要……”周佳佳的錢還沒說出口,就被蘇仲文、秦朗捂嘴拖牀上,棄屍。
冷焰打量了下莫默的房間,拿起桌上前次留下的撲克牌問陸朔。“玩牌嗎?”
陸朔搖頭。“不會。”
“不會沒事,我們教你。”蘇仲文拉桌子搬凳子,準備開工。
多次看到他們與袁帥他們玩這個的陸朔,有些躍躍欲試。
想玩的神情被他們一眼看穿,硬是被拉上牌桌,不過他們沒讓她坐牀上。
每個房間都只有一條椅子,他們一個坐牀上,一個坐櫃子上,陸朔當然是被安排坐椅上的,最後還差一個是周佳佳去自己寢室搬的。
上桌的分別是陸朔、蘇仲文、冷焰、周佳佳。
“小美人,我們玩跑得快,規則是誰地主誰先出牌。”冷焰洗好牌,把翻過來的一張牌給她看,接着講:“地主出了後,從他的右手開始輪起,下家要得起就一定要要牌,到最後誰手裡先沒有牌的,就算勝。”“明白了嗎?”
陸朔重重點頭。“嗯。”
“好,那麼開始吧。”冷焰熟練的發牌,看得出來是個中高手。
牌很快就發好,陸朔撿起牌整齊輪開,相同的插一起。
坐她旁邊的莫默、秦朗雖不怎麼擅長,但牌還是認識的,便教她什麼牌可以插一起,可以怎麼出。
“一對三。”冷焰。
到陸朔這裡的時候,在兩位大將的協助下,她打出對九。
大家不要。
她又出三個帶一。
大家不要。
再出……
直到陸朔手裡的牌快沒了的時候,下家纔要牌,但結果還是陸朔贏了。
陸朔皺眉,不開心。“你們讓得太明顯了,我又不是白癡。”
“不是看你初次嗎?溫柔些。”冷焰口頭上佔完便宜,就衝周佳佳、蘇仲文兩人裝腔作勢講:“這局我們不讓,誰都不讓啊。”
第二局他們果然不讓,陸朔慘輸慘輸,手裡的牌只扔出一張。
四局小勝,第五、六、七、八……後面便手手輸
陸朔輸得極爲不爽,咬牙看他們暗中交流,什麼看吧,下手重了,對小妹妹要溫柔些云云。頓時就兩眼噴火,想着不管怎麼樣也要贏一局。
於是在新的一局開始後,陸朔仔細看清手裡的牌,再算計他們扔在地上的牌,腦袋裡迅速演算多種出牌方式,以及他們手中的牌分別是什麼。
在最開始陸朔不太確定他們手中是什麼牌,出的比較小心,在桌面牌越來越多時她便如魚得水,出牌快而準,沒幾下手裡的牌便全扔地上。
冷焰等人很是驚訝。“小朔朔,你不會是作弊吧?”
陸朔驕傲的擡下巴。“再來。”
再來結果也一樣,在熟悉牌的規則及演算運用後,稱她爲賭王都不爲過。
多次輸的冷焰不服,要跟她單獨來局。
陸朔微笑的接戰。
“一對九。”冷焰看着她眼睛,兩指將一對九按桌上。
陸朔淺笑把一對j按桌面。
冷焰瞧了眼桌上的牌又看着她。“一對a。”
“一對二。”
牌越出越大,手裡的牌也越來越少,他們兩個大俠對決,所出每一招每一式都經過千辛萬苦算計,步步穩紮穩打。
旁邊圍觀的周佳佳他們也都望望這個,看看那個,屏息看兩高手龍爭虎鬥。
冷焰看了下手裡的牌,衝她講:“你出。”
陸朔露出個勝利似的笑。“一個k。”
冷焰再次看手裡的牌,猶豫了一下。“你出。”
陸朔再次優雅的扔出個k。
這下冷焰不淡定了,放出個只貓。
看到他一對貓拆開,陸朔嘿嘿笑出聲來,而看過她牌的莫默、秦朗也是露出白牙。
“四個十,炸彈炸死你!”
冷焰臉色慘白慘白的,看她手裡還有兩個牌,懷着一半一半渺小的希望講:“你出!”
陸朔爽快把對四扔地上。“沒了,我贏了!哈哈!”
