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楚楚嚎上癮了,蕭沐辰覺得他和聶楚楚真的不是一個次元的人,決定不和她繼續吵。
“小聲點,她睡着了,你這樣會吵醒她的。”
“我就是要吵醒她,冒着生命危險來看她,她就這麼睡死了,對得起我這個閨蜜麼?喂,黎一寧,別裝死了,豬頭,醒醒啊……”
黎一寧竟然真的就被聶楚楚給叫醒了。
此時休息了一下,又上了藥,手臂上注射着點滴,情況穩定了不少,黎一寧才真的覺得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拼命的痠痛。
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在叫囂着,疼死了疼死了……
“我還活着?”她一張嘴就問道。
聶楚楚嘴更碎:“你放心,皇甫權死了你也不會死,何況,皇甫權纔不會讓你死在他前頭。”
聽她這麼一說,黎一寧就放心了。
“你們怎麼來了,皇甫權肯讓你們過來?”
“她偷偷拉着我過來的。”蕭沐辰說。
黎一寧這纔看到蕭沐辰也在,頓時拉起被子蓋住頭:“你還是先出去吧……”
“爲什麼?”
黎一寧很爲難地說:“我這個樣子,一定醜斃了……”
聶楚楚翻翻白眼,在軍營裡,哪個女人不是素面朝天毫無形象醜斃了啊,有什麼好害羞的,蕭沐辰又不是她老公。
難道還要來一出,我心悅你,無關你容顏……嘔,好酸腐。
蕭沐辰笑笑,輕輕拉下被子來:“醜不醜,我都已經看到了,你現在蓋上,又有什麼用?”
黎一寧臉紅了一下,半邊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上,亮晶晶的。
簡直不對稱的不忍直視。
聶楚楚損她:“你倆這戰況也太激烈了,節制點啊,還年輕啊,腎這個東西,不經摺騰的!”
“滾滾滾,你怎麼就這麼污呢?”
聶楚楚爽朗的哈哈大笑:“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是爭氣的很,我們賺大發了!”
黎一寧完全不知道外面針對和皇甫權打架這件事情開賠率的情況,聶楚楚一說,黎一寧哭笑不得,牽動臉上的傷,疼的直抽冷氣。
“我說,你們太損了吧,這裡是軍營哎,你們竟然就幹這種事?”
聶楚楚搖頭嘆氣:“你現在可是雷霆的紅人了,接二連三的讓皇甫權成爲你的手下敗將,你說你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的?”
黎一寧閉上眼睛:“他逼我的。”
聶楚楚不愧是個中國渣閨蜜:“我說啊,你現在這麼吊,爲什麼就不能和皇甫權多打幾次架啊?我們每次都押你贏,保證賺翻天!”
黎一寧氣的肺都要炸了:“我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裡說這個,滾!”
聶楚楚臉皮厚出新高度:“滾這個動作難度很大的,youcanyouup,younocannobibi!”
蕭沐辰聽懂了意思了,但他太正經了,忍不住提醒聶楚楚:“語法錯了。”
這次,就連黎一寧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一笑,又不小心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她想殺人。
若九敲敲門:“黎一寧,你不想破相的話,現在最好少說話。”
這幾個人實在是太吵了,就不能安靜的探個病?
聶楚楚好歹也不想讓閨蜜破相:“好了,我們要回去了,不然被你老公發現會死的,晚上來看你。”
黎一寧看着他們兩個出去,本來還有些飛揚的
心情,忽然就跌落到谷底。
皇甫權,我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你?
弄的她家破人亡,現在她受了傷,躺在這裡,如果不是這兩個人拼着自己受罪也要進入雷霆參加龍牙小組的選拔訓練,會不會有人來看她?
恐怕壓根不會吧!
她就只能孤零零的呆在這裡,一個人孤零零的養傷,即便是不小心死在這裡,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
黎一寧胡思亂想了半天,因爲身上實在是疼的難受,不知不覺睡着了。
皇甫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病房門外,卻站在這裡守着不肯進去。
若九查房回來看到他,忍不住問道:“怎麼不進去?”
