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貂蟬等呂布閒下來，坐下來，喝茶時，說了一件事。
“今天我過去，賈氏那雙鞋快做成了。”
沒話找話說，閒着，閒聊。一雙鞋的事，就成了話頭。呂布也就應了。
“什麼鞋？”
“賈氏給陳宮做的一雙鞋。”
“哦。”呂布來了興趣，問：“賈氏給陳宮做鞋？這是好兆頭。”
貂蟬說：“我跟賈氏學了，也在做鞋。給你做的。”
呂布說：“我有鞋。做那個，挺累人的。”
貂蟬說：“我看賈氏做的。很好看，是一種靴子。再有七八天，你的鞋，我也就做好了。”
呂布說：“謝謝你了。曹氏跟了我這些年，從來就沒想到爲我做樣什麼。還是你有心。”
貂蟬笑，說：“我和二姐不一樣。人家是大家小姐。我是平民百姓家的。哦，聽二姐說，要開布莊了。”
呂布說：“這個事，我知道。”
貂蟬說：“我覺得，陳宮和賈氏挺搭配的。”
“你什麼意思？”
貂蟬說：“我想把他倆撮合到一塊。”
呂布說：“他倆已經在一塊了。”
“不是。我是說，他倆可以成爲兩口子。”
“哦。”呂布說：“貂蟬。你行啊。你這一生，不怕沒飯吃。”
“你什麼意思？”
“我怎麼發現，你特別樂於當媒婆呢。前頭，你把丫環錢兒送到龐舒那裡。你要成全龐舒和錢兒。現在，你又要成全賈氏和陳宮。”
有一個事，呂布不知道。要是知道貂蟬曾經打算把英兒介紹給龐舒，不知要做何感想。不過，這事，只要英兒和貂蟬不說出來，呂布永遠也就矇在鼓裡了。
聽了呂布的媒婆一說，貂蟬笑了，說：“你不覺得，做這樣的人，有福嗎。”
呂布說：“我也是覺得，賈氏和陳宮是一對兒。”
貂蟬說：“我跟你提這件事，就是想讓你在陳宮面前提一提。賈氏這邊，我看問題不大。陳宮是個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你提一提，看陳宮怎麼個說法。我在這邊使勁，你在陳宮那邊使勁。”
呂布說：“既然夫人給了我這個任務，我就想辦法完成吧。”
貂蟬提醒：“這一次，你可不能命令陳宮。上一次搬家可以。這次，不可以的。”
第二天，呂布來到陳宮面前。
呂布問：“陳宮。現在的生活，怎麼樣？”
陳宮擡頭看了呂布，說：“還不錯。”
呂布說：“既然還不錯。是不是考慮再上一個臺階？”
“上臺階？怎麼上？”
陳宮看見呂布的臉上有了詭譎的笑，似乎意識到對方要說什麼。
“維持現狀，挺好。”
呂布問：“你就不想？”
“想什麼？”
“你，以前，碰過女人沒有？”
陳宮明白了呂布的意思，也
就笑，有些尷尬的。
呂布說：“這個歲數了，還像個小男孩。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是過來人了。對我說說，怕什麼？”
“沒有。”
呂布側了頭，盯了陳宮一眼，說：“我這就奇怪了。好好一個男人，幹嗎不碰女人。你不會有毛病吧？”
“有毛病？有啥毛病？哦。我明白你說的。我沒毛病。”
“爲什麼不考慮成一個家？”
“這些年，散漫慣了。一個人過，自由自在。如果讓我和一個女人一起過，總覺得怪彆扭的。”
“彆扭？假話吧。你現在就是和一個女人一起過的。不。應該說，是和兩個女人在一起過的。”
陳宮說：“這不是一回事。我說的，要是和一個女人睡一張牀上，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你想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張牀？”
“沒有這個想法。只是想自己一個人睡。”
呂布說：“好了。不和你兜圈子了。我認爲啊，你和賈氏挺般配的。哦。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爲。貂蟬也這樣認爲。”
陳宮沉默。他似乎在考慮呂布說的話。
呂布說：“成一個家吧。互相有個照顧。你看你現在，臉色也好多了。精氣神，比我剛見到時，要好許多。你呀，散漫的人，生活沒規律，還是有一個人看着你，好些。哦。我這可不是強迫你。你有時間，還是多想想看。如果可能，你不好意思開口，我讓貂蟬去賈氏面前，幫你說。”
陳宮說：“謝謝你。也帶我謝謝貂蟬夫人。這事，我想想看，再說吧。”
正如貂蟬所說，呂布去陳宮那邊使勁，她在賈氏這邊使勁。
兩個女人手上都有活。賈氏爲陳宮做鞋。貂蟬在爲呂布做鞋。兩人一邊做事，一邊聊起來。
