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郝超遠向公司裡的同事說到要給章永生餞別時,所有的人竟然都答應要去,這可是以往從沒有的事情,要在以往誰調走什麼的,大多數都是找理由都不會去的,可是這次卻實在出乎郝超遠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爲能去一二趕不上個差不多,所以只在樓訂了兩桌,可是一看到所有同事都要去,大致數了下,至少不下三桌,也許還有可能會多的。看來,自己實在是不太瞭解永生在這些同事及下屬的心裡是什麼人。
看到郝超遠在愣,金海笑道:“超遠,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感到非常吃驚。但是知道我們爲什麼要去嗎?”郝超遠搖頭。“因爲大家都想最後再與永生聚會一次,畢竟他這次一走,誰知什麼時候回來。還有,他對咱們公司所有的人都是一視同仁。可以說,永生根本沒有一個當官的架子,也不像柳董那麼擺譜,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大家纔信服他,更加佩服他的誠懇和勇敢,還有說到做到的信譽。所以,大家都願意去,爲他餞別。”
郝超遠點頭,的確如金海據說,章永生在公司裡的確不像一個嚴肅的人,他還記得永生剛剛上班時,有一次在他給自己交待任務時,被柳連傑發現,看到永生並沒有像他一樣讓他站着而是坐在一起,互相交流什麼,結果章永生爲此被柳連傑批評說沒有高一級的心態,而且也沒有追求上進心,而他也被柳連傑批評爲不尊重上級。可是自從柳連傑走後,章永生還是如此對待下屬,根本不會把你當作低一級的人,對你是尊敬有嘉的!
“那我再給酒樓打個電話,告訴他再增加一桌……”郝超遠的話還未說完,韓勇卻說了:“我看一桌恐怕不夠吧。昨天我在與客戶籤合同時,客戶問到永生的情況,我就實話實說,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也說想要給永生送餞別酒,他說主要是永生對他們客戶非常好,他也會尋找幾個客戶,而且好像也訂在了咱們公司下面的酒樓裡。”一聽這個,不僅郝超遠吃驚,就連金海也是瞪大了眼睛,這可是真正從未聽說過的事情,客戶要給走的章永生送行,以往客戶都是巴不得人走,看來,章永生本領實在是高。
“要不這樣。”韓勇提議道,“既然客戶也要訂在樓下酒樓,咱們也是,而且都是給永生送行的,不如,咱們合併在一起,而且咱們仨來合出這酒錢如何?咱們總不能讓客戶出錢吧,而且這也算是對永生這幾年來對公司的感激之情吧。估計至少要五桌纔夠,你再加上四桌,圖個吉利,六六大順,你們覺得呢?”聽韓勇這麼一說,郝超遠點頭了,的確,如果加上客戶,再加上公司裡所有的同事,五六桌差不多了。於是,他馬上打了電話,又增加了四桌。
“爸爸,爸爸。”宜鋒一醒來,就看到父親坐在自己牀前,望着自己,便喊叫道。“宜鋒,醒了?”永生笑着望着兒子。“嗯,我醒了。對了,老師說今天他們有事,給我們放一天假,咱們去公園玩吧?”宜鋒眼巴巴地望着。
本想答應兒子的永生,可是想到郝超遠說到要給自己餞別,喝分別酒時,只得說道:“那個,今天恐怕不行呀,要不晚天。因爲爸爸一會兒還要去公司一趟呢。”“可是,你不是已經把公司給郝爺爺了嗎?”宜鋒問道。“是這樣。”永慧走過來解釋道,“爸爸的同事要給爸爸餞別,就像前幾天小梅姐姐和胡爺爺也是給張奶奶、媽媽和爸爸餞別的。所以,爸爸就得要去嘍。媽媽帶你去玩,好嗎?”
懂事的宜鋒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吃飯,一會兒我跟媽媽去公園玩。”“好,真是乖!”永生和永慧同時親了兒子一下,宜鋒這才穿上衣服,然後向衛生間走去。
永生望着宜鋒,深深地嘆道:“以後,真得只能靠他自己了。”永慧擦了下眼角,強笑道:“咱們又不是不回來,你也趕緊洗漱去吧,別誤了公司的酒會。”“我知道。永慧,謝謝你理解我!”
“又來了,我不是早說過,咱們都老夫老妻了,提什麼謝不謝的。”永慧嗔怪了他一句,自己就先下樓了,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可是自己卻要離兒子千里了,她也會擔心兒子會不會受到同學欺負什麼的,會不會……可是,當着永生的面她不敢說出來主要是怕永生責怪她的善變,尤其是看到永生望着兒子那付神情,她也明白永生更加是心疼兒子,只是爲了生活,所以纔不得不暫時與兒子分別。
永生在洗漱過後,吃過早飯,就往公司走,在走前,囑咐永慧:“別忘記轉讓一間別墅,裡面的東西什麼都可以保留。別墅的事情一律由你作主!我
去公司了。雖說是中午酒宴,可是我還是想再見見同事!”
