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了大概半個小時太上洞玄靈寶往生救苦救難度厄妙經之後,我就已經滿頭大汗了,楊薇捂着鼻子過來給我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便又快速地逃開了,又唸了半個小時,我不禁有些氣餒,因爲我感覺墳包下面的陰氣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似的。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墳包下面的陰氣源源不絕,那麼太上洞玄靈寶往生救苦救難度厄妙經不一定會有用,我忙停了下來,我一停下來那沖天的黑氣瞬間便消散了,不過剛纔那迷惑人心的鬼聲卻沒有再出現了。
我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按道理說,倘若這裡只是因爲埋這些小孩的屍體而變成積屍地,那麼地下的陰氣不可能這麼重的,我剛纔給那些小鬼超度的時候,感受到墳地的陰氣,那簡直就是無窮無盡,讓我心生絕望。
楊薇見我停了下來,在後面問道:“怎麼了?”
“有些不對勁。”
我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剛纔看了一下,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我便爬到坍塌的教室上面,踩着石頭上,站在高處,重新一看,頓時看出些不一樣了。
沿着那條曲折蜿蜒的山路,這裡的山勢險峻,而且藏風無水,一直是處在山脈之陰,到這個學校這裡,山勢陡然一拐,又一點點冒出了山之陰地,使兩邊的山勢都朝這裡涌來,我雖然對風水不太懂,但是也明白,這裡應該是一塊聚陰之地,當年應該也是有高人看過的,所以纔在這裡建了一所學校,想借助學校的正氣和小孩子的純陽之氣堵住陰穴。
但是那個高人應該沒有想到這個學校破敗得這麼快,於是陰氣外泄,這纔有了學校被燒燬,學生盡死的慘事,這些枉死的小孩都是收到風水反噬才死的,這樣的凶地,十幾個小孩子又怎麼可以壓得住呢?
正準備下去的時候,看到腳下石頭縫裡邊閃過點點精光,我不由怔了一下,正想彎腰低頭仔細看一下的時候,地下鍾和平大聲叫道:“快下來,石頭縫裡邊有蛇,我差點忘記了。”
我頓時一驚,忙踩着石頭快步朝下面跑,才一離開,就看到好幾條蛇從石頭縫竄出,咬向我剛纔落腳的地方,楊薇和江珊都嚇得尖叫,我扭頭一看,看到無數的蛇從石頭縫裡邊竄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忙驚慌失措地跑了下去。
我跑到楊薇她們身邊,但是那些蛇依然連綿不絕地從石頭縫裡邊鑽出來,朝我們這邊遊了過來,我對鍾和平喊道:“怎麼辦?”
鍾和平沒有回答我,而是一臉可惜地看着我們,那半張完好的臉上滿是遺憾和惋惜,很快我們就被蛇羣包圍了,但是很奇怪,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只是將我們圍住,並沒有馬上攻擊我們,而是都圍着我吐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而鍾和平整個人完全是站在蛇羣之中,那些蛇好像沒有感覺到他一樣,都從他腳邊遊過,楊薇和江珊直接哭出來,都趴在我的肩膀上不敢看圍着我們的蛇。
當這些蛇圍過來的瞬間,我整個人都懵逼了,看着這密密麻麻的蛇,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不寒而慄,說實話,那些蛇在陽光之下都泛着妖異的光澤,各色各樣的都有,我完全認不出的。
鍾和平見我們並沒有被蛇吞噬,嘶聲叫道:“你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驅蛇的東西,一定是的,不然這些蛇不會只是圍着你們的。”
我瞬間就響起了呂冰給我的拿包可以預防蟲蛇的粉末,我們昨天都在身上散過的,看來那個粉末果然厲害,我心中頓時鎮定了幾分,便牽着楊薇和江珊的手朝外邊走。
楊薇和江珊最開始都站在不敢動,被我罵了幾句,才邁着碎步緊緊地跟着我,果然,隨着我們前進,擋在我們前面的蛇慢慢讓出了一條路,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海邊遇到退潮一樣。
不過走了幾步,我就停了下來,一臉爲難地看着站在蛇羣之中的,鍾和平喊道:“我們走了那你怎麼辦?”
