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這會兒正雙目通紅地看着從羅娜的植入裝置中傳輸而來的各項數值,有一堆前所未有的雜亂數值,讓史密斯惱火。
亞當的分析結果是:
酒精導致的腦信號紊亂:67.32%
睡夢導致的腦信號異常:32.21%
其他未知原因:13.46%
兩分鐘之前,保羅就已經正睡眼惺忪地站在史密斯身後了。
雖然兩人平時並不多話,但依舊按照所有派別的慣例,保持着每天至少一次的會面,即使大多時候都只是彼此誰都不搭理誰,繼續做各自的事情。
“怎麼,一晚上沒有休息,始終在分析數據?”
這一次,保羅瞧見了亞當羅列出來的結果概率,微微點着頭,難得地打破了平靜。
“不過這一次好像至少還是符合邏輯的。”
史密斯有些惱火,這讓他想到了昨天的打臉的分析結果。
於是只得將情緒宣泄到不在場的羅娜身上:
“執行任務途中擅自飲酒,哼!這就是你們覺得可靠的人選?實在是……”
話只說到一半,剩下的被史密斯生生嚥了回去。
他想到最初那三個候選人,以及這個羅娜,也都是亞當系統通過數據比對篩選,最終推薦的。
保羅似乎看出了史密斯的欲言又止,沒有像昨天那般明顯忍不住笑起來,只是嘴角不由微微上揚了幾分。
“既然知道羅娜昨天喝了酒,那何必還守在這裡,這些數據自然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倒不如去看看那個聖馬丁,他在戰鬥派那些傢伙手裡,我想如果我們現在不去的話,恐怕以後也不必再去了。你說呢,史密斯?”
三個亞當提供的候選人連連出現問題,再一次讓史密斯感到臉上潮紅,不過這一次保羅說得沒錯,以那個派系做事的風格,這幾天裡,恐怕那個聖馬丁少不了已經被整治得脫了一層皮。
史密斯沒有直接回答保羅的話,點了點頭,直接往門外走去。
保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便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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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兩人便來到了戰鬥派的駐地,因爲是一派的主席和副主席,所以並沒有人阻攔,簡單進行了一下交接手續之後,兩人便在一個還算乾淨,卻有些簡陋的屋子裡見到了聖馬丁。
這會兒,他靠坐在牀上,無精打采的。不用問也能知道,來到這裡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戰鬥派做事的風格從來如此,沒有和風細雨的心理攻防戰,更多的是通過肉體的打擊,讓對方畏懼,並且大部分人——無論神域之人,還是來自人類世界的,在大多數時候也都只是象徵性地反抗一下之後,便屈服了。
有意思的是這個聖馬丁,他的回答始終很簡單。
因爲得知羅娜被選入神域,而不是自己,於是懷恨在心,所以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同,如果有機會,更要好好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然而這樣的回答很明顯無法使人滿意,對於如何得到羅娜確切地點的消息,甚至如何得知自己沒有被選上是因爲羅娜,他始終給不出合理的解釋。
聖馬丁自稱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候選人中有自己,而在魯城也完全是巧合,是受到一個探險者組織的邀請來到魯城,知道候選人的事情也是在溝通中無意間知道的,更巧合的是,當他來到魯城之後就發現了羅娜,於是決定進行跟蹤。
只是最終在一個農場跟丟了人不說,還沒到晚上,就已經被神域的人給逮捕了。
“你們確定他是在說謊?”
史密斯面無表情地詢問一旁的看守。
看守愣了愣,似乎毋庸置疑,在聖馬丁的話語中,太多的不合邏輯,太多的巧合和漏洞,這明顯就是謊言無疑。
見看守有些尷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在明顯不過的問題,保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讓他不必在意。
“既然這樣,讓他跟我們走吧,我們有辦法知道他說的哪些是實話,哪些是編造的謊言。”
他客氣地對守衛說,並主動掃描了驗證碼。
對於史密斯而言,自然不屑於用什麼暴力的手段,既浪費時間,又血腥殘酷。
從最簡單的測謊儀器,到腦部掃描,甚至記憶探測,只要是對方知道的,必然能找到答案。
然而當他們將聖馬丁帶回來之後的兩個小時裡,無論測謊設備,還是腦部數據、身體機能指數,都顯示着他完全沒有說謊。
這就讓人開始疑惑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如何就能在偶爾的情況下找到羅娜。
另外在巧合中得到消息,也太過湊巧。並且這個消息他也完全沒有進行確認,怎麼就會對羅娜這個姑娘產生這麼大的仇怨。
很快的,有人查找到了聖馬丁說的所謂的探險者組織,只是查詢的結果是,並不存在這麼一個組織。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保羅淡淡地說。
“是誰呢?難道又是那個組織搗的鬼?”
史密斯的眼神越發陰冷起來。
“覺醒者,那個躲在耗子洞裡這麼多年了的傢伙,竟然還沒有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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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個時候,在洛城地下的白羽威和摩爾已經提前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裡是當地的一個大型礦石工廠的地下,有一條鮮爲人知的通道通向工廠的核心區域。
這個工廠應該就是羅娜洛城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地,前一日當白羽威從背後抓住羅娜的時候,目光快速地掃過羅娜手腕上的地圖,當第一眼看見她所標註的地點的時候,白羽威也是一愣。
在獨自等候摩爾和羅娜前來的這段時間裡,他早已熟悉了這個城市的所有覺醒者的據點。
這些據點大多都分佈在城市的地下,通過當年的地下鐵路鋪設時候留下的應急隧道,將更早之前發生在東方大陸上的世界大戰之時的防空洞彼此連接。
雖然神域重建城市的時候,將它們全都封死,不過在不知不覺之間,覺醒者們又再一次將它們重新打通。
如果羅娜是沿着尼梅爾的足跡尋找線索,而找到了這裡。那麼只能說明這位哲學宗教的上師曾經在這裡出現並非偶然。
所以當時白羽威纔敢於大膽地猜測,其實尼梅爾早就是自己這邊的,或者至少在他的內心裡,和先知絕非單單只是對立陣營中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