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海洋
與阿齊茲的談判中，最棘手的問題也是戰略力量。
印度早就啓動了代號“殲敵者”的核潛艇計劃，而且在此之前，還分兩次從俄羅斯租借了兩艘攻擊核潛艇。雖然“海豹”號在二零一六年就歸還給了俄羅斯，“殲敵者”號的建造工作也一拖再拖，預計到二零二二年都難以下水，但是印度的核潛艇計劃對巴基斯坦構成了實實在在的威脅。
第三天的談判中，阿齊茲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核潛艇到底有多重要，牧浩洋心裡非常有數。
正常情況下，一艘攻擊核潛艇能夠對付四艘常規潛艇，不但作戰效率是常規潛艇的好幾倍，還擁有常規潛艇沒有的戰略威懾能力。
在印度與巴基斯坦海軍中，攻擊核潛艇也是戰略威懾力量。
一艘能夠在海面下航行數個月，攜帶了潛射巡航導彈的攻擊核潛艇，肯定具備一定的戰略打擊能力。
如果印度獲得了攻擊核潛艇，巴基斯坦卻沒有，巴基斯坦的戰略安全將遭到動搖。
用阿齊茲的話來說，印度擁有了二次戰略打擊能力之後，將更加肆無忌憚，甚至有可能發動先發制人的戰略打擊。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不等於沒有。
沒有核潛艇，巴基斯坦就沒有二次戰略打擊力量，部署在地面的彈道導彈、戰鬥機很容易遭到先發制人的打擊。只有擁有了核潛艇、獲得了二次戰略打擊力量，才能防止印度鋌而走險。
阿齊茲的要求很明確：中國提供技術援助，幫助巴基斯坦建造核潛艇。
顯然，這是不大可能的事。
美國與日本的關係那麼密切，而且日本早已掌握核技術，美國也沒有向日本提供建造核潛艇的必要技術。
別說牧浩洋，連黃峙博都沒有權力答應阿齊茲的要求。
最終，傅秀波也給出了否定答覆。
作爲補償，傅秀波採納了由牧浩洋提交、黃峙博轉交的折中方案，即向巴基斯坦海軍開放041型火控系統原代碼，並且按照與巴基斯坦空軍達成的協議，幫助巴基斯坦海軍改進潛射巡航導彈。
對阿齊茲來說，這算得上是一個較爲理想的解決辦法。
獲得火控系統原代碼之後，巴基斯坦海軍能在041型潛艇上配備裝有核彈頭的潛射巡航導彈。
正是如此，巴基斯坦海軍最終租借了八艘041型AIP常規潛艇。
按照巴基斯坦海軍的作戰部署，其中六艘負責戰略執勤，即隨時保證兩艘攜帶了核彈頭的041型潛艇在阿拉伯海巡邏，在本土遭到印度的戰略打擊之後，用潛射巡航導彈進行戰略報復。
雖然報復範圍非常有限，但是足以遏制印度的戰爭野心。
當然，關鍵是潛射巡航導彈必須打得足夠遠。
說得簡單一點，從潛艇上發射的巡航導彈必須能夠打到新德里，最好能夠對印度的所有大城市構成威脅。
按照這個戰術要求，潛射巡航導彈的最大射程最好能達到一千五百公里。
從技術上講，這不是什麼問題。
中國海軍攻擊核潛艇上的巡航導彈，最大射程已經達到二千五百公里，還有進一步改進的餘地。
如此一來，提供給巴基斯坦的巡航導彈技術還得縮水。
至於如何把核彈頭裝到潛射巡航導彈上去，那就是巴基斯坦的事情了。
因爲已經在陸基巡航導彈上配備了核彈頭，所以巴基斯坦不需要這方面的技術援助。
談了這件事，阿齊茲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採購反潛巡邏機。
顯然，海軍中將對中國海軍的情況非常瞭解，知道中國海軍正在研製反潛巡邏機，所以把這個問題放在了最後面。
對於這個問題，牧浩洋給了阿齊茲兩個選擇。一是等待，二是參與研製。
因爲中國海軍也急需反潛巡邏機，所以巴基斯坦海軍不參與研製的話，肯定得等上好幾年。此外，反潛巡邏機與空軍的戰術運輸機共用平臺，所以巴基斯坦海軍的訂單肯定得排在中國空軍後面。
只有參與研製，巴基斯坦海軍才能及時獲得反潛巡邏機。
牧浩洋開出的要求並不高，平臺研製由中國軍方負責，巴基斯坦海軍只參與配套系統的研製工作。
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出錢研製反潛巡邏機上的子系統。
與其他合作開發的項目一樣，根據雙方的採購數量來分攤研製經費，如果今後向第三方銷售，巴基斯坦海軍還能獲得分紅。
只是，阿齊茲沒有立即答應牧浩洋的提議。
原因很簡單，在採購了054A型護衛艦、租借041型潛艇、參與042型潛艇的研製工作與改進潛射巡航導彈之後，巴基斯坦海軍已經沒有多餘的經費了，甚至無法在三年內採購反潛巡邏機。
