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毛利和原哲也，都無比驚訝的看向德川，兩人沒想到，這位1號球場的負責人，竟會在洗牌戰開始前夜向石川發起挑戰。
按理說，他們都是二軍，是同陣營的選手纔對吧？
“沒問題。”
但是。
讓人意外的是，對於德川的挑戰，石川不加思考便答應下來。
別人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德川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所謂的徽章或者一軍的資格，而是平等院。
尤其是在見證石川打敗鬼後，在德川的視角，他害怕對方再次的打敗平等院。那樣的話，他這一年多來的訓練，就成了笑話。
因此。
他必須要打這場比賽，無論勝敗！
“那個.”
這時，旁邊的毛利開口。確認兩人真的要比賽後，他主動說道：“既然這樣，就由我來擔任裁判吧！”
“好的，麻煩你了。”
石川笑了笑，而德川也點頭表示認可。
“可惡，慢了一步。”
原哲也心中卻有些懊悔。因爲在裁判的角度，不僅能夠更清楚看到比賽的過程，還能夠以另外的視角，觀察兩人細節部分的處理，能發現更多的東西。
結果，他沒想到毛利反應更快，把裁判的位置搶走了。
搖搖頭，他退到球場邊上。
而石川和德川，則是各自退到底線處。這種非正式的比賽，沒必要進行一般猜選發球權的過程。
“前輩。”
石川笑道：“這裡是3號球場，所以，還是由你先發球吧。”
“好。”
德川點頭。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因爲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由誰來發球，意義其實沒有那麼大了。
啪！
啪！
啪！
當即。
他便從褲兜裡掏出網球，輕輕拍打起來。
“比賽開始，一盤定勝負！”
高椅上的毛利目光轉過頭，面色一肅，沉聲道：“德川發球，一局終！”
呼！
話音落下。
便見德川將網球高高拋起。接着，他左手握拍的向後垂下。待網球上升到一定高度後，眼中精芒一閃，球拍快速的向上翻打。
嘭！
一聲脆響。
網球高速的飛射而出。
“好球！”
毛利和原哲也心中暗自點頭。
這個發球的球速相當不錯，而且一發就有如此的速度。可見德川對自己的發球，有絕對的自信。
嗖！
嗖嗖！！
但就在這時。
飛射而出的網球，突然開始快速的閃爍。伴隨着七彩光芒的來回閃爍，徹底消失在了兩人視線當中。
“怎麼可能？！”
兩人臉色一變。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突然消失的發球。而且，網球是在飛行途中消失，根本無法根據其軌跡判斷出落點。
“一上來就動真格的了嗎？”
原哲也臉色一沉。
嘭！
但下一刻。
清脆的擊球聲便響了起來。
“接到了！”
兩人精神一振。
再看向石川，只見對方面帶笑意的，單手持拍攔住網球。手腕輕微晃動，網球就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倒射出去。
而其落點，赫然便是德川右側反手的邊角位置。
“這種控球技術.”
