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寧,不是我說你,女人生孩子這種事情,總要趁年輕快點解決掉,不然年齡大了,你自己不好生,也就算了,對孩子也不好的,你知道嗎?”
她自己才二十歲就已經生下了皇甫權,有了皇甫琰的時候,也只有二十三歲。
黎一寧表面順從的笑着,內心卻是崩潰的。
沒結婚的時候被催婚,結了婚又被催生,這真是天底下每一個媳婦都熬不過的魔咒。
“媽,我們倆,會努力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並且不動聲色的扭了扭身子,皇甫權的手掌在她的腰肢上摸來摸去佔便宜揩油,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過來。
弄的她肌膚上也一片片的灼熱,忍不住又想起兩人在牀上的時候瘋狂.纏綿的場景。
當着長輩的面,想這些十八禁,黎一寧罪惡感十足,故意說我們倆,故意將皇甫權拉下水。
聽到沒有,耕地都是牛,等收貨,得牛出力。
她分分鐘將球踢給皇甫權。
皇甫權倒也聽出來了,黎一寧這是故意爲難他。
他笑呵呵的,當着他媽媽的面,手臂上一個用力,將黎一寧給摟了過來,黎一寧猝不及防,整個人倒在她懷裡:“哎呀……”
“小妖精,”皇甫權低頭看着她,嘴脣幾乎都要貼在她臉上了,聲音低沉有磁性,分分鐘魅惑人耳朵懷孕,“看來昨天晚上我收拾的你還不夠,竟然跟我媽媽打小報告,說我不夠賣力,嗯?”
最後一句,上揚的語調,撩妹技能槽滿點。
皇甫夫人不悅的咳嗽了一聲,你們秀恩愛秀到我面前來了,考慮一下我這個空巢老人的感受好嗎!
黎一寧大囧,一把推開皇甫權,卻被皇甫權抓着手臂,不小心拽住了袖子,肩頭的衣服被扯下來老大一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這下皇甫夫人看着,更加覺得這倆人實在是不像話,忍不住道:“你們兩個要是實在火熱,樓上有房間,別在這裡,傷風敗俗的。”
皇甫權挑眉:“好的,那我們先上樓了。”
說完他果斷摟着黎一寧站起來,竟然真的就往樓上去。
皇甫夫人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樣,看着兒子,氣鼓鼓的,卻又說不出話來,沒毛病,她讓他倆別在這裡秀恩愛的。
皇甫權帶着她上了樓,黎一寧有點糾結的問道:“這樣真的好嗎?我們回來一次,就把媽媽丟下下面不管,我們兩個在樓上……”
她說到這裡戛然而止,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對的感覺。
然而已經晚了,皇甫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們兩個在樓上如何?”
黎一寧眨眨眼睛,就知道他沒想什麼好事兒,推了他一把:“你說什麼呢,這可不是在自己家。”
“我說什麼了?”皇甫權壞笑着看着她,“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你想說什麼?”
黎一寧咬牙切齒,“你就知道耍我吧!”
“我這不是耍你,只是智商上的碾壓你而已。”
黎一寧被氣得說不
出話來,站在那裡,氣鼓鼓的看着他,噘着嘴,樣子可愛極了。
皇甫權不知道哪來的想法,竟然就伸手捏了捏黎一寧撅起來的嘴巴,軟乎乎的。
“你想在這上面掛一個油瓶子嗎?”
黎一寧一愣,收回嘴巴,打掉他的手,臉上有點發紅。
皇甫權就喜歡看她這種小女兒的姿態,分分鐘滿足他大男人主義。
黎一寧靜下心來,坐在牀上,忍不住問道:“每次來都沒見過你父親。”
皇甫權也沉下臉來:“他常年不在家,我母親等於獨守空房。”
“難怪呢,她那麼想要讓我們生一個孩子給她玩。”黎一寧嘆了口氣,然而她現在不能生。
身爲醫生,她自己清楚地知道,流產之後的一年裡,是不能馬上懷孕的。
皇甫權聽到這裡,眉心微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眼睛裡那點火苗也冷下去。
黎一寧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他自己常年不在家,他父親又常年不在家,家裡就只有傭人陪着皇甫夫人,之前大家都以爲阿琰死了,現在知道阿琰沒有死……
“阿權,你是不是在想……”
“閉嘴!”皇甫權低吼一聲,飛快的瞄着門外,確定沒有人這才繼續說道:“在這裡,不準提那件事情!”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現在依舊是我母親的獨子,懂不懂?”
