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凜川點頭應下,本來還想跟江黎說話,一回頭卻不見了她的蹤影。轉身後纔看到她已經重新進了醫院大門,他迅速跟進去,生怕江黎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
江黎推開張欣容病房的門,一眼便看到躺在上面的張欣容。她走進醫生身邊詢問,“病人現在狀況怎麼樣?”
“幸好發現的及時,現在已經搶救回來了,但具體什麼情況,還要等病人醒來之後再說,到時候做個檢查。”醫生擦了擦頭上的汗,剛纔那種情況也把他嚇了一跳,差點一條命就在醫院因爲意外死去,要是事情曝光,醫院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好,到時候就辛苦你們了。”江黎禮貌的把他們送出去,關上門後,站在牀前,居高臨下的凝視着現在跟活死人無區別的女人。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要是時光倒流,張欣容一定想不到今日跟她相遇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江黎伸手想要爲張欣容蓋好被子,畢竟自己洗清冤屈,就靠張欣容醒過來了。只是她手剛伸出去,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寂靜的病房內響起一聲急喝:“江黎,不要!”
她冷冷轉眸往了白凜川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幫張欣容將被子蓋好。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才轉身走到白凜川身邊,也看清了白凜川那張青白交加的臉,她譏諷的揚起嘴角,“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傻?大白天的難道還能在醫院殺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說這話時,白凜川連聲音也壓低了幾分,臉上閃過幾抹不自然。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我並不關心,我只在意自己身上揹着的嫌疑洗乾淨。不管你願不願意,在你媽還沒醒過來之前,我都會待在這裡陪着,直到她甦醒聽到答案爲止。”江黎拉過身邊的椅子,在白凜川面前坐下,以堅定自己的立場。
“你真想這樣?”
“看不出來嗎?我已經決定了。”江黎雙手交叉抱胸,雙腿疊在一起,雲淡風輕的輕笑一聲,“嚇到你似乎不應該?那個男人就交給你查清楚,這是你欠我的。”
“那就辛苦你了。”白凜川深深望着眼前的女人,三年的分離,足於改變一個人,他不得不承認,這次回來的江黎變化了很多。
江黎沉默不語,只淡淡撇了白凜川一眼。
醫生說張欣容的病說不清,需要清醒再檢查,可江黎在醫院守了幾天都沒有等到清醒的張欣容。反倒是這幾天,看到好幾次神神秘秘的人往這病房看,其中還有一次她親自抓到了一個穿着病服的男人,在窗口探着腦袋往裡瞧。
當時江黎就抓住那個男人質問,卻被對方逃走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跑過來看,只是張欣容也沒有再醒。
當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後,江黎出於警惕,猛地扭頭看去,就見秦逸提着食盒走了進來,臉上是他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這樣下去一直沒有進展,我會覺得很無用。”江黎接過食盒,很無奈的聳聳肩。這幾天,一直緊繃着神經,卻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跟白凜川天天見面,會讓她覺得非常不自在,尤其是他那種深情款款的目光。
“沒事,過兩天應該就會好了。”秦逸將食盒打開,頓時,病房裡面都是飯菜飄香的味道。
“我就怕她醒不來了,前兩天我問過醫生這個問題,醫生自己也這麼說。”江黎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讓她不禁想起自己一直躺在牀上的媽,那麼多年就一直躺着。
“吃飯吧,別想多了。你說的那個人,我最近也在一直調查,只是這裡不比英國,我無法第一時間瞭解情況。”秦逸爲江黎鋝着她耳邊的碎髮,眼中滿是寵溺。
“我知道。”江黎低頭吃飯,正好這時門被人推開,白凜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裡面的男女,他動作一滯,提在食物的袋子下意識緊了緊。
江黎也是一愣,要知道,白凜川每天來醫院都是晚上,白天他工作忙得抽不開身,基本上都是讓秘書來給江黎送飯。今天秦逸帶着飯菜過來,白凜川也破天荒的帶着食盒。
“我走了,公司還有點事。”敏感的秦逸主動起身,笑着從白凜川身邊擦過。相比白凜川那張你欠我一百萬的臉,秦逸表現的十分大度。
整個病房又只剩下他們倆個人,白凜川直接將買來的飯菜丟進裡面的垃圾桶,“我媽情況還是這樣?”
