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的任性寵愛 65.你這個樣子真像我爸爸總掀桌)

江逾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淺色的脣瓣軟軟的含住了白色的湯匙,慢慢的把粥吞進去。

潸潸給他盯得臉皮發熱,騰騰的冒出熱氣來,一碗粥喂完了,她渾身出了一層細汗。

轉身要去小廚房洗碗,江逾白邊擦嘴邊說:“過來,我看看你腳上的傷。”

潸潸扭開水龍頭,本來小的在嗓子眼兒裡的聲音更是被嘩嘩的水流掩蓋,她說:“看個毛呀。”

磨磨蹭蹭終於還是從小廚房出來,她稍稍擡起受傷的那隻腳給江逾白看:“沒事的,我都沒覺得疼。”

傷在腳底不容易好,江逾白深深的看着她,在她以爲他又要罵人的時候,他輕聲說:“上來,怎麼就傻到不穿鞋子到處跑。”

潸潸坐在他身邊,把腳伸出來,她挺委屈的說:“誰讓你把車都撞碎了,我嚇壞了。”

江逾白輕輕的握住她的腳,“你關心我?”

潸潸不想承認,又覺得那樣矯情,她略略偏過臉,不自然的說:“當,當然了,你救了我,要不是你…..”

“別忘了,你走到今天也是我逼你的。”江逾白語氣平常,他手指靈巧的揭開潸潸腳上纏的紗布,看到乾涸的褐色血漬皺了皺眉,手上卻越發輕柔。

潸潸目不轉晴的看着他的動作,江逾白的手真好看,白希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圓潤乾淨。這樣的一雙手即使拿着污穢的紗布也照常唯美,就跟拿筆在文件上簽字,在鍵盤上敲打,好像沒什麼區別。

“喂,想什麼呢?聽到我話沒有?”江逾白手上用力壓了壓潸潸的傷口。

潸潸正想到他那雙好看的手劃過自己臉頰和身體的鏡頭,給他一嚇差點蹦起來,

紅着臉,頭幾乎要低到被單上,潸潸的聲音像蚊子哼哼:“沒想什麼。”

今天江逾白出奇的好說話,他拿過雙氧水用棉棒沾着給潸潸小心的清洗傷口,濃密的睫毛輕輕闔動,每一絲情緒都傳達着溫柔。

“傷口不大,只要不感染就沒問題。何潸潸,我要是放你走你會開心嗎?”

話題轉變的太快,潸潸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小心翼翼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放你走。”江逾白手上的動作沒停,由於眼睫毛的遮擋卻看不到眼睛裡的情緒。

潸潸遲疑着:“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廢除契約還你自由,但是你不能和陸湛在一起,就自己一個人還有你的婆婆,隨便到哪裡去生活。”纏好紗布,江逾白在潸潸腳背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他擡起頭,眼睛裡綻出絲絲笑意。

那種光,很像度假村裡被薔薇花篩略過而後照在綠草地上的那種,明亮而不刺目,溫暖而不灼熱,還浸染花香。

這樣溫柔的江逾白潸潸好陌生,不,她是見過的,但只是在電腦屏幕上見過,他坐在一棵鳳尾竹旁,也是這樣溫柔的讓人迷醉。

嘆了口氣,江逾白把潸潸的腳平放:“何潸潸,我以爲我能掌控全局,可有些事情還是失算了。你走吧,走的遠遠的,也許一開始就不該把你給攪合進來。”

潸潸輕輕咬着下脣想了一會兒,她問:“你什麼意思?江逾白,你已經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塗,現在說這些不是晚了嗎?經過這些事情,我已經失去了太多,包括陸湛。”

聽到從潸潸嘴裡說出陸湛的名字江逾白還是很膈應,他森然一笑:“或許我做錯了很多事,但是讓他離開你我絕對是做對了,這個人面目可憎,難道你還看不清嗎?”

“那爲什麼要他和你妹妹在一起?還是用這樣的方式?你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因爲……”江逾白雙眼深邃如海,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潸潸期待緊張的樣子,忽而狹促的一笑“我不告訴你。”

“你?”潸潸本來伸長脖子等他說出實情,誰知他竟然來了這麼一句,真特麼的欠扁。

江逾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邪魅的挑起一邊的眉毛“逗你玩兒的,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呆在我身邊。”

潸潸沒有像他想象中大發脾氣,她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江逾白,我真是看不懂你。”

江逾白略帶嘲諷的勾起嘴角:“看不懂就睡懂,只要你跟我多睡上十次八次,我身上的什麼都熟悉了。”

