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醫生,我妹妹情況怎麼樣?”

手術室的門一打開,歐陽墨軒和jeff最先衝上去,身後跟着江諾,蘇筱冉,裴與沫等人。

“孩子保住了,但接下一段時間需要好好養胎,不能受任何刺激,病人情緒很不好,我們給她用了安定劑,大概兩小時後纔會醒來。”

從人跟着護士一起到病房門口卻被阻止進入:

“你們太多人別一起進去,進去一兩個人陪伴就是了。”

“我去吧!”

江諾站出來,對jeff和歐陽墨軒說:

“小怡畢竟是女孩子,你們兩個陪着不方便。”

“我也留下來陪着小怡!”

“不用了,蘇姨,我妹妹上午要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也不會變成這樣,您還是回去吧,這裡就不勞您費心了。”

歐陽墨軒冷漠的拒絕了蘇筱冉的提議,想到小怡的遭遇,他就恨得想殺人,對於蘇筱冉這個間接造成這種局面的人,再也顧不得什麼禮貌和教養。

“阿軒,我媽媽也是擔心小怡……”

裴與沫的話沒說完,便被她母親蘇筱冉打斷:

“阿軒,小怡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難過,你放心,我會讓與歡找出傷害小怡的人,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哼,只怕蘇與歡包庇兇手還來不及呢?”

“jeff!”

jeff剛開口也被江諾阻止,在這裡,就江諾和蘇筱冉是長輩,小怡的父母不在家,江諾做小怡的姨,從小看着她長大,一直視如己出,這會自是以她父母的身份說話:

“裴太太,我看您還是先回去吧,小怡看到您未免會想到剛纔的事,若是再情緒激動的傷到寶寶就不好了,再者阿軒剛纔也說得對,她是跟着您出去,後來又和你兒子一起才發生這種事的,您還是去看看與歡有沒有查清楚兇手,我剛纔已經給橦橦打了電話,他們現在已經上了飛機……”

話說到這份上,蘇筱冉再留下只會傷了大家和氣,又擔心像江諾所言,刺激到小怡,便帶着裴與沫離開了。

“不要碰我,滾開……”

“小怡,你醒醒!”

歐陽墨怡白晳的額頭沁滿了細汗,雙眸緊閉,雙手揮舞着,聲音恐慌而無助。

江諾心裡一疼,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到自己,而後溫柔的將她喚醒。

睜開眼,視線觸及坐在病*前江諾那張寫滿慈愛的熟悉面孔時,歐陽墨怡眸裡的恐懼才漸漸消散,意識一點點回籠,又立即激動的抓着她的手,激動的問:

“諾姨,我的寶寶呢,我的寶寶還在不在,我剛纔夢見寶寶被……”

江諾鼻端泛酸,手掌輕拍着歐陽墨怡後背,溫柔地說:

“小怡你放心,寶寶沒事,她平平安安地在你肚子裡呢。”

看到這個樣子的小怡讓她想到了當年的凌梓橦,爲什麼小怡要和她媽媽一樣遭遇這樣的事,她才十八歲,還是一個單純的孩子,那個傷害她的人真是毫無人性。

歐陽墨怡眸底迸出欣喜,不太敢確信的問:

“諾姨,真的嗎?我的寶寶真沒事嗎?”

小寶寶像是感應到了她的害怕,話音剛落,便在她肚子裡輕輕動了一下,告訴她,她還在。

歐陽墨怡清眸邃然一亮,喜極而泣地垂眸,小手輕撫上剛纔寶寶動過的地方,溫柔而哽咽地說:

“真的,寶寶還在,剛纔動了。”

江諾強壓下想落淚的衝動,揚起一抹溫柔地笑,柔聲說:

“當然,寶寶很堅強,不會輕易受到傷害的,我們的小怡也很堅強,忘掉剛纔的事,只當是一場惡夢,夢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蘇與歡俊毅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溫柔磁性的聲音傳來:

“小怡,你醒了?”