“不然呢?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江黎吃着碗裡的飯,連一個擡頭的動作都沒有,徹底將眼前的男人無視。
“有點眉目了,這次特地過來告訴你,不出意外,今晚就能抓到那個男人,你也可以回去找你老公,不用再守着我媽了。”
“你說的對,好幾天過去都沒看到你媽醒來,說不定要很久都不一定,確實太浪費我時間了。”江黎吃下碗裡最後一口飯,纔將碗筷丟進垃圾桶。
白凜川注意着她碗裡的飯菜,吃得那麼幹淨,到底是餓了還是因爲那個男人買的。明明秘書買的,每次他都看到垃圾桶有許多沒吃完的飯菜。
“你還有什麼話說?我覺得你白天挺忙,沒必要特地趕過來說着些沒用的話,在電話裡說就行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白凜川英眉緊皺,吐出的字帶着不易察覺的恨意。從江黎回到濱陽之後,他就一直費盡心機想要讓她高興,卻每次都得到這樣的結果。次數多了,他一點覺得太累。
“我現在是又老公的人,你問出這種話很奇怪。剛纔我老公你也見過幾次了,他很優秀,能遇上他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我想跟他好好過,離婚這種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江黎目光認真,美麗的眸子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迷人。
可對白凜川來說,卻猶如幾把刀劍刺進自己的心。因爲她說的男人不是他,跟她生活是他這輩子的心願。但此刻,他無法再承受,江黎在他面前這麼讚美別的男人,如果是從前他決不允許,可如今沒了那個身份,他纔是最尷尬的那一個。
“公司還有事,我媽就辛苦你了。”
目視着白凜川離開的背影,江黎久久才收回視線。繼續了守護的工作,白凜川剛走不久,就看到病牀上的張欣容手指彈動,眼睫毛上下微顫,這是要醒的徵兆。她立刻打電話給白凜川讓他回來,打完電話之後果然看到了睜開眼的張欣容。
經過這幾天的等待,總算是沒有白費心思。她喜上眉梢,立刻喊來醫生。醫生來的時候白凜川也回來了,經過醫生的認真,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張欣容撞壞了腦袋,傻子就是所謂的精神病。
這一消息,不管是江黎還是白凜川都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想到自己守了這幾天,卻得到這樣的答案。她疲倦的坐在一邊,揉着發疼的額頭。從回到濱陽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的。
“這大腦有淤血,等這淤血不存在了,也許病人的狀態就恢復正常。”醫生說了這麼一句,但這句話的更深含義更是遙遙無期。
“抱歉,讓你白忙活。”白凜川照料病牀上在說胡說的張欣容,扭頭對江黎道歉,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也只有在江黎面前纔會放低姿態。
“不必,既然你媽已經甦醒,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我先走了。”江黎拿上包包起身站起,絲毫不留戀的走出病房。
走出病房前,她不是沒看到白凜川那哀傷的目光,只是刻意忽略。不去想就能讓自己時時保持原心,要是久了,她擔心自己會走回從前的路。畢竟世事無常,誰也料不到以後的活法。
江黎疲倦不堪的回到家裡睡覺,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次讓她放心大睡的時候。躺在牀上沒多久就睡過去,最後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
接通電話,裡面是白凜川的聲音,同時也讓她清醒了幾分。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才驚覺天以後黒了,八點半。秦逸也該下班了,她簡短跟白凜川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急急出去。
電話裡面,白凜川說找到了那個男人,在酒吧裡面喝酒,跟一個女孩正在開.房。這一消息過後,江黎自然是馬不停蹄趕去,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一定知道點什麼。只要抓到他,那麼究竟誰是幕後真兇就能一清二楚。
等她趕到那家酒吧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她深吸一口氣,邁着腳步走進了酒吧裡面。燈紅酒綠的四周,始終讓她不喜歡。
她走到白凜川說的房門口,又給白凜川打了個電話。這種事情她一個女人多少怕應付不來,只是白凜川手機打過去卻沒人接聽。
掛斷電話,她手搭在門把還是那個簇擁不前。
推不推,這個字眼在她腦中做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