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冷靜下來後,白美玲纔想起這個問題。
以夏君心私生活那麼不檢點的行爲,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這隻要證明孩子根本不是封曜景的,封老爺子自然會廢掉遺囑,將那女人趕出去。
白美玲打着如意算盤,卻不知電話另一端的封曜景臉色陰沉得跟鍋低似的。
孩子是不是他的,難道他還不知道不成?
封曜景冷着一張臉,對於這種荒唐的問題,回答都懶得回答,直接掛掉電話。
他轉身時正好看見封老爺子走出來,視線正好與他相撞。
“臭小子,去哪了?怎麼現在纔過來!”封老爺子走上前對他就是一通呵斥。
“老爺子,這是在外面。”封曜景輕飄飄的提醒了一句。
平日在家裡自然是以老爺子爲尊,但這出門在外,封曜景身爲如今封家的站着,封老爺子自然也得給他留些顏面。
“做錯事還好要臉面……”封老爺子輕飄飄的嘟囔了一句,但還是將分貝跟情緒稍微控制了些,低聲威脅道:“好好照顧君心丫頭,你要敢讓她難受,我非扒了你的皮!”
“那您現在就扒吧。”他語氣淡漠。
“你——”
老爺子氣得臉色通紅,揚起手做勢要揍他的架勢,還好旁邊的劉伯眼疾手快的將老爺子攔下。
“老爺,這是醫院。”
劉伯的提醒讓老爺子只能將滿心的憤怒跟不滿轉換成一個憤慨的眼神瞪了封曜景一眼,這纔在劉伯半哄半拉的情況下離開。
當然,在離開之際也沒忘記好好的警告了封曜景一番。
而封曜景只是雙手抱胸的依靠在牆上,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目送老爺子離開後,封曜景這個才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夏君心就坐在牀上,仍然保持着剛纔的那個姿勢,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怒,空洞得彷彿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跟知覺的洋娃娃。
看着她這幅生無可戀的模樣,封曜景跟更是怒由心生。
“夏君心,我沒跟你離婚,就這麼讓你痛苦嗎?”
他鳳眸陰鷙注視着面色蒼白的她,緊握成拳的手因爲壓制憤怒而微顫着,雖強忍下了那在心口喧譁的殺意,但上揚的眼尾卻微微透着紅。
夏君心仍然沒任何反應,冷漠得像是病房裡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這種幾乎等於默認般的忽視,讓封曜景以引爲傲的控制力再度崩盤,他伸出手終於忍不住抓這她的手腕,將病牀上的她跟拎雞仔似的提了起來。
但是他卻忘記了這隻被她抓着的‘雞仔’正在輸液,他握住的地方正好的插針的位置,尖銳的針頭被他粗莽的動作緊緊的沒入手腕深處,那種錐心的疼痛讓夏君心的視線漸漸的凝聚到他的身上。
看着眼前的人,夏君心是第一次這麼恨他。
那種恨不得殺了他的心情。
如果他能早一點趕來,如果沒有顧莉莉的出現讓她心生忌憚,那她的孩子根本不會出事!
“還敢瞪我?”
封曜景用另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了起來,將她眼睛裡的怨恨看了個真切。
她居然還敢恨他?
就因爲他不答應跟她離婚?
“夏君心,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他大聲的咆哮着,一股殺意宛如濃墨般在眼裡暈染開。
是。
在猜測出她是想離婚而故意流產時,封曜景恨不得殺了她,包括現在——
他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緩緩的伸向她的脖子,一點點的收攏,再收攏。
在想要掐死她的同時,他卻低頭將脣瓣靠向她的耳畔,用最溫柔的語氣,吐氣如蘭:“你如果死掉,我就跟你離婚好不好?”