貂蟬說：“姐。陳宮這個人，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賈氏看了貂蟬，立馬就聽出這話中的意思，臉紅了。
貂蟬說：“你就不想把這事挑明瞭？”
賈氏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說對陳宮沒意思吧，假。她已經對陳宮有了好感。說有意思吧。成廉這才走了沒多長時間。別人不說，首先是女兒成玉這一關，就不好過。假如和陳宮走到一起，女兒會怎麼看她這個當孃的。
貂蟬說：“你要是不好說。我替你說。再不然，讓呂布去說。”
“別，別。”賈氏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說，我估計，十有八九，會把陳宮嚇跑了的。現在這樣，挺好的。”
貂蟬說：“早說早安心。我是怕你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再想補救，可能就有困難了。”
賈氏說：“反正住一個院子裡。他又不會去別的地方住。”
貂蟬說：“濮陽城的形勢，對呂布他們很不利。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有可能會分開的。”
“已經這麼緊張了嗎？”
貂蟬說：“這事。本來是不好這樣說
的。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會影響軍心，城裡會亂的。你是我姐。我不能隱瞞事實。”
“謝謝你相信我。”
貂蟬說：“我不想一旦有什麼動亂，你和成玉沒人照顧。如果我們沒有分開，我還是會照顧你的。但這不是一個長久的事。”
賈氏感動。貂蟬這說是的實打實的話。
“你讓我好好想想看。我還要探一探玉兒的看法。丫頭這一關，我要先過的。”
貂蟬心裡有數了。賈氏是想和陳宮住到一起的。
成人之美的事，貂蟬做起來，特別的賣力。貂蟬決定和成玉聊一聊。
傍晚，貂蟬打算回家。
貂蟬叫了成玉。
“送我一截路。好嗎？”
成玉點頭。只是覺得奇怪。貂蟬從來沒要成玉送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帶着疑惑，成玉送貂蟬出門。
兩個人閒悠悠的樣子，像在大街上遛彎。
“成玉。你看陳宮叔叔，愛護你的樣子，像不像你的爹？”貂蟬說了要說的事。
成玉點頭。
“你看，陳宮能不能成爲你爹？”
“陳宮成爲我爹？”成玉驚訝的看着貂蟬。
貂蟬微笑，說：“我怎麼看，陳宮和你都有父女相。”
成玉終於反應過來，問：“不會是我娘讓你來說的吧？”
“不是。你娘不知道我有這個想法。你是個什麼想法，我想先知道了。有了你的想法，我纔好去跟你娘說。我覺得吧，你和你娘，兩個女人，生活挺不容易的。你們的生活，要是有陳宮叔叔的照顧，會不會更好一些。”
成玉說：“這個，不行的。我只覺得陳宮是我的叔叔。要是成爲爹，我不能接受。”
貂蟬問：“爲什麼呀？是不是因爲成廉將軍？”
成玉說：“我說不清楚。反正，我不想娘和陳宮到那一步。”
貂蟬問：“你想過沒有。你娘今後的生活怎麼辦？你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嫁了人後，你娘就一個人。落單的日子，很不好過的。”
成玉看了貂蟬，嘟了嘴，沒說話。成玉的腳，踢了地面上的一粒石子。
“讓我想想吧。”這是成玉給貂蟬的一個答覆。
貂蟬說：“好了。不用你送了。你回吧。”
回到家後，成玉來到賈氏身邊。
“娘。我想問你一個事。”
賈氏看見女兒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想笑。賈氏知道女兒要問的是什麼事。
“什麼事啊。瞧你這樣子，嚇着我了。”賈氏笑笑地看着女兒。
成玉的嘴巴張了一下，說：“算了。還是不問了。”
“什麼事，說半句，留半句。”
成玉身子轉過去，踮起腳，小跳樣的，跑開去了。
賈氏看着女兒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這丫頭。”
自言自語後，賈氏收起了笑容，茫然的，目光散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