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齊朔警覺的擡起頭默默的看着孫夙,孫夙皺了皺眉。
“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看誰都像是在看敵人一樣。”孫夙皺着眉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齊朔聽到孫夙的話,眼神變得溫和許多。
“我現在是草木皆兵。”齊朔笑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孫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讓我說什麼,她說明日你一定要帶頭爲慶王求情。”孫夙開口,齊朔眼裡閃過一道詫異的光芒。
“爲什麼?”齊朔不解的看着孫夙,如今皇上已經大發雷霆,自己如果此時去求情不是找死嗎?皇上在今日的朝堂上甚至放言,誰要是再求情,就殺了誰。
“是閔非語讓你來的吧?”齊朔冷笑着,一臉不屑的看着孫夙,孫夙並不否認,點了點頭。
“是,是閔非語。”孫夙回答,他不明白爲什麼直到現在流光還是不肯告訴齊朔自己的真實身份,但齊朔不知道更好。
“呵!她把我當什麼了?白癡嗎?孫夙,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傻子了?求情就會被滅門,我還去求情?這招借刀殺人可真不怎麼高明,恐怕對不起那天下第一才女的稱號吧!”齊朔一臉不屑的看着孫夙。
孫夙有些無奈的看着齊朔,隨後對齊朔說:“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我的使命只是將這話告訴你。”孫夙說完便憤怒的站了起來,齊朔愣愣的看着這個昔日情同手足的朋友,沒想到今日卻弄到這樣。
“我們再也不會是兄弟了嗎?”齊朔呆呆的看着孫夙的背影,眼神裡有幾分期待,他曾是那麼享受孤獨的人,而現在,卻是那麼的害怕孤獨。
流光走了,段嚀溫走了,孫夙也離開了,現在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似乎是聽出齊朔語氣中的悲傷,孫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齊朔,只見齊朔眼睛通紅,眼裡佈滿了血絲,只見齊朔的手緊緊的捏着拳頭,指甲已經將指腹掐出了血。
“我們是兄弟,只是……再也回不到從前。”孫夙的語氣軟了下來,隨後走到前門,伸出手開了門,從大門離去,這是對齊朔的尊重,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想起父親的死,想起當時齊朔處處幫慶王遮掩,孫夙便覺得無法原諒。
孫夙離開後,齊朔想了很久,將一切串了起來,終於想明白了,而這想明白的一切原因都只是因爲他相信孫夙,相信孫夙不會害自己。
次日,朝堂之上,一片安靜,皇上坐在寶座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但也許是迫於昨日的威懾,誰都不敢說話,齊朔看了看周圍的人羣,只見大臣們都垂着頭,誠惶誠恐的等待着皇上的訓話。
皇上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看着衆人說:“平日嘰嘰喳喳的,不是這樣大事就是那樣大事,怎麼?今兒個都啞巴了?”皇上看着下面,就連昨日那個氣勢洶洶的王朗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靜靜的站在下面。
此刻的皇上急需要一個臺階下,但似乎沒有人懂他,就是唯一懂他的兩個人,一個樑王,一個閔非語,兩個都是因爲生病不能過來。
皇上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病還是假的病,但他知道那兩個人今天是沒法趕來給
自己臺階下了,李公公站在一旁,記得就像熱過上的螞蟻,不斷的示意着下面的人。
這時候好不容易走出來一個人,卻是對皇上說:“皇上,這太子妃冊立一事……”
“怎麼?這件事還沒落實嗎?這都交代多久了?”皇上生氣的看着對方,對方的腿都在顫抖。
“好了好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和太子商量就行了……”皇上一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方悻悻的退了回去。
“皇上,微臣有事請奏……”齊朔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站出來,就辜負了閔非語的美意。雖然不知道閔非語爲什麼要幫助自己,但至少這件事對自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皇上見齊朔一臉鄭重的看着自己,心中只希望齊朔不要提打仗的事情,而去提一下慶王的事情。
“奏……”皇上說着,兩眼直愣愣的看着齊朔。
“皇上,微臣認爲慶王殿下雖然犯了錯,但在獄中已經呆了多時……”齊朔剛開口,所有人都震驚了,皇上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但轉瞬即逝。
“齊朔你是不要命了嗎?”皇上怒氣衝衝的看着齊朔,心裡卻樂開了花。
“皇上,只有昏君纔會隨時隨地的要人命,但皇上是明君,微臣相信微臣這顆腦袋皇上是不會要的,皇上,慶王殿下在獄中已經深刻反省,而且慶王殿下畢竟是皇族,且多年來,建功立業,孝順有加,又……”齊朔越說越激動。
