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孕期日記

Chapter4 孕期日記

“爹地、許諾,早安。”顧子夕與許諾出來時,顧梓諾已經準備出門。

“早安,加油。”顧子夕點了點頭。

“早安。”許諾看着顧梓諾輕輕點了點頭,手卻悄悄的伸手抓住了顧子夕被後的衣襬。

在目送着顧梓諾出門後,許諾的手才暗暗的將手收回來。

感覺到許諾異於平常的緊張與膽怯,顧子夕的心隱隱作痛着——失去心理支撐的許諾,似乎很容易緊張。

“許諾,放鬆一些,這是在家裡呢。”顧子夕伸手輕擁着她,柔聲說道。

“恩。”許諾轉頭看着他勉強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沒事,慢慢就好了。”

“恩,你去洗漱,我拿早點。”顧子夕眼裡掠過一抹擔心,臉上仍是一片淡然的溫潤。

“我做吧,我跟着季風學了好久。”許諾輕聲說道。

“你以後再做吧,今天我已經做好了,一會兒洛簡他們過來,要談些事情。”顧子夕牽着她走到洗漱間,幫她擠好了牙膏後,才轉身離開。

看着鏡子裡那張沉靜得沒有生機的臉,許諾伸手用力的拍了拍,努力的、努力的將嘴角上揚着,對自己低低的說道:“所有人都在努力,你也要努力。”

她努力的讓自己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一些。

“我看你懷梓諾的日記,那時候有吐?”顧子夕將燉好的燕窩粥遞給她後,自己盛了一碗燕麥粥後,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恩,這次還好,幾乎沒有感覺。”許諾的眸光微微閃動着,看着顧子夕輕聲問道:“你看過我的日記了?”

“之前翻過,這次拿出來仔細看了一下。”顧子夕點了點頭,想找個機會,和顧梓諾分享一下。

“不要。”許諾搖頭。

“爲什麼?”顧子夕看着她。

“有些話,好傻。”許諾低頭輕輕的笑了:“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瞎緊張。”

“我挑挑看,把你不傻的話講給他聽。”顧子夕看着她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這個半月以來,別說笑,連心平氣和的說話,都顯得彌足珍貴。

在他的注視下,許諾輕輕低下頭,慢慢吃着早點——如果說,一個生命的結束,意味着一段過去的結束,她是不是應該全部放下?

許諾慢慢的吃着、慢慢的想着,直到門鈴聲清脆的響起。

“我去開門,你吃完了休息會兒也去書房。”顧子夕拿紙擦了擦嘴,站起來說道。

“恩。”許諾輕聲應着,依然不急不徐的吃着。

顧子夕沉眸看了她一眼,便拉開椅子走下階梯。

洛簡和證券部喬恩、法務部王磊進來後,和顧子夕打了招呼,看見在吃早點的許諾,都自然的放小了說話的聲音,與顧子夕一起迅速進了書房。

“成交量已經萎縮到極限,這兩週幾乎沒有交易,股點的變化,是我們內部操控的結果。所以現在只有那幾個大佬將手上的份額掛出去,馬上崩盤。”證券部部長喬恩將這一週的交易報表遞給了顧子夕。

“原計劃不變,通知所有人明天出手,這一週我要看到全面崩盤、顧氏救市、袖手旁觀、顧氏申請破產的局勢。”顧子夕轉頭看向林曉宇:“你跟緊顧氏的公關部,從股價崩潰那天開始,每天都要有正反兩方的信息報給媒體。”

“好的。”林曉宇點了點頭,將顧子夕的話快速的記了下來,心情緊張的看着喬恩:“保持緊密的聯絡,別忘了。”

“恩。”喬恩點了點頭,打開電腦開始做數據測試,以及曲線模擬。

顧子夕隨即對王磊說道:“證券部的行動方案,每一步你必須給予法律意見,不容有絲毫疏漏。”

“明白。”王磊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目前的行動方案,我已經有法律意見給到喬恩。我們前期的假動作已經起到作用,從明面上來看,很典型的資金斷裂引起的股市崩盤,導致破產,手續上和文件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風險仍然有,就在人上頭。”王磊看着顧子夕說道。

“要喝茶歇歇嗎。”正說着,許諾端了一壺飄着冰塊兒的果茶過來。

“我們這是享受孕婦同等待遇嗎?”洛簡看着許諾溫和的開着玩笑。

“諾姐,你快坐,我來吧。”許諾還沒答話,林曉宇迅速的起身從她手裡接過了茶壺。

許諾微微笑了笑,拉了凳子在顧子夕身邊坐下:“我需要記錄嗎?”