“你?好能能好好說話了,這是有傷的人該說的嗎?”潸潸鼓起臉頰,粉撲撲的臉鼓鼓的,像只小浣熊。

江逾白眯起眼睛,他忍不出手欠的捏了捏。潸潸疼的一縮,她生氣的說:“別動,你的手剛摸腳了,好髒。”

江逾白更起勁兒,他直接把手往潸潸嘴上按,“你自己的腳,舔一舔。”

“江逾白,你太壞了。哈,別鬧了,再鬧我可要揍你了……”兩個人一個捏一個躲,不知怎麼就和諧的鬧在一起。

正鬧着,江逾白忽然停止了動作,他看着潸潸,從壞壞的模樣毫不費力的切換到憂鬱,他說:“何潸潸,你願意聽故事嗎?”

潸潸的笑還沒有收回去,看到江逾白凝重的樣子也不由得嚴肅起來,她點點頭,心裡又有點不安,他這是願意說了嗎?

江逾白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小,但是她竟然微微覺得顫抖,潸潸禁不住回握,她小聲叫着“江逾白……”

江逾白用眼神制止她,然後抿了一下嘴脣,似乎在考慮從哪裡開始說他的故事。

“清冉叫莫清冉,不姓江。”

潸潸睜大眼睛:“她不是親妹妹。”

江逾白搖搖頭:“是親的,一個爹一個媽,但是我跟我媽姓,她跟着我爸爸姓。江家是個名門望族,雖然宮廷花匠出身,但是祖上卻出了個一品誥命夫人,後來舉家遷往江南,土地千傾房產無數,在民國時候更是涉足藥品紡織票號各種產業,甚至經歷了朝代更迭這樣的大事都屹立不倒。只是江家向來人丁單薄,又有不準娶妾的規矩,到了我外祖父這代,便只有我母親一人。”

潸潸略懂,這種豪門的故事大抵如此,只有一個女兒的一定要爲了保住產業招贅入門。

江逾白接着說:“下面的故事大概你已經猜到了,我父親,莫淩軒,是大學裡的國文教授,出身書香世家,當年他不顧父母的反對,頂住了各種流言入贅江家,後來就有了我和妹妹清苒。我是長子必須姓江,爲了彌補父親,母親就讓妹妹姓莫,母親其實一直想再生個兒子的,可父親卻在我14歲那年因病去世。那段時間母親很傷心,根本無暇顧及我和妹妹,有一次我因爲貪玩甩脫了保鏢,卻被人給綁架。”

說到這裡,江逾白的情緒完全變了,他垂下頭,手更緊的抓住潸潸的,幾不可見的,他連肩膀都在晃動。

“江逾白,你還好吧?”潸潸有些擔心的問,她猛地想起蘇珊跟她講過的,原來他們兄妹還真經歷過一段生死。

“我沒事。本來那幫人抓的只是我一個,他們認爲江家的繼承人足夠可以威脅我母親,清苒見我給人抓走一個勁哭着追車跑,那些人便把她也給綁了。我們被帶到山上,關在一個山洞裡,那時候正好是梅雨季節,山洞裡又冷又溼,清苒的身體又弱,很快就發燒了。那幫人很壞,我怎麼求他們都不給清苒藥吃,眼看着不行了,扁桃體耳朵全發炎化膿,他們才找來一個土醫生。那個醫生一看清苒的樣子不敢治,清苒就迷迷糊糊的求他,求他給我們家人帶信兒,那個醫生心地不錯,果然通知了我母親,可是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清苒已經高度昏迷……”

江逾白把頭壓在自己和潸潸握在一起的手上,這段往事從來沒有忘記,但卻從沒有勇氣去正式的提起,它潛伏在內心最深最柔軟的地方,時不時出來刺他一刀,疼的他血肉迷糊。

“清苒雖然得救了,但是她的心臟瓣膜卻遭到永久性損害,也就是說她得了風溼性心臟病,雖然後來換了最好的人工心臟瓣膜,但她永遠都不可能成爲一個尋常的健康姑娘。她不能運動常年吃素吃藥,而且她還不能生小孩。”

