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貂蟬的攙扶下,起身。重新拄上柺杖後的老太太,走起路來的步子和速度,令貂蟬意外。呂帛兒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少婦貂蟬和少女呂帛兒,想跟上老太太的步子,竟然有些吃力。
貂蟬竭力使自己跟上老太太的腳步,並問:“老人家。你走的好快呵。”
呂帛兒小跑步的樣子,在一邊,也說:“奶奶。你好厲害。我們還以爲你走不動路呢。”
貂蟬和呂帛兒本來是要扶着老太太回家的。沒想到,老人家哪裡要人扶啊。
“老人家。您剛纔是……”貂蟬不知道如何措辭來表述了。
呂帛兒看貂蟬沒把話說全,就問:“奶奶。你剛纔坐地上,不走,是裝的吧?”
還是呂帛兒乾脆,把貂蟬想問,卻不好問出來的話問了。
老太太說:“剛纔那會,被一幫當兵的撞了後,氣糊塗了,只知道哭。遇上你兩個好心人,這才讓我緩過神來。”
這種速度的步行,說着話兒,不一會,她們就來到一座府弟前。
大門的門眉上,有兩個鍍金大字:秦府。
門前有兩座威武的大石獅子。
貂蟬是個不怎麼出門的人。呂帛兒也是。她們都不知道這邊的一條街,自然也就不知道這裡有這樣的一個大戶人家。
老太太舉起柺杖。
“到了。我到家了。”老太太的柺杖指了大門。
貂蟬說:“這就好。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我們得回了。”
“哎。哪有到了門口不進去坐一會的理。好歹,你們幫了我。”
貂蟬說:“我們沒幫上忙。你是自己一路走回來的。”
老太太說:“瞧你這閨女說的。難不成,你還想揹我回來?”
貂蟬說:“當時,是有這個想法的。你要是實在走不動,我肯定要揹你的。”
呂帛兒跟着貂蟬的話說:“我也有這個想法的。奶奶你走不動,我也可以揹的。”
這倒不是貂蟬和呂帛兒逞英雄。老太太實在是太小巧了,身高可能不到一米五,體重也不過六七十斤。要不是白髮蒼蒼,別人會把她當沒有發育成熟的孩子。
這時,大門開了。一個相貌堂堂的男人出現在門裡。
“娘。你可回來了。我這邊急的,正打算去找你呢。”
老太太樂呵呵的說:“找我幹嗎?怕我回不來嗎?你媽什麼時候這樣不能經事的。”
貂蟬和呂帛兒都忍不住掩嘴樂了。
老太太當着證人的面,撒謊呢。
儀表堂堂的男人,三四十歲的樣子,把目光投向了
貂蟬和呂帛兒。
“娘。她們是……”
“好人啊。好人啊。”老太太說:“我被一幫當兵的撞倒後,是這兩個丫頭救了我。”
男人抱出拳頭,說:“謝謝二位了。快進來吧。”
貂蟬說:“不啦。那邊還有我的家人,等着我們呢。”
男人問:“等着你們?做什麼?”
貂蟬說:“去城邊上,回我們的老房子。城裡沒法住了。”
男人問老太太:“娘。你的車呢?”
老太太說:“什麼車啊。我出門去,壓根兒就沒用車。”
男人搖頭,說:“娘。你也真是,說過多少回了,出門,坐車。”
老太太對貂蟬說:“我這兒子懶。出門去,不管有事沒事,都是坐車。我可不是,能走去了的,堅決不坐車。走路多好啊。走多了身子硬朗。”
見老太太和兒子說上了話,貂蟬拉了呂帛兒,打算悄然離去。
男人見貂蟬和呂帛兒要離開,說:“進去吧。”
貂蟬說:“不行的。我那邊還有家人。”
“哦。你剛纔是說了。我把這事給忘記了。你說城邊上有老房子。也就是說,你們原本住城裡的?”