“最好記一下。”顧子夕將手中的筆記本遞給她:“主要是瞭解公司現在的進展,接下來會有大量的信息和新聞介入,原本你不是公司的員工,但作爲原總裁夫人,可能還是會遇到一些問題。”

“恩。”許諾點了點頭:“你們繼續,我旁聽。”

顧子夕點了點頭,對王磊說道:“王磊繼續。”

“好的。”王磊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道:“參與這個計劃的有我們在座的六個、還有銷售部王偉、海外業務部杜語微、人事行政部謝寶儀、財務部老張、兩個老股東、朝夕大小姐、以及景陽,這是公司內部的知情人員。”

“公司外部的知情人員,則是您上次拜訪過的五個散戶大佬。”王磊邊說邊寫着:“內部員工,顧總心裡應該有判斷,我在這裡就不過多分析;外部的這五個散戶,雖說利益相關,但人心難測,我想顧總是不是也要做些準備,一但他們有異動,我們不至於太被動。”

王磊擡頭看向顧子夕,認真的說道:“這件事情一旦暴露,就是虛假破產罪。”

“處罰是什麼樣的?”顧子夕淡淡問道。

“獲刑兩年以上、五年以下;罰款兩萬以上、二十萬以下。”王磊看着顧子夕說道。

“我知道了,這幾個人我會繼續跟進,其它方面還有什麼危險?”顧子夕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其它方面就是受到損失的股民鬧事了,這方面,我們的計劃是,宣佈破產的當天,由公司召開臨時新聞發佈會,一來瞥清關係、二來願意收購顧氏、並按證卷交易所提供的客戶信息,進行補償。”

“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資金準備。這也是萬一如果有人把事情摟出去,唯一可以免責的途徑——如果沒有造成經濟損失,我們可以申請罰款而免予刑事責任。”王磊看着顧子夕慎重的說道。

“喬恩,按確定的補償方案,和手上現有的客戶信息,做個資金錶給新公司財務。”顧子夕看着低頭測算的喬恩說道。

“好的,今天完成。”喬恩點了點頭。

“洛簡,昨天的機場的事情你知道了?”安排好公司的事後,顧子夕便將目光轉向了洛簡。

“昨天已經緊急聯繫了我們專用媒體記者,如果老闆不覺得太倉促的話,明天可以有個記者招待會。”洛簡快速的說道。

顧子夕轉頭看着許諾,低聲問道:“明天上午10點,可以嗎?”

許諾微微緊張,仍是點了點頭:“可以。”

“好。”顧子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轉頭看着洛簡說道:“安排明天上午10點許諾的專訪,地點在我的辦公室,受訪身份爲品尚公司合夥人、品尚首席創意師、執行總裁夫人;受訪主題爲此次國際城市展播之後的個人發展規劃、公司業務發展規劃。關於私人話題,每個記者限提一個問題。”

“好的,沒問題。”洛簡點了點頭:“生活照、工作照、展播當天的照片,我會各選用幾張,專訪稿的幾個版塊會用到,稍晚一些,我把照片發到你郵箱裡確認一下。”

“照片我來選。”顧子夕淡淡說道。

“呃……”洛簡張嘴頓了頓,點了點頭:“我還是發一套在你郵箱裡。”

“恩。”顧子夕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看到茶壺裡的冰塊已經完全融化,便拿起茶壺給各人倒了一杯:“解暑的,效果很好。”

“謝謝總裁。”

“謝謝諾姐,真好喝。”

“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喝完這杯茶就回去公司。”顧子夕一口喝完杯中的冰茶,站起來往外走去。

“那我就走了。”林曉宇看了許諾一眼,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老闆,你這也……”洛簡看着顧子夕的背影直瞪眼。

“走了,諾姐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林曉宇踢了洛簡一腳,快速的動手將電腦和記錄本全收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剛纔還熱鬧的書房便安靜了下來。

許諾坐在書房裡,看着記錄本,想着剛纔王磊說的話,眉頭不禁微微的皺了起來——結婚以來,她除了自己的工作、就是糾結於他和艾蜜兒的關係,關於他工作上的事情,竟從來沒有關心過。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他竟做了這麼多的事、這麼危險的事——他一個人,究竟承擔了多少。

“怎麼啦,哪裡不舒服?還是回牀上去躺着吧,雖說過了靜養期,還是小心些好。”顧子夕端着一杯熱牛奶走過來,看着她蹙着眉頭,不禁有些緊張。

“沒有,沒事。”許諾搖了搖頭,伸手接過牛奶,喝了兩口後,對顧子夕說道:“顧氏破產那件事,沒有別的辦法嗎?”