鍾和平一臉平靜地看着我們,說道:“你們快走吧,我已經這樣了,是註定走不出去的,你們快走,在不走就來不及了,有多快就走多快,要是天黑前沒法下山,那你們就會變得跟我一樣了。”
雖然才認識這個鍾和平不久,但是讓我就這樣拋棄他,我卻有些於心不忍,正猶豫掙扎的時候,江珊急聲說道:“快走,這些蛇有些不對。”
我低頭一看,果然,剛纔這些蛇離我們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但是現在卻已經壓縮到半米了,而且都擡起頭,一副兇狠欲咬的模樣,空氣中瀰漫着讓人聞之慾嘔的土腥味,我嘆了一口氣,拉着楊薇和江珊快速朝學校外邊跑。
但是才跑幾步,楊薇就哭着說她腿發軟,跑不了,我忙鬆開江珊的手,一把抱起楊薇,一離開坍塌教室的周圍,那些蛇就沒有繼續追我們了,我們驚險地跑出學校。
我讓江珊在學校門口守着,那些蛇要是出來就叫,然後將楊薇放在地上,我鑽進帳篷,將我們的揹包都拿出來了,又收拾了一下帳篷裡邊零碎的東西,統一裝進我的揹包,然後對江珊叫道:“可以了,我們走。”
江珊跑了過來,她的手裡依然拿着她剛纔從林志玲箱子裡邊拿出的那個膠袋,她將膠袋塞進她的揹包,看得我火大,但是我沒有說什麼,我背好我的揹包之後,就拿着楊薇的揹包,牽着她的手便朝下山的方向走。
我們一刻不停地走了半個小時,覺得已經遠離了學校那塊地了,這才停下來喘了口氣,都拿出水和乾糧補充能量,之前還嚷着壓縮餅乾難吃的楊薇這次也吃了兩塊,昨晚累得直接睡覺了,晚餐自然是沒有吃了,早上起來也是一件事接一件事,沒來得及吃,所以肚子裡邊早已是飢腸轆轆了。
吃飽喝足之後,我們就準備再次動身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考慮到鍾和平說的話,我們打算中午不在停歇了,一直走,按照路程來算,晚上的時候出山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的。
第一天進山的時候本來啓程就晚,差不多中午纔出發的,下午五點就紮營了,然後昨天我們又在那個山洞避雨避了兩個多小時,綜合而言,是可以做到的。
楊薇從我的手裡接過她的揹包,我幫她將釦子都繫好,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叫道:“我們的帳篷還沒有收呢?”
我哭笑不得,擦了一把汗,說道:“逃命啊,哪裡還有時間收帳篷?再說了,那個帳篷上面都是那些小鬼的小手印,你還敢睡在裡邊嗎?”
楊薇吐了一下舌頭,臉上頓時有些發白,顯然是又想起了帳篷上面那些黑乎乎的手印,回去的路,因爲要保持速度,所以我就走到前面,楊薇居中,江珊走在最後。
雖然終於可以回去了,但是我心裡卻沒有底,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想到鍾和平的話,我心中就佈滿了陰霾,難道真的出不了山,那盤龍寨的人是怎麼下山的呢?
這次進山雖然一路驚險連連,但是總算是讓江珊死心了,林志玲死了,屍骨無存,現在想來林志玲所謂的支教,搞不好一直都是教的那些小鬼,難道林志玲也像鍾和平一樣被困在山裡了?
不過我轉瞬就否決這個想法了,想到了之前馬達和老劉都分別說過林志玲有下山的,我扭頭對江珊問道:“你剛纔拿的那個膠袋都是些什麼東西啊,怎麼別的東西不拿,偏偏拿那個袋子呢?”
江珊臉色閃過一抹猶豫,不過還是說道:“是她的藥,治療那個病的藥,她生前最忌諱的就是她染上了這個病,所以才躲到深山裡邊來了,我將這些藥拿走,那麼以後即使這裡的事被人知道了,那麼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染上了那種病。”
我怔怔地看着江珊,之前她在學校裡邊的時候,可是有些歇斯底里啊,我還以爲她已經醒悟了,我嘆氣道:“你對她還真是真愛啊。”
江珊臉色頓時一變,冷冰冰地看着我,眼神閃爍,生氣地說道:“你說什麼?”
我愣愣地看着江珊,我這個只是口頭禪而已,搞不懂她反應怎麼這麼大,我操,難道被我說中了,江珊跟林志玲的關係,不是什麼閨蜜加姐妹,而是蕾絲邊,呃,這樣一想,江珊這一路來所有詭異奇葩的舉動便都說得通了,到底是什麼關係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想來想去都只有深愛的人。
江珊神情慌亂地避開我的視線,憤怒地說道:“你不要瞎想,不是你想得那個樣子。”
楊薇也推了我一把,嗔道:“有什麼事下山再說可不可以,不是說要急着趕路嗎?”
我深深地看了江珊一眼,而江珊則是冷冷地瞪回我,我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在楊薇的催促下繼續趕路。
但是我心神更加紊亂了,江珊之前明明是說林志玲的艾滋病是被她的男朋友染上的,要是江珊跟林志玲真的是那種關係,豈不是說江珊也有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