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旅禍
瀞靈廷。
位於屍魂界中心部位的要地。僅有死神和極少數貴族能夠居住於此。
瀞靈廷相當巨大，其面積大約13萬3千平方靈裡，半徑約365靈裡，整體由巨大街道排列成圓形，普通靈徒步一週需要40天的時間。
要安全從流魂街進入瀞靈廷，必須通過東西南北四門中其中一門。四個門均有門衛把守，由屍魂界中精選出的豪傑擔任，姓名先後是一貫阪兕丹坊、嵬腕、斷蔵丸和比巨入道。
瀞靈廷四周的牆壁由能夠阻斷靈力的殺氣石所建造，殺氣石釋放分解靈力的波動，產生球形保護罩，從空中至地下各方面保護瀞靈廷，因此一般靈力的魂魄無法突破。瀞靈廷外面是屍魂界平民所居住的流魂街，平常情況下，一介平民不得進入牆壁之內。
所以，實際上瀞靈廷本質上就是一個在屍魂界的超級首都。
八十個流魂街區之中有着無數流魂生活，但是本質上來說，屍魂界的核心卻是瀞靈廷。
所有掌握力量的個體，都會被瀞靈廷所吸納。那些居住在流魂街內的，不是被驅逐出去的罪犯，就是那些沒有能力的弱者。
所有人嚮往着瀞靈廷的生活，甚至很多遊魂明知道死神並不是一介遊魂隨意就能轉變的，卻還是要強行衝入瀞靈廷內，像是死也要看着內庭到底長什麼樣子。
但實際上，他們往往並不知道，那看起來像是內外並不隔絕的庭院，也只是巨大的瀞靈廷外圍中的外圍設施，很多都是沒有什麼太大意義的邊緣建築而已。他們到死都沒有辦法看到那些真正在瀞靈廷內部掌控他們生死的大人物。
甚至，哪怕連大人物們的狗都見不到。
只能看到死神們的下屬，那些曾經流魂街的豪傑，如今的門衛們巨大的手掌和毫不留情的攻擊。
死神們都認爲這是最好的秩序，也是最優秀的秩序。他保證了三界的平衡，讓所有人都能夠在這個靈王開拓的世界之中得到生存。
所以，有必要的時候，一旦平衡出現問題，他們就會直接將流魂街的人口開始進行清理。哪怕是數十萬，數百萬人，也只不過是很簡單的數字而已。護庭十三番隊的本質就是殺手集團。
雖然如今的瀞靈廷表現的優雅而又平和，看起來很有貴族風範的模樣，但是還有一些老人們可並沒有忘記，護庭十三番隊本質上就是一個混亂而又邪惡的組織。甚至如今，技術開發局的總隊長涅繭利，也同樣是一個被保釋出來的大罪人。
性格殘忍，喜歡用死神和流魂，虛等存在做實驗。但是他很聰明，雖然不會像是當年的技術開發局的浦原喜助一樣的聰明，但是他的羞恥心，那種病態的對於自身位置的追求，那些展現出來的技術和自身的特質，都讓人們對他感到十分的放心。因爲也只有十三番隊能夠滿足他無盡的開發慾望。
只是如今，涅繭利，這個曾經身處牢籠的罪人正憤怒的看着眼前滿頭大汗的幾個隊士。那黑白色的假面抽象的展現了他憤怒的表情。
“你們的腦漿裡現在都是原生湯了麼？嗯？我再重複一遍，有旅禍已經混到了瀞靈廷內了！你在質疑我的技術嗎！嗯？”
“可，可是不論什麼儀器上面都沒有任何其他的訊號，只是一瞬間而已，可能是儀器失靈了也說不定……”
“我的儀器，從來都，沒有，什麼，失靈！動動你們那不比蠶豆大多少的腦袋仔細的想一想，聽到了麼？想一想，肯定是因爲那個旅禍在突破了結界的一瞬間就隱藏起來了！”
“……”
這讓我們怎麼想啊？？
一個能夠突破結界的一瞬間就和整個靜靈庭原本的靈壓融爲一體的旅禍什麼的，聽都沒聽說過啊！
技術開發局的衆人們伱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看向了眼前那個帶着小丑帽子穿着巨大的十二番隊隊長羽織的男人，那模樣讓涅繭利不由得捂住臉仰頭長嘆。
“你們的愚蠢和智能上的缺失讓我覺得受夠了，我現在就去找總隊長那邊進行報告，你們都給我在這裡乖乖的等着，什麼時候在瀞靈廷內部檢查到什麼異常的訊號，什麼時候直接用天庭空羅通知我，明白了麼！”
“可是，我們沒有人能夠快速的用天庭空羅……”
“那就用地獄蝶……地獄蝶！明白了麼！不要逼我用死神炸藥把你們發育不完全的腦子全都炸掉！”
“是！是！隊長！”
“真是，我怎麼會有你們這麼一羣隊士……”
看着那些滿頭大汗正在回頭在巨大的結構體中不斷檢測訊號的技術開發局的成員們，涅繭利皺起了眉頭，轉身帶着涅音夢向總隊長所在的一番隊隊舍走去。
他纔不相信那個巨大的訊號是什麼見鬼的設備失靈了，雖然那個旅禍的訊號只有瞬間，就好像只是持續了千分之一秒的時間，穿破結界之後就直接消失不見也是一樣的。涅繭利從來都不相信自己的技術能夠出現什麼問題。
哪怕是浦原喜助，哪怕是那個浦原喜助搞得什麼東西也是一樣的。涅繭利對於自己的監控設備有着絕對的信心。剛剛那個訊號絕對是有外來者直接打破了瀞靈廷外的結界進入到內部的結果。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這種隱藏手段也確實是要讓涅繭利進行彙報。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那個糟老頭子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倒不如說整個瀞靈廷裡面到處都是蠢貨，有誰能夠相信自己的判斷？
