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害怕，覺得他此時氣度陰沉，她說的話可能傷到男人的自尊。
但她想來想去，自己此種情況下沒有錯，說清楚對三個人都好，事情已經爛皮，能挽救多少是多少。
男人沒有走過來。
何楚楚高聲奚落，“你這種土鱉，還說不會愛上阿禹，你把自己看做什麼？大家小姐？喂，你有說這種話的資格嗎！”
“阿禹，好不好笑？”何楚楚扭頭，挑撥離間。
蘇家玉望着鼻尖上的手指，不發一言。
何楚楚的電話響。
她心不在焉接起，“喂！”
那邊是一道女人的聲音，很直接，“蠢。這時你嘲笑她有什麼用，阿禹在側，拿出你正房的架勢。完全可以打一巴掌給她，你抓住私生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宣泄你被欺瞞的委屈，阿禹能拿你何妨？力，用在點子上。”
何楚楚一怔，何碧兒。
何楚楚的眼尾瞧瞧往走廊掃視，這女人現在在這裡？還是怎麼看到現場的？
“別聲張。”——電話掛了。
何楚楚沒有再往旁邊看，整理表情，把鑲鑽的手機放下。
抿緊凌脣，何楚楚揚起手，臉上冷狠而傲滿，一巴掌下去的同時，狠狠罵道，“你勾引了我準老公幾次才懷上的孩子，我就打你幾巴掌！誰要聽你苦肉計噁心人？你以爲我是阿禹，對我賣可憐！在他身下叫牀時曉得你自己是誰嗎？賤貨，你從一開始就步步爲營，如果沒攀附榮華富貴的心，你爲什麼隱瞞你是江桃媽咪的身份？”
啪——！
蘇家玉挨個正着，這回躲都躲不過，菲姐蠻力拉扯住她，她臉上五個紅指印迅速漲起。
阿左站在那裡，都口舌僵住。
扭頭，立時看向自家大佬。
大佬居然沒走過去，救蘇小姐？
阿左望着男人如鐵削的面龐，不理解了。
昨晚半夜被叫去忙，和別幫談事到四點，沒歇兩個鍾，尚龍報告說何楚楚這貨去濠庭都會大鬧大翻，又說何楚楚跑到醫院來了。
大佬翻起身，洗漱一下就趕過來了。
不是爲了護蘇小姐而來麼？
來了呢，這會兒卻又站着不動。
而且，臉色繃緊如沉水，氣場酷寒……阿左也猜到大佬是被蘇小姐氣得自尊碎了一地估計。
“大佬？這情況何大嫂要幹架啊，小阿嫂不敵。”
江城禹插着褲兜沒動，邪氣氤氳得眼神看不到，冷漠，無情，“沒聽見？幹我屁事了。”
“……”阿左。氣得不是一般了。
蘇小姐還說非常不願意生這個孩子，她是沒辦法。
而且，誰願意碰一個心裡有男人的女人，那不是強j麼。
大佬從開葷起，恐怕就只有他想上的，和巴望着被他上的，男歡女愛上，他甚至只有不屑。
幾時這樣憋屈。
何楚楚看江城禹沒動，膽向天生，罵的興起，一個巴掌落下，又擡起打得發痛的手掌，毒辣扇下，“最噁心就是你這種一沒本事二沒姿色的鄉下女，一心還想高登富貴，你給阿禹提鞋配嗎！這傳出去，阿禹睡了你，澳門名媛圈都要笑掉大牙，阿禹都沒面！”
“你那個私生女，當時還不曉得你是用什麼手段把阿禹藥迷了，是不是？！心懷目的生下他的種，把孩子養大，就來找他負責，阿禹沒成家，沒經驗，一個大佬被你敲詐？！低賤，我們江何兩大勢派，容得了你興風作浪，我今天就替阿禹扇到你認識自己爲止！”
巴掌狠狠落下，這一次，蘇家玉擡手扯住。
力氣雖然不大，雖然近乎沒有了，但她扯住了。
“你還敢還手？阿禹！”何楚楚沒想到她會反抗，原以爲這種心機深的女人，至少會在江城禹面前扮楚楚可憐，剛好給她撒氣使！
蘇家玉死死擒住女人嬌美的手腕，腫起的臉蒼白，漸漸失去了表情，江城禹始終都沒有走過來。
她也不失望，只是有些點失落，因爲何楚楚明明在歪曲事實。
但她知道，這事兒，男人狠心就不必管，她必須自救。
她的脣角揚起了一點笑，氣喘，靜靜看着何楚楚猙獰的美眸，“何小姐，我受你兩巴掌，夠也夠了，你說得對，我有錯在先，江先生，他是你的男人。”
“你這賤人還知道啊！”何楚楚甩出自己的手。
蘇家玉硬是沒讓她抽出去，眼神蒼白，漸漸淡薄，“窮有窮的活法，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非你，我不在意你以及你的名媛朋友嘲笑什麼，影響不到我。但六年前，你不用污衊我，我生下江桃，純粹是因爲母愛，假如江桃不生病，我一輩子不會來找江先生，甚至不找他，我們母女會窮開心很多。我剛纔說過的話，做的承諾，我都負責，何小姐，事不過三。”
她始終平平靜靜，字句也不見情緒上有多起伏。
何楚楚憎惡地瞪着她，一張寡白的臉，平淡無奇的姿色，她幾番怒動嘴脣，就是說不出話來。
“阿禹！你怎麼會沾染這種假惺惺的女人，我呸，長這麼醜，還自視清高。”何楚楚抱怨。
蘇家玉落下眼眸。
餘光裡，男人的步伐，總算冷漠地走了過來。
何楚楚攔住高大邪面的男人，到底精明，“你若想護她，阿禹，你想清楚！”
“你不是打得爽了嗎？”他淡撇薄脣，漫不經心。
何楚楚哼了一聲，“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了。你玩出火。”
“耳朵聾了還是智商低下，救人的，聽不懂？”他擡手晃開她。
何楚楚不願意，又把蘇家玉推到一邊。
江城禹戾了眼角。
何楚楚一頓，氣憤的擡起眼，剛好出聲，江城禹堵住她，掐了一下她臉，“去那邊等老子。”
“你最好乖乖不要開溜。”何楚楚拿包打了他一下，很重，嬌俏着冷臉，一步三回頭，走到五米遠，就不再動，眼神緊盯。
蘇家玉察覺到與他中間，再沒隔着人。
江城禹沒看她，一眼都沒甩，扭頭皺眉把菸蒂摘下，狠狠一彈，準確落入那邊的垃圾桶。
蘇家玉看到火星擊中了果皮箱的黑色塑料袋，一股冷風，她往後退了一小步。
聽見他嗓音涮冷，“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