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顏心暖躺在牀上思考人生,房間裡一片漆黑,沒有開燈,只有浴室的燈亮着,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是席慕琛在洗澡,他狠狠虐了她以後,便自己跑去洗澡,把她孤單地丟在這兒。
沒有任何前奏的,甚至一點也不溫柔,顏心暖只覺得身體撕心裂肺地疼。
從一開始她還能破口大罵到後來小聲地求饒,再到要求席慕琛輕點,最後嗓子都啞了,眼淚無數次溼潤了眼角。現在她只覺得口渴得不行,急需補充水份,可是身子卻痠痛得她一點都不想動,只能幹躺在牀上挺屍。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浴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顏心暖看到席慕琛從裡面走出來,身上只圍了一條毛巾,粗粗地朝她這邊瞥了一眼,便轉身出去了,砰的一聲將房間的門給關上。
顏心暖的心涼了半截,黑暗中她無奈地勾起脣角,苦澀地笑。
休息了有一會,顏心暖才艱難地從牀上爬起來,光着腳丫挪進了浴室。
她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沒一會兒浴室裡就變得熱氣騰騰的,她試了試水溫,然後坐進了浴缸裡,身上又酸又疼,在溫水的沖刷下漸漸舒緩,熱氣上升,顏心暖只覺得昏昏欲睡,於是靠着沿壁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如果可以就這樣洗清所有的罪惡,該有多好,六年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不,如果可以再重來一次,她寧願這輩子都沒有出生過,這樣,她也就不用經歷過這麼多痛苦了。
喪母,喪父,就連自己的爺爺都不待見她。
好暈好暈……顏心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無力,漸漸往下滑。
…………
席慕琛心情很難平復,去了書房打開筆記本,翻閱着顧之恆替她新調出來的資料,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他有些詫異,以爲是顏心暖,結果擡頭看到的卻是蘇若水。
她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杯牛奶,睡衣半遮半露,就這樣光着腳丫走了進來。
席慕琛眉頭狠狠一蹙,“你來幹什麼?”
蘇若水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柔柔弱弱地道:“已經很晚了,你卻還要工作,所以我給你送杯牛奶,天氣冷了,喝了也可以暖暖身子。”
事實上,蘇若水的手已經被她自己掐得血肉模糊了,因爲剛纔她就在席慕琛的門外,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音,她就氣得咬牙切齒,再加上這聲音又持續了那麼長時間,她更是氣得失去理智,她平時總是若有若無地撩撥着他,卻沒想到他居然對她無動於衷,原本以爲他就是這性子,孤高清冷,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有那麼動情的時候。
“不用,你回去吧。”
席慕琛卻直接用冰冷的語言拒絕了她。
蘇若水一怔,片刻後她挪着步子上前,伸手覆在了席慕琛的肩頭,喃喃道:“你也累了吧?我幫你揉揉肩膀。”說着,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就在他的肩頭上揉捏起來,甚至還探進浴袍裡,指甲連流在他的肌膚上。席慕琛沒有動,橫眉冷眼地抿着脣坐在那兒,蘇若水心中一喜,這是表示默認了嗎?她雀躍地將手往下,一邊柔聲道:“阿琛,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吧。”
啪!
席慕琛卻突然伸手扣住了她,將她一把拽到自己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蘇若水一驚,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愕然,片刻後她又恢復了冷靜,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主動伸手圈住了席慕琛的脖頸,含羞帶怯地垂下眼簾,“阿琛……”
席慕琛卻盯着她的臉蛋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這張臉,還真的有顏心暖的幾分神韻,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席慕琛當初才把她接到家裡來,他可以對她很好,也可以把她當成寶貝來寵,可就是不會碰她。
現在她就坐在自己的懷裡,他卻望着她的眉眼,漸漸地把她幻想成了顏心暖的模樣。
如果是她含羞帶怯地坐在自己懷裡,那他會怎麼樣?席慕琛半眯起眼睛,伸出手欲撫摸蘇若水白皙的面頰,重要時刻一聲阿琛卻將他拉回了神智。
席慕琛回過神,面前的顏心暖已然變回了蘇若水的模樣,而她則是閉起了眼眸,主動送上了自己的粉脣,甚至還嚶嚀出聲,席慕琛勾起一抹冷笑,他還沒有開始碰她,她便自我羔潮了。
真是個蕩婦!
席慕琛冷哼一聲,突然扳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拉,冷冷地問道:“你就這麼想留下來陪我?嗯?”
聽言,蘇若水詫異地睜開眼眸,眼裡柔波流轉,她攀着席慕琛的脖頸,嚶嚀一聲湊上前來想吻他,卻被席慕琛不着痕跡地避開。
“我在問你話。”
蘇若水這才害羞地點了點頭。
“嗯,你就讓若水留下來陪你吧,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呵,席慕琛輕笑出聲,突然將她拉了起來,然後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很晚了,你回去吧。”
蘇若水愕然,“爲什麼?”明明剛剛是他把她拉進他懷裡的,爲什麼這一會兒就讓她走了?莫不是男人心海底針嗎?
“不爲什麼,只是因爲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只對自己選中的獵物下手,你想當我的獵物讓我享受,還沒有那個資格。”席慕琛說話一向毒舌,再加上他現在根本沒有耐心。
他腦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顏心暖的容顏以及她低喘求饒的聲音。
蘇若水被他的話打擊得慌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看不上我?阿琛,那你爲什麼要帶我回來?讓我留在福利院裡不是很好嗎?我的生活又與你無關。”
“是啊,我帶了你回來,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麼?”席慕琛冷笑出聲,一雙黑眸銳利得幾乎可以洞悉一切。
“什麼?”蘇若水下意識地別開臉:“阿琛,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沒關係,你可以繼續聽不懂,也可以繼續一直假裝下去。”席慕琛站起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靠近,熱氣都呼在她的臉上:“憑着你這張臉,再加上你天真無邪的性子,或許我會再留你一陣子也說不定。”
“阿琛,我……”
“我說過,這個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