要麼是小鬼頭，要麼是老滑頭，要麼是病人，還有一個看起來發了瘋整天就對着貴族輸出的傢伙，還有一個以前是史無前例的大罪人如今裝模作樣的裝好人的傢伙，護庭十三番隊也就這樣了吧。
腦海之中盤繞着各種腹誹和嘀嘀咕咕，涅繭利帶着涅音夢神色匆匆的向着一番隊隊舍走了過去。而周圍的那些其他番隊的死神們只是看着那個金色邊框的黑白麪具就下意識的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邊立正行禮，生怕惹得這個生化狂人不開心。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涅繭利是真正的能夠利用死神的肉體去做實驗的傢伙。它纔不在乎什麼死神的死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多少死神體內塞了肉爆彈這種鬼東西。自從那次隊長會議宣佈他有這種能夠將死神化作爆彈對敵人進行輸出這樣的兵器之後，技術開發局和十二番隊本來就已經十分衰落的名聲就已經跌到了零點。
不過這也正好符合涅繭利的利益就是了。他就希望這些蠢貨們最好不要打擾自己的工作和研究，自己只要對總隊長一個人負責就夠了。
發現那些怪誕的現象然後進行彙報，這就是涅繭利恢復自由的代價，他對於這個代價很是心甘情願。
只是走着走着，他的眉頭忽然死死的皺了起來，有些不滿的看着那個從五番隊隊舍內走出來，似乎一臉平和的男人。
而那個剛剛從五番隊隊舍走出來，似乎要去做什麼的男人也是停住了腳步，看着涅繭利和涅音夢兩個人，有些意外的推了推眼鏡。
“哦呀，這不是十二番隊涅繭利隊長和他的副隊長麼？這麼神色匆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藍染惣右介。”
看着那個一臉溫和的男人，涅繭利有些厭惡的揮了揮手。
如果說十三番隊裡面他最嫌棄的是誰，那毫無疑問就是眼前這個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因爲在涅繭利的認知裡，這個男人毫無疑問他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
你看看他提的那些東西就知道了。要求提拔流魂街的教育體系，要求更多人對流魂街進行一定的教育和指導工作，而且要求新進隊士有着補貼和津貼，對於老隊士應當從隊長和貴族的利益之中削減出來一部分進行補償。
這類提案怎麼說呢，不是說沒有效果吧，只是每提出來一次都能夠讓四十六室鬨堂大孝那種程度。從來都沒有人聽說過要爲遊魂和普通死神出頭的，藍染惣右介可以說是整個屍魂界有史以來第一人了屬於是。而且動不動就給四十六室上眼藥，再加上他寫的東西很有煽動力，文書工作又好，理由又充分，所以四十六室也不好直接整他。
然後代價就是其他番隊的隊長要被跟着順便罵一頓。其中最慘的就是涅繭利。因爲他搞人肉炸彈人體實驗之類的玩意是最多的，倒不如說他一直以來都在搞這些東西。
畢竟他跟浦原喜助那種走莫名其妙風格的道具路線不一樣，涅繭利始終認爲技術是被人使用的，所以作用在人和肉體上的才叫技術。
那這樣的開發理念就自然少不了一定程度的犧牲和一定程度上的破壞。藍染上書一次，涅繭利就要捱罵一次。雖然說涅繭利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但是天天捱罵也不會有人開心的。
“跟我沒有關係麼？”
看着面前的涅繭利，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聲音有些低沉起來。
“救援隊可是要負責處理所有隊伍出現的問題並且予以幫助的隊伍。而且涅隊長如此神色匆匆的出現，我覺得很有可能恰好與我有關也說不定？”
“這件事跟你和你的救援隊沒有任何關係。我勸你最好不要自作多層，藍染惣右介。然後把道路給我讓出來。我要有消息報告給總隊長。而且這個消息出現什麼問題的話，代價可能要比你想象之中還要嚴重。你最好不要想着你那些天真可笑的想法。”
“那可真的是讓人感到好奇。因爲我也恰好有事情要找總隊長。要一起麼？”
“……”
看着面前那個面帶微笑的男人，涅繭利氣的渾身發抖，咧着大金牙從腰間就打算抽出來斬魄刀跟眼前這個讓人血壓高漲的男人玩一玩。
但是在身後的涅音夢卻突然站出來，對着藍染惣右介微微行了一禮。
“因爲儀器檢測到旅禍出現的痕跡，雖然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而已，但是繭利大人依舊決定要向總隊長進行彙報。還請藍染隊長讓開道路。”
“音夢！你這傢伙，要對藍染投降嗎！”
“我認爲現在最優先的事項應該是向總隊長報告，繭利大人。請責罰。”
“……算了，現在沒那個閒工夫。我會好好的把你攔在我面前阻擋我一分鐘的事情向總隊長彙報的，藍染隊長。”
