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心裡還想,這武大郎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啊,不擁護社會主義現代化啊,要是我告訴學校,這貨搞封建迷信,會不會將他罷免了?
我心中無限意淫,而前排的劉濤和武大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楚恆這個憨貨居然閉着眼睛睡着了!
車一會就到了殯儀場,我推了一把楚恆,把他推醒,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朦朧的問到我:“天亮了?”怎麼會有這麼沒心沒肺的玩意啊!
下車迎接我們的是一個一身黑西服的帥小夥,看着年紀跟我們差不多,他對武大郎道:“吳老師,我們老闆在裡面等着你們呢,還有,死者家屬也在,趕緊來吧。”說着他把我們帶了進去。
說實話,這是我們第一次來殯儀場實習,我心中多少有些彆扭,我可不是像楚恆那麼沒心沒肺,雖然膽子不小,但是對於這種地方,心中還有有些毛毛的。
進來之後,來到大廳裡,有兩個眼睛紅紅的中年夫婦,看起來應該是死者的家屬,武大郎進來之後,忙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一盒芙蓉王,遞給一個乾瘦的老頭,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這老頭是打掃衛生的呢,沒想到,這老頭還挺厲害。
老頭抽起煙,武大郎過去耳語一陣,乾癟的老頭點了點頭,張口道:“讓他們三個跟你們兩個回去吧,事情,早晚要辦!”這老頭一開口就嚇了我一跳,我旁邊的楚恆更是不由自主的罵道:“草!”
這B老頭說話怎麼跟放炮似的,這麼大的動靜,真乃是個聲若洪鐘!嚇死爹了!不過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和楚恆已經被拉到換衣室了,楚恆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穿上黑色西裝之後給電視上演的那個保鏢似的,尤其是他一臉橫肉,真像是個怒目金剛。
換衣服的時候,帶我們進來的小夥用那種表情看着我們兩個,那種眼中說不明白,後來我尋思過來了,那眼神就像目送我們兩個上刑場一般。
就這樣,我們三個稀裡糊塗的就跟着那兩個眼睛紅紅的家屬上了寶馬車,在車上,我看見劉濤拿着一個盒子,我納悶道:“劉濤,這是化妝的?”
劉濤點了點頭,我有些不理解,這上妝的時候不是在殯儀館麼,怎麼劉濤還帶着工具?還有,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們三個去幹嗎,我問那兩個家屬,他們也是支支吾吾,不肯說出個一二三來。
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好,我想着跟楚恆嘀咕一下這事該怎麼辦的時候,我他媽的又發現,楚恆睡着了!!這就是個什麼事都不藏的豬!
寶馬車帶着我們三個直直的往郊外跑去,最後直到了一個廢舊的廠房附近才停了下來,這個地方我知道,在八十年代的時候,這地方是一個很大的摩托車配件廠,還是個國營企業,不過時代一變,摩托車不吃香了,國產企業也就垮了,只剩下一塊孤零零的廠房地皮。
下車之後,我對着那倆家屬道:“李先生,您帶我們這裡來是幹什麼?”在車上已經問清楚了,這個男的叫李浩,女的叫趙瑩瑩。
李浩這時候對我們道:“你們跟我來,到了就知道了。”我看了一下四周,這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就一片大荒廠,倒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難不成?
這時候我心中已經有了算計,原來是橫死,怪不得武大郎這次這麼好心要我入黨,這橫死之事可大可小,關鍵是看屍體成了什麼樣子,屍體完好還行,我們化化妝,然後叫來車就拉走了,要是不完好,我們今天就有些麻煩了。
李浩帶着我們走到一個破舊的屋子旁邊,這原來應該是傳達室,還沒走近,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屍臭,我心中一陣發苦,完了,屍體看來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下麻煩大了。
還沒進門,李浩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趙瑩瑩手裡拿過包,掏出六百塊錢來,遞給我,我知道這是規矩,就像是做手術時給醫生紅包一樣,我也不矯情,接過來,李浩這時候說了一句:“麻煩三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畢竟是第一次實習,心中很是緊張,我和楚恆還有劉濤三人走到了屋子裡面,進來之後,饒是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那場景,我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突突。
屋子不大,四周的玻璃窗盡數碎了,玻璃碴子立在窗櫺上,其中一個窗櫺上正掛着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子,屋裡面有一張桌子,不過上面猛這一層灰土,顯然是沒人居住好多年,在房子正中懸着一個紅衣女子,背對着我們,頭髮黢黑如瀑,身材嬌小,套着紅衣服更顯肥大,我他媽的發誓,這是我第一見死人,居然還是見了這種只有在恐怖片上見到的女屍!
說實話,當時我的心跳直接飆到了200多,口乾舌燥的,腿肚子有些轉筋,要不是爲了黨員還有那六百塊錢,老子肯定轉頭就走了。
我艱難的嚥了口吐沫,看了看身邊的劉濤和楚恆,劉濤這時候的臉直接白了,腿肚子已經是篩糠似的顫抖起來,而那狗日的楚恆,倒是絲毫沒事,居然湊到那屍體旁邊,繞到前面,看起屍體的面貌起來。
其實恐懼是可以傳染的,勇氣也是,看到有些缺心眼的楚恆這麼大膽,我心裡也是稍微安定了一些,拍了拍劉濤,怎麼着我也是班長,不能讓這狗腿子給小瞧了,我心一橫,收完屍,畫完妝,趕緊滾蛋,這紅衣屍體太即把嚇人了。
那時候我的腦袋準是讓驢給踢了,就沒看出這到底是什麼門道,李浩爲什麼不叫警察來,爲什麼等着屍體臭了才讓我們過來收,這他孃的一開始就是騙局,老子就是被600塊錢加上子虛烏有的黨員名額,差點把老子的命給搭進去!
當時我只想着趕緊回去,讓楚恆將那屍體從樑上抱了下來,抱屍體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楚恆臉變了一下,這種場合不能亂說話,我也沒問。
楚恆將那女屍抱下來之後,頭朝南,腳朝北,闆闆整整的平放在地上,這裡沒有專門的牀,看李浩的架勢也不想把這女屍帶回家裡,乾脆,直接完活,麻利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將女屍放好之後,我對着楚恆使了一個眼色,把他叫過來,然後和劉濤商量,誰操傢伙事化,本來我想着就是我和楚恆之中的一個,雖然我瞧不起劉濤,但是她畢竟是小姑娘,這種事,第一次還是我們來。
一直膽大包天的楚恆這次居然慫了,蠟黃着臉搖頭說自己肚子疼,口臭,他孃的這是跟死人化妝,你口不口臭有什麼即把關係,到了最後,只好我自己來。
我從劉濤手裡接過那個化妝盒子,戴上手套,走到女屍旁邊,剛纔楚恆抱下來的時候我一直沒敢仔細打量,現在只能硬着頭皮看了,這一看,我的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女屍生前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在沒有淤青的地方皮膚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