“做法務的人,都會把最壞的結果說出爲,實際上,我們已經準備得萬無一失了。”顧子夕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來,看着她問道:“你是在擔心這個?”

“我說過了,要這個孩子從現在到出生,都要有爸爸媽媽的陪伴。”許諾低頭輕聲說道。

“傻瓜,不會有事的。”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說道:“現在要是不想休息,我們聊聊明天專訪的事。”

“好。”許諾點了點頭。

“你想怎麼說,我都支持。我只對你提兩點要求:第一,不用委屈自己,顧家和我們沒有多大關係;第二,你不想回答的問題,不用回答,不用怕他們,有事我會處理。”顧子夕沉靜的看着她。

“好。”許諾輕輕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捧着牛奶杯,沉默半晌後,擡起頭來看着顧子夕說道:“顧子夕,如果讓你丟臉了,真的很抱歉。”

“胡說什麼呢,說和不說,你都還是你,沒有什麼不同。”顧子夕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看着她低低的說道:“許諾,別胡思亂想。你要努力的快樂起來,這樣纔能有一個快樂的寶寶。”

“我努力。”許諾點了點頭:“顧子夕,你要答應我,別讓自己出事。我想,我再經不起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了。”

“我答應你,我會一直在你們的身邊。”顧子夕加大力度擁緊了她,爲她漸漸的轉變而開心着——她的關心、她的擔心,有多少是慣性的成份?有多少是親情的成份?還有多少是愛情的成份?他不想分析。

他只想,她能平靜的留在他的身邊、平靜的面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是太好的進步了。

“我再去睡會兒,你要討論的事情,等我起來吧。好象真的很容易犯困呢。”許諾打了個呵欠,輕聲說道。

“能睡是好事,你睡着了,他才能安靜的長大。”顧子夕溫柔笑着,抱着她回到臥室。

顧子夕用手輕撫着許諾柔潤的臉,看着她的睡顏,心裡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許諾,你放心,我會一直陪你們身邊。

他就這樣坐在牀邊盯着她的睡顏良久,直到她翻過身去,蜷起腿背對着他,他才輕笑着站了起來,拿了電腦和文件過來,坐在窗邊的書桌旁——邊辦公、邊陪她。

第二節:梓諾,獨自去墓園

下午五點,上完高爾夫球課的顧梓諾騙着司機載他去了墓園。

坐在艾蜜兒的墓碑前,顧梓諾用手雙託着下巴,憂鬱的看着碑身上她溫柔清澈的笑容,軟軟的說道:“媽咪,我好想你。”

說着眼圈就紅了起來,半晌之後才又低聲說道:“媽咪,大姑姑說你死了就不痛了,可是我現在很想你,又見不到你。怎麼辦呢?”

“媽咪,爹地昨天給我道歉了,我也給爹地道歉了,我們兩個合好了。”

“爹地接許諾回來了,她有個新的小寶寶,大姑姑說,那是我的親弟弟或親妹妹。他的媽咪是許諾,那以後我要不要他喊你媽咪呢?”

“肯定不行,因爲他都不認識你。就象我以前也不認識許諾,所以我不想喊她媽媽。所以還是不要了。”

“媽咪,許諾好象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很少說話、很少笑、總是睡覺和發呆。爹地現在也很少說話,他總是很忙。我們都沒有以前快樂了。”

“唉,我好想快些長大呀。”

顧梓諾將頭靠在墓碑上,這冰冷生硬的墓碑,讓他有種比在家裡更放鬆的感覺。

“子夕,顧梓諾下課了是直接回家嗎?”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堵車,還沒有回來。”

“好,我等你電話。”

許諾掛了電話後,心裡仍是隱隱的慌張。

還好,顧子夕沒有讓她久等,只過了三分鐘便打了電話回來:“他去墓園了,現在正往回走。”

“好,我知道了。”許諾一直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所以在二十分鐘後,她一聽開門的聲音便跑了過去:“顧梓諾,你回來了。”

“我爹地說你不能跑。”顧梓諾看着她皺眉說道。

“哦,我忘了。”許諾尷尬的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做了紅豆冰沙,你要不要吃?”

