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卡……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島津忠清的臉色大變,他這一下子可再也不敢笑了。誰讓他之前的言論是那麼的過分,現在就算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把那些話抹消了,更何況,他甚至不知道齋藤飛鳥已經把他的話聽去了多少。又到底聽到了多少不該聽到的。
真是……讓人困擾啊。
而且作爲他的女兒,之前又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美國生活,當然是不可能像前世的小鳥一樣完全不懂英語的。現在嘛……只能祈禱齋藤飛鳥的英語詞彙量不足,並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父親大人說的沒錯,這是一種極大的不尊重,我認爲作爲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正視歷史,不應該讓那些事情就這麼被掩埋,也不能只說一方的好而不說他的不好,這都是不對的。都是良知被吞噬的具體體現。在這一點上,我是很贊同父親大人的。”
齋藤飛鳥晃着小腦袋,肆意的發表着自己的意見。“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就是對良知的泯滅,是絕對不行的。”
克林德·伊斯特伍德目漏驚奇的看着這個正在高談闊論的小女孩兒,驚訝之餘不免感覺有些荒誕之感。什麼時候,這個世界竟然輪到這種小孩子在談論如此困難的話題了?這……不對啊,不,是完全不對勁纔對。
“島津小姐覺得,這世上是行善的人比較多,還是做惡的人比較多?”克林德·伊斯特伍德決定對這個小女孩兒表現出一點額外的重視來。雖然不多,但是確實是額外的重視了。
齋藤飛鳥略略猶豫,就自信地說道:“當然是惡人多了。中國的一名古代哲學家說過,人生來就是代表了罪惡,這種罪惡將貫穿人的始終,唯有努力抵抗罪惡,才能最終讓心中的罪惡不會現形於世。難道伊斯特伍德先生不是這麼認爲的嗎?”
“我認爲,這世上還是善良的人更多一些吧。”克林德·伊斯特伍德跳了跳眼皮,這個孩子的思想……很危險啊。這到底是誰教出來的,難道……他的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了島津忠清,讓島津忠清覺得頗爲不自在。
對於這種事,他也在驚奇啊。他怎麼可能知道到底是誰把他的女兒小飛鳥變成這個樣子的。每天看見別人,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刁民肯定要害本殿下!然而人家沒事去害你幹嘛啊。
至於說是因爲自己的影響?
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很注意在阿蘇卡面前的各種言辭的。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影響的。如果非要說……大概是某些刁民想要害他吧。因爲對他沒辦法,這才故意帶壞了他最愛的阿蘇卡,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那些刁民乾的。
“這種事情,明明是發生了很多的。”齋藤飛鳥毫不示弱的反駁道:“難道這個世上的惡人還少嗎?他們在犯錯之前誰能看出他們即將犯錯呢?爲什麼看不出呢?因爲人類這種東西,原本就是一樣的。他們僅僅只是宇宙中最爲渺小的一粒塵埃,看不透也是當然的。”
“島津小姐,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老牛仔克林德·伊斯特伍德的文化程度並不高,要理解阿蘇卡說的什麼哲學思想也確實有些難爲他了。可這不代表他就沒有自己的想法。一個能活了七十多年的老頭子,他一旦真正發力,絕對不會比任何人表現的弱。
“人類,當然都是壞的了。”齋藤飛鳥再次重複了這一論調。“所以說,我舉一個例子吧。美國的黑人社區伊斯特伍德先生應該有所瞭解。那裡是不是全美最爲髒亂差,治安狀況頻發,甚至就連警察都不願意去巡邏的地方呢?據說一到了夜晚,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什麼搶劫啊之類的簡直屢見不鮮。每天都要在那些陰暗的小巷子裡丟掉幾條人命。如果不是人生來就墮落的話,又怎麼解釋這種事情呢?”
是啊,要怎麼解釋呢?克林德·伊斯特伍德啞口無言,這種事情要解釋起來,原本就是很困難的啊。同樣的例子,用性惡論能證明的,換成性善論也一樣能成功做出說明。
說明當然是沒辦法說明了,克林德·伊斯特伍德也沒有要和一個小女孩兒計較的意思。可是,恰恰相反,齋藤飛鳥卻並沒打算放過他。她還在滔滔不絕的闡述着自己的想法。
“再比如日本的朝鮮社區,那裡也是充滿了各種犯罪團伙和罪惡的。那些在日本帝國甚至更早的時代就來到日本的朝鮮人,既沒有素質,又血腥暴力,是擾亂日本社會治安的罪魁禍首。足足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壞事都是他們乾的。”
如果說之前的黑人的演講還確有其事,那麼這裡的關於朝鮮人的說法,就完全是照搬照抄島津忠清思想了。
島津會長平日裡對韓國人的國民性就不大看得起,對於在日朝鮮人,更是乾脆就把他們當成了讓這個社會治安變差的毒瘤,每次社會上出了什麼問題,他都會針對朝鮮人社團進行一番批判,彷彿真的什麼事都是朝鮮人的錯。實際上……到底是冤枉了朝鮮人多少,唯有天知道。
“好啦,阿蘇卡,你就先不要說啦。”島津忠清不得不制止了阿蘇卡繼續高談闊論,如果他再不制止的話,話題恐怕就要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克林德,很抱歉,關於我說的事,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二。如果能採納我的意見,我真的很高興。如果不能的話,這是你的作品,你有你的考量。我也不會怪你。”島津忠清一邊表達着自己的歉意,一邊寵溺的白了小鳥一眼。示意她可以到此爲止了。“項目製作完成之後,希望我能有機會參加試映。”
“那麼,阿蘇卡,我們現在,還是先談談你不肯吃飯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