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另一種愛的方式+番外
【放心,真的面臨死亡,我也會讓你比我先走,爲你安葬,讓你安心。把痛苦留給我,把寂寞留給我,這是我愛你的方式。】
顏珏打水回來,看到文景坐在牀邊,腳上的短靴被正她一翹一翹弄着玩。顏珏問,“程北望
呢?”
“公司有事,出去打電話了。”文景腳一勾,穿好鞋下地,“我說你家厲先生這小身板也不行啊,怎麼說病就病,都快趕上我了!”
顏珏放下水壺,伸手在文景頭上敲了一下,“你是婦科,厲錚是感冒轉肺炎,能一個比法嗎?”
文景笑一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顏珏又給熟睡的厲錚掖掖被角,這才轉身問文景,“你那邊怎麼樣,大年初一的還跑醫院來看我們,程同學他那個媽不會又挑你理吧?”
厲錚自從年三十那天暈倒,王英連同厲言和顏珏當即把他送到了醫院,值班大夫很快確診,是感冒後積勞成疾轉成的急性肺炎,打了一夜的針,現在燒總算退些了。王英第二天就有會要去外地,臨走沒給顏珏一個好臉色,外加把厲言趕走,這才女旋風一樣飛走了。
文景聳聳肩,牙齒咬着嘴脣,“程同學帶我出去住了,我們現在住的倒和你近,就在汀島B座臨兩條街的公寓,條件雖然比不上從前,不過幸好暫時躲得過他媽,總算讓我在新年喘口氣。”
從程北望對文景的保護來看,顏珏暫時給他打了個及格分,不過,“不過你們總不能就這麼躲你婆婆一輩子,如果解不開她的心結,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顏珏的話讓文景無法解答,她頹廢的垮了肩,“我也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吧,大不了離婚,她媽現在不就想他趕緊和我離了,再找個新人給他們老程家延續香火嗎?”
“顏珏回來了。”說曹操曹操到,程北望收着手機從外面回來,“怎麼了,又說什麼傷心事了?這臉皺的都趕上保姆張媽那張臉了。”
張媽是在程北望家做了幾十年的老保姆,一臉褶子以斤論,程北望這麼說文景,文景肯定不高興,她斜下眼睛,“嫌棄我老了?嫌了說話,我幫你再找個年輕的,漂亮的怎麼樣?”
顏珏在一旁笑笑沒說話,她倒真想看看程北望是什麼態度。
程北望臉上笑容收起,幾步走到文景身邊,攬住她肩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點,不管你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程北望的老婆,唯一的老婆。”
文景眼範淚光,一時對溫柔誠懇到不行的程同學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顏珏咳嗽兩聲,“程同學,你的話現在可是有旁證的,什麼時候違背了要遭雷劈的!”
她輕輕巧巧的說着威脅的話,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又給他掖掖被角。身後的文景倒先跳腳,“顏珏,不帶這麼詛咒我家程同學的,我信着他呢!”
顏珏笑了,戀愛中和婚姻中的女人總是不長記性的忘記一句話——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的破嘴。男人的嘴除了有接吻的功能外,最擅長的就是上嘴皮貼下嘴皮說好聽的哄自己的女人。對文景和程北望這對依靠相親走到一起的一對情侶,顏珏的不放心可以理解,畢竟文景的情況現在不容樂觀,畢竟她和她婆婆的關係相對更加緊張。
“顏珏,你放心,我不會辜負文景的!”程北望一字一句,信誓旦旦。顏珏擺擺手,“別和我表決心,對你老婆好點,早點把你媽的事情解決纔是真的。”
“行了行了。”她看看錶,“時間不早了,今天怎麼也是大年初一,你們就別陪我們在醫院候着了,趕快回家包餃子過年吧。”
對顏珏的逐客令,文景不以爲然,她突發奇想,“顏珏,要不我和北望今天就在醫院裡陪你們過年吧,咱們包餃子,聊通宵!”
顏珏絕倒,她真的很替文部長的智商着急,在醫院包餃子?聊通宵?她當這裡是北戴河療養地了吧。“行了行了,別異想天開了,快走快走。”
文景和程北望被顏珏打發走,她回到厲錚病牀邊,看着她男人長長的睫毛,忍不住伸手去撥弄,“厲先生啊,你到底想裝睡到什麼時候啊?”
“你怎麼知道我在裝睡?”發燒的關係,厲錚嗓子有點啞,他聲音沙沙的看着顏珏說。顏珏笑,她從牀邊爬起來,給厲錚倒杯水,扶他起來喂他喝水,“人裝睡時候睫毛是動的,你不知道?”
