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白羽玲咬着牙，惡狠狠地出聲，轉頭盯着蘇家玉，看到她滿手的血，白羽玲瘋了般衝上去拽住蘇家玉的頭髮，“是你害我女兒？一堆小賤人，我弄死你們，你們還我女兒，還我的小外孫，啊哈……”
哭聲震天，已經沒了形象。
雲卿死死的護着蘇家玉，場面很混亂，引得站在走廊一邊看守的便衣警察跑過來，“都幹什麼呢？請冷靜些！家屬先鬆開，我們馬上要初步調查情況，都安靜的等待病人手術結束！”
“小雅要是活不了，你們都陪葬！”又過來兩個警察，把白羽玲扯開。
蘇家玉和雲卿的頭髮都被拽得亂七八糟，來不及整理，雲卿被警察隔開兩步，警察面問蘇家玉，“現在被害人家屬來了，蘇家玉，你能否說說當時的情況？不要做任何保留，這對你沒有益處，明白嗎！”
蘇家玉嘴脣輕抖，嘶啞的哭道，“我和她發生了衝突，她被我不小心推到地上，我發現她流產了，身體不對勁，我立刻對她實行搶救，總之，我絕對沒有故意害她，或者殺她的孩子！我真的沒有……警察你相信我……”
她面無血色，一遍一遍重複着，哀求着。
警察面無表情，嚴肅道，“目前我們聯繫了季芷雅的未婚夫，我們剛纔查到季芷雅的通訊錄，最後一個電話剛好在事發前，就是打給她未婚夫的，被人害被擡走時，還死死的握着手機，手機停留在主界面，不知還與誰保持着聯繫，這得等到她的未婚夫顧先生來了……”
走廊的那一段，又響起了腳步聲，清冽沉沉。
雲卿刺了一下神經，擡頭迅速看過去，果然是顧湛宇。
他一身銀灰色西裝得體逼人，五官冷魄，緊皺着眉頭走過來，白羽玲看見他，哭喊出聲，“湛宇！小雅被雲卿害了！湛宇……”
顧湛宇沒怎麼理會白羽玲，點了下頭，眉目陰鬱的看向那一堆人。
他看到了蘇家玉，也就看到了雲卿，他的目光如墨，在雲卿臉上停留，最後才掠過了手術室。
“顧湛宇先生是嗎？”警察立刻走過去。
顧湛宇抿着薄脣點頭，“我的未婚妻出事了？”
“是的，孩子已經確定流產，大人正在緊急搶救，情況恐怕不樂觀，請問您的未婚妻出事時，您在哪？”
“我在辦公室。”顧湛宇皺眉回答。
雲卿眸光一跳，不對，季芷雅親口說顧湛宇去了夜總會的！
她的目光靜靜地盯住顧湛宇。
警察又問，“您未婚妻和蘇家玉發生衝突的當時，九點過五分，她給你打了一通電話，有沒有這事兒？”
“有。”顧湛宇亮出手機裡面的通話記錄，“是九點過五分。”
“她說了什麼？”
顧湛宇擡手碰了下眉心，“她打給我時語氣急促，說要我去救她，後來就斷線了，我立刻從公司出來，找她在哪裡，這才費了一些時間，卻不知道，她已經出事了。”
“顧湛宇。”雲卿皺眉喊他。
顧湛宇看過來一眼，警察還在問一些什麼，顧湛宇一一回答，雲卿緊張的忍在一邊。
等警察幾個走開一點，討論案情去了，雲卿立刻走過去，看了眼左右，拽着顧湛宇的襯衫袖子把他拉遠了幾步。
顧湛宇任由她拉着，視線看着她白皙如蔥的手指，很纖細，他目光靜然。
雲卿鬆開手，與他面對面站着，她雙手抄着抱在胸前，是保護自己的姿勢，她擡頭，目光緊銳而冷，把聲音壓得極低，“我八點在夜總會，先碰到了季芷雅，她誤會我是去找你私會，明確說了你去了夜總會的，你對警察撒謊？你不在辦公室，你在夜總會。”
“我不在夜總會。”顧湛宇也是壓低的聲音，黑眸俯視着她。
“我不信！”雲卿冷冽搖頭，“這其中有什麼？季芷雅沒有得到消息，她不會去夜總會找你，你是不是和江城禹一塊兒在夜總會。顧湛宇，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家玉，她真的從來沒有害人之心，即便你和她不熟，過去的五年，你也總對她有點基本的看法和印象。”
雲卿說到這裡，卡住了喉嚨般，聲音發澀，濡溼了般低低哽咽，擡頭那雙眼睛看向他，也柔軟了一般帶了懇求的意味，“家玉絕對沒有故意傷害季芷雅，她那是救她，可她不知道季芷雅有哮喘和心臟病這麼多病，誤打誤撞了，顧湛宇，算我求你，你幫幫我，在這件事中，你一定要幫幫我們，你是季芷雅目前最親密的人，你……”
顧湛宇專注的看着她，看着她臉上流露的柔弱，故意的也好，不經意的也罷。
都讓他看的專注無比。
他薄脣冷峭的抿着，年輕的五官英俊冷漠，皺起眉頭，“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要保蘇家玉，但卿卿，你沒搞清楚事情，季芷雅懷我的孩子，現在孩子被害沒了，季芷雅是我的未婚妻，她現在危在旦夕，你還沒弄清楚蘇家玉和季芷雅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樣來求我，未必合適。而且，我還有東西，沒有告訴警察。”
“什麼？”雲卿冷了心神，直覺那不是好東西。
顧湛宇眯眸掃了眼那邊的警察，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微信裡季芷雅的界面在頂端。
顧湛宇點開最後一條季芷雅的語音，湊到雲卿的耳邊，語音在播放：湛宇……啊……湛宇你快來救救我，蘇家玉要殺我，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快來，啊，我的脖子！蘇家玉你會遭報應的！……湛宇，快來……還有云卿，她們是一夥……
雲卿聽完，每個細胞都在發冷顫，渾身被凍住了般。
如果這個交給警察，會是指證家玉蓄意殺人的最直接證據吧！
她瞳孔緊縮，擡頭盯着神色莫辨的顧湛宇，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背，捂住那個手機，“顧湛宇，你銷燬這條，求你了，銷燬這個！”
顧湛宇挑眉，眼神很冷，長指挪開她的手，要後退。
雲卿往前追，攀住他的襯衣領，低聲柔軟的哽咽，“真的，算我求求你行嗎……”
“雲卿！”身後，一道渾然凜冽的男聲，像是隔着千尺萬尺的距離，卻穿鑿無阻，低沉的擊入她的耳膜。
那一瞬間，雲卿像是垮了所有力氣，淚茫茫的扭頭。
身後之人卻像一陣疾風，迅速蓋過來的高大黑影，凌厲無比，陸墨沉陰沉着臉，盯着雲卿幾乎埋入顧湛宇懷裡的樣子，他伸手猛地扯過她，攬入自己懷中，隔開兩人，還把她攀在顧湛宇胸膛上的手，也抓入掌心，那麼冷的力道！
雲卿覺得要被他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