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這個羅娜通過了神域的篩選,應該就會成爲神域的新人,雖然還不知道爲什麼神域突然會從人類世界選人上去,也許是上頭的人也覺得無聊了,也許是有誰看上這姑娘了……哎呀,不是,這不重要。
總之,這個羅娜要進入神域,在這個時候,其實也是打入神域的好機會,但是說不通啊,就這麼一個人,別說那一堆難搞的技術,就是上頭那些妖怪一樣的基因改造人,隨隨便便就能滅了她。
這個時候接觸她,而且是先知直接讓你做的,難道就不怕我們自己反而會暴露我們自己嗎?這說不通啊……”
摩爾一連串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又陷入了自己的死循環中。
“好了,別多想了,她要出來了。”白羽威看了一眼監控屏幕,又掃了一眼車外的街道。
此時的羅娜正因爲新到手的書而興奮不已,正從書店裡往外走來,而外面也已經黑了下來,街上並沒有什麼人。
白羽威微微揚起嘴角,面龐上多了一絲冷冽和堅毅。
他對着摩爾點了點頭,車子的一側被輕輕推開,白羽威幾個健步,便出現在書店外的一處陰影之中,而摩爾也從車上下來,一邊整理着上衣,一邊拍打着身上的煙味,向着書店走去。
一聲鈴鐺的響聲,羅娜從書店裡輕快地走了出了。
摩爾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正準備來上一句類似“美女,要搭車嗎?”這種老式的搭訕術語,卻不料他滿臉的猥瑣,讓羅娜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一邊的陰影裡,傳來輕微的吧嗒一聲。再看羅娜,忽然驚訝地睜大着眼睛,抽搐着倒了下去。
摩爾也是一驚,伸手就要攙扶,被一旁的白羽威一把抓住。
“你不想也像她一樣,最好先別碰她。”
說着白羽威將一把便攜式的電擊搶重新收入懷中,靜待了片刻後,才從地上抱起了依舊有些抽搐的羅娜。
摩爾看着羅娜小腿上的一根細小的金屬針,不滿地追着白羽威上了車。
一邊不忘在背後埋怨白羽威,“你說你,也不知道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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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娜一張類似醫院的病牀上驚醒過來,她緊張地檢查着自己的情況,除了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身上的衣物也都完好,只是肩膀上多了一抹污跡。
羅娜四處觀察着,牀頭放着她那本精心製作的書。她一把把書抱在胸口,對她來說,這是在這裡她唯一熟悉的東西。
黃昏的時候,自己去到城市邊緣的一間舊書店,將自己挑選出來的尼梅爾大師的著作製作成一本真正的書,希望到了神域能找到本人,爲自己簽名。
然後,她走出書店,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接着一個樣貌猥瑣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再然後……
羅娜努力回想着自己昏迷之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難道是自己一天沒怎麼補充能量,一下子暈了過去,好心人將自己送來了醫院?
她很快否認了這種頗爲幼稚的想法,雖然在心裡她希望事情真的只是這麼簡單。
不過屋子裡雜亂的擺設,和昏暗的燈光,很快讓她清醒過來,自己是被綁架了。
羅娜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但努力保持着平靜,她需要在更糟糕事情發生前,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綁架了自己,而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她低着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目光卻不斷掃視着屋子的四周,在她正面兩側的角落裡,有兩個閃着微弱紅光的小點,這很可能是有人正在監視着自己。
如果按照房屋的結構,那麼在她身後的兩個角上,應該同樣有兩個這樣的攝像頭。
羅娜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應該是由於過度緊張而導致的胃部痙攣。
她捂着嘴,向門外衝去,身體的不適給了她這個靈感,如果此時有人正在監視自己,那麼因爲嘔吐而奪門而出,要比激勵反抗地撞門看起來更溫順自然一些。
沒有太多的懸念,大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羅娜並沒堅持從這裡出去,捂着嘴朝着屋裡的另一扇門跑了過去。
如果是臥室的設計,一般都會在裡頭設有洗手間,而這樣私密的地方,如果自己不是太過重要,也許對方不會專門在這裡安放監控設備。
正如羅娜的推測一樣,這次門並沒有鎖上。
推開門,羅娜衝到水池前發出一陣陣乾嘔的聲音,同時雙手在感應器前不斷揮舞着,讓水不停從水龍頭裡流淌出來。
與此同時,羅娜不動聲色地查看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她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這裡正如她所料,並沒有發現監控的設施。
她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又回頭確認了一下自己進來時已經將門關上,這纔將袖子擼了起來,在皮膚下面,可以看到一個植入試的電子裝置。
在平日裡,可以通過它來操控一些日常設備,自然的,它的另一個功能便是聯通網絡警務系統進行通訊和報警了。
但這一次羅娜再次感到了絕望,系統啓動後,虛擬的界面上顯示着“無信號”的提示,那個紅色的驚歎號讓羅娜欲哭無淚,她氣急地對着水池一通拍打,然後衝出洗手間,隨手從門邊抄起一個金屬紙簍就要對着大門砸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羅娜的眼角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正歪歪斜斜地坐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專心地將菸絲捲成卷。
羅娜一個激靈,金屬的紙簍落在腳邊,發出刺耳的響聲,那個憑空出現的男人並沒有在意,只是緩緩將菸捲放進嘴裡,然後從容地點上火,這纔看向羅娜,眼神裡有一絲嘲諷和不屑。
另一個房間裡,摩爾正切換着諸多監控的畫面,此時主畫面上正是羅娜正怔怔地看着白羽威。
摩爾眯着眼,微微點着頭,似乎在賞鑑一副名畫。
“先生,這女人果然有些不一樣,在這樣的情況還能及時調整心態,然後尋找可能的路徑。”
在摩爾身後的陰影裡,一個戴着黑斗篷的男子同樣輕微地點着頭,斗篷的前沿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長相,卻可以隱約覺察到男人臉上的溝壑交錯。
他搭在摩爾椅背上的手,也滿是皺褶,這預示着,他早已是飽經了滄桑。
“是啊,即使是現在,她還在努力調整自己,避免陷入絕境,就這一點,就與那些被飼養的無用的人不一樣了。”
摩爾撇了撇嘴,雖然他贊同這種說法,卻並不喜歡這樣的用詞。因爲曾經,他自己也是那些“被飼養的無用的人”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