德川目光一沉。
在旁邊看到和親自上場，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他的發球速度非常快，德川甚至產生過，對方第一球判斷不出網球落點而丟分的情況。
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
嘭！
不過。
德川的反應也非常快。
在瞬息間，他便做出判斷，同時快步橫移過去，揮拍將落地彈起的網球抽打過去。
並且。
這一球的落點，同樣瞄準了石川反手的位置上。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嗎？”
原哲也眯起眼睛。
這位1號球場的負責人，性格上果然是個剛直的人物。可以想象，這場比賽多半沒有什麼相互試探，而是一開始就進入主題。
嘭！
嘭！
嘭！
果然。
兩人擊球的速度不斷加快。
漸漸的，就已經超過了原哲也肉眼能夠接受的範圍。他只是覺得高頻率的觀看，讓眼睛有些發酸的下意識眨了下眼睛。
結果。
等他再想要觀戰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看不清楚網球的軌跡了。
“怎麼可能？！”
原哲也心頭狂震。
儘管現在的天色有些暗了下來，但他對自己的眼力是相當自信的。結果，現在竟然只能看到兩人揮拍，聽到擊球聲而看不到網球。
砰！
驀地。
德川再次揮拍。
而這一次，他的力道和技巧，像是突破某個界限一樣。球速、旋轉和力量上升了一個層次，所產生的球壓，在落地瞬間，將石川面前的灰塵捲起。
剎那間。
煙塵瀰漫開來。
將石川身形遮蔽，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具體的行動。
“這”
高椅上。
毛利下意識的抹了把冷汗，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自告奮勇出任裁判了。
不過。
這樣的念頭，也只是閃過了一瞬間。
旋即，他目光便落在了兩團漸漸升起的氣流和灰塵融合而形成的煙塵漩渦上。
“所以.當深層次網球的力量，更進一步時，便會產生類似的效果嗎？”
此時的他，實力早就跨越了全國級，達到了一般精英高中生的層次。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毛利還找不到方向。因此，他希望這場比賽，能夠給他啓發。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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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而球場內。
德川逐漸感覺到，對手的擊球威力越來越沉。連續的對打，竟然讓能夠三指倒立的他，感覺到虎口有些發麻。
“他的力量這麼強嗎？”
德川心中很是震驚。
原先看石川和鬼比賽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實戰過後，他感受到了對方身體內，潛藏的可怕力量。
“既然如此的話.”
能夠進行多球連打，甚至已經跨入了十球領域的德川，對自己的技術十分自信。
當即。
他連續進攻，以各種多變的球技，試圖從石川手上拿到分數。
結果，對方卻防得滴水不漏。讓對於自己實力充滿信心的德川，感覺到強烈的挫敗！
砰！
而就在他失神的剎那，石川的回擊，精準壓着底線的落下。隨後，網球反彈，砸在了牆壁上。
“0-15！”
裁判位置上的毛利連忙開口。
“唔。”
德川臉色變了又變。而原哲也則暗自搖頭，率先丟分，對德川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雙方之間，本就有着一定的差距。這還是德川的發球局，出現失誤，就意味着對方連表面的對抗都撐不下去了。
不過。
德川卻仍然保持在冷靜狀態。
和別人不同，他的身體各項能力十分均衡。因此，技術、力量方面被壓制，他還能在體能、精神意志方面取長補短。
嘭！
又一記發球打了出去。
隨後，德川擺出了認真的架勢，再一次的發動進攻。
嘭！
嘭！
嘭！
短短十幾秒內，兩人便進行了十數次的對攻。球速很快，往往是一瞬間，旁人還未察覺，網球就已經再度被反擊回去。
“無論什麼招式都沒有效果嗎？”
連續改變風格，採取多種進攻方案的德川，卻發現自己始終無法突破對手的防禦。
而且。
伴隨着連續而快速的擊球，他虎口的痠麻感再度浮現。
“這樣下去不行.”
德川忍耐達到了極限。
他必須進一步的施展自己的力量，否則，他僅剩的一絲獲勝可能，都將不復存在。
砰！
不過。
就在他又一次的揮拍觸球后，目光卻悄然的發生了改變：“這種感覺.額！”
德川明顯的愣了下。
他快速的打量了一眼自己握拍的左手，腦中冒出一個很是驚奇的念頭：“他的力道.減弱了？！”
因爲他明顯感覺到，剛纔自己揮拍擊球的時候，那種痠麻的感覺瞬間消失了。
砰！
但這時候。
石川再次回擊。
仍然是高水準的，瞄準了底邊打出的一球。聽到這清脆的擊球聲，德川整個人猛地驚醒過來。
“不！不對！”
如此強勁的擊球聲，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絲毫的力道。
反常！
這簡直太反常了！
當即。
德川立刻行動起來，快步追上網球的他，擡起球拍再次的作出了擊球動作。
嘭！
而當球、拍碰撞的瞬間，本來還認爲剛剛只是自己出現錯覺的德川，瞳孔猛然的收縮起來。
“不不可能！”
嗖！
網球倒射飛回。
但因爲德川回球角度和力道控制的原因，一頭撞在了阻攔網上。
“嗯？”
而這時。
坐在裁判位置上的毛利，臉色也產生了一絲變化。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纔那球好像是.觸網了？
啪噠噠.