本來皇上對慶王就十分痛恨,但聽齊朔說成這樣,心中卻想起了往日溫馨時刻,想起慶王小時候和自己玩遊戲的樣子,心都化了。
“皇上,古有割發代首,爲何今天我們就不效仿古人呢?”齊朔看着皇上,又看了看衆人,突然跪了下來。
“微臣請求皇上饒了慶王,割發代首……”齊朔不斷的喊着,衆人面面相覷,這時候王朗也跪了下來,一時間,滿朝文武都跪了下來,皇上看着衆人,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這是在逼迫朕,你們知道法不責衆,你們……”皇上一臉無奈的看着衆人。
“求皇上開恩……”衆人的聲音震徹朝堂,皇上一臉的無奈。
“起來,都起來……好,李公公,宣旨,慶王結黨營私,貪污受賄,念其初犯,又真誠悔過,罰一年俸銀,並緊閉三個月,不許出門會友,好好在府中思過。”皇上一邊念,李公公一邊記。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下面傳來一陣山呼。
這件事雖然就這樣結束了,但皇上心中卻更加不安。皇上寢宮,皇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盛開的薔薇,對李公公說:“今日你也見了,我看齊朔是看穿了朕的本意,真該賞賜他,如果不是他,朕都下不來臺面了。”
“是,該賞。”李公公應着。
“但今天的情景卻給朕敲了警鐘,你說着慶王會不會……”皇上皺着眉頭,回頭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聽見皇上這樣問,不禁有些驚慌失措。
“皇上,不會的,不會的,您肯定是多慮了,這慶王殿下可是個孝順的孩子。”李公公安慰着,皇上點了點頭。
“朕是老了,再過一段時間,這江山就該讓義冢去打理了,這孩子心太實,又太善良,我擔心……擔心啊!”皇上揹着手,嘆息着。
“依奴才看來,皇上倒是不必擔心。”李公公微笑着說,皇上轉過頭看了李公公一眼。
木天南和莫蘭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這日,兩人終於鼓起勇氣去找了凌月天,凌月天冷笑着看着兩人:“想出去可以,告訴我誰是藥王谷谷主。”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將頭歪倒一旁,這時候凌月天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那你們就在此終老一生吧!”凌月天說着朝木天南看了一眼,繼續說:“師弟的鏢可能是送不成了,倒不如全部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師兄,你……”木天南咬了咬脣,搖了搖頭。
“不行是嗎?不行好啊!告訴我藥王谷谷主是誰,現在在哪兒?”凌月天步步緊逼,隨後又問莫蘭:“她的武功和我比,誰高?”
比較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習慣,從出生便開始在比較,不過出生的時候卻是被別人拿來比較,等到長大了,自己懂事了,自己便開始比較。
就連凌月天也不例外,他的武功天和醫術對鈺他來說都是最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他纔想要跟那個本該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比一比。
“她沒有武功,一點都沒有……”莫蘭緩緩開口,想起了流光的樣子,心裡一陣吃痛。
凌月天呆呆的看着莫蘭,隨後伸出手捏住了莫蘭的下班:“你說什麼?”
“不能說。”木天南上前阻止,凌月天大手一揮,木天南就倒在了地上,本來就還沒有痊癒的身體被這重重的一擊,口吐鮮血,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說……你說……”凌月天捏着莫蘭的下巴,莫蘭只覺得骨頭都快要被捏斷,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是死也不會說的,可她不是一個人。
“我說她一點武功都不會,而且……”莫蘭頓了頓,垂下眼睛看了凌月天一眼。
“而且什麼?”凌月天更加好奇的看着莫蘭,莫蘭笑了笑。
“而且她身子很弱,她連路都走不穩,甚至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你是想要去找這個一個人比武嗎?”莫蘭嘲諷的看着凌月天,凌月天不斷的搖着頭。
“不,你說謊,不會的,藥王谷的谷主一定要是武功最好的,一定要是醫術最高明的。她不可能不如你們。”凌月天近乎瘋狂的喊着。莫蘭笑了笑。
“你不信也不行,事實就是這樣,她是我們裡面最差勁的一個。”莫蘭冷笑着,故意刺激凌月天。
凌月天的眼睛變成了赤銅色,隨後頭髮慢慢向上飛揚,而他的手也捏着莫蘭的脖子將莫蘭舉了起來,躺在地上的木天南看着這一幕,不斷的朝前趴着,身上不經意間多出了許多傷口。
“不,不要,師兄,不要……”木天南扯着凌月天的衣角,嘴裡吐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莫蘭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這時候,凌月天突然收了手,人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莫蘭就這樣被砸在地上,木天南爬着到了莫蘭身邊將莫蘭扶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