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冥夜絕,望着她吃驚的樣子問。
“……”唯一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低下了頭,握緊手想要淡去自己手上的冰涼感覺。她想過會嫁,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想起遠城市另一個角落裡的那家人,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要是讓那家子人知道自己就這麼輕率地把自己嫁了,恐怕會衝來把郝振新和眼前的這個人給宰了吧?
“怎麼?後悔了?”冥夜絕見她低下頭沉默了,再次問道。也許是因爲剛纔她的手平息了他心裡焦躁吧,面對她他居然有了些許的耐心。
“快說話呀。”郝振新悄悄地走到她後面,伸手掐了她的胳膊一下。
“只要他說話算話,我就會嫁,但是如果到那一天,我沒有嫁給您的話,就說明他失信了,有什麼問題您去找他,一切與我無關。”唯一看了一眼身邊一臉焦急的郝振新,慢慢說道。
就這樣吧,先不對那家人說,什麼時候瞞不住了,什麼時候再說吧。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郝振新聽到她的話火上心頭,大聲吼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懂的。”唯一淡淡的說,她不是不知道,郝振新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兌現諾言,她就是要他無法反悔,除非他想自己還錢。
“你……”郝振新瞪大雙眼,卻無法反駁。
“郝總,舉行婚禮或是今天還錢,請儘快決定,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冥夜絕看着唯一諷刺的笑和郝振新啞口無言的樣子,心中升起一股疑問。他們之間好像有別的事,不過那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要一個結果。
“當然是結婚。嘿嘿嘿。”郝振新勉強賠笑道,偷眼恨恨的看着一臉置身世外的唯一。
“既然你決定了,一個星期後見不到新娘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對吧?”冥夜絕冷冷的看了一眼點頭哈腰的郝振新,視線再回到挺直身子的唯一的身上,心中暗暗審視,怎麼看他們也不像一家人啊。
“知道,知道。”郝振新連連點頭,眼睛不時的看向唯一,心裡一陣憋氣。
“送客。”冥夜絕聽到郝振新的話,再看看一句話也不說唯一,沉思一會兒,開口說道。轉身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方立行一聽到他的話,立刻來到郝振新和唯一的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郝振新立刻轉身走了出去,他早就在這裡呆夠了。
唯一深吸一口氣,嚥下喉間酸澀的味道也回頭走去,她的婚姻就這樣三兩句話定下來了。以後呢?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悄悄地回頭看了看那個已經坐到座椅上的男人。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嫁給他是對?是錯?低頭暗暗苦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現在那個男人是怎樣的人已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了。這條路不容她後悔。
冥夜絕伸手拿起桌上的資料想要工作,眼睛卻又不自禁的望向那扇早已關上的門。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輕易的就下了決定,也許是在聽到她說她叫‘唯一’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決定了吧。
“爲什麼不喜歡我?”在回家的路上,唯一問出了一個她以爲這輩子也不會問的問題。她不懂,郝振新爲什麼就不喜歡自己,從她有記憶以來,他就從不曾抱過她,也不曾關心過她。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郝振新驚訝的回頭,沒有想到唯一會突然這麼問。
“很難回答嗎?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唯一直直的看着他,她不明白爲什麼這世上就有這麼無情的父親?她也是他的女兒不是嗎?
“因爲,你太像你的母親了。”郝振新呆了一會兒說,那個女人讓人見了就會感到無力甚至討厭,連帶的也就對這個長得像她的女兒喜歡不起來。
“我媽媽?”
“你媽媽太懦弱,又沒有性格,一點也不開朗,總是嬌嬌弱弱的,讓人看了心裡就會覺得無力,讓人喜歡不起來。”郝振新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他一點也不願意想起那個總是哭哭啼啼的女人。
“那你爲什麼要娶她?”
“因爲她父母留給她很多錢,而我需要錢。”
“就只因爲這個?因爲錢娶了我媽媽,因爲不喜歡媽媽所以不喜歡我?如果不喜歡我,當時爲什麼要讓媽媽懷孕?爲什麼讓她生下我?”唯一聽的心寒,媽媽到底愛上的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
“這些還不夠嗎?我從來都沒有稀罕過她爲我生兒育女,要不是你媽媽說生下你,她會自己撫養,我不會讓你出世。”郝振新面無表情的說,並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
“你難道不覺得對不起我媽媽嗎?”唯一壓着心裡的怒火,身子已經在微微顫抖。
“我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嫁給我是她的選擇,是她心甘情願的,我又沒有逼她,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與我何干?”郝振新說的理所當然,並沒有覺得他虧欠了唯一母女什麼。
“我懂了。”唯一猛地轉頭望向車窗外,不再看他。眼裡已是一片水光。她爲媽媽的付出不值,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當她的父親,不配有人來愛。
郝振新看着唯一猛然回頭的動作,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她該不會是想逃婚吧?要是她逃婚了,他們一家人可怎麼辦?
“你不會逃走吧?”郝振新小心翼翼的問。
唯一不屑的冷哼一聲,沒有回答。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郝振新見她沒有回聲,尷尬的回過頭也不再說話,只是身子開始緊繃起來,做好了她一旦逃跑就馬上抓住她的準備。一直到回到家裡,郝振新才放下了提在嗓子眼的心,跟在唯一身後進了門。
“回來了,怎麼樣?那個人有沒有看上她?”張美麗一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問。
“ok,一星期後舉行婚禮。”郝振新高興的摟住了張美麗的肩說道。
“真的,謝天謝地,我還以爲像她那副樣子沒有人看得上呢,看上就好,看上就好啊。”張美麗拍了拍胸口,放下了提了一天的心。
“我結婚的那天,就是你們搬走的那天,提前把你們的東西收拾好,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門。”唯一冷冷的打斷了他們夫妻的喜悅,壓制着心裡的怒火。要不是師傅說,要剋制自己的情緒,她的拳頭早就飛到他們的臉上了。
“你……”
“當然,你放心。”張美麗氣急敗壞的剛想說什麼,就被丈夫捂住了嘴,只能望着唯一干瞪眼。
唯一冷眼望着支支吾吾的張美麗,再看看望着自己乾笑的郝振新,轉身就上了樓,她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等唯一上了樓進門關上自己的房門,郝振新才慢慢的鬆開了張美麗的嘴,
“你幹嘛要不讓我說話?難道她結婚我們就真的要搬走?我可不想搬到以前的那個舊房子裡去。”一等郝振新放開自己的嘴,張美麗立刻不依不饒的拍打着他,發泄着心裡的怨氣。
“放心啦,我只是敷衍她而已,到那時候,我們就說我們看着她上花車以後,馬上就搬。她走了,搬不搬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你急什麼?”郝振新拉下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下哄着她。
“你個死鬼,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真的要搬呢。”張美麗嬌嗔一聲,笑道。
“不會,我怎麼捨得讓我的夫人回那個小房子裡去呢?是吧?”郝振新邊說邊擁着她走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