“她睡着了。”
若九點點頭,這麼在意她,卻還要動不動就讓黎一寧受點傷,受點罪,她真的是不能理解皇甫權的想法。
“旁邊有椅子,你要不要……”
“忙你的,不用管我。”
皇甫權不耐煩的打斷若九的話,雙眼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病房裡牀上躺着的人。
若九失望的點點頭,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乖乖離開。
沒有人敢挑戰皇甫權的耐性,同樣也沒有人敢質疑皇甫權的話,這一切,從黎一寧出現之後,全都開始改變了。
她一次次的挑戰皇甫權的威嚴,一次次的頂撞皇甫權的話,一次次的碰觸皇甫權的底線。
每一次,皇甫權表面上做的和背地裡做的,全都是兩個樣子。
黎一寧不知道睡了多久,總算是睡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打算起身活動一下,總是躺着,感覺都要長蘑菇了。
剛一動身,就聽見門響了一聲,透過玻璃,黎一寧看到了皇甫權的影子閃了一下。
她急忙重新躺下裝睡。
皇甫權明明已經看到她醒了,自己要進來,她卻又在這裡裝睡。
裝的還真像,若非是自己親眼所見,他肯定會以爲,黎一寧還沒有醒,還在睡。
“別裝死。”
皇甫權坐下來,冷冷的開口,脣角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黎一寧無奈的睜開眼,還是被發現了。
“你來幹什麼?”把她打成豬頭,沒法見人,現在又在這裡假慈悲的看望她。
她不需要,就算沒有他過來,聶楚楚也是會來看她的。
“看你死了沒有。”
“貓哭耗子。”
皇甫權被噎的臉色紫青:“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
“基本上把我打殘了,現在又來裝模作樣的關心,你以爲我這麼好忽悠?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就對你以身相許了?”
皇甫權避開她渾身是刺的問題:“我打你是因爲你不守紀律,我來看你是因爲你是我老婆。”
“掛名的而已。”
“你想要變成名副其實的我也不介意。”
“還是算了吧。”黎一寧懶得和他鬥嘴,臉上的傷現在讓她非常不舒服,說句話都覺得難受的緊。
還不如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
皇甫權問道:“餓不餓?”
“不餓!”黎一寧想也不想就回答。
但是肚子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剛說完,就咕嚕嚕叫起來,聲音還不小。
黎一寧那叫一個無語啊,人艱不拆啊,好歹是自己身上長的,就這麼不給留面子。
皇甫
權也不拆臺:“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你都給麼?”
皇甫權想了想,說道:“人吃的都能弄來,不是人吃的也會想辦法弄來。”
既然他都已經這麼說了,黎一寧也就不客氣了:“張家老字號的米粉,福記鍋貼,生福樓的海鮮湯,還有小丫臭豆腐。”
聽她說完,皇甫權脣角上揚:“你故意的?”
黎一寧一撇嘴:“你自己說的,人吃的都能弄來,不是人吃的也會想辦法弄來,我還沒讓你弄不是人吃的呢!”
這四個地方,分佈在城市的四個角,想要全弄來,基本上把這個城市轉一圈了。
皇甫權點點頭:“想報復我?”他起身:“你等着。”
黎一寧忽然感到害怕了:“我說,你想幹什麼呀,喂……”
皇甫權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黎一寧忽然後悔了,早知道老老實實的吃食堂的包子好了,折騰他幹什麼,誰知道這廝能搞出來什麼花樣折騰自己……
跟他鬥,不是自討苦吃麼?
然而還沒過十分鐘,皇甫權就回來了。
提着饅頭鹹菜,往她面前一扔:“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黎一寧一噎:“你就給我吃這個?”
“有這個吃就不錯了,挑什麼食?”
看着皇甫權一臉嫌棄的樣子,黎一寧覺得他還真是沒把自己當人看:“好歹我現在也是在養傷,你給我吃點好的打打牙祭行不啦?”
“不行,”皇甫權果斷拒絕,“醫生說了,你現在的傷勢,忌菸酒,忌油膩,忌辛辣,忌重口,忌……”
“停!”再這樣忌下去,她能吃的東西就只剩下白開水了和消炎藥了吧,算了,饅頭鹹菜也好過什麼東西都沒有。
黎一寧覺得自己這個大小姐混到饅頭鹹菜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皇甫權坐在旁邊看着她吃。
黎一寧半邊臉依舊腫着,吃東西有些費力,她發狠的咬饅頭,看那樣子,估計是將饅頭當作自己的臉了。
明明扯的臉疼,卻還不肯輕點動。
皇甫權嫌棄的抽了抽嘴角,一把搶過來她手中的饅頭。
黎一寧炸了:“幹什麼呀,把我打成豬頭也就算了,現在饅頭都不給我吃了?你欺負人也不用到這份上吧?”
她委屈的不行,眼睛裡還有淚花冒出來,簡直就是秒秒鐘開哭的速度。
皇甫權倒是沒想到,自己一個舉動竟然引發一場哭戰。
他還真沒有不想讓她吃了的意思。
不過皇甫權從來不是個願意解釋什麼的人,一向都是直接動手。
他將饅頭撕成小塊,捏着送到黎一寧的嘴邊。
黎一寧愣住,這是幹什麼?投食?
“臉都腫了,還要大口的咬着吃,撕成小塊不是動作幅度小一點麼?”皇甫權不得不解釋一下。
但即便如此,黎一寧還是流下眼淚來,擋都擋不住。
原來是這樣。
她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哭得更兇了。
“嗚哇……”她乾脆放聲大哭,饅頭也不吃了。
皇甫權眉心一擰,慌了手腳,黎一寧要和他幹仗他倒是無所謂,可是她這樣撒潑的哭,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這個混蛋……嗚哇……非要這麼折騰我不可嗎?嗚哇……害的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飯都不給吃……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