喝了水,厲錚靠在顏珏爲她準備好的靠枕上,“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下午三點暈過去到現在,整整二十個小時。”顏珏目光深深地看他,“厲錚,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外加發燒才睡這麼久,我都以爲你……”
“以爲我會死?”厲錚拉過顏珏的手,掌心溫熱,“放心,真的面臨死亡,我也會讓你比我先走,爲你安葬,讓你安心。把痛苦留給我,把寂寞留給我,這是我愛你的方式。”
“我不會比你早走,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傷心,我們不能同時來到這個世界,卻一定是手拉着手邁進棺材板的,厲錚,你這輩子別想甩開我!”
男人摩挲着女人的掌心,緩緩點頭。誓言就是這樣,平靜無波時信誓旦旦像百分百可行,可真等遇到驚濤駭浪時,人們往往會選擇另一條路,不久之後的厲錚就是。
肺炎和小孩兒們得的(色色小說?百日咳差不多,要養足一定日子纔算好的了。厲錚整整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打了吊水無數,吃了藥品無數纔算康復出院。
正月十五。
顏珏在家裡包着湯圓,包的活計是從媽媽那裡學來的,爸爸老家在江南水鄉,每年正月十五都喜歡吃自家包的湯圓,爸爸的媽媽在世時爸爸的媽媽給爸爸做,後來爸爸的媽媽過世了,就改成媽媽這個西北的媳婦現學現賣給爸爸做了。媽媽手藝很好。
芝麻陷是顏珏提前幾天就醃好的,顏珏在裡面加了桂花和玫瑰,遠遠放在桌案上聞着就是香甜,她往盆裡倒了些開水,趁熱伸手進去和粉,等粉和好了,顏珏的手也被紅了,沒辦法,誰讓糯米粉必須用開水和才能保持粘性。
她拿起趕得一張皮,舀了勺餡放進去,邊對屋裡的倆人喊話,“差不多準備吃湯圓了。”
厲言也在她家,他這次是私下和領導軟磨硬泡好久才跑回來了,目的自然是見俞渝。不過不知道是太巧還是不巧,顏珏聽說俞渝又被外派採訪了。大過年的,真不消停。嘆口氣的功夫,顏珏包好了十五個湯圓,剛好鍋裡的水也開了,她拿起湯圓,一起下鍋。沒一會兒,白色上浮水面,像一個個小雪球,顏珏笑着把它們盛出鍋,朝外面喊,“好了哦。”
她支着下巴,看吃的燙嘴,卻依舊不忘對她發牢騷的厲言。“哥,嫂子,紳士她怎麼這麼封建,人都說女大三抱金磚,俞渝還沒大我滿四歲呢,就三歲零十一個月,哥,你給我支支招,我咋樣才能把嬸嬸這個強力工事拿下。”
厲錚吃的比厲言斯文許多,兩兄弟坐一起,顏珏真的不信厲錚和厲言一樣當過兵。他舀了個湯圓在勺裡,吹了吹,才遞到顏珏嘴邊,看着她吃,他嘴裡說,“這個我真沒什麼辦法,我和你嫂子當初是因爲我媽覺得門第不同,屬於軟件可協調矛盾,你和俞渝……怎麼說……改變不了的硬件問題。”
“你才硬件問題!”顏珏和厲言一起出聲,顏珏更是要出嘴裡湯圓一口湯汁,直接噴了厲錚一臉。厲錚溼着張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接過顏珏遞來的紙巾,“其實無論是硬件問題還是軟件問題都不是真的問題,我擔心的是,你和俞渝差距四年的年紀,人生觀和價值觀到了之後會產生很大分歧,再加上你……”
厲錚看眼弟弟,後者豎了眉毛,“我怎麼了!”
“年輕氣盛,做事衝動,我覺得媽是擔心你三分鐘熱度。”女人的青春像燦爛夏花般在當即盛開似火,過了那個年紀凋零的速度快的可怕,厲錚理解母親擔心的是什麼:年華逝去,容顏衰老,到時候厲言還能否接受這四年的差距。
“我不會!”那天,厲言留下這句話,以及一個原本裝了十個湯圓的空碗離開厲錚的公寓,回部隊去了。
大病一場之後,厲錚的身體總給顏珏一種不放心的感覺,所以當十五過後,厲錚提出回公司上班時,顏珏依然決定在沒開學這段時間裡到厲錚的辦公室“陪讀”。
年後的日光比起年前的蒼白多了些蔥蘢的潢色,微暖的照在沙發上蓋着薄毯熟睡的人身上。顏珏本來是在畫畫,可不知是空調的聲音過去規律,還是室內溫度太適於午睡,總之顏珏就那麼手拿畫筆畫板的睡着了。厲錚看完第二份設計圖紙時,擡頭髮現了睡着的人,這纔拿來薄毯給她蓋上。
他撩起她一束髮絲放在脣邊,輕輕地嗅,是好聞的味道。可有人偏偏要煞風景,顏珏嘖嘖嘴,閉着眼,“我三天沒洗頭了,你是在聞我頭髮上的油味兒嗎?”