貂蟬點頭。
呂帛兒說:“我家可是有好大的房子的。跟你家這個差不多。”
男人愣了一下,又“哦”了一聲。能夠和他這座府弟相提並論的,在長安城裡可是有臉面的人了。
男人問:“你們的家主叫什麼?”
“我爸是呂布。”呂帛兒嘴快,說了。
貂蟬心裡可是一緊,臉色立馬沉下來,說了呂帛兒:“你這孩子。怎麼叮囑你的?”
男人再次抱拳,說:“想必,這位是貂蟬吧?”
貂蟬愣住。
“我叫龐舒。呂布的朋友。”男人自我介紹了。
老太太拉住貂蟬的手說:“我就說呢,姑娘家面這樣的善。原來是貂蟬啊。人長的漂亮,心地又這樣的好。”
龐舒說:“貂蟬。你說的家人,在哪。趕緊去把她們叫過來。你們很危險。”
貂蟬又是一愣。這個男人,似乎什麼都知道。做什麼的呢?
龐舒看出了貂蟬的疑問,說:“我是做生意的。不會害你。我和呂布真的是朋友。好了。現在不說那麼多了。趕緊吧,去把家人接來。”
貂蟬說:“我們去老房子。”
龐舒說:“別說老房子了。你那個老房子,不能回了。”
“爲什麼?”貂蟬一臉的茫然。
龐舒說:“我也是剛剛從城外回來
,押了一大車子貨。看見你家那個老房子,周邊全是官兵。看樣子,那座房子被包圍了。”
貂蟬問:“你知道那是我們家的房子?”
“知道。去過。”龐舒指着呂帛兒,說:“這小丫頭,我見過,剛纔一見面看着就眼熟。”
呂帛兒說:“我不認識你。”
龐舒說:“我們一同去了幾個人。你一個小孩子家,怎麼可能認識我。你只顧自己玩了。那天,我們去時,有幾個小朋友在門口等着你出去呢。好了。不說了。趕緊吧,去把那幾個家人接過來。是嚴氏吧。”
這麼熟悉。龐舒的話可以信一半,還有一半,等到見了嚴氏後再說。
俗話說,是福、福自來;是禍,躲不過。
老太太對兒子說:“趕緊吧。街上很亂。”
龐舒說:“你們等一會,我進去把車趕過來。”
老太太拉了貂蟬的手,又是一番讚歎。
龐舒把一輛馬拉的大車趕了出來。
貂蟬和呂帛兒上了車。
老太太進了秦府。
貂蟬再次看了秦府兩個大字,又看了龐舒的背影,沒法把這兩個景象重疊起來。一個叫龐舒的男人,自稱是做生意的商人,卻住在一個叫秦府的院子裡。這個男人大模大樣的身架子,壯實的大塊頭,卻有那樣一個小巧的娘。
越是往一個方向想了,貂蟬越發的疑問多多。
一路上,龐舒又問了貂蟬一些話,全是關於呂布的。從現在的感覺來看,這個龐舒跟呂布確實很熟悉。是不是朋友,這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貂蟬只是感覺,龐舒越是對呂布熟悉,她就越發的擔心。她們不會落入虎口吧?
貂蟬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這個人叫龐舒,說是做生意的商人,可怎麼看,他的身上有那麼一股威嚴之氣,甚至能夠讓人感覺到一股戰場上纔有的殺氣。
貂蟬心裡想着,眼睛盯着前面的趕車人,拿定一個主意。車子拐過街角後,只要能夠遠遠的看見嚴氏,就大聲叫大姐。嚴氏如果臉色有變,就可以證明,這個趕車的人,與呂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和呂帛兒就可以立馬跳車逃跑。
貂蟬有了這個想法,就摟了呂帛兒的身子,把嘴巴貼過去。貂蟬手套住呂帛兒的耳朵,把自己的想法如此這般的說了。
“你打起精神來。”貂蟬說:“情況有變時,你就先下車,跑開去,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記住了,不管見到什麼人,再不要說你爹是呂布。一定要記住了。”
呂帛兒聽着貂蟬說的話,開始緊張,身子在顫抖。她有可能要面對人生中的第一次獨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