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不用了吧？”
真的往班級走容耀才確定好像真的就是要見見同學。
自己都十八了，估計上高一的，十五六歲而已。再說兩年不見，進去嘚瑟什麼？
袁小蠻看看他，隨即開口：“那也好。”
容耀不確定：“那……班主任需不需要見一下？”
袁小蠻開口：“你想見嗎？”
容耀輕咳一聲：“如果能不見……”
袁小蠻不解看着他，容耀無奈：“我有社交障礙，就是內向你知道吧？不擅長和人打交道。”
袁小蠻忍着笑，尤其響起和轎車司機對噴的時候，還給人家噴跑了。好內向啊~
“那算了，回去吧。”
容耀很少看到這麼颯的女孩，好像什麼事都可以直趟過去一樣。
“真的可以啊？”
容耀不確定跟着，就感覺自己怎麼，穿越至今是有點沒出息。身邊遇到的女人，都好像可以比他強勢，不管多大。
老闆是，宋姐是，媚姐也是。
包括眼前這個比自己好像還小的，也是。
好丟臉啊。
於是容耀就挺直胸膛，想要挽回點面子。突然指着走在前面的袁小蠻大叫：“站住！！！”
袁小蠻回頭看着他，一剎那的轉頭，一股無形氣場不符合她年齡一般噴發出來，容耀還下意識退兩步。
“恩？！”
容耀突然愣住，指着袁小蠻：“是……是你？！刀馬旦？！”
袁小蠻突然笑了：“你認出來了！”
容耀讚歎：“啊~我說你怎麼認出了。哇原來那個刀馬旦是你……”
袁小蠻點頭：“叫住我幹什麼？還那麼大聲。”
容耀瞬間就泄氣，氣場氣勢一下就沒了。無奈上前：“爲了感謝，請你吃飯。”
袁小蠻看看容耀：“那你好像有點不情願啊？”
容耀無奈，不情願也不是因爲這個，就是……他有點懊惱和對未來的恐懼。
是不是命啊？
這樣不好，自己也是個爺們。身邊女孩都比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很是打擊人啊。
“我請你吧。”
袁小蠻看容耀好像真的有點沮喪，開口示意：“那個開車的還丟了一把錢，吃掉吧。”
容耀恢復一些精神氣，點點頭：“都吃完嗎？”
“呵。”
袁小蠻開口：“是，都吃完。”
————
“吃什麼？”
一起又打車離開了。袁小蠻詢問，容耀開口：“炸醬麪吧。聽說苝京炸醬麪地道，看着都香，試試吧。”
袁小蠻示意司機師傅，去附近什麼什麼麪館。
到達後付錢下車，就進了一個麪館。
麪館不大，但很有一種舊招牌的感覺。
然後進門有各色的人坐在那裡閒聊吃麪，人不少也不多。
但更驚奇的是，走哪好像總有人認識袁小蠻。
“呦，小鳳啊。”
“這誰啊？男朋友啊？”
“小蠻也到年紀了啊？”
袁小蠻打招呼，領着容耀就坐在角落靠窗位置。
“吃什麼？”
袁小蠻詢問，容耀看着菜單：“不懂啊。”
示意袁小蠻：“你幫忙挑吧。”
袁小蠻示意服務員，兩份老苝京炸醬麪，然後要了幾個小涼菜。
等待的功夫，容耀看着周圍：“爲什麼這個年代，還有以前街坊鄰居互相認識的感覺？還是在苝京這樣的大都市。”
袁小蠻看着容耀：“我在這裡長大的。而且我爺爺很有威望，早期很多人喜歡聽京戲的。而他人脈也很廣，徒子徒孫都很多。”
容耀恍然，但還是懵懵的。
袁小蠻笑，詢問容耀：“之前看你在劇院看得還拍手，你喜歡京劇嗎？”
容耀搖頭：“不理解，也不懂，想喜歡都不知道喜歡什麼。”
袁小蠻沉默，容耀趕忙開口：“不是……喜歡！特別喜歡！！！”
“呵。”
袁小蠻笑出來，攏着頭髮開口：“不用這樣。”
靠在椅背上，看着容耀：“這就是無奈之處。不是系統學習的，不入門就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也就無從入迷。而且現如今又太多更通俗的，電視劇電影歌曲節目，供人娛樂。年輕一輩接觸都接觸不到，談何喜歡。”
容耀皺眉：“那你……算是繼承家族衣鉢？”
袁小蠻開口：“我爺爺是尚派的子弟，尚派是四大名旦尚小芙開創的。以剛健婀娜爲特有風格，唱、念、做、打均不尚纖巧，以氣與力取勝，具有陽剛之美爲特有的神韻成爲一派。”
容耀點頭聽着，正好面和菜上來了。
開吃吧就。