厲錚拉她起身,“沒記錯,昨天好像有個人一直纏着我要洗鴛鴦浴?”
“胡說。”顏珏臉紅的拉開毯子起身,她纔不會說昨晚那個像個女土匪一樣,強壓着厲先生陪她洗了一場火辣辣鴛鴦浴的人是自己呢!她只不過太想他而已。“我去買杯咖啡,你要嗎?”
“唔……”厲錚低頭沉吟下,“那就來杯卡布奇諾吧。”
卡布奇諾還在咖啡機裡冒着泡泡,咖啡廳隔壁座位兩個人的對話聲吸引了顏珏的注意。當第一個女聲出現時,顏珏認出那是屬於程北望媽媽的聲音,尖酸刻薄,帶點張狂。她只是沒想到,程北望媽媽和誰說話都這個口氣。
“說個數吧,要多少錢你才答應給北望生個孩子?”顏珏看不見她人,卻想象的出程北望媽媽此時雙手抱肩,昂着頭一臉高傲指使的樣子。第二個女聲傳來時,顏珏真驚了,竟是Chris。
Chris不知是剛剛哭過還是感冒過,聲音悶悶的,程北望媽媽說完話半天,顏珏才聽她說,“抱歉,阿姨,你的要求我答應不了,真的,北望他現在有他自己的家庭,有他深愛的妻子,我不想也不能去破壞他們,雖然我承認我還愛他。”
咖啡機在繼續轉,顏珏冷笑一聲,Chris果然和程北望有過曾經,她沒想錯。沒說話,顏珏繼續聽。爲了好友的幸福,她甘願做個無恥的竊聽者。
程北望的媽媽在繼續,“既然愛就行了,阿姨承認,阿姨當初強行拆散你和北望是阿姨不對,阿姨如果知道北望如今娶了個不能下蛋的雞阿姨當初怎麼也不會反對你和北望的事情的。”
你纔是雞,你們全家都是隻會下蛋不會好聲叫喚的雞!顏珏氣得頭頂直髮暈,她扶着桌臺,往隔壁靠了靠,因爲程北望母親的聲音明顯變小了。顏珏聽她小聲說着這些話,“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的底我早摸透了,如果我有更好的選擇你當我會選你這個沒人要的□嗎?和北望分開之後,你被多少男人睡過,你自己記得清嗎?據我所知,你爸到現在還在賭,而你媽的癌症也一直在靠你維持,我和你把話說明白了,要麼你老老實實去和北望和好,然後給他生個兒子,順利的話,我會讓北望和那個女人離婚娶了你,到時候你既有錢救濟家裡,還能享受程家少奶奶的殊榮,何樂而不爲,而且……”
她頓了頓,繼續,“就算我們北望最後不會娶你,你作爲我們程家繼承人的生母,我們也是不會虧待你的。”
上午十點,咖啡廳裡的人三三兩兩坐着,人不多,所以顏珏拍案而起的聲音在空間裡顯得格外明顯,“你說夠了沒?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什麼叫生不了蛋的雞?你生的出程北望那傢伙,那我豈不是要尊稱你一聲好雞了?就你這種家庭,文景配你們,是糟蹋了!”
服務員剛好送來打包的咖啡,被顏珏這一發飆一嚇,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不敢進退,顏珏罵完,奪過咖啡要走,可想想又折了回來,她做了那天最有失身份的一件事,把厲錚那杯卡布奇諾直接兜頭伺候向了程北望那個媽。
她想,泡沫配上程媽媽那頭大卷發,也算得上一番景緻,對得起她“好雞”的名號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半路殺出的Chris的話。
Chris那樣的人,應該是第一次這麼狼狽,烏黑的頭髮灑滿棕色的液體,遠遠的顏珏聞到咖啡和她頭上髮油的濃郁香氣。顏珏嘴巴抿緊半天,卻沒道歉。
“活該。”說完這句,她調頭離開,也不去聽緩過神來的程媽媽說的那些罵罵咧咧。自尊,是先要尊重自己,才能要別人來尊重你;自愛,是先要自己愛自己,才能要周圍的人愛你。此時替程媽媽擋了咖啡的Chris在顏珏眼裡成了不自尊不自愛的人。
咖啡廳離厲錚他們公司所在的蓉北商業街東段30號有二十幾米遠的距離。顏珏出來的匆忙,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只有一件薄棉襖,此時漫無目的在馬路上走出好遠的她被風一吹才覺出冷來。近處有個報亭,櫥窗裡擺着幾包香菸外殼。顏珏走過去,敲敲窗,“來包茶花!”
