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梯平穩而快速，載着目光灼灼的白羽威等人，帶着戒備的神情。
他們準備着一旦光梯的門一抵達，便分散地衝出去，以免在狹小的空間裡被遠距離直接滅殺。然而他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光梯之外，似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埋伏。
白羽威和老李示意大家以光梯爲中心，分散開來，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受到攻擊，完全要感謝摩爾的病毒，這些被感染的區域，他將這裡原有的守衛想法子調動到了其他區域，對於戰鬥派的這些人，自然不會有太多的質疑。
不過白羽威也多少從這裡頭看出了一些蹊蹺。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通訊設備中，幾乎同時收到了明顯的撤退指令。
老李遲疑地看向白羽威，其他人也面面相覷起來，卻沒有誰張嘴說話。
“不能撤！”
隊伍裡，不知道是誰突然輕輕地嘀咕了一句。
“對，不能撤！”
“好不容易到這裡……”
隊伍裡開始不斷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好了，行了。”
老李對着隊伍裡的人掃了一眼，臉色稍稍沉了沉。
然後他看向白羽威，皺起了眉頭，咧嘴笑了起來。
“要不然，咱們就按照原計劃進行？”
白羽威自然是不可能這麼輕易退走的，他來這裡便是要爲羅娜鬧出更大的動靜，來吸引神域和亞當系統更多的注意力。
原本打算勸說老李，希望他的人不必爲此犯險，不過他瞥了一眼身邊的人，再看了看咧嘴的老李，無奈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些人在興古守候了這麼久，所等的就是這麼一天。
“好吧，我們走。”
白羽威說着，朝四周打量過去，幾個人確認了一下方向，便分組開始向庫房方向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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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在經過了一番抓耳撓腮之後，終於抓住了腦子裡的那一道靈光。
他問了讓先知差點以爲他得了癔症的問題：“你能把Π值小數點後的數字算到多麼精確？”
倒不是因爲這個問題有多難，而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胖子竟然問出這麼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問題，實在是讓在場的人都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緊接着，他沒等有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讓人取來了一個備用電源，連接上一個獨立芯片的備用計算機，開始演示起來。
無論是先知，還是其他的人都好奇地圍在他身後看着他此刻胡亂的行爲。
“一般來說，無論是這個小系統，還是亞當的系統，都有預警，一旦某個算力達到極限的一定比例，爲了保護芯片，這個預警就會啓動。但是……”
摩爾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在操作界面上清點了幾下。
“如果我將這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程序關閉了，同時，系統利用所有的資源，去運算這個沒有極限的數值，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數學題，那麼……”
摩爾不斷操作着面板，加大着系統的算力。
片刻之後，一陣火花從眼前的面板中閃爍起來，然後整個屏幕一下子就沒了影像，一團焦黑的煙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摩爾早早躲避開來，倒是幾個湊近圍觀的人被嚇了一跳。
“整個系統乃至芯片……轟！”
摩爾瞟了一眼先知，微微挑了挑眉。
“這個應該是過去的某個預言，有人擔心人工智能的出現，會不斷自我完善，那麼結果就有可能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小任務，便可以消耗完地球上所有的資源。當然，我想那個破亞當會在消耗完資源之前，先把自己給燒了。”
先知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看來只能賭一把了，不過你打算給它出個什麼題呢？”
“不惜一切代價，把羅娜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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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再一次將問題和選擇拋回給自己的約瑟夫，她一下子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她無法相信的是，不管是眼前的哲學派主席，還是曾經的神域第一智者尼梅爾先生都無法給出答案的問題，竟然最終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羅娜思考着，微微擡起頭來，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這個老者。
她不由得自嘲地搖了搖頭。
“約瑟夫先生，您說，我的決定到底有多少作用呢？您會支持嗎？再者說，神域的其他人，人類世界的億萬人，又有誰會關心呢？”
約瑟夫點着頭，並非同意羅娜的觀點，而更像是在肯定着長久以來的某種思考。
“可又有誰能決定別人的命運呢？”
“即使是所有選擇當中最合理的那個，可誰又規定我們只有這樣的一個唯一的答案呢？”
羅娜站起身來，走到約瑟夫身邊，與他並肩站立着。她的目光看向神域的大地，或者從某種程度上，她似乎能穿透那層奇異的納米材料，看向整個大地上那一棟棟的建築，和裡面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
約瑟夫又一次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感覺，低聲沉吟起來。
“那些我們的祖先，我們的先民，他們擁有着令人讚歎的技藝和超凡的智慧。”
“那些智慧，來自於他們的無所事事，來自於他們仰望天際，傾聽神的旨意。”
羅娜接下了約瑟夫的話，對他微微一笑。
“那是尼梅爾先生的慨嘆吧？”
約瑟夫微微點頭，然後兩人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約瑟夫下定了決心，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尼梅爾做出了他的選擇，現在輪到你了。不用管其他人，問問你的內心，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其他人也會做出他們相應的選擇。”
他扭頭看向羅娜，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誰，能真正決定別人的命運。不是嗎？”
羅娜揣摩着約瑟夫先生話中的含義。此刻，這個老者，似乎也隱隱有了尼梅爾先生的神韻。
可還沒等她做出迴應，約瑟夫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來人明顯有着急的事情，敲門聲因爲急促而顯得有失禮儀。
羅娜心中一驚，她隱隱已經意識到了，短暫的平靜即將被打破了。
沒想到一旁的約瑟夫卻似乎能看透她的內心一般，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走向門口。
“約瑟夫先生，出，出事了！”
房門一被打開，羅根便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有些驚慌地對着約瑟夫喊了起來，眼神卻不由瞟向屋裡的羅娜。似還帶着些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