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零章 波瀾漸起

上位者一舉一動皆有深意,這話說的雖未全中,亦不遠矣。

王羽班師後處理的這些事務,除了馬岱來的突然,處理的相對隨意之外,其他的舉動無不影響深遠。

在長樂別過馬岱兄妹,王羽率軍繼續東進,沿途遇到城邑,皆是效法在鄴城之時,全軍披掛,整軍耀武而行。聽到捷報在先,又親眼看到這等威武雄獅,民心士氣自然高漲,心中的些許疑慮也就消散了。

按說捷報已經傳出,王羽沒必要如此勞師動衆,雖然近似閱兵的儀式耗費不了什麼,但維護秩序,組織民衆,也不少折騰,以驃騎軍的鼎鼎大名,頗有些多此一舉的味道。

但實際上,王羽此舉也是有的放矢,在北疆大戰期間,一直有流言在暗中涌動。

一開始,流言的內容主要集中在大戰的成敗上。做爲草原霸主,鮮卑在中原,特別是河北之地還是很響亮的,十萬鮮卑鐵騎,再加上烏桓從旁幫襯,以及幽州本身的力量,單從數字上來說,是遠遠超過了北征軍的。

青州新政中有開民智這一條,但畢竟施行的時間太短,而且流言這種東西,就算在二十一世紀依然有着相當可觀的市場,很難徹底杜絕。

大軍北征,本土空虛,敵人勢大,外敵環伺,這些因素都足以使得領內人心惶惶,要不是新政中同樣有政務公開的措施,說不定真的鬧出些亂子什麼的。

戰事雖有波折。但進程比很多人預想中都要快得多,還沒出正月,最新的捷報就傳回來了,按說之前那些流言應該不攻自破。自己銷聲匿跡纔對。

結果,流言也是與時俱進,直接換成了另一副腔調。先說驃騎軍雖然打了勝仗,可畢竟是以寡敵衆,傷亡相當之大,然後又提及中原的局勢,若有若無的暗示中原大戰在即,驃騎軍甚至有可能得不到休整的時間,就再次與優勢敵人作戰,前景兇險難料云云。

這些內容算是主流。還有一些內容不同。關聯卻不小的。比如曹操得關中之後,實力如何膨脹,西涼叛軍並羌胡的力量何等強大。江東孫策又是何等威武之類。

曹操得關中,接收了董卓半數的嫡系部隊,以及段煨麾下的關中衛戎部隊,流言中說的卻是近乎全部。

西涼軍的強大,流言則是直接用了對比的方式來說明,漢末這幾十年,關中一直動亂不休,最嚴重的時候,朝廷已經在討論放棄三輔的問題了,要知道。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黃巾之亂還沒開始呢,可見西涼軍有多強。

至於孫策的威武強悍,就更容易說明了,如今江東軍在江夏打得風生水起,黃祖眼見着就無地容身,棄守江夏了,這還不厲害?散佈流言的人還特意說明,江東軍攻打荊州,是從下游向上遊進攻,難度非常大。

情報司對此當然有所防範,不過這些散佈流言的人很專業,他們採取了分段造謠的模式,情報司的人員即便摸到了線索,也很難直接判斷,始作俑者的用意是造謠,還是單純的人云亦云,拿這些時事當八卦來閒談。

新政中有開放言論的條目在,雖然有利於增強社會活力,在對付流言方面卻成了障礙。

這當然是沒辦法的事,世上本來也沒有什麼政策是十全十美,面面俱到的,王羽班師回來,一路耀武而行,一方面是讓士兵享受點福利待遇,享受民衆的喝彩和歡呼,增強榮譽感,另一方面就是爲了應對這些流言了。

流言中有一條倒是沒說錯,大戰在即,青州面臨的局勢確實很緊張。實際上,要不是西涼軍突然因爲未知的原因放緩了進攻的腳步,高幹又很識時務,說不定大軍已經開入幷州,與西涼軍大戰了。

大軍這麼走一遭,流言未必會全部消弭,但受衆肯定會少很多。

隨着新政的不斷推行,領內利益受損者的比例也在逐漸降低,畢竟新政是以大衆收益做爲綱領,受損的只是那些豪門世家,即便是後者,若肯放下架子,低下高傲的頭顱好好審視現實情況,也能找到融入新時代的辦法。

那些冥頑不靈的終究是少數,也只有這些人,纔對唱衰青州的流言這麼樂而不疲。

當然,王羽的應對措施不會只有這麼一點,情報司如今也正在緊鑼密鼓的做出佈置,一面加強內部監察,以求能在流言剛有苗頭的時候便及時撲滅,另一面則加緊追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背後搗鬼。

追查暫時還沒有結果,不過大致的範圍應該可以確定,肯定是某一方諸侯勢力,其中曹操的嫌疑自然最大。

“來而不往非禮也,曹操搞了這麼多小動作,咱們自然也要有所回報,傳信給文和、子仲,經濟戰應該升升級了!”