“我知道,去吧。我讓姨晚上做點好吃的給你!”“好,你們也快樂地玩吧!”
在永生走後,柳永慧就帶着宜鋒去公園玩,順便給報紙打了個電話,說是要轉讓別墅的事情,而且只轉讓一間。“柳小姐,你爲什麼要轉讓別墅呢?”報紙那邊的人問道。“主要是想在外邊待一段時間,別墅空着也是空着,傢俱什麼的也不用帶,只要拎包就能住。家裡一切齊全的。”柳永慧說道。“那你們應該出租呀,畢竟轉讓是一次性的,而且收回恐怕價位又要高了吧?”那邊的人再次問道。“不用的,轉讓更加好,這樣是讓我們可以專心地在那邊生活。”永慧笑着拒絕了。“可是……”
那邊似乎猶豫了下,這才又問道:“你們準備要多少轉讓費?”提到這時,永慧有點愣,的確自己從未想過費用的事情,稍微停頓了下,說道:“這樣吧,我晚上與老公商量後,明天再給你們打電話。我也從未想過要轉讓費呢。”那邊長長地舒一口氣:“好吧。明天,我再等你的電話。”掛斷電話,永慧望着正在玩滑梯的兒子,心裡卻在嘀咕着:轉讓費用到底多少才行。
“章董!”當永生一走進公司,前臺的小姐及同事都站了起來。永生急忙擺手:“別,別這麼叫我,我現在已經不是了,只是過來看看諸位。現在你們的……”未等永生說完,郝超遠卻笑了:“哈哈,永生,別看你已經不是了,但在他們心裡你永遠是我們的領導。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對!”喊聲真的是齊,似乎像是訓出來的。“什麼領導不領導的。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再與各位同事聊天,也許正如郝叔所說,我這一走,可能有一陣回不來的。所以,也算是給各位告別吧。”永生淡淡地一笑。
“章董,郝董沒說錯。”胡秘書走過來,“在我們所有人的心裡,你的確是一個領導,是一個讓我們信服的領導。我經歷過至少四次董事長的換屆,除了柳董之外,就是你。不僅我們信服,就連客戶也對你信服。你看!”胡秘書邊說邊指着公司大門。
順着胡秘書的手指,章永生望去,竟然看到公司大門走進來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剛剛收回公司時接的第一個客戶,姓方,叫費嶺,不由詫異瞪大了眼睛:“方先生,你怎麼來了?”方費嶺微微一笑:“章先生,我是代表所有客戶感謝你的。昨天與韓先生在簽完合同後,問到你的近況,才知你要走。我本想以客戶的名義專門請你餞別的,可是沒想到郝董卻是以貴公司的名義請你,而且趕巧的就是在同一家酒樓。郝董說由他們出錢這纔對,客戶是不能出錢的。”永生笑道:“郝叔這句話的確是沒錯,的確應該是由公司出錢,由客戶出錢,這不是什麼好事。”方費嶺一愣,問道:“你們是親戚?”
“不,非親戚,但勝似親戚。方先生,你們來了多少人?”郝超遠問道。“至少有30人,都是與章先生有過交往的人。本來還想多些,可是大家覺得人太多了也不好,所以只來了這麼一些。只希望章先生,別忘記我們這些人。”方費嶺笑着答道,隨後又與章永生說話。“當然不會忘記。說實話,當時我剛剛回收回公司時,與你簽約我可緊張了。不過,我也感謝你當時的大方,要不,我還真是不知公司能發展的何方呢。”章永生立馬握住方費嶺的手。“其實,在你回收公司的事情之前,我也瞭解過你,另外……”
他四處察看了一下,這才附在永生耳邊低聲道:“趙亮是我的外甥。他也經常在我家誇獎你的種種好處,還有小麗也是。”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方費嶺是如此豪爽的簽下了合約。永生更加緊緊握住方費嶺的手,說出一個詞來:“謝謝!”在交談中,時間很快過去了,轉眼間,已經到了中午。於是,大家簇擁着章永生往樓下酒樓走。
在坐位置時,永生本來是想讓那些年齡大的坐在主位,可是在大家的推動下,他被推到了主位上。看到他落座了,其他人也紛紛落座。很快,酒和菜都一一上來了。
看到菜上來後,郝超遠這才舉杯代表公司的所有同事給前董事長敬酒,並說道:“章董,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我知道,從今後,我不會這樣喊你的,但是在我心裡,不,是在衆人心裡,你永遠是我們的董事長。因爲有你的存在,才讓我們公司起死回生。因爲有你的存在,才讓我們公司效益越來越好。可是,你卻在激流途中勇退了,甚至還把公司交給我這個曾經叛變的人手裡,這點讓