看她仰天長嘯,冷焰栽桌上裝死。
“冷焰兄,你不是號稱跑得最快?我看你連小美人都跑不過呀。”周佳佳。
“冷兄,別喪氣,小朔朔是天才,你輸了也不丟臉。”蘇仲文。
“冷焰……”秦朗。
面對幸災樂禍的戰友,冷焰終於暴發,不等秦朗說完就讓他滾。
秦朗當然不會滾,而是拉着他一起滾。“小朔朔,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陸朔看他們幾個離開,還在嘲笑冷焰,不禁跟着咧嘴笑,心情極好的朝莫默揮手。“默默,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陸小姐。”見她真的開心起來,莫默也笑着朝她揮手。
回房的陸朔因爲剛纔太亢奮,洗完澡便睡了,一點沒想起來自己要獨睡的事。
倒是面對空蕩蕩一下大出來許多的寢室,陸龍略微皺了下眉,總覺得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習慣性去抱什麼的陸龍,在看到空空的牀後,再次皺眉。
翻過身,閉上眼睛的陸龍終於想起少了什麼。
少了晚安。
——
“長官,我發現這個兵,兩天的時間幾乎把血刺基地逛了個遍。”總指揮室裡,白小冰指着照片上一個人,向總指揮官彙報。
陸龍看到那個兵,平靜的臉毫無情緒,似不在意的講:“別阻攔,讓他轉。”
“長官的意思是?”
陸龍微揚下頜,瞧着白小冰倨傲不可一世的道:“他們想滅掉我,反之我易想滅掉他們,我陸龍最討厭背叛者。”
看到長官嗜血的寒光,白小冰凜然吞口唾沫,覺得別人對血刺的評價沒錯:千萬別惹血刺,否則你將會被秒殺。千萬別惹血刺指揮官,因爲你會後悔認識他!
“下去吧,順便再帶他們熟悉下這裡的環境。”
“是!”
——
“陸小姐,等等。”早上拿早餐的陸朔,端着粥碗正要走,被後勤小劉叫住。
小劉給了她兩雞蛋。
陸朔不明所以,看其他戰友都沒有。
小劉笑着講:“特殊待遇,吃營養些助長高。”
“嗯,謝謝。”她確實需要長高。
只是中午的時候——
“小劉,雞肉我喜歡抄着吃,蒸的油膩。”陸朔看到盤裡突然冒出碗清蒸雞肉,皺眉跟他提議。“這個我不喜歡,你下次給我抄着吧。”說着要把碗放下。
小劉連忙阻止。“陸小姐,這個吃了補。”
補她也不想吃。
最後小劉沒辦法,只能搬出震得住她的人。“是長官吩咐的,不喜歡也把它吃完。”
“啊?”
“下一位下一位。”趁她發愣的當,小劉衝後面排隊的大喊。
陸朔被擠出隊伍,看看忙碌的小劉,糾結了會兒就端着餐盤去莫默那桌。
看到她盤裡多出來的碗,莫默瞭然的講:“長官是真的非常關心你,以後他可能會對你嚴厲點,但他也是希望你能成爲一名合格的兵,跟他並肩作戰的,不用他擔心的單兵。”
陸朔如鯁在喉,默默點頭。“我知道了,默默。”
如果是做爲一名兵的話,她似乎真的不合格,也只有被爸爸精挑細選出來的兵,能夠將自己的所作所爲當成是理所當然,因爲她,他們包容,因爲她是長官女兒而能享受無上特權,他們更是沒話說,這要是其他營地,恐怕會引起大家反感的吧?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只是……
“爸爸,我能……”
“在部隊要叫長官。”陸龍冷瞧着她,淡漠而嚴厲。“在這裡我不是你爸爸,希望陸朔士官能記住這點。”
陸朔不甘不願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陸龍:……
“叫長官!”
“長官。”
“大聲音點!”
“長官!”
“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是長官!”
“回答!”
“是!”
陸龍壓住眉尾的抽動,不留情指着操場。“罰站兩小時!”
“是!”陸朔眼睛都不眨下,正步轉身跑到太陽底下,立站、擡頭挺胸,標準的站姿。
陸龍看她站定,便徑直走掉。
好久沒練過抗暴曬的陸朔,在太陽下眯着眼睛目送陸龍踩着有力的步子進入大廳,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垂下視線。
自己是他的兵,更是他的女兒,如果連這點關係都沒有的話,她將只是他衆多兵中的一個,她不要做幾萬分之一,要做便做獨一無二的。
嗯……還要不准他生弟弟妹妹!
袁帥他們遠遠的瞅見操場上的人兒,好奇的跑過去。“小朔朔,你站這裡做什麼?”
陸朔翻眼簾瞧了他眼。“曬太陽。”
“這中午的太陽曬人,要不要我給你撐把傘?”