他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這會兒聽見病房裡有說話聲,才推開門進來。

江諾回頭看見走進來的蘇與歡,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歐陽墨怡也是臉色一變,含淚的眸子裡浮起幾許怒意,聲音激動而惱怒:

“你出去!”

蘇與歡眸色一緊,俊毅的面上閃過一抹尷尬,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溫柔:

“小怡,你別激動。”

歐陽墨怡含淚的雙眸惱怒地瞪着他,看到他就想到自己被那兩個男人欺負的情形,情緒越來越激動:

“我不要看見你,你出去,出去!”

她無法面對他!

她已經分不清是惱,是怒,還是因爲自己覺得自己骯髒……

是的,或許她就是覺得自己骯髒,想到被那兩個男人碰過的地方,她身子又猛烈的顫抖起來,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蘇與歡,你還是先出去吧,小怡現在不能受任何刺激。”

江諾心疼地把歐陽墨怡攬進懷裡,對蘇與歡說了一句後又轉過頭溫柔地輕哄道:

“小怡,別難過,已經沒事了,有諾姨在,沒人能再傷害你。”

蘇與歡頎長的身軀僵滯地站在那裡,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斷收緊,如潭的眸子裡無邊的暗沉伴着痛楚,內疚,自責等無數種情緒翻騰着……

歐陽墨怡低低的哭泣聲從江諾懷裡傳來,好似一把鋒利地刀子劃過他心窩,痛意清晰得令他擰緊了眉,削薄的脣更是抿得緊了又緊。

幾秒鐘後,他低沉的聲音才溫潤的響起:

“江姨,您幫我好好照顧小怡,我明天再來。”

“你還是不用再來了,小怡有我照顧着,絕對安全。”

江諾一點也不客氣對話再次令蘇與歡難堪地變了臉色,她是巴不得蘇與歡趕緊走,永遠都不要再來,小怡和他在一起除了受傷還是受傷,從來都沒有真正快樂過。

昨晚小怡好不容易答應做jeff的女朋友,要不是他再來糾纏小怡,小怡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綜上總結,她覺得小怡只有和jeff在一起才能快樂,纔不會被人傷害。

“蘇與歡,傷害小怡那兩個人渣呢?”

蘇與歡走出病房,便見jeff和歐陽墨軒怒氣衝衝而來,剛纔歐陽墨軒讓沈南去把那兩個傷害小怡的人渣弄回去,卻不想蘇與歡不放人。

“被我處置了!”

蘇與歡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歐陽墨軒眉宇微皺,冷冷地說:

“那他們是受什麼人指使,幕後兇手是誰,蘇與歡,你不會是要替什麼人遮掩吧?”

“蘇與歡,傷害小怡的人是不是於惜?”

jeff一臉惱怒,冰藍的眸底噙着絲絲陰狠,若是於惜,他一定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實在是太可惡了,一次次傷害小怡。

蘇與歡沒有立即回答,深邃的眸掠過一抹猶豫,歐陽墨軒卻從他瞬間的遲疑裡讀出了答案:

“蘇與歡,傷害小怡的人是於惜對嗎,你是不是又因爲許宛欣而放過她了?”

他雖是在問,可說出的卻是肯定句。

“那是我的事,你們要怎樣報仇我管不着……!”

蘇與歡眸底掠過一抹嗜血的狠戾,冷眸掃過歐陽墨軒和jeff兩人,又說:

“小怡已經醒過來了,你們先去看她吧。”

“蘇與歡,我妹妹瞎了眼纔會愛上你。”

歐陽墨軒恨得咬牙切齒,再一次無比深惡地鄙視蘇與歡,小怡都被於惜害成這樣了,他居然還因爲許宛欣而放過她。

在他心裡,根本沒有小怡一丁點的位置,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小怡的喜歡。

jeff也是一臉鄙夷,冷冷地說:

“我們要怎樣報仇是我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你還是回去保護你的許宛欣吧,母債女償,於惜怎麼傷害小怡,我們會在她和她女兒身上加倍討回來的。”

“jeff,這件事和欣欣沒有關係,你要怎樣報復於惜都可以,但別牽連到無辜。”

蘇與歡不加猶豫說出的話,卻是點燃了歐陽墨軒和jeff兩人心中的怒火,特別是歐陽墨軒,一張俊臉鐵青着,冷厲的眸恨不得在蘇與歡身上戳出幾十個洞來,惱怒地說: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蘇與歡,有本事你就分分秒秒地守着許宛欣和她母親,不然,就別怪我爲我妹妹報仇,要論無辜,有誰比我妹妹更無辜,憑什麼讓她替你們買單。她們是怎樣傷害我妹妹的,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他本不想牽扯到許宛欣,可蘇與歡對許宛欣的維護,讓他心裡的怒意無處發泄。

蘇與歡眸底掠過冷芒:

“我再說一次,你們要怎樣報復於惜我都不管,但不要牽怒於無辜的欣欣。”

“蘇與歡,你把小怡置於何處,要不是她們母女,小怡能被你這個人渣毀掉,能受那麼多傷嗎?”

“jeff,不要和這種人廢話了。”

歐陽墨軒打斷jeff,恨恨地瞪着蘇與歡道:

“蘇與歡,滾去找你的許宛欣,從現在開始,不許再靠近我妹妹,jeff,我們走!”

**

病房裡,歐陽墨怡把外面的爭吵聲聽得很清楚,這一層樓分外寂靜,除了她住的這間病房外,其他病房都無人住,剛纔蘇與歡和歐陽墨軒以及jeff的說話聲,便清晰的傳了進來。

越是聽得清晰,心便越是痛得糾結……

江諾拿着紙巾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撫着:

“小怡,醫生說了,你不能再傷心難過,不然寶寶會有危險,所以,你一定要讓自己快樂起來。”

外面的爭吵聲沒了,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歐陽墨怡牽強地揚起一抹笑,故作輕快的聲音有着難以掩飾的哽咽:

“諾姨,我沒事!”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堅強,再堅強!

那個人不幫她報仇沒關係,她的仇,她自己可以報,她被那兩個男人欺負的時候就在心裡對自己發了誓,要讓害她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如今倒好,蘇與歡再一次包庇了於惜,她連痛都覺得是多餘,她應該無情,和他一樣無情。

從此後,再也不要愛他,不要作賤自己。

病房的門被推開,她雙胞胎哥哥歐陽墨軒一臉微笑地走進來,身後跟着同樣面帶笑容的jeff。

她卻覺得鼻端泛酸,清澈的眸染上絲絲氤氳水氣,聽着她哥溫柔地聲音傳來:

“小怡,你醒啦!”

“哥,jeff,謝謝你們。”

歐陽墨怡的視線有些模糊,臉上卻綻放出的笑清純淡雅,宛若明月,讓人心生憐惜。

江諾站起身,讓歐陽墨軒在她剛纔的位置坐下,他溫暖的大掌輕握着歐陽墨怡纖細的小手,疼愛的說:

“傻丫頭,我們兄妹,最親最親的人,有什麼好說謝的。”

“小怡,我一定會把傷害你的人抓來,讓你……”

jeff的話沒說完,便被歐陽墨軒一個白眼瞪回去,尷尬地住了嘴,後者溫和一笑,輕聲問:

“小怡,你中午沒吃東西,這會兒一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麼,讓jeff給你買去。”

“我什麼也不想吃,哥,現在幾點了,你們可別忘了去機場接佳藝。”

歐陽墨軒臉色一沉,冷硬的說:

“小怡,日後旦凡和蘇與歡有關的人,我們都不歡迎,龍佳藝想上哪兒上哪兒去,我們歐陽家是絕對不歡迎她的。”

“哥,佳藝是我的朋友,和那個人沒有關係,jeff剛纔不是說要幫我報仇嗎,只要你去接佳藝,我就讓蘇與歡把那欺負我的那兩個混蛋送到你們手裡,你們幫我折騰死他們。”

“小怡,這是兩回事!”

