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半空的血人(10)

“嗯,能給我一口果汁喝嗎!”那個險些嚇死的哭靈侍僧,見懸鴉喝起果汁津津有味,居然也想要幾口嚐嚐。聽哭靈侍僧這麼說話,倒顯得這個傢伙有些可憐。

想來,這傢伙成爲祭司之前,一定也喝過甜甜的果汁,在他的記憶裡,還保留着一種味蕾積澱下來的回憶。但我明白,這個哭靈侍僧,想在彌留之際再喝一口果汁,熟悉一下多年未曾感受過的甘甜。

“呵呵,好,好啊!”懸鴉和善地歡笑起來,那個抱住一條人腿正往木盆裡切肉的海盜,聽到懸鴉和哭靈侍僧的對話後,忙丟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跑到懸鴉身邊,將一瓶新的果汁撕開封口,舉到哭靈侍僧的嘴巴上,粗魯地給他灌了幾口。

“好喝嗎?多喝點,當心別噎死。”那個光膀子的海盜,哪裡是在給人喂水,分明是在用刑。懸鴉見手下的海盜如此粗魯,立刻喝斥道:“放肆,不得對大祭司無理。”

那個光膀子的海盜,立刻諂笑着回過頭,向懸鴉深深地鞠躬。哭靈侍僧並不在乎海盜兵的羞辱,他先是咳嗽了一通,待到甘甜的果汁沁入肺脾,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嗚嗚嗚,嗚嗚嗚……”誰都始料未及,哭靈侍僧突然哭了起來。

懸鴉急忙問道:“嗯?大祭司哭什麼?”

“甜,真甜。十年了,我十年不知道甜是什麼味道了。嗚嗚嗚……”聽哭靈侍僧說出這些不着邊際的話,懸鴉也一時無語。

我扒在倉房屋外的牆角上,一隻眼睛冷冷注視着一切,不僅看清了裡面的人,也看到他們的內心。

這個懸吊在繩索上的信奉黑暗禮教的大祭司,彷彿在人生最後的一點時間裡,忽然之間充滿了留戀。他想回味的不僅僅是懸鴉喝的果汁,更或者,是他在加入黑暗教義之前有過的美好人生。當然,這種美好直到此刻,他纔像品嚐果汁一般品味出來。

“好了,別哭了,你應該高興纔對,爲你馬上就可以進入黑暗世界,爲你馬上就可以侍奉黑暗領主而高興。現在告訴我,誰向你們提供的活體。”

懸鴉語氣和藹地問,但他的內心,卻非常不平靜。哭靈侍僧環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想了一會兒纔對懸鴉說。

“我告訴你,我們只負責將送來的活體進行黑暗洗禮,至於這些活體是從何處捉來,以及由哪些人去捉,恐怕只有我們黑暗領主知曉。”

哭靈侍僧說的這裡,見懸鴉眉宇間一皺,立刻緊張着說:“因爲,教會裡的黑暗領主,每次和那些神秘客人見面,總會把一些視頻錄像交給他們,並從這些客人手裡獲得新的活體。”

懸鴉此時逼問出的這些情報,和我已經獲知

的相差不多,雖然這個哭靈侍僧說得模棱兩可,但憑懸鴉的思維和睿智,也很容易推測出,何人才最有可能要將獵頭一族和賽爾魔人滅絕。

“呵呵,你們教會的會費何人供給?教會的領主是個怎樣的人,年紀多大,身手如何?”

懸鴉不失時機地繼續詢問,而那個哭靈侍僧,也不在隱瞞什麼,毫無保留地告訴給懸鴉。

這個哭靈侍僧,之所以對懸鴉如此毫不避諱,是因爲他已經無所依託,深怕懸鴉推倒他精神上的魔臺柱。

當哭靈侍僧講述了他所知的一切之後,他不再說話,微微閉起眼睛,彷彿潛意識裡正準備着涅盤。懸鴉確實有點急躁,我雖然躲在倉庫外面的屋角窺視,但心裡早已清楚,以這個哭靈侍僧在教會內的級別,他根本不可能深度接觸過那個所謂的黑暗領主。

懸鴉見懸吊着的最後一個黑暗祭司不再言語,而自己又時間緊迫,便對一旁那個光膀子的海盜遞了一個眼色。光膀子的海盜正坐在一張小凳子上,他嘴角斜掛着一根香菸,菸蒂被手指捏過的部位,沾染着濃重的人血。

這傢伙嘴巴蠕動着,鼻孔裡噴出一股股白煙,兩隻分別握着鐵椽和尖刀的手,垂放在膝頭閒歇。見懸鴉眼色傳來,他像屁股給毒蠍蜇刺上似的,竟然嗖地從小板凳上躥跳起來,行動快如捕獵的猛獸,直奔第二個懸吊着的哭靈侍僧而去。