用最溫柔的聲音,宣告着她的死刑。
手腕上的疼痛,跟脖子上那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每一樣都像是要將她置於死地似的。
對死亡的恐懼,跟那難以忍受的疼痛讓夏君心的另一手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但微微的掙扎後她卻垂下手,放棄了掙扎。
“那你,殺了我吧。”她很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這婚,她離訂了。
寧可死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的語氣,讓封曜景的是殺意幾乎掀翻房頂,那一瞬間他將手指收到最緊,幾乎是真的要殺了她般。
看着夏君心那逐漸翻白的眼珠,封曜景仍然沒收手。
他在賭。
他就不信她夏君心真的不怕死。
但是他輸了,直到夏君心快因爲缺氧而暈過去時,她仍然沒掙扎一下,彷彿是在期待死亡的來臨般。
封曜景是真的怒了,他猛的一下將夏君心從病牀上扯摔到冰冷的地板瓷磚上,他必須將那女人甩出去,不然若是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殺了她。
身體重重的砸在冰涼的瓷磚上,這讓夏君心一下子想起自己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感覺,那種痛不欲生跟當時一點點侵入心臟的絕望再度甦醒,讓她渾身都在顫抖着。
怒氣跟殺意交加的封曜景,在看見這般的她時,突然一下心軟了,根本捨不得她這般。
將被子遠遠的丟在她的身上,語氣不耐煩的出聲道:“就算是死,麻煩你也給我死過來點,可別死在地板上弄個我封家虐待人的名頭,讓我以後不好續絃。”
夏君心沒有動彈,沒有反應,任由着那被扔過來的被子蒙着她的腦袋,根本沒有要扯開的意思。
但也因爲被被子包裹成一個小山丘形狀,讓她的那因爲恐懼而發出的顫抖格外明顯。
見着情景封曜景的怒意徹底消了。
他上前想將她抱回牀上,這纔剛伸手,剛纔連他想掐死她時都沒掙扎一下的夏君心在這時卻開始掙扎起來,一副不願被他觸碰的樣子。
“再亂動你就這輩子都別想我跟你離婚。”封曜景威脅了一句。
神奇的是這句威脅居然生效了,夏君心居然立刻停止了掙扎,這讓封曜景氣得夠嗆。
憋這怒氣將夏君心抱回病牀上坐下後,這才咬牙切齒的開口補充道:“不過就算你不掙扎,也別想我跟你離婚。”
病牀上的那一坨山丘就算聽到這話也仍然沒什麼反應,就好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似的。
這女人還打算把自己悶死不成?
封曜景眉頭微蹙,只能伸手強行將夏君心從被
子裡扒出來,原本以爲她會反抗一下,但她根本連動也沒動,任由着他爲所欲爲,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情緒,彷彿一個死人般。
“你以爲這樣抗議就行了嗎?我告訴你,休想!”他將夏君心的下巴擡起,逼迫那雙空洞的眼神直視着他:“關於離婚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了,至於這個被你抹殺掉的孩子,等你調養好之後,我會讓你還回來的!”
語氣冰冷的撂下一句話,他便放開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但離開之前還不忘吩咐護士,重新替夏君心進行包紮,他剛纔有注意到她的傷口已經裂開了,卻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憤怒,所以他纔不能繼續呆在這裡。
不然難保他不會因爲憤怒而失手殺人。
……
離開醫院後,封曜景驅車直接來到祁金玉的造型工作室,因爲之前封大少進來都是找麻煩的,所以工作室裡的造型師一瞧見他,立刻進入一種警備的狀態。
本來喬治是想偷溜過去讓祁金玉先離開的,卻沒想到祁金玉正好從辦公室出來,跟封曜景撞了個正着。
“喲,今天太陽是打南邊出來了吧,走的什麼狗屎運居然讓封大少親自登門拜訪。”祁金玉一瞧見他,下意識開懟。
封曜景卻沒心思跟她鬧:“我有事找你是。”
“喲喲喲,我沒聽錯吧?封大少居然說找我!”祁金玉誇張的叫了一句,伸手掏了掏耳朵後這才用那種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我這是見鬼了吧,你封大少居然有要求我的一天?”
“關於夏君心。”
簡單的五個字,讓祁金玉臉上的表情一秒變得嚴肅起來,也不再懟他,帶着他轉身朝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幾個造型師本來是想跟上去聽牆腳的,被祁金玉瞪了一眼後,在一秒內紛紛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關上辦公室門後,祁金玉也沒請封曜景入坐,連那些什麼客氣跟寒暄之類的也全免了,回過頭雙手抱胸的看着他。
“她流產了。”
四個字就好像是一枚核彈似的,炸得祁金玉瞪着的眼幾乎快爆開,放大到極致的瞳孔滿是訝異,完全忘了反應。
“情緒不是很好,你去陪陪她吧。”封曜景直接說出來意。
這個時候他只能是來找她,感覺只有祁金玉能將夏君心的情緒安撫下來。
將近一分鐘的沉默後,祁金玉的脣角動了動:“你剛剛說什麼?”
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那句話,祈禱那只是她聽錯了,亦或者那只是封曜景惡作劇想報復她而開的玩笑。
但是從他雖然未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甚至還從封曜景黝黑的眸子中看見幾分痛苦的情緒。
恨意跟憤怒交纏着直衝腦門,夏君心猛的一下衝上前,一把拽起封曜景的衣領。
“封曜景,你到底怎麼保護她的!她是你的妻子,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孩子!”祁金玉情緒激動的恨不得殺了他。
“你以爲我想嗎!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而且是她爲了跟我離婚,自己抹殺了肚子裡的孩子!”封曜景憤怒的咆哮着。
“你放屁!”祁金玉氣得爆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