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惱羞成怒,下手更加不留情。
殊不知,皇甫權這些年來什麼東西沒玩過,太極,自由搏擊術,空手道,跆拳道,詠春拳泰拳,各種槍支武器,雙截棍他都輕鬆玩得轉。
一把破刀算個毛。
如果現代人真的有武俠小說裡所謂的真氣,皇甫權就是達到了飛花摘葉亦可傷人的境界。
武器對他來說,不過是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有沒有,都一樣。
包言蹊和他纏鬥了快要十分鐘,累得氣喘吁吁,連皇甫權的頭髮都沒傷着。
皇甫權卻又揹着手,淡定的站在那裡看着包言蹊喘氣,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的樣子。
甚至衣服都還整整齊齊。
他的優雅高貴,讓包言蹊自慚形愧,更加加劇了想要弄死他的決心。
包言蹊決定放大招了。
練了三年,他要是弄不死皇甫權,他白活這麼多年。
“啊……”包言蹊衝上去,皇甫權輕鬆的閃開,可沒想到,包言蹊竟然半路變了方向,刀片橫着砍過來。
該死!
皇甫權眉心一擰,直接上半身向後仰,使了一個鐵板橋避開這一刀。
人還沒起來,包言蹊下一刀已經到了,豎着砍下來。
皇甫權手腳一鬆,人落在地上,就地一滾避開了這一刀,但刀鋒還是切開了他的衣服。
竟然被他佔了點小便宜,皇甫權面不改色飛快的跳起來,一腳踢中了包言蹊的下巴。
包言蹊口中噴出一片不明液體,人向後倒去。
皇甫權飛快的追上來,跳起來壓在他身上。
包言蹊也是陰險的要命,還沒等皇甫權落下來,就把刀刃橫着面對他,一旦皇甫權落下來,勢必膝蓋跪在刀刃上,一條腿指定廢了。
人在半空中,難以控制身形,包言蹊就陰笑着等着皇甫權自投羅網。
可他遇到的人是皇甫權。
他硬生生在自己膝蓋即將碰到刀刃的前一秒扭轉了局勢,讓自己落在了他身邊,滾出去老遠。
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樣沒了。
包言蹊惱怒,爬起來就是一刀。
剛剛皇甫權落下來的時候摔了一下,給了包言蹊佔便宜的機會,他躲閃不及,手臂上被包言蹊劃了一道。
他捂着手臂爬起來,包言蹊得意的看着他:“怎麼樣?還敢來嗎?”
“包言蹊,你以爲,一條小小的傷口,就能奈我何?”
兩人在樓上又開始戰作一團,誰也沒有注意到,樓下吊着的黎一寧,正在幹一件非常作死的事兒。
她在拼命的向上彎腰,企圖翻到樓頂上去。
還好繩子掛的不是很長。
黎一寧忍着身上的不適,一下又一下的嘗試。
旁邊的若九看着她,恐懼的搖頭。
她這樣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扯斷繩子,掉下去不死也是植物人。
可黎一寧對若九的眼色視而不見,一遍又一遍的往上翻。
卻總是失敗。
眼看好幾次腳尖都要碰到繩子了,都因爲腹中劇痛不得不放棄,停下來休息。
她喘着粗氣,小生對若九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翻上去的。”
兩人相隔兩三米的距離,若九看口型也看出來她說什麼,一個勁兒的搖頭。
她不能讓黎一寧再這樣冒險了。
黎一寧不理會她,兀自努力翻。
男人做這個動作都未必能輕鬆搞定,何況黎一寧還受傷了。
可她不放棄,玩命的來,腰桿子幾乎都要折斷了,總算被她勾住了繩子。
“包言蹊,老孃今天饒不了你!”
黎一寧腳尖用力,儘可能的縮短自己和天台之間的距離。
好在包言蹊也怕她太早的掉下去摔死,掛的並不是很低。
黎一寧腳尖向上,整個人摺疊起來,姿勢壓到了極限。
腳尖一點一點的靠近天台邊緣了。
樓下的人看着這一幕,全都捂住了嘴,不敢發出聲音來。
這簡直比看雜技表演都刺激。
黎一寧膽子太大了,不愧是皇甫權親自調教出來的人,玩命都這麼兇殘。
包言蹊還在和皇甫權打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黎一寧在搞大動作。
黎一寧平明用腳尖勾着邊緣用力,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接近樓層上方。
這一幕無比驚險,底下的人看的膽戰心驚的。
駱戰更是心跳不已,老大在上面幹什麼,小嫂子玩這麼大,他竟然都不管管的?