“啊!洛絲藍說她懷孕…..?”潸潸想起她那次在監控室裡看到清苒的樣子,原來那種蒼白真的是不健康的表現。

“因爲這病她越來越孤僻,我和母親都覺得虧欠她,拿了全世界最好的東西來討好她,可是沒用,她活的很艱難。她喜歡畫畫,我就送她去法國學,可是她的畫越來越怪異扭曲,直到她遇到陸湛。我不知道陸湛到底有什麼吸引她的,但是隻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很開心,整天和我說陸醫生這個陸醫生那個,後來她懷孕,陸湛卻不承認還說要結婚,清苒割腕自殺,就在你們婚禮那天,何潸潸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情嗎?清苒一動不動的躺在急救室裡,他媽的陸湛卻想要當新郎官兒,我恨不得拗斷他的脖子。”江逾白越說到最後語速越快,幾乎想像翻書那樣快速的翻過去,可即便是書頁,這也是染血的,手指鼻息間,全是血淋淋的腥味。

聽到這些,潸潸完全呆住了,她像一腳踏進迷霧裡,陸湛是這樣的人?這麼多年她以爲她是瞭解他的,他溫柔謙遜對人彬彬有禮,可似乎又天生的涼薄。比如他對婆婆,其實有很多次他都表現出了嫌棄,本來潸潸不想送婆婆去養老院的,可陸湛怎麼也不同意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婆婆怕潸潸爲難,自己去養老院辦了手續。這些,潸潸都能理解他,畢竟他們童年受盡白眼和冷遇的生活給他留下了陰影,但是他會揹着自己和別的女人上牀嗎?會背棄他們的愛情嗎?

這一刻,潸潸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相信陸湛,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瞭解陸湛。

江逾白還是伏在他們的手上沒動,但是潸潸可以看到他肩膀的顫抖。擡起手,緩緩的落在他頭頂,潸潸慢慢的摸着他的頭髮,他的頭髮很硬,帶着一種男人天生的剛厲,根根扎着潸潸的手心。

“於是你就帶走他,然後又和我定了那個*的合約嗎?”潸潸覺得自己的聲音很飄渺,如同響在很遠的地方。

“當然,要不你以爲呢?”江逾白忽然擡起頭,完全不見悲慟的情緒,反而是一貫的略帶嘲諷的笑容,但是潸潸卻透過他佈滿紅絲的眼睛看出了別的東西。

“你撒謊,就憑那張紙你完全可以讓我做任何事,而不是累贅的和我結婚。”潸潸的眼神清亮堅定,她緊緊盯着江逾白的眼睛,決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逃脫。

兩個人默默對峙,誰也不想先妥協。忽然,江逾白把手一拉“姑娘,你想多了”就把潸潸拉到懷裡。

潸潸被迫躺在他懷裡,可是眼神一點沒有放鬆對他的追緝,她說:“到底還有什麼,江逾白,你不要瞞我。”

“還有,就是我---看上你了。”江逾白猛地低頭靠近,擭住她的粉脣。

門猛地被推開,蘇珊看到眼前的綺麗景色一愣,她忙後退,一臉尷尬的說:“對不起,江總,我有敲門的。”

江逾白心裡很不爽,但是臉上卻一派平和,他放開潸潸柔聲對蘇珊說:“沒事,蘇經理到醫院有什麼事情嗎?”

蘇珊衝着臉紅的潸潸點點頭,“就是來看看您”她把手裡的果籃放下,“我是公司推舉的代表,其實大家都想來的,怕人多了影響您休息。”

江逾白笑的很溫和:“我沒什麼大事,早讓沈譽跟大家說了安心工作,不過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江逾白和蘇珊談工作潸潸插不上嘴,她下牀想去把水果洗了,誰知江逾白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動:“不行,你腳剛上的藥不能隨便亂走。”

默默的和他的眼睛打了一會兒架,潸潸挫敗的放棄,你這人特麼虛僞呀,昨天還讓我幹着幹那,今天也不用這麼裝吧。

潸潸被半抱着聽他們談公事,一開始挺難受的,但是蘇珊始終很認真的看着江逾白,時不時和他探討一兩句,一點也沒有注意潸潸,她這才放鬆下來,他們說的那些什麼東東簡直像催眠曲,不知不覺她趴在了江逾白的懷裡。

一頭撞在江逾白硬邦邦的胸肌上,潸潸自己都嚇醒了,看到其餘二位都笑米米的看着她,她覺得很丟臉,還好都是熟人,她訕訕的笑了。

蘇珊站起來說:“江總,那就這樣吧,您說的我馬上去辦,我先走了。”

江逾白點點頭:“開車注意安全。”

潸潸忙喊:“蘇珊,我送你。”

江逾白又想攔住她,潸潸兇他:“你別管。”

“不要送太遠,小心你的腳。”江逾白在身後喊她。

出了門,蘇珊一臉羨慕:“江總對你很好呀。”

潸潸並沒有表現出享受,她輕聲說:“蘇珊,你怎麼不問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蘇珊柔聲說:“你要做什麼當然有你自己的道理,我是你的朋友,但沒有權利干涉你的*,只是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卻做不到,那天我在度假村很忙……”

潸潸拉着蘇珊的手搖搖:“還是要謝謝你,反正也沒什麼影響,什麼也沒改變。”

蘇珊嗯了一聲,她忽然問:“潸潸,這次是不是洛絲藍又在害你?她怎麼會知道你的行蹤?”