黎一寧噎住了。好像現在兩人之間的默契度高的令人髮指,她想什麼他都知道,都能第一時間猜出來。
她嘆了口氣,覺得這真心是個棘手的問題。
“我們兩個可以什麼都不說,可也架不住他自己突然跑回來。”
皇甫權點頭:“問題就在這裡。他現在是我的對手,什麼事都要和我對着幹,別的都好說,萬一他……”
萬一阿琰喪心病狂,利用身邊最親近的人作爲籌碼要挾他,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黎一寧扶着他的雙肩,“沒事的,他怎麼也會顧念一下親情,你不要想太多。”
皇甫權鄙視她:“婦人之仁,也就你們女人才會有這種僥倖心理,阿琰不會,毒蛇呢?毒蛇那麼狠毒的一個人,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他到現在依舊不想將阿琰和毒蛇混爲一談,然而那就是一個人。
黎一寧明白他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她,黎一恬黑化了,變成了十惡不赦的邪教頭目,她也會覺得難以接受的。
本來兩人之間融洽的氣氛如同被風吹散,烏雲再次密佈,壓在頭頂,黑壓壓的一片,相當沉重。
如果皇甫權終有一件事情擺不平的,那就是眼前這件事兒。
黎一寧見不得他這樣煩悶,故意轉移話題:“你父親他……”
皇甫權轉過臉來,看了黎一寧一眼,繼而揹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冷風瑟瑟的情景,說話的聲音也是很冷淡。
“從小我就很少見到他,或者說,我們家就很少見到他。
”
黎一寧明白他想說的意思是什麼,就連皇甫夫人,也幾乎見不到他父親的影子。
“這麼多年來,媽媽一個人度過的?爲什麼你爸他總是不出現?”
“我怎麼知道!”皇甫權說話的聲音忽然有點憤怒,一個從小就父愛缺失的孩子,他能長到今天這樣陽剛,他自己都慶幸沒有變成娘炮。
反倒是阿琰,就比較陰柔,雖然談不上娘裡娘氣,但總有些……女性化了,性格上也不如其他的男人那樣果斷決絕。
而他這麼多年來,長兄如父,帶着阿琰,幾乎就同時扮演了父親兄長兩個角色,阿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只是一個弟弟那麼簡單。
他對阿琰的寵愛,已經到了連心愛的女人都能夠忍痛割愛的地步,阿琰變成今天這樣,他痛心程度是難以言喻的。
黎一寧走到他背後,雙手順着他的腰際慢慢的滑到前面,從背後抱住了他,將自己的臉蛋貼在他的背上,輕聲說道:“別亂想了,上一輩人,總有上一輩人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你不允許我離開你,我不離開你就是了。”
她斷然不會像他父親那樣,背棄他的母親,讓她這麼多年來獨守空房。
皇甫權聽懂了她的意思,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又放開。
“如果是因爲我的強行挽留,這樣的陪伴我寧可不要。”
黎一寧什麼都沒說,只是貼在他的後背上搖了搖頭。
她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兒,不知道皇甫權從小到大生命中缺失了這些東西,以至於他害怕背叛,害怕失去,害怕分離。
他將自己的外表僞裝的無比強大,內心依舊是脆弱的,只不過沒有人看得出來而已。
“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黎一寧繼續說道。
她會陪着他一起並肩作戰,不管將來他對阿琰是什麼樣的態度,她都會站在他這邊支持他。
決定好好愛的時候,就不要再放手了,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都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
樓下就是宅子自帶的小花園。
兩人一前一後相互擁抱着站在窗前看風景,一個瘦弱苗條的身影,簇擁着一個披風,出現在花園裡。
單薄的身影有些落寞,皇甫夫人一個人站在寒風吹的花園中,給那些並不旺盛的花朵澆水。
大冬天的,一些畏寒的花都已經被搬進了溫室,剩下的都是雜草和枯枝敗葉,哪裡用得着澆水了。
皇甫夫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花園裡一個人都沒有,她手中捏着一個噴壺,水花順着壺嘴灑出來,全都落在一個地方,慢慢的,皇甫夫人面前的土地上就積攢了一個小水窪。
黎一寧皺眉,大家都是女人,她不喜歡她倒沒關係,可黎一寧依舊能夠感受到皇甫夫人身上那種落寞的孤寂。
她鬆開皇甫權的手,趴在窗臺上,拼命往下看,扒着玻璃,像是見到了什麼讓她震驚的事情一樣。
皇甫權瞥了她一眼:“看什麼?”
“媽好像不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