不過還要袁小蠻指導。面很多，醬也不少。然後菜和肉醬……
亂七八糟。
“我來吧。”
袁小蠻示意容耀，把碗拉過去給他弄。
容耀坐在那：“我就感覺我進京後，生活自理能力就……又找不到家門，吃飯還得人家幫忙。”
“呵。”
袁小蠻笑了一聲，容耀詢問：“那……你爺爺也是名聲在外的吧？你從小跟他學戲？”
袁小蠻一邊弄着麪條，一邊沉聲開口：“我爺爺雖然不是那幾位頂級大角，但也是有名頭的。袁平生，是我爺爺的名字。在早期信息沒那麼發達的時候，京圈文藝曲藝界，我爺爺都有身份和人脈。很多人找捧我爺爺，跟着學戲聽戲。我爺爺也幫過很多人，維持着文藝圈曲藝圈的文化發展。”
容耀有點懂了。後期沒落了，這是肉眼可見的。
至少不出圈，影響力越來越小。這個發展節奏不新鮮。
袁小蠻開口：“爺爺身體不好，後期還致力於想要把好東西傳下去，但時代變了。很多以前熱衷的人已經不把心思放在這裡。都轉行了。包括自己家人，親戚都是。”
手裡搗着麪條，袁小蠻輕聲講述：“爺爺病重的幾年，大伯要從政，三叔要經商，小姑嫁人。就連我爸爸都只是想去進影視圈拍戲。哪怕根本也沒有太好的發展。”
將麪條推給容耀，袁小蠻開口：“我從小和爺爺長大，爺爺誇我天賦好，身段就是吃這碗飯的。我也用心去和爺爺學，算是繼承了衣鉢，了卻他心願。哪怕他去世之後，我十三歲，但我還是一直堅持到現在。儘管很難，我也去拍戲，但我目的不是進圈，不是賺錢。我是希望以後藉着自己的名氣，可以繼續發揚爺爺這個流派，讓更多人通過我至少還可以接觸瞭解，至於喜歡，我都不奢望了。”
容耀愣住，看着袁小蠻眉眼間的堅持，和疲憊，還有倔強。
挑動麪條的動作停下，突然推回給她。
袁小蠻一愣，容耀開口：“我能給你的支持就這麼多了。”
“呵。”
袁小蠻失笑，倒也沒拒絕。只是詢問容耀：“那你呢？你可以高考卻放棄，卻不是復讀，刻意要再等兩年？爲什麼？”
容耀拉過她的那碗麪，其實攪拌也沒那麼難。
慢慢來唄。
低頭沉默許久，袁小蠻也不追問。
“我犯事了，在南方。”
袁小蠻挑一口面要吃，容耀突然開口，袁小蠻驚訝：“你？犯事？”
容耀一邊攪動麪條，一邊呼出一口氣：“高一的時候，兩年前我學習不錯，哪怕校長，就是你叔外祖父收養我，他不同意。我還是出去休學打工賺錢，要自己交學費，不要助學金不要獎學金也不要他給錢。”
袁小蠻愣住：“那你……”
容耀點頭：“兩年後，也就是前不久，年初大概。我賺到兩萬，但是我惹上官司，不但賠出去，還欠十八萬。”
看着袁小蠻，容耀笑：“我命好。遇到一位好心人，替我解決了一切，然後給她打工還錢。就成我了老闆。”
袁小蠻不解：“那你不高考了？”
容耀沉默，笑着開口：“所以我才意氣風發打算大幹一場給她打工的第二天，她就給我開了，趕我回家不用我了。”
袁小蠻目光變幻：“不會就是想你高考吧？”
容耀笑：“不止如此。其實她爲我解決問題，卻瞞着我她犧牲了很多，也將承受很多的事實。趕走我，是想自己承擔。讓我可以好好過上自己的生活，覺得我還年輕。”
袁小蠻不確定：“所以你知道之後，就想回去？”
容耀開口：“肯定。”
袁小蠻低頭：“我怎麼聽着……這位老闆是一位女性？”
容耀面無表情：“這很重要嗎？”
袁小蠻笑：“是，不重要。”
容耀搖頭：“不，很重要。如果他是男的，我就當不知道了。”
“呵。”
袁小蠻看了他一眼，低頭吃麪。
容耀正好也將面攪拌好，挑起吃了一口……
“唔！！！”
豎起拇指對着袁小蠻：“好吃，好吃。”
袁小蠻看着他，開口道：“而且我怎麼聽着意思，這位老闆一定很漂亮？”
容耀面無表情：“這和我回不回去有關係嗎？！”
袁小蠻笑着低頭：“是，沒關係。”
容耀正色看着她：“不，有關係。如果她不漂亮，我躲得遠遠的，還回去？！嘁。”
“呵呵。”
袁小蠻笑出來，拿着紙巾擦嘴，看他一眼。
容耀好像不是他說的一樣，低頭大口吃麪，吃得很香。
但思緒，已經飄了很遠。
親愛的老闆啊~
不用多久，我就回到你身邊了~
你想不想撒？
我很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