另外，巴基斯坦海軍要不了多少反潛巡邏機。
保守估計，十二架就足夠了，頂滿天也就二十架。
爲了這麼點反潛巡邏機，分攤昂貴的研製經費，顯然不大划算。
至於向第三方出口，阿齊茲想都沒想過。國際市場上可供選擇的反潛巡邏機太多了，中國的反潛巡邏機既不是最先進的、也不是最便宜的，有需求的國家要麼富得流油、要麼囊中羞澀，不見得會選擇中國貨。
當然，阿齊茲也沒有一口回絕，只是答應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牧浩洋心裡非常清楚。
單獨採購反潛巡邏機肯定不划算，要是能把巴基斯坦空軍拖下水，讓空軍同期採購戰術運輸機，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在之前的會晤上，穆沙拉夫沒有提到採購戰術運輸機，但是巴基斯坦空軍確實有類似的需求。
在克什米爾地區，戰術運輸機的價值非常重大。
現有的幾架30系列運輸機，早已無法滿足作戰需求。即便這些飛機還能飛，再過幾年也得退役。
穆沙拉夫沒有提出來，顯然是抱着等等看的想法。
當然，在反潛巡邏機與戰術運輸機上，阿齊茲與穆沙拉夫肯定會討價還價，只是最後都有可能從中國採購。
如果能夠搞定這筆合同，中國海軍就能大賺一筆。
別的不說，在開發戰術空運平臺上，海軍的壓力將大大減輕，盈餘的資金能夠用來採購更加重要的裝備。
十月十五日，阿齊茲給出了最後的答覆。
巴基斯坦願意參與反潛巡邏機的研製工作，但是也要參與戰術運輸機的研製工作，並且根據中巴雙方的採購數量分攤研製經費。
按照阿齊茲提交的合作方案，巴基斯坦海軍將採購十二架反潛巡邏機與八架運輸機，空軍則計劃採購二十四架運輸機。在完成了第一筆合同之後，巴基斯坦海軍還會考慮增購八架反潛巡邏機與八架運輸機，空軍則計劃增購十二架運輸機。研製經費按照第一筆合同的數量分攤，後繼採購則將增加專利使用費。
牧浩洋欣然接受了阿齊茲的提議，並且提出，與巴基斯坦一同推銷這兩種飛機。
到此，與巴基斯坦海軍的談判宣告結束。
隨後，牧浩洋再次與卡拉瓦上將會晤，商討了一些陸軍的合作項目。
因爲巴基斯坦陸軍暫時不用採購主戰裝備，不但主戰坦克過剩，連步兵戰車、自行火炮與大口徑火箭炮也有多餘的，所以雙方的商討重點放在了防空系統上，特別是卡拉瓦最感興趣的野戰防空系統。
在巴基斯坦軍隊中，防空部隊隸屬於陸軍，而不是按照慣例編在空軍裡面。
在這個問題上，牧浩洋只提出了一點建議：要麼參與研製工作，要麼等到新式防空系統定型後採購。
爲了說服卡拉瓦，牧浩洋提到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即電磁戰已經徹底改變了防空作戰戰術，已有的防空系統很難適應未來戰爭，中國正在加緊研製新一代防空系統，所以巴基斯坦陸軍沒有必要立即採購。
說得簡單一點，如果巴基斯坦採購現有的防空系統，等於白花錢。
卡拉瓦顯然沒有想到，牧浩洋竟然如此誠懇。如果換成美國的軍售代表，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推銷自己的產品。
在詢問了一些相關問題後，卡拉瓦決定等等看。
不是他不想盡快得到新式防空系統，而是巴基斯坦的軍費非常有限，在空軍與海軍連續開出幾筆大單後，已經沒有多餘的資金了。
牧浩洋也覺得應該這麼做，畢竟新式防空系統的作戰效能如何，中國軍方心裡也沒底。
十月十八日，卡拉瓦在官邸設宴，再次招待了牧浩洋與陸雯。
讓牧浩洋略感驚訝的是，卡拉瓦真的幫他申請了榮譽少將軍銜，而且是由巴基斯坦總統親自簽發的。
雖然這是榮譽軍銜，但是讓牧浩洋感到非常欣慰。
不管怎麼說，中國與巴基斯坦的友誼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經歷過實戰考驗，經受住了數十年來的風風雨雨。
得知牧浩洋新婚，卡拉瓦送了一份厚禮：一條鑲嵌了祖母綠與藍寶石的項鍊。
可惜的是，按照軍方規定，牧浩洋必須上繳禮物，或者按照市場價格，買下這條價值十幾萬的項鍊。
爲了給陸雯一個驚喜，牧浩洋最終買下了這條項鍊。
正事辦完，兩人沒了後顧之憂。接下來一週，在卡拉瓦派遣的導遊帶領下，兩人在巴基斯坦的名勝古蹟渡過了新婚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