彷彿印證他猜想一般，在煙塵最先散去的網前，網球輕輕跳動的滾到一邊。
“額0-30！”
毛利開口報出比分。
旋即。
他好奇的朝德川看去，因爲對方這次比剛纔堅持的時間更短。
是失誤？
還是說已經被打得沒脾氣了？
不過。
轉過頭看去的毛利，卻看到了德川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額”
毛利，以及場外的原哲也都愣住了。
他們都沒想到，這位1號球場的負責人，以嚴厲和冷靜著稱的德川，竟然會作出如此的表情反饋。
“竟，竟然.”
而此時。
德川心中卻掀起了一陣強烈的波動。
就在剛纔，他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觸覺竟然消失了？！
“這是他能力的一部分嗎？”
德川擡起頭，目光幽深的看向對手。
觸覺！
一名網球選手最重要的感覺之一！
高手對決，一瞬間的分神都是極爲致命的。更何況，失去觸覺這麼誇張的事！
德川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能力。而這，卻像是給他宣判，殺死了他最後一絲獲勝的可能！
“再來！”
當即。
德川失態的低喝一聲，再度拋球，重重的將其擊打過去。
此時的他，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沒有了先前的冷靜，更多的是一種自知沒有取勝希望後，最後歇斯底里的瘋狂。
砰！
嘭！
砰！
嘭！
兩人展開激鬥。
德川瘋狂進攻，而石川冷靜防守。對方的攻勢愈加瘋狂，每一球打出的威力，都足以讓毛利和原哲感到心驚肉跳。
但是。
石川卻始終應對自如，宛如吃飯喝水一般的輕鬆自然。
比賽纔剛開始，雙方之間的差距就完全的體現出來了。
唰！
驀地。
正要發動進攻的德川，突然感覺到自己視線兩側的光亮逐漸黯淡下來。
起初，他還以爲是天色的原因。可隨後，他竟然連對手的身影，網球的軌跡都無法看得清楚。
視線範圍內，一片漆黑！
“咕嘟。”
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德川動作本能的停頓下來。
“視，視覺.？！”
德川愣住了。
整個人彷彿泥木雕塑一般的站在原地。
嘭！
隨後。
石川的回擊落地。
強勁的落地聲音傳入德川耳中，憑藉自己的經驗，他不用看也能知道，對方這一球必定是落在了底線上。
“不僅是觸覺這次竟然連視覺都被剝奪了嗎？”
突然失去視覺，宛如一盆冷水澆在了陷入瘋狂狀態的德川頭上，讓他冷靜下來。
此時的他，在看不到東西的情況下，心態卻反而變得平穩。能夠思考的東西也更多。
就像是醉了的人猛然醒悟過來一樣，德川快速回顧自己失態期間的對決，知道自己剛纔太沖動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冷靜下來的德川，心態甚至比先前還要沉穩。對他而言，失去視力未必就事件壞事。
少了一種感覺的束縛，他的精力就能夠更多的集中在另一方面。所能觀察到的東西，也更多、更加深入到細節部分。
畢竟。
對他這樣的選手來說，眼睛說到底，也只是收集信息的一種媒介而已。
“就當是我閉上眼睛比賽，而這場比賽，纔剛剛.額！”
驀地。
本來已經恢復冷靜狀態，找回自信心的德川，整個人再次愣住。
就在剛纔。
他原本還能捕捉到的，那網球落地後輕輕跳動的聲音，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僅如此。
球場附近本來存在的微風吹過的聲音，遠處其他僅剩幾個球員的聲音，甚至包括石川、毛利和原哲也三人的聲音，也都完全消失了。
這刻。
德川彷彿被整個世界孤立了一樣。
四周陷入了某種難以想象的，讓人靈魂深處止不住戰慄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