歐陽墨軒還是不肯妥協,英俊的五官線條冷硬着,微頓了下,又說:

“小怡,你好好休息,其餘的什麼也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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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歡,你瘋了,你不是答應放過於惜的嗎,怎麼能讓歐陽墨軒和jeff去找於惜報仇?”

沈貓咪的不滿遭來蘇與歡凌厲的眼神,透明的玻璃杯印着他修長乾淨的手指,絲絲冷寒之氣自他周身擴散而出,狠戾地聲音溢出堅毅的薄脣:

“爲什麼不能,她差點害死我的妻子和孩子。”

“可她要是被他們折騰死了,我們的線索就斷了。”

見他一臉陰沉,沈貓咪又心軟地安慰道:

“塞翁失馬,因禍得福,這下你不是擺脫許宛欣這個包袱了嗎,以後你不用再對她負責,算是計劃提前完成……”

“沈貓咪,你這個冷血的女人,你以爲我想用這種傷害小怡的方式來擺脫欣欣。”

話音一頓,他突然眯起寒眸,犀利地盯着她質問道: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於惜的陰謀?”

沈貓咪翻了個白眼,不答反問:

“我有那麼惡毒嗎,要是知道於惜找人傷害小怡,我會不告訴你,倒是你,不是很了不起嗎,居然會一次次上了於惜的當,要不是你對欣欣那麼在意,又怎麼會給了於惜機會,你自己不好好反省,少來怪我。”

“可你能監聽到一切!”

蘇與歡銳利地眸好似x光要堪透她的心,沈貓咪放下手中文案,端起杯子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水,才說:

“我給你打電話時也是剛得到消息,你以爲我和你一樣閒……”

見她掏出手機撥打電話,蘇與歡俊顏微變,伸手將其奪過,冷冷地說:

“你不許阻止歐陽墨軒和jeff……”

“你就不怕許宛欣恨你?”

沈貓咪被他奪走手機不禁惱怒,專往他傷口上撒鹽:

“你都答應人家饒過於惜了,現在又腹黑的借歐陽墨軒之手,蘇與歡,不許扔我手機……”

眼看她的手機要被蘇與歡扔進一旁的水盆裡,沈貓咪緊張的起身去搶。

蘇與歡卻冷冽勾脣,深邃的眸嘲諷:

“不就是那個男人送你的生日禮物嗎,有什麼稀罕的,沈貓咪,你自己心裡不好受,就來揭別人的傷疤,沒有一顆善良心的女人,難怪會被男人甩。”

他的話音落,只聽‘鐺’的一聲,沈貓咪的手機被他無比準確的扔進了靠着牆角的清水盆裡,一個嬌影撲過去還是晚了一秒。

“蘇與歡,你混蛋,滾出我的辦公室!”

沈貓咪惱羞成怒,抓起自己手機用力甩了幾下手,又趕緊拆開電池蓋,將電池弄出來。

蘇與歡一臉冷漠,不以爲然地說:

“是你先往我傷口上撒鹽的,我這樣做是爲了你好,你愛上的人不會有結果,如果我沒猜錯,你這麼拼命,這麼迫不及待把那個男人找出來,想他對你低頭,或者想……”

“滾,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

沈貓咪粗魯的抓着他的衣服就往外面推,蘇與歡被她推搡到辦公室門口便甩開了她的手,冷冷地道:

“沈貓咪,你別被我說中了心事就發瘋,我說的是事實,你和那個男人不會有結果,你早該醒醒了,要不是看在我爸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自己幸福了再來說教,出去!”

蘇與歡冷哼一聲,很優雅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纔打開門,傲慢地離開她的辦公室。

臨走時丟下一句:

“只要你不管我的事,我就不會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