王羽在繁陽與貂蟬匯合,說出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夫妻間久別重逢的溫存軟語,而是殺氣騰騰的一道軍令。

“遵命。”貂蟬卻不以爲意,如同普通幕僚一般,躬身接令。

坦白說,這不是她想象中的夫妻生活,當年在王允府中,她的最高夢想是運氣好些,不要被送給王允那樣的老頭子,也不要被送給不懂憐香惜玉的莽夫,而是送給一位知書達理的士子,就是天降之喜了。

至於一個被當做禮物送給人,連妾室都不如的歌姬,是否能享受到書中說的琴瑟和鳴,夫唱婦隨,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命運根本無法把握在自己手裡,哪還能考慮得那麼長遠,考慮得那麼長遠又有什麼用呢?

遇到王羽之後,她的命運發生了奇異的轉折。一步步變成了今天這般她想都沒想過的狀態。貂蟬很知足,也很珍惜,在遇到王羽之前,她只是王允手中的商品。士大夫們的高級玩物,而現在,她是人,是大漢驃騎將軍王羽的家人。

在這樣的工作中,貂蟬覺得自己的人生更加的有價值,不再是靠這自己的相貌身段,各色技藝來取悅男人,而是靠着自己的頭腦,對文牘地處理,對情報的分析。在這將軍府中應得了自己的地位。

這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呢?

“這次還要商務司做配合嗎?要不要全面封鎖?”

從前操琴弄瑟的芊芊素手。現在卻是拿起了筆墨。貂蟬要將王羽的命令變成文字,一邊書寫,一邊問道。以他們這對夫妻現在這個地位。家務和政務很難完全區分開,諸葛亮在軍中的職責,在家就是貂蟬、蔡琰來履行的,是妻子,也是秘書。

壟斷鹽市場的工作,在王羽剛招攬到糜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了,當時是爲了牟利。但後來王羽打敗了袁紹,取得了大半個冀州,有了足夠的資源推行新政,鹽政之事倒成了細枝末節。一時顧不上了。

鹽鐵之利,即便到了後世,依然是經濟領域的大頭,屬於暴利商品,王羽沒操持過家務,自然對鋼鐵鑄造冶煉更關注些,但糜家雖然有很多業務,但起家的根本,卻在這鹽上面。

後世有兩淮鹽,天下行的說法,說的就是兩淮地區鹽務的利潤之豐,糜竺的老家東海朐縣,正是後來兩淮鹽商的重要據點之一。

以此起家,糜竺對這項任務可是看重得很,儘管王羽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又扔了很多事務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糜竺卻一直沒忘了整合鹽政的事,並一直在推進之中。

王羽在徐州指東打西,威風八面的時候,糜竺的商務司人員就跟在後面圈地。糜家因鹽而興,家中精於此道者頗多,不光他是行家,連糜芳對此也有很深的研究。由後者帶隊,將沿海地帶最適合建造鹽場的地方掃了個遍。

冀州方面,公孫瓚對面子看得重,對商賈之事完全就不在意,糜竺隨便一交涉,就達成了協議。就在王羽揮軍北征,在幽州、塞外連場大戰之時,糜竺已經不聲不響的完成了鹽政的佈局。

人只要幾天不吃鹽,就會渾身無力,時間再長,各種疾病也會纏身,是相當重要的物資。壟斷了大江以北的所有鹽場,商業司盈利的能力自然有大幅增長。

這麼大的動靜,別說留守高唐的國淵等人了,連專注于軍務的賈詡,和在外奔波的田豐都嚇了一跳,將目光轉了回來,傳信糜竺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等糜竺一解釋,衆人這才恍然,紛紛驚呼主公高瞻遠矚,竟然早就有了這般深遠佈局,同時也對糜竺潤物無聲的手段讚歎不已。

衆人都是飽學之士,桓寬的鹽鐵論當然是讀過的,當然不會不知道鹽鐵這兩種物資的重要性。不過王羽的提前佈置實在太早,而糜竺在整合鹽務的過程中,又幾乎沒動用過幕府的力量,悶聲不響的就成了事,讓人不得不驚訝萬分。

國淵等人對此相當滿意,青州這幾年南征北討的就沒消停過,威風是很難威風,但箇中辛苦,卻只有他們這些管家才知道。有道是:大軍一動,黃金萬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驃騎軍的赫赫威名,對財政造成的壓力也是同樣巨大的。

王羽練兵練的勤,驃騎軍的軍餉供應都是相當豐厚的,再加上各種精良裝備,別看大軍的絕對數量並不如何驚人,戰兵一共只有六、七萬,但耗費卻比二十萬,乃至三、五十萬大軍還恐怖。