我感動。在這裡,我代表所有的人向您敬一杯酒,無論您在哪裡,都是我們的好董事長。”說到這時,郝超遠倒是先喝乾了自己酒杯裡的酒,永生笑着也喝乾了。緊接着,其他同事也一一給他敬酒。
金海對永生說:“永生,謝謝你諒解我,也諒解我們這些曾經……”“金叔,郝叔,韓叔,我早都說過,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而是要向前看。這杯酒,算是我敬給各位在座的同事,謝謝你們在我進監獄時沒有落井下石,沒有離開公司,反而是一心一意爲公司着想!在這裡祝願公司在郝董的帶領下,生意興隆!”“好!”隨着一聲喝,大家都把酒喝光了。
也在這時,方費嶺倒是端着酒走過來,拍了拍永生的肩膀:“章先生,我代表所有的客戶,請你喝杯酒。我不像郝董那麼能說,但這份情意,希望章先生了解。曾經在我們印象裡,董事長是一個很嚴肅呆板的人,但是你卻改變了我們的看法,尤其是你的實誠。可以說,正因爲有你的實誠,我們纔敢相信你,相信你的公司。所以,也敢在你進監獄時與公司簽約合同。所以,這酒請你喝了!”永生一笑:“謝謝你,方先生,我會的。不過,我也希望你在我走後,也對公司充滿信心,因爲公司永遠是講誠信的。”說罷,兩人各自喝乾了自己手中的酒。
隨後其他人也紛紛向永生敬酒,永生也是笑着接過來一一喝了下去,當酒宴到下午2點時,金海發現永生可能有點醉意,便提議道:“就到這裡吧,永生以往沒喝過這麼多酒。”的確如是,以往永生是喝紅酒,但今天爲了表示尊敬而是一應大家的要求喝起了白酒,突然喝這麼多,能不醉嗎。看到永生臉早已紅紅的,大家也不再敬酒了,而是各自夾菜而吃。當然,也免不了說一些將來的話語。到3點30分,酒宴纔算正式結束。
看着所有人走後,此時只剩下郝超遠、金海、韓勇,當然也有永生。永生笑望着三個人,說道:“叔叔們,公司,要,保住,不要,出,問題。”“永生,你醉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吧。”“不,沒有,我,想說的,是,咱們,要,講,信譽,不能,騙,大家。”永生的確是醉了,醉的連一句話也說不成,總是斷斷續續的。“我們知道。永生,回家吧,別讓永慧擔心。”金海說道。“沒,沒事的,她知道我,我在公司,喝,喝酒。我,心疼,心疼兒子。”永生說到這時,突然打了個嗝,頓時癱坐在沙發上,隨後閉起了眼睛。
望着這一切,郝超遠搖了搖頭,打了電話,讓司機小劉送他回家,又因爲不放心,自己也準備跟去,可是金海和韓勇也不放心,最終他們仨一同把永生送回家。
看到永生醉醺醺的回來,雖說永慧有點遺憾,可是再看到金海三人的愧疚眼神,又無法說出來不好聽的話,只得說道:“謝謝三位叔叔送永生回來,他沒事的。只要睡一晚,一切就會好的。公司就交給你們三個了,希望好好照顧!”永慧說着就鞠躬道。“柳小姐,這怎麼能行?”金海他們頓時有點驚惶失措,他們一直把永慧當作小姐看待,怎麼能讓小姐給他們這些僕人鞠躬呢。“不,我早已不是什麼小姐了,而是永生的妻子,宜鋒的母親,既然永生能喊你們爲叔,而你們也能喚永生名字,爲什麼對我卻是……”說到這時,永慧卻有點傷感了,的確,自從自己出生在這個豪門之家,根本沒有一個人敢直呼她的名字,因爲她是柳連傑的女兒,董事長的女兒,誰敢叫她名字呢。
金海也動情了:“永慧。”剛剛喚這麼一句,柳永慧就撲在他的肩膀上,放聲哭了起來:“金叔,金叔!”此刻,她真得想找一個長輩,好好哭一場,自從父親走後,可以說她再也沒有享受過一次父愛。郝超遠和韓勇也站在一旁抹淚,此時的情景,若是不知道的,還會以爲這是一次聚會場面。
大約兩三分鐘後,“小……永慧。”韓勇本想開口喚聲小姐,可是看到金海在衝自己搖頭,急忙改口,“還是照顧永生要緊,我們還得要回公司上班呢。”永慧這才從金海肩膀上起來,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們。”她擦了下淚,轉身進了屋。
在回去的路上,三人誰也沒有再開口,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永慧的直接稱呼。當快到公司時,郝超遠長長嘆道:“要是柳連傑有永生的寬闊胸膛就好了,只是這一切是虛假的。永慧在這樣的家庭的確是很難受,看似人人敬她,只是因爲她家有錢。也許永慧遇到永生,真的是她的幸運!”其他二人點頭。隨後,各自走進各自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