顧梓諾搖了搖頭:“謝謝,我不吃。”

“哦,我還做了些糕點,都在那邊,你要吃的話自己去拿,我先回書房了。”許諾心裡微微失落,勉強笑了笑,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顧梓諾拎着小書包直接回到他的房間,然後將門關了起來。

書房的許諾,對着面前的畫稿許久,仍然沒辦法順利的完成最後的兩張繪圖。最後索性將畫筆扔下,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大樓發着呆——半個月的時間,她竟似找不回原來的自己:對顧子夕,有些依賴,卻又自然的疏離;對顧梓諾,她更不知道自己該是媽媽、還是朋友、還是後媽。

似乎,每種身份都不對。

許諾,你真是沒用,你怎麼讓自己走到這種地步的!現在,你是連後媽都不如。

許諾苦笑着,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許久,她才慢慢的回到桌邊:“喂?”

“恩,回來了,在房間。”

“我在畫圖。”

“好。”

是顧子夕的電話,他現在也變得讓她覺得不認識了——在她面前,溫柔得完全沒有脾氣。

他們都小心冀冀着,都怕碰觸對方心底的那片傷、那段舊事。

許諾輕輕嘆了口氣,看着已經掛掉的電話,對自己輕聲說道:“許諾,你要努力。”

顧子夕晚上回來,對顧梓諾去墓園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給顧梓諾立下了規矩:“必須確保大人隨時知道他在哪裡,這是安全所必須的。”

“爹地對不起。”顧梓諾低聲認着錯。

“爹地不是怪你,是提醒你。這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家人的保護。”顧子夕輕輕揉着他的頭,柔聲說道。

“好。”顧梓諾點了點頭,仍沒有主動告訴顧子夕,他遲歸的半小時,去了哪裡。

他覺得,那是自己和媽咪的小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

顧子夕看着他,只是溫柔笑了笑,也並沒有多問——他需要時間,去消化母親死去這個事實。

一家三口安靜的吃完飯後,顧子夕提議一起出去散步:

“適當的運動,有利於胎兒發育。”顧子夕看着許諾說道。

“你和顧梓諾去散步吧,你們男人之間的話題,我可不感興趣。”許諾微笑着說道:“我去聽音樂,我懷梓諾的時候……”

許諾說到一半,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我是說,音樂對胎兒的發育也很好的。”

顧子夕伸手緊緊握住她的,半晌之後才低聲說道:“好,我們先下去了。”

“恩恩,自己帶門卡哦,我懶得起來的。”許諾將手從顧子夕的手裡抽了出來,有些慌張的往活動室走去。

顧子夕低頭看了一眼有些發呆的顧梓諾,微微的笑了笑,牽着他的手慢慢往外走去。

“許諾說,我在她肚子裡的時候,也聽音樂的嗎?”顧梓諾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是的,我看她日記也這麼寫的。”顧子夕點了點頭。

“什麼日記?”顧梓諾擡頭看着顧子夕。

“就是寶寶日記,會記錄她每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寶寶在肚子裡有什麼變化。”顧子夕暖暖說道。

“我、我可以看嗎?”顧梓諾小心的問道。

“這個……”顧子夕低頭看他:“我也問過許諾,她說,那時候第一次當媽媽,有很多很傻的想法,怕你笑話她。”

“纔不會……”顧梓諾嚷嚷着,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即安靜了下來。

“那好,我們一起去和她說。”顧子夕溫柔的看着兒子,大手緊緊的握着他的小手,牽着他在院子裡慢慢的走着——一邊答應了給他看日記,一邊給他時間緩衝着這種情緒的變化。

父子兩人,在花園般的小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聊着關於生命的起源、關於宇宙的秘密、關於自然與人的關係等等,一切孩子覺得神奇而感興趣的東西,他們都深深淺淺的聊着。

直到走到第四圈的時候,顧子夕牽着顧梓諾停了下來:“該回去了,問問許諾可不可以看她的日記,怎麼說,顧梓諾也算半個主人,對吧。”

“是的。”聽到‘半個主人’這個說話,顧梓諾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

“對呀,走吧。”顧子夕的大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牽着他快步往回走去。

“顧梓諾說他不會笑話你。”顧子夕與顧梓諾一大一小的站在許諾的面前,一個面容沉靜、一個略顯緊張。

“我……”許諾輕咬下脣,有些爲難的說道:“真的要看?”

“我想知道,我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顧梓諾睜大眼睛,聲音卻依然小小的。

“有好多字你都不認識呢。”許諾猶豫着說道。

“我念給他聽。”顧子夕笑着說道——也同時暗示許諾放心,不適合讓孩子知道的,他會跳過。

“那、好吧。”許諾輕輕低下頭,嘴角不自覺的噙起一彎會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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