這種精神上的衝擊,對於被施刑者非常巨大,可將人的恐怖心理陡增數倍。不等這個尚存活着的哭靈侍僧驚出一聲哀嚎,光膀子的海盜已經湊到跟前,一把抄起他一條大腿,夾在自己汗涔涔的胳肢窩,而另一隻手裡的牛耳尖刀,就像趕時間做菜的廚師削蘿蔔皮一般,將哭靈侍僧腳背上的肉一片片地生切起來。

“呃啊……,啊啊……”一剎那,整間被昏黃油燈籠罩的倉庫猶如人間地獄,充滿了淒厲的慘叫和冰冷的血腥。

懸鴉皺了一下眉頭,他彷彿很反感這種刺耳的噪音,索性扭臉朝站在身後直哆嗦的絡腮鬍子海盜走去。

“去,把他嘴巴堵上,我要去睡艙休息會兒,你們哪裡也不要去,在這裡好好審訊剩下的俘虜。”懸鴉一邊說着,一邊低頭走出了倉庫大門。

那個面如土色的絡腮鬍子海盜,連忙屈膝點頭,踉踉蹌蹌地跑到桌子上,拿起一塊髒兮兮地抹布,又搬來一張椅子,踩高了去賭哭靈侍僧的嘴巴。

穿越電線的窟窿孔,只有饅頭大小,而懸鴉只走了幾步,背影便從我窺視的角度消失。躲在高處的我,收回自己冷冷的目光,不再窺視這兩個海盜的勾當。這兩個傢伙在海盜組織裡雖然被器重,但他們的智力根本比不了杜莫。

懸鴉內心涌動着焦急,時間上自然緊迫,可他卻說去休息一下。若此時換作杜莫,這個黑亮的科多獸心裡一定會冒出一個坨大的問號:老船長現下不在海魔號上,懸鴉這個越俎代庖的傢伙,會不會乘機偷竊船上貴重的東西,尤其是杜莫自己藏在靴子裡的私房錢。”

www✿ ttκá n✿ ¢o 可倉庫裡的兩個海盜,一個想用低級的殘忍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很大,另外一個駕馭着猥瑣與齷齪,將自己濫竽充數,混跡在海盜裡。

懸鴉是個讀心術高手,他看準這兩個海盜各自人性中的漏洞,所以剛纔在十多米的距離投擲出飛刀,戳穿了哭靈侍僧的心臟。

這個行爲在威懾旁觀者的同時,也暗含了一種鼓勵,鼓勵光膀子的海盜儘量展示出血腥和殘酷,從而進一步嚇軟了其他俘虜和絡腮鬍子海盜的骨頭。

絡腮鬍子海盜,越是被眼前的血腥嚇得要死,那個光膀子的海盜就越得意,越極力展示血腥和殘忍,膨化自我存在的價值。

沒準這傢伙心裡還尋思着,讓這個海盜廚子見識一下自己的膽魄,日後再開飯的時候,每次給自己盛菜時,勺子裡會多帶幾塊肉。

要麼就是給他一歐元的餐票,然後這個廚子會找給自己兩張零點五歐元的餐票,變相地腐蝕平等和公正。無論這個人肉屠夫內心怎麼想,但兩個海盜之間,一個不乏殘忍,另一個不乏猥瑣,兩者糾結在一起,也就產生了惡性循環。

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覺中,他倆被懸鴉從心理上捆綁在了大船的倉庫,而他倆當海盜這幾年積累下的財富,若沒提前長個心眼兒,偷偷挪放在別處,而是像杜莫以前那樣,總愛把錢塞進廢舊的皮靴子裡,那可真是等着懸鴉去探囊取物。

我從倉庫外的壁角滑下來,偷偷地跟上了懸鴉,伊涼和池春雖然已經不在大船上,而我再動手殺起人來,不僅感覺不到輕鬆,反而顧慮更大。

因爲只有懸鴉知道,小珊瑚到底把兩個女人弄去了哪裡。如果懸鴉死了,小珊瑚跟懸鴉再也聯繫不上,以那個男孩心狠手辣的性格,多半會撕票傷害伊涼和池春。

懸鴉是個着實謹慎之輩,他在我從布阿萊公寓趕回海魔號之前,就已經在暗中運作小珊瑚,而且傑森約迪也沒絲毫察覺。

兩股海盜強兵在登上查戈斯羣島之前,說不定小珊瑚早就被懸鴉指使,預先藏匿在了溶洞附近,並準備了專用的小船,趁漆黑的夜裡,載上兩個用來換取財富的女人,順着隱蔽的水道,進入海洋溜走。

如我所料,懸鴉這個傢伙出了審訊俘虜的倉庫之後,在通往睡艙的半路,突然腳步一轉,朝海盜們平日裡睡覺的二等臥艙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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