潸潸一愣,她並沒有向蘇珊提這些事,那她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呢。見潸潸在猶豫,蘇珊忙解釋:“我不是要八卦什麼,只是覺得很奇怪,這些都是聽沈三少說的。”

潸潸淺淺一笑:“沒什麼的,其實我也這麼懷疑,不過目前還沒什麼證據。”

“那好,你自己當心,別送了,快回去吧。”蘇珊擺手和潸潸告別,潸潸卻長久的站在那裡,她聽出了蘇珊話裡的漏洞。

回到房間,潸潸問江逾白:“蘇珊和沈譽的關係好嗎?”

江逾白正在翻網頁,他頭也沒擡:“爲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他們俊男美女又因爲工作整天在一起,難道就不會日久生情?”

“當然不會。”

“爲什麼?難道沈三少是個gay,他喜歡的是你?”潸潸聳肩捂嘴,裝出發現大八卦的樣子。

江逾白現在最膈應男男這件事,他扭着眉頭說:“閉嘴,沈譽當然有喜歡的人,但不是我。”

“那是哪個男人?”

“我說何潸潸和你說話怎麼就那麼費勁,他非喜歡男的嗎?你從哪裡看出他娘了,他喜歡的是個女的,還是大美女,明白了嗎?”

潸潸長長的哦了一聲,“那你說以他和蘇珊的關係會不會把我們這些事情告訴蘇珊?”

江逾白一愣,他上下看了潸潸足有兩分鐘,“還沒傻的不可救藥,當然不可能,沈譽腦子又沒毛病,何潸潸,你和蘇珊是好朋友嗎?”

潸潸點點頭,“是的。”

“以後離她遠點兒,這女人心計很深,你十個也玩不過她。”

潸潸有點不悅:“江逾白,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交到好朋友,請你尊重她,再說我看你也很器重她。”

江逾白氣的摔了書,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當然,我是公私分明的,但她是江培風的人。”

“江培風?”一提起這個人潸潸就渾身發冷,剛纔門口他那個冰冷的眼神更是讓她不寒而慄。

江逾白拉着她坐下,手按在她的頸窩捏了捏,“不用怕,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潸潸傻傻的看着他,“你這話說的,真像我爸爸。”

“你爸?何潸潸我真是服了你,你缺鈣還是缺父愛呀,有我這麼年輕英俊的爸爸嗎?”江逾白滿心的想讓這姑娘感動一把,可人家愣說他像她爸爸,還能好好的談戀愛嗎?

潸潸低下頭幽幽嘆息:“我爸也很帥很英俊,他去世的時候不過才36歲。”

江逾白沉默了,他也想到了他的父親,其實兩個人的經歷差不多,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也只有42歲,從小他跟母親不親,卻相當依賴父親,他最喜歡被父親握住手臂寫大字,每當想起,他的鼻端總縈繞着父親身上的淡淡藥香。

大概因爲同命相憐,江逾白更能體會潸潸此時的心情,他把潸潸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哭吧,我允許你把我當成你爹,只一會兒。”

潸潸氣的捶他:“少佔我便宜,我爸爸脾氣比你好一千倍。”

江逾白緊緊按住潸潸不讓她動,他靠在她耳根似喃喃自語,“何潸潸,或許我們可以在一起試一試?”

潸潸沒動,似乎是江逾白的聲音太低,她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又似乎是她太沉溺於現在這種溫馨的場面,懶得再去想別的。

江逾白是值得依靠和相信的男人,天大的事由他去頂就好了,她太累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躲起來偷懶的翅膀,且容她靠一靠…….

大概,一個能自己拔尿管的病人不會是一個難伺候的病人,住院幾天,兩個人身上的傷口和心上的傷口都以飛快的速度癒合。這百十平方米的病房儼然就是他們的小天地,仗着是病人和陪護的身份,他們放縱自己不去管外面的風風雨雨。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他們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格外珍惜這份平和和寧謐,當然,除了穿着粉紅暴如迷你制服裙的女天使出現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我這幾天還是按時更新的,但是週末可能沒人審覈,親們請不要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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