普通的軍隊中,會有普及鐵甲的傾向嗎?更別提具裝鐵騎裝備的全身板甲和馬鎧了。跟這兩個大頭一比,什麼強弩啊,弩車啊,海船,兵器以及紙甲什麼的,根本連提都不用提了。

兵甲犀利是勝利的保障,國淵等人都是識大體的,自然不會胡亂抱怨,但財政的壓力大也是切切實實的,大家必須得努力開闢財源才行。

鹽鐵之利素來最豐厚,青州鐵的供應基本都被軍隊和屯田消耗掉了。補貼還補貼不過來呢,哪裡談得上進項?可鹽卻全然不同,此物成本極低,只是開始建鹽場有所消耗。後面也就是搭點人工了,賣出去的時候卻是暴利。

而賈詡、田豐的眼光不止如此,他們敏銳的意識到,這鹽還可以拿來做很多文章,比如限運,再如漲價。

鹽並非只有沿海地區才能生產,只是沿海地區的鹽更便宜,也更適合大規模生產罷了。在任何時代或地域,這種生活必需品漲價,都會對社會穩定造成影響。因爲這會提高人們的生活成本。

賈詡、田豐都不是普通的書生。對管仲當年的興齊三策也是耳熟能詳。當然知道經濟戰應該怎麼進行,王羽、糜竺已經把局布好了,不加以利用不是浪費了嗎?兩人不約而同的上書王羽。請他下令,以鹽爲武器,對曹操的領地進行經濟制裁,主要就是提高鹽的出境價格。

王羽對經濟戰自然不陌生,當即大手一揮,讓賈詡放手施爲。這種戰爭模式,首先會受苦的當然是百姓,但賈詡可不是普通人,一度被稱爲毒士的他,全然沒有這種顧忌。命令流水般發出,對洛陽等曹操轄地的經濟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曹操當時還真沒顧得上找青州的麻煩,或者防備青州進犯,而是全力推動長安攻略,併合縱連橫的與孫策、袁術一起攻略荊州,冷不防被賈詡這一招窩心腳直接踹在心口上,當時就兩眼發黑了。

曹操治政的本事不差,雖然沒有青州的動作大,但在洛陽、潁川、陳留等地,他也都在屯田,算是青州之外最安定的地方,社會秩序甚至還勝過了江東一籌。

孫策打仗厲害,治政能力卻很普通,再加上江東這幾年也是戰事不斷。他前面率領大軍攻略荊州,打得黃祖屁滾尿流,威風八面,可身後劉繇、許貢、嚴白虎的餘黨興風作浪不說,各地還有山越時不時的跑出來襲擾,相當混亂。

結果青州的經濟戰一拉開戰幕,曹操轄下各地頓時不安生了。這和後世的國家嚴格控制糧食價格一樣,豬肉的價格可以漲,大不了大家都吃素,但糧食的價格要是和豬肉的價格同比例上漲,那肯定是要出亂子的。

鹽,和糧食的重要性是很近似的。

曹操的屯田戶不是青州那種獨立的,而是和農奴差不多,依附於軍隊的存在,他們生產出的糧食要全部上交,換取的是生活的基本供應。

鹽一漲價,曹軍的採買量自然下降,很多負責採買的人都是靠職位撈取的油水活的滋潤呢,鹽價突然漲了兩三倍,他們要是再足量購買,還不得傾家蕩產啊?

實際上,很多負責採購的官吏在發現鹽價暴漲之後,都是停止了採買,到處去打聽漲價的原因,並試圖尋找新的供應渠道。至於屯田農莊的供應,反正只是些農奴而已,先湊合着唄,以前多少還有些存貨,省着點用還能堅持些時日。

其他供應渠道,當然是找不到的,不然咋叫壟斷呢?

渠道當然不是完全沒有,江東也是沿海地帶,雖沒有大規模的鹽場,但海邊靠煮鹽爲生的人卻很多,只是價格稍高而已。不過江東的鹽行銷於外,靠的主要是長江水路,孫策和黃祖在長江上打得熱火朝天,水道近乎斷絕,連荊州都在買青州的鹽吃,何況曹操?