“那可真的是非常抱歉，涅隊長。如果真的有什麼責罰的話，我會承擔的。那麼，祝你消息彙報的愉快。我就不去了。”
看着氣的渾身發抖，金牙咬的致嘎作響的涅繭利，藍染惣右介微笑着對着涅音夢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的回到了五番隊的隊舍之中。
那一派好想出門就是爲了專門噁心他的行動，看的涅繭利額頭青筋暴跳。金牙摩擦了許久，看着五番隊隊舍上下比劃了一通之後，涅繭利這才齜牙咧嘴的緩緩呼了口氣。
而在他的身邊，梳着麻花辮的涅音夢低聲說道：
“繭利大人，也該是時候……”
“回去的時候，我會讓你嘗試四十個藥劑的混合實驗的。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向那個人給出任何消息，明白了麼？”
“我明白了，繭利大人。”
“……”
最後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五番隊隊舍，涅繭利神色匆忙的接着向一番隊所在地趕了過去。
他倒是沒有奇怪什麼藍染能夠跑到半路把他給堵了，實際上藍染的眼線幾乎遍佈整個十三番隊，大家都想讓藍染把自己不敢說的，不能說的東西都給他說出去。
而藍染的各種消息和數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堪稱手眼通天。他前腳出門，後腳讓藍染給噁心了也是正常。就跟市丸銀出門經常讓藍染給堵門一樣。藍染惣右介總是懷疑屍魂界可能存在着某種陰謀，對於涅繭利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麼？十三番隊的隊長覺得屍魂界和瀞靈廷之中有陰謀。他們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什麼德行的傢伙，是不是忘記了要維護世界秩序的時候到底要怎麼做了？他們是自己自顧自的忘記了，覺得自己上了岸了，手乾淨了，但是涅繭利可是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乾淨到什麼地方去。
而且藍染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給其他隊長和四十六室添堵，在屍魂界也算是出了名的了，這次算運氣不好罷了。
只是涅繭利並不知道的，藍染惣右介回到了五番隊隊舍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隊長室。
就像是行走在了空氣之中一樣，穿着五番隊的羽織和死霸裝，對着身邊的路過的隊士們打着招呼，藍染惣右介溫和的笑容，然後從容不迫的來到了書法室內。
看着那些正在研習書法的五番隊的成員，藍染惣右介溫和的對着他們每個人問了聲好，並且熱情的幫助他們進行更加優化的走筆和運筆方式。這也算是五番隊的某種福利。只是如今，每個人都沒感覺到，在五番隊的隊長室內還有着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或者說，另外一具屍體的存在。
藍染惣右介。
穿着純白色的羽織，內裡是黑色的死霸裝，帶着眼鏡，一臉溫和的笑着的男人，瞳孔無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書法院內的首座上，藍染惣右介被貫穿了心臟，釘死在了那巨大的書法掛畫之上。暗紅色的鮮血沿着地面的線條開始流淌，不斷的在凹坑內匯聚着。
而另一名藍染惣右介，也就是剛剛出門和涅繭利對話的那個人，正一臉溫和的走在了正在用毛筆進行書法的隊士身邊。就好像那個在首座被釘死的身影根本不存在一樣，溫和的笑着託舉他們的手筆，示意他們更好的進行寫作。
溫暖的陽光在書院內潑灑除了斑駁的剪影，那戴着眼鏡的藍染惣右介死亡的模樣沒有任何人看到。人們能夠意識到的，只是藍染隊長出門似乎跟涅隊長起了一次小小的衝突，然後就回來重新給他們進行書法鍛鍊和研習而已。這種事情在以往也發生過很多次，現在也是一樣。
沒有任何人意識到，瀞靈廷內短暫的出現了兩個藍染惣右介的靈壓。
也沒有任何人意識到，那個瀞靈廷內部的好好先生，那個發誓要打破靈王政治的個體，那個最大的陰謀家，如今已經被殺害，釘死在了書院的首座上。
他的野心，他的陰謀，他在屍魂界的計劃，那些曾經的痛苦和曾經的美好，都已經眨眼間消散在了世界裡。那扭曲的殘留着的靈威開始逐漸的向着地獄滲透，但是在瀞靈廷內，卻有着另外一個幾乎同源的身影將他的靈壓和靈子重新陷入了自身的存在之中。
“新字體也是源自於原本字體的改變，所以只要想的話，稍微運轉筆鋒，你就能夠重新追溯回原本的模樣。”
就像這樣。
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巨大的‘新’字，藍染看着面前那些驚歎的隊士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