“啥是茶花?”窗開了,裡面的人一口東北口音回答。顏珏懊惱地反應過來,這種地方哪裡會賣女士香菸,她從錢包裡拿張粉票子,“隨便來包什麼煙。”
香菸這東西,從來不是個好東西,無論是幾塊錢一包的雙喜,還是幾十塊一包的中華,許久沒抽菸,尼古丁的強烈味道刺激着她味蕾,一陣咳嗽。
一雙手在她背上拍拍,顏珏轉臉看,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挨着她坐在馬路邊,拿過她手裡燃了三分之一的香菸,放在地上熄滅。“顏珏,知道嗎?我很羨慕文景。”
顏珏嗤笑一下,“羨慕她什麼,羨慕她不能生孩子,然後能騰個位子出來給你?”
顏珏的話沒讓Chris生氣,她莞爾一笑,“我是真羨慕她,她有你怎麼個能給她出頭,願意給她出頭的朋友,那時候,哪怕有一個朋友肯幫幫我,我也許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她額頭上還帶着沒擦淨的咖啡漬,顏珏想拒絕卻說不出口,只能低頭玩手裡的煙盒。
“我本名不是Chris,我原來的名字叫簡潔,簡單、潔淨,大家都說那是個好名字。”
【番外】我是簡潔。
我比程北望小三歲,上大學那會兒,是她來火車站接的我們那批學生。那時候的他比現在瘦,但是卻不淡薄,拎着我從家鄉小城拿來的兩個大包裹,氣也不喘就搬上了車,絲毫沒有其他城市裡男孩子那種嬌氣。如果不是他後來問我我包裡帶的什麼,我想我們是不會有後來的故事的。
我帶的是整整兩大包的饃,城裡物價高,我上大學不容易,我想節省。可那些饃沒等吃上半個月就長了毛。可我把毛弄下去還是吃,最終吃到食物中毒,在體育課上暈倒,醒來時,他拿着我牀鋪下面的饃對我大吼,“以後再敢吃這種東西,就給我好看。”
後來我自然是沒再吃,因爲他成了我的男朋友。很奇怪吧,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倆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可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卻讓我有了人生裡最純粹也最單純的一段感情。
程北望對我很好,比校園裡絕大多數女生的男朋友都好,我來月事肚子痛,那時候寢室供暖不好,他就在外面開房,加了熱寶,再抱着我給我暖肚子。我說句話你信嗎?我們在一起四年,他沒越雷池一步。但不要懷疑,他很正常。
四年光陰很快過去,我大學畢業,他研究生畢業,結婚的事情自然而然被他提起,可那時的我什麼都不敢想,我老家來信,爹把家裡的錢全輸光了,娘得了癌,他家境那麼好,我是高攀。
果然我見到了他媽,他媽那時候比現在年輕,脾氣也更大,直接甩了我一張支票,說你的底細我都清楚了,你配不上我家程北望,離開他。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成績優秀,本來學校要報送研究生的,但是他媽媽施壓,於是已定就成了暫定。我想讀書,我想改變我的命運,於是在學業和愛情面前我選了前者。
可事實上,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我。我爹來城裡那天帶我去見個大老闆,說要在我老家合資蓋廠,他說我是大學生,懂的多,去了不怕被騙。
事實上,我爹哪會被騙。
我醒來時,那個男人已經在我身上呼哧呼哧了,他那根棒子把我割的好疼,血流了好多。我喊疼,可你知道怎麼?我爹就在門外,他對我說:閨女,忍忍,爹欠人錢了。
後來那個男的在我身上做了三次纔算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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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穿上衣服回學校,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可我卻懷孕了,更讓我忍受不了的是,暈倒那天,剛好北望來學校找我。
後來我退學,四處打工,然後再時不時被爹“叫出去”一次,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讓人習慣墮落。
後來我瞞着爹來了這座城市,我認真工作,曾經我也幻想過幸福,你知道,那個人是厲總,不過你和他太好了,我壓根沒機會。
我的故事就這麼多,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朋友的婚姻,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值得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6000字,私語要累死了,這周的任務完成,不過估計出版稿要修很多,加油,大家覺得Chris咋樣,我覺得是個追求幸福的好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