就算江東的鹽能運到荊州,在三家分荊的策略逐漸浮出水面之時,察覺到曹操不懷好意的劉表也不會痛痛快快的讓江東鹽過境。

這一耽誤,就是一個多月,原來的存貨迅速消耗殆盡,曹操忙於軍務,採購官員又沒及時上報,等到曹操終於察覺的時候,農莊已經開始出現動亂的苗頭了。

曹操當時的心情,王羽不得而知,但嚇出一身冷汗,心肝亂顫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在亂世之中,屯田的農莊就是大軍糧餉的保障,一旦出現變故,曹操就算收攏到再多的兵馬,也逃不過全盤崩潰的命運。

也就是曹操決斷的快,直接把那些欺上瞞下的採購官員抓起來,宣佈罪狀,當衆典刑,這才安撫住了沒有鹽吃的屯田戶。

殺鹽官只能延緩危機,卻不能真正解決問題。等到曹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他一直覺得不擅長搞陰謀的王羽出手了,這一出手就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

他恨得如何牙癢癢,切齒怒罵什麼的。王羽同樣不得而知,但花費近三倍的價格買鹽,即便沒辦法讓曹操傷筋動骨,也算是給他大大放了一次血了。

這場經濟戰,甚至迫使曹操改變了戰略部署。

本來曹操的佈置是全力西進,在夏侯淵慘敗於三戶亭之後,他改變部署,在西線虛張聲勢,主力陳兵南陽,時刻準備着。配合孫策的攻勢。南下攻取襄陽。結果因爲鹽價危機。他不得不從南陽抽調兵力,北上河東去攻打運城。

運城就是當年王羽帶着白波軍攻打衛家塢堡的那塊地方,衛家塢堡後面緊挨着一片鹽水湖。是司隸州,乃至中原最大的產鹽地。

曹操同時圖謀關中和荊州,還要在陳留一帶陳兵防備呂布,兵力已經相當侷促了,河東這地方打不打其實無所謂,反正搞定董卓之後,這裡基本上就是傳檄而定的。

但被青州這邊的經濟戰逼得沒辦法,曹操只能暫緩南下,對荊州改爲了以暗中拉攏爲主的策略。

沒辦法,董卓的兵力也大幅回收了。不過在河東依然留有胡軫的一支兵馬,守的也正是鹽池這一塊——鹽就是錢,董胖子也不笨。胡軫肯定是死守不出的,曹操想去爭奪,就只能硬碰硬,三路分兵,處處開戰還有個好?他只能暫時放棄攻打襄陽。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王羽對曹操是做了有效牽制的,只不過在整個過程中,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參與者都覺得自己的參與程度有限,不肯居功。

王羽只是隨便提了一嘴,後來就沒過問過;糜竺認爲自己是遵令行事,幹得又是本行,小有成果,也是主公的識人之明,用人得當的結果;賈詡同樣認爲自己只是順水推舟,頂多就是提醒了主公一聲罷了,這要再居功,那也太過分了些。

結果這功勞就成了一筆糊塗賬,誰也不肯當衆提出。曹操也就是沒有這麼高級的密探,可以刺探到王羽等青州高層的態度,不然他肯定一口老血噴出老遠,大呼既生羽,何生操。

把老子折騰的焦頭爛額,結果還不是你們認真來搞我,只是一不小心就把老子給暗算了?當真是不把豆包當乾糧哇!

得了鹽池,甚至得了關中,都無助於緩解洛陽的鹽荒,鹽池畢竟只是個鹹水湖,而不是海,出產有限,在黃巾之亂前,連供應河東全境都有些勉強,更別說供應整個司隸州了。

何況,現在又有幾十萬西涼軍加了進來,鹽荒只會擴大,而非相反。

在王羽想來,除非曹操找到了新的鹽供應,否則在全面開戰之前,他應該不會再和自己玩什麼小動作纔對,他就不怕自己再漲價,甚至像貂蟬提議的那樣,全面封鎖嗎?

這麼一想,放出流言的倒未必是曹操了。青州內部穩定得很,流言的傷害有限,曹孟德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搞這種得不償失的計謀呢?

“全面封鎖就不必了。”

沉吟片刻,王羽擺擺手:“以現有的條件,完全杜絕鹽出境太難,利潤高到一定程度,有的是人會鋌而走險。別的不說,廣陵一帶咱們就沒辦法全部控制,通過淮南軍的領地,江東、廣陵的鹽還是可以運到潁川的,中途輾轉耗費不小,但還是那句話,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會有人趨之若鶩。與其全面封鎖,還不如估算一下,看看漲價餘地有多大。”

“知道了。”貂蟬這一問只爲確認,聽了解釋,並沒有太多想法,應了一聲,繼續奮筆疾書起來。但若是糜竺在這裡,肯定會擊節讚歎,大生知己之感。

全面封鎖那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漲價則是青州得利,曹操不斷失血,這裡面的門道必須得搞清楚才行。

“如果不是曹操,又會是誰?”王羽同樣沒有自得的心思,他低下頭,視線在桌案上的輿圖上逡巡着,如果放出流言的不是曹操,那就有點麻煩了。明面上的敵人不可怕,有人暗中窺伺在旁纔是最危險的。

他的視線遊移不定,直到看到了某一處時,終於停下,眉頭漸漸皺緊起來。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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