“你要敢撐,我肯定樂意。”說着還朝他無害一笑。
袁帥倍兒爽,瞧着她絢麗的笑容,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還是算了吧,我們回去給你準備冰塊。”說着拍她肩膀:“加油。”
陸朔:……
魏勇不擅言詞的講:“要是撐不住,你跟長官服個軟。”
陸朔點頭,應下他的好意。
樑柯語重心長。“別跟你爸爸對着幹,你幹不過他。”
她沒想幹過他。看他們明着暗着關心完走掉,陸朔尋找了遍,看到遠處正望着自己的蕭郝。
想到他在學校是多麼的幫助自己,不禁想在這裡他就幫不了自己了。這裡他是兵,爸爸是長官,再說他又打不過。只是她也沒事,就曬兩小時,爸爸還是挺心疼她的。
想到這裡,陸朔又覺得自己有些自虐,被罰了還幫他說話。
遠處的蕭郝,一直站在走廊上看她,高挑的身影還略顯青澀的臉龐,卻與他陰鬱的眼睛非常不搭。他無聲無息陪她站了兩小時後,移動腳步走向她。
正要再去找爸爸的陸朔,看到他走來便停步等他。
“蕭郝?”剛纔他傻不愣瞪的同自己站兩小時,什麼個意思?
蕭郝俯視她,眼裡沒有不屑與挑釁,隱約有股心疼與掙扎等複雜情緒。
看他這模樣,還以爲他替自己不平的陸朔趕忙說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體力好着,中午的雞肉不是白吃的。”
“陸朔,我們聊聊吧。”蕭郝開口,似徘徊的人終於下定決心,要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
“嗯。”聽他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叫自己名字,感到他的凝重氣息與淡淡的憂傷,陸朔沒有拒絕。他對自己來講始終都是特別的,不同於莫默,所以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拒絕他合理的要求。
蕭郝看了看四周的戰友,向她講:“去實驗室。”
“好。”
實驗室裡沒有人,這裡基本都是陸朔的地方,但因她最近想把小呆再改進,所以不能隨意走動的小呆便在這裡。
“小主人。”小呆看到她,起身走近。
“小呆,你先出去。”
“是。”
等小呆出去,關上實驗室大門,陸朔看向比自己高一個頭還有多的蕭郝,想他怎麼就長得這麼高呢?更另別人嫉妒是他的驚才風逸,不僅身材樣貌像電腦配備的無缺陷,就連各項訓練都是名列前茅,完美到無可挑剔,這樣的他有足夠高傲的本錢,即使他時時對人一幅挑釁、不屑的樣子,可還是能跟戰友們相處的不錯。
“有什麼事就說吧,這裡沒人。”陸朔在心裡嘆氣。他遺傳了父母所有好的基因,怎麼她就長不高呢?明明爸爸挺高的。
蕭郝打量會兒四周,才轉身面對她,看她疑惑的看自己,迅速收回視線看別處。“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他在難過、爲什麼事?捕捉到他剛纔眼裡還未說便露出的挫敗,陸朔眯起眼睛打量他。“爲什麼這麼說?”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蕭郝轉頭正視她,凜然像在打一場顯明會輸的戰爭。“你有沒有想過,換條路走?”
換條路走?陸朔皺眉。這個問題他在很久以前就講過,他不想成爲千萬兵的一名,不想走別人都走的道路。她原以爲被收養後,他就更不可能來當兵,因此在初訓看到他,她纔會那麼驚訝。
“你是想轉業?”
“不是。”
這下陸朔急了。“難道你想退伍?蕭郝,我覺得你這麼優秀,就該呆在部隊。”
蕭郝比例完美的五官有些自嘲,看着她的眼睛卻是深情。“陸朔,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去做。”“在這裡我永遠只是血刺隊員中的一員,幾十萬職業軍人中的一個兵。”這樣的我如何能配得上你呢?如何替換掉你那麼優秀的爸爸?
“怎麼會是可有可無?如果你離開,血刺又會損失一名優秀作戰隊員,這樣爸爸會很難過。”想到每次在新成員加入時,爸爸都會非常開心,要是他就這麼走了,肯定會很傷心。
“你呢?”
“?”
“你會難過嗎?”蕭郝問出這話,直定一動不動望着她傳神動人的眼睛,屏息等她一個回答。
陸朔想也不想點頭。“當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比朋友還要好。”
蕭郝笑了,扯起的脣角十分不羈、張揚。“是因爲我幫過你吧?替你阻了許多周蝶她們的攻擊?”
