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身邊的男人就逐漸睡着了,健壯的手臂依舊搭在她的腰間,他今天想必也很疲憊吧,平時眉毛間的皺紋今天居然格外的舒展,看不出來任何的煩躁跡象。
可能是之前睡了一會兒,安如暖卻毫無睡意,嘴巴里酒的味道有點不舒服,她小心的把那隻手臂從腰上拿開,然後關上門躡手躡腳的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裝修精簡而又獨特,看得出來仔細收拾過,精美的梳妝架上並排擺着兩個牙杯,俏皮可愛的圖片印在上面,安如暖拿下來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記憶力的他似乎不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樣子。
兩個杯子一模一樣,一個藍色一個粉紅色,她順手拿過那個粉紅色的,裡邊的牙刷已經放好了,木質的手柄,一看就是定製的。
真是窮講究,安如暖撇了撇嘴,小心的把牙膏擠在上面,這一下居然發現了牙刷的手柄上居然還刻着兩個人的名字縮寫。
那痕跡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出自某個智障的手,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搞一些無比幼稚的把戲,說出去都不怕被人笑話他一個堂堂的上市公司總裁,行爲處事居然向一個小孩子看齊,安如暖的內心真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蓬亂的秀髮,吊帶睡衣的領口位置有點低,隱隱約約能看得到女人裡面柔美的皮膚和精緻的鎖骨,想到剛剛兩個人相擁而眠,她一下子紅了臉,不知不覺居然有點期待後邊發生的事情,只是那個人他已經睡成一頭豬了。
想到這些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安如暖啊安如暖,你是瘋了嗎?滿腦子都在想什麼事情呢!
撩起冷水打在臉上,神智稍微清楚一點了,對着鏡子微微吐出一口氣,安如暖拿過杯子開始刷牙。
沒過多久,外邊似乎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動,讓她暫時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不過好像又沒聲音了,她看了一眼鏡子,繼續刷牙。
“人呢?還不快馬上給我去找!”
一個男人的怒吼聲格外清晰,而且還帶着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所以大半夜的發什麼瘋?安如暖吐出一口水,放下手裡的牙具,把衛生間的門拉開,透過玄關處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
“大半夜的,你興師動衆,這是要幹嘛,拆家麼?”
一個女人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被電了一下,男人瞬間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身後滿臉詫異,嘴角還慘留着白色沫子的身材嬌小的女人。
“你剛剛去哪裡了?你怎麼在這裡,大晚上的你亂跑什麼?”
男人緊緊的皺着眉頭,連珠似炮一般的拋出來一堆疑問句。
於是不明所以的安如暖直接就石化在了原地,半晌盯着那雙要吃人一般的目光,不安的指了指身後還亮着燈的衛生間,訕訕的開口。
“我沒幹嘛啊,我就是去衛生間,刷牙,有什麼問題嗎?”
視線落到她脣邊的白色牙膏沫子上,男人陡然間鬆懈下來,上前一把將她按入懷中,滿滿的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你知不知道道,我醒來的時候都快嚇死了,我害怕你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不辭而別,害怕我一睡醒就再也看不到你的臉。”
“那個……”
安如暖覺得有點不舒服,稍微推了他一下。
感受到懷裡女人的抗拒,他抱的更緊了一點。
“不要推開我,如暖,我不管你怎麼認爲我,覺得我瘋了也好,總之我以後都不會再把你放走了。”
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眼睜睜的看着牙膏沫子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個完美的印記,被抱的差點翻白眼的安如暖無奈的開口了。
“那個,我只是想說,我的牙膏沫子蹭你衣服上了。”
鬆開懷裡的女人,左看右看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裡的那點怒氣還是消化不了,於是男人瞬間就板起臉來,一言不合就開始教訓。
“你怎麼回事兒,你出去的時候不能和我說一聲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我剛剛就差馬上帶人封鎖整個海域和小島了,安如暖我發現你就是那麼沒有良心,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別人……”
突如其來的噼裡啪啦的一頓臭罵,搞得安如暖一臉懵逼,短短的時間內,她居然連插一句話的空隙都找不出來。
“你至於麼?多大點事兒啊,就算走了又能怎麼……”
後半句是她小聲嘀咕出來的,然後就直接走進了臥室。
“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男人的聲音陡然緊張起來,迅速擡高了一個分貝。
敏捷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於是她馬上扭過頭,拽了拽他的衣領,舉止親暱。
“你就放心好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就這樣難道都能上當麼?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退一步說,這可是在島上,我難道要自己游到海岸邊去麼?怕是還沒到地方,就已經嗝屁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坐到了牀上,目光向下移動,不留神之間撇到了他腳踝處的一抹鮮紅。
“你的腳,腳怎麼流血了?”
“沒什麼。”男人淡定的往下拽了拽褲子,遮住了那道傷口。
於是安如暖就有點微微的生氣了,仰起頭來看着他。
“家裡有沒有醫藥箱,我還是給你包紮一下吧,晚上蹭着傷口怎麼辦。”
見男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她在房間裡開始搜尋起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習慣把常用的東西放在臥室的,果然她沒費多少力氣就在抽屜裡找到一個小的醫藥箱。
白了一眼男人,安如暖拉下臉,打開箱子。
“褲腿挽上去!”
簡簡單單,帶着幾分命令,男人乖乖動手,挽起褲腳。
用棉籤小心的沾掉血跡,安如暖這才意識到他應該是出去的時候,磕在了某個比較尖銳的地方,所以劃破了皮膚。
“還不是因爲記着要找你,我都差一點摔倒!”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個委屈的男人聲音,安如暖的手頓了頓,心裡有些複雜,但嘴巴上缺絲毫不肯放過他。
“得了,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別把什麼都往我頭上扣好麼?”
看着低頭忙碌,動作認真的女人,男人心裡浮現出一股暖流,嘴上繼續說道。
“你要是不亂跑,或者給我說一聲,我會跑出去找你麼?要不是找你,我至於碰着麼?所以說還不是因爲你我才傷到的麼?”
聞言,安如暖擡起頭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看的他心裡發毛,難道這女人就這麼記仇嗎?
忽然間,安如暖毫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點笑容,就在白慕被這笑容搞得心裡發毛的時候,腳踝處傳來了劇痛。
“啊——”
響亮的聲音劃破夜空,安如暖丟下手裡的碘酒瓶子。
“給你消毒呢,叫那麼大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