黎一寧雙手沒有自由,可兩條腿壓根沒有被綁着,因此利用起來毫不費力。
被她掙扎了半天,竟然真的爬了上去。
若九哭出來,她真的是嚇死了。
這條繩子掛着人也就算了,萬一黎一寧剛纔掉下來,一個人的重量加上慣性的重量,繩子根本就支撐不住的。
她非掉下去摔死不可。
黎一寧滾到了天台上,一眼就看到兩個人在打架。
她喘了口氣,從嘴巴里吐出一塊小小的刀片,蹭着捏在手中,開始割繩子。
自從上次包言蹊綁架了她父親之後,黎一寧嘴巴里一直都帶着刀片。
她真覺得自己快要成爲袖珍武器庫了。
頭上的髮卡永遠有鑷子,手上的戒指永遠有針,嘴巴里永遠藏着刀片,就連腰帶的搭扣,都藏着一顆小型炸彈。
包言蹊背對着邊緣的方向,皇甫權看到了黎一寧爬上來,先是吃了一驚,立刻就纏住包言蹊,不讓他看到黎一寧。
這個女人,膽子太大了,她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
這裡可是二十六樓的樓頂天台!
幸好她爬上來了,要是她掉下去摔死了,他非將包言蹊也丟下去不可
黎一寧很快割斷了繩子,咬牙站起來,感覺有點腳步虛浮。
她跑過去,反正包言蹊有皇甫權纏着,注意不到她,正好可以將若九弄上來。
若九再瘦,也是個大活人,黎一寧受了傷,身上沒有什麼力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若九弄上來。
皇甫權爲了不不讓包言蹊轉過身去,打起來束手束腳,很快身上又捱了一刀。
“額……”他後退一步,捂着傷口,表情痛苦。
黎一寧飛快的給若九隔斷繩子。
包言蹊猙獰的笑:“皇甫權,你認輸吧,今天你沒有武器,我就算是累也要累死你不可!”
皇甫權
看到黎一寧已經替若九隔開繩子,兩個女人都安全了,他再也沒有了顧忌。
“呵,包言蹊,你不知道樂極生悲嗎?”
包言蹊被說的莫名其妙,看到皇甫權的眼神不對勁,猛然轉身。
“你……”他見鬼一樣的看着黎一寧。
她怎麼上來的?
黎一寧笑笑:“包言蹊,雖然我不怎麼喜歡我父親,可你對他動手過,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算清楚,還有你剛剛打了我好幾個耳光,今天你就算是摔成爛泥,腦袋就剩下骷髏,我也要打回去!”
她向來有仇必報,何況這種虧,她怎麼可能白吃。
這話也是說給皇甫權聽的,她被包言蹊打過耳光了。
果然皇甫權聽到這句話,殺氣畢現。
包言蹊,你好大膽子,竟然敢打黎一寧的耳光!
若九站起來:“老大,他右腿受過傷!”
皇甫權反應極快,立刻就朝着包言蹊的右腿掃過去。
果然包言蹊一緊張,就被皇甫權掃倒在地上。
黎一寧配合默契,立刻衝上去將包言蹊的刀踢飛,皇甫權一腳踩在包言蹊的手腕上,直接將他的手腕搞到粉性骨折。
包言蹊疼的慘叫,隨即又哈哈大笑:“哈哈哈,皇甫權,你以爲這就完了?哈哈哈,我要是沒有點防備,你以爲我會讓你就這麼上來?”
他還有後手!
皇甫權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包言蹊剩下的那隻手抽出一把槍,若九緊張的喊了一聲:“老大小心!”
皇甫權目光一凜,眼看着包言蹊的手指扣住扳機對準了自己,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踢了他一腳。
槍口轉了方向,卻還是走火了。
若九眼睜睜的看着包言蹊對着自己開了一槍,她甚至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我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裡了?
眼前一黑,若九重重的摔在地上。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以爲自己死了,但是理智告訴她,沒有,她甚至都沒有中槍。
她是被黎一寧撞倒的。
黎一寧在最後一刻的時候撲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朝着若九飛過來的子彈。
衝擊力讓她向前撲倒,壓在了若九身上。
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大力的撞擊了一下,隨即後腰處覺得熱熱的,疼痛來襲之前,黎一寧甚至還有工夫微笑一下。
若九,我替你擋住了子彈,就算我們是情敵,也要公平競爭。
等到鋪天蓋地的劇痛開始刺激她的神經的時候,黎一寧耳邊一片寂靜。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滋味。
什麼都聽不見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彷彿世界都開始消失。
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若九爬起來,黎一寧從她身上滾到了地上,她看到了藍天白雲。
原來這個世界這麼美好啊……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呢。
皇甫權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着黎一寧後背上多出來一個血洞,血跡迅速蔓延,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
他幾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黎一寧,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他想吶喊,可是喊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