陸朔點頭又搖頭,糾結的眉都打架了。“說不清。”“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人很好,雖然表面拒人千里之外,成績差還拽得要死,但你很聰明,從能準確算準什麼時候會瓜熟蒂落起,我就知道你不會是個平凡人,只是那裡太無聊,你懶得去做那些無聊的事。”
“你倒看得透澈。不過你說的沒錯,那裡對我來講,無聊的像牢籠,不過你的出現讓我覺得也不是那麼無聊,至少你需要我。”想到她那時呆愣的樣子,蕭郝忍不住淺笑起來。“不因爲虛榮心,是被你注視的感覺很好,就像……你的世界只有我一個。”
那是因爲她反應不過來,沒空去看第二個。
“陸朔,你願意你的世界永遠只有我一個人嗎?”蕭郝望着她迷惑的眼睛,斂下所有棱角。
永遠、一個?陸朔覺得這不可能,但覺得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那他是想說什麼?腦袋迅速將這兩個詞分析,做出多種解釋。
“別用你這顆超級大腦來想事情,你現在只要選擇點頭和搖頭。”蕭郝按住她微揚的腦袋,矮身湊近她,直到她的眼裡倒映自己影子。“因爲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從見到你之後。”
“我、我……”他這是表白?被他深情的注視,陸朔大腦當機。蕭郝這麼一個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呢?他應該眼高於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這纔像他的作風。
看她驚疑,蕭郝傾身吻上她紅潤如薔薇般誘人的脣,小心翼翼即珍貴又執定,如用盡畢生勇氣及所有柔情。
堅貼的脣感覺微妙,熾熱、濃烈的,如果柳如風的是柔和淡雅像天使之吻,那麼他的剛好恰恰相反。陸朔很奇怪的是,爲什麼她大腦還這麼清醒,甚至在想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見她不推拒,熱血衝頭的蕭郝沒疑她差強人意的反應能力,吸吮、親吻、舔舐她柔軟的脣,在進一步探入時被阻擋在外,便溫柔舔過她整齊小顆的貝齒,誘導她能張開嘴。
溼粘的感覺讓陸朔非常討厭,終於反應過來的她猛推開他,用袖子擦嘴,秀眉擰得死緊。
被她防備望着的蕭郝一怔,在她手背擦過更加紅豔的脣時,蒼白笑着轉身往外走。“小呆貓,如果想要記住我,就記住今天這個吻吧,屬於大人的記憶。”
陸朔看他離開,心裡惶惑忐忑,感覺他會做出讓她害怕的事,他聰明、不羈、無所謂好與不好的全憑感覺來、沒有束縛的他就像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不顧後果。
走進手洗間,陸朔用水洗嘴,洗了許久才感覺那種溼粘的感覺消失。
等她擡頭看到鏡裡自己滿臉水漬,注視好長一段時間纔想以後要再有人敢親她,她一定把蘭博刀送他肚裡。
把臉擦乾,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找爸爸,陸朔順了順被水洗溼的頭髮,再把貝雷帽戴好,認真審視鏡裡的容顏,把衣服一處褶皺撫平纔出去。
爸爸最龜毛了,軍裝必須是手洗,必須疊放整齊,穿在身上必須整潔,走路必須是擡頭挺胸……很多事都是必須的!不然他看不順眼,就會想盡辦法給整順眼,其方式另人深刻的不敢再犯。
“爸爸,我能讓小呆跟我住一起嗎?”凜然站在指揮室中間的陸朔,看站在巨大全息屏前的陸龍,提氣大聲問。沒辦法,這指揮室挺大的,隔得遠,不喊不行。
陸龍用眼角看了她眼,繼續看整個基地的全局圖。
“爸爸!”見他不理自己,陸朔又拔高聲音。“我要求小呆同自己一起住,已經過去這麼久,它的安全性也應該早以確定。”
唔,爸爸他是聽不到嗎?見他還是完全的無視自己,陸朔深深的困惑。
“報告!”白小冰跑進來,向陸龍大聲的喊。
“講。”陸龍越過中間的陸朔,坐回椅上。
白小冰每一句話都說的很有力量。“長官,一切已安排妥當。”
“嗯。動靜別太大。”
“是!”
“下去吧。”
“是長官!”白小冰敬禮,正步轉身出去時纔看了眼杵在房中的陸朔。
看白小冰出去,陸朔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可她不想喊,眨巴眨巴眼睛瞅住陸龍,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陸龍下頜微擡,修長凌厲的眼睛在看到她臉後倏得一暗,冷沉盯着她。
感到爸爸明顯的不悅與怒意,陸朔想不就是個稱呼問題,至於嗎?“報告!”
“哼。”
一聲冷哼,陸朔心裡抖了下,打着鼓又討好的大喊:“長官,我請求合理的對待機械人!”
陸龍面無表情淡漠的講。“那是你的東西,自己處理。”
“是!”陸朔大聲應着,想近一步問爸爸基地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但感到他無形中的疏離與隱忍的怒氣,動了動脣,最終什麼沒說的走掉。
太奇怪了,自己叫他聲爸爸,用不着這麼生氣吧?
看她出去的陸龍,想到剛纔她充血的雙脣,眼裡閃過抹殘忍神色,但不久,這種情緒完全被隱藏在冷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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