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們是親戚

午後五點左右,戰場中間已經扎立一座範圍廣闊的二層帷幕,周圍還有許多不同機構、司職的小帷幕。

陸議來時田信正在用餐時接待石門關降將魏平,外面毌丘興左右踱步,等待傳見。

許多條件要當面談妥,這些人才好回去穩定部隊。

雖說吳質、郭淮主力已經覆滅,可田信不想因爲其他一些本可以避免的問題導致生出其他波折。

現在魏平這類降軍的心態是很敏感的,己方傲慢、藐視的行爲、話語,都可能刺激一些降軍出逃,引發更大的亂子。

帷幕內桌面鋪着一份更大的關隴地形圖,魏平在涼州待過,鄉黨郝昭現在就守陳倉,對西邊的魏軍有一定了解。

現在由魏平講述,田信先標記一次;後續還要審問吳質的幕僚,能得到更細緻、精確的數據。

爲了打贏這一戰,吳質是傾力動員,因此涼州地區除了正常的地方駐軍外,只剩下刺史張既手裡有一支機動兵力;郝昭在陳倉守軍約有兩千人,另有千餘人佈防在各處通道峪口。

此外子午口夏侯儒部也有三千餘人在佈防,子午口就在杜陵南,藍田西,即籠統意義上的上林苑區域。

除了這大約八千人的機動兵力外,餘下都是地方鄉勇性質的戰鬥力。

而這八千機動兵力裡,普遍是關隴籍貫的吏士……換言之,這些軍隊對大魏的感情有限,完全可以傳檄而定。

基本確定這一項事務後,田信對魏平說:“早年襄樊之役時,孫權背盟來襲,我孤軍守江陵。”

魏平細細聆聽,田信不會跟他講沒用的故事:“當時兵力捉襟見肘,又要分兵看守于禁三萬降軍。無奈,我只好與降軍約定,願爲我軍效力者,擊斬吳軍一級即可遣歸原籍。”

對此魏平緩緩點着頭,這件事情他作爲魏軍中高級軍吏也聽說過,只是消息傳播時有變形。

田信繼續說:“當時于禁懷有私心,故遴選降軍中精銳骨幹吏士,選出兩千人,編爲一軍後戰力可觀,參加麥城一役。戰後這兩千人我盡數遣還,但曹子恆將這兩千忠貞吏士貶爲屯田客,大傷兗豫吏士軍心。”

“公上言下之意?”

“我別無他意,只是希望將軍迴歸本部,能與吏士說明白此事。以我對曹子恆之瞭解,此役降軍遣歸,尋常軍士不做處理,凡是軍吏必然問罪。故而,我有意遣還軍士,討要軍吏家眷,使各軍能落戶關中。”

田信沒有什麼好忌諱的,這種事情曹丕幹都幹了一回,難道自己還不能惡意揣測一下:“此事需細細商議。”

“是……末將這就去通告,使吏士皆知公上用心。”

魏平略略遲疑,嘴裡還是擠出來末將自稱,對此田信也只是坦然受之,目送魏平離去。

魏平闊步而去,幕府門前陸延送魏平出來,走出見了陸議,急忙施禮:“父親。”

一側排隊等候的毌丘興悚然一驚,急忙起身拱手長拜:“河東毌丘興久聞陸君威名,甚是敬仰。”

怎麼也想不到,身姿雄壯的這個人竟然是北府長史,是擊敗雍涼軍團的核心人物。

正是陸議果斷動員,纔有了北府兵追趕時間,冒險打贏決戰的一切基礎。

陸議作揖還禮:“將軍禮重了。”

陸議這纔去看兒子:“規矩不可廢,我事不急。”

陸延這才作罷,對陸議和陸議身邊跟着的陌生人拱手施禮,轉身展臂引着毌丘興入見田信。

毌丘興臨走對陸議又作揖,陸議還禮;陸議身邊的傅幹也對陸延還禮,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善、和睦、彬彬有禮。

彷彿這裡不是一片狼藉的戰場,而是社交的莊園宴會。

陸延過幕府門時,從此處幕僚手裡看了看後續的接見安排,也不做調整,既然陸議說了事情不急,說明迫降的魏國虎牙軍這裡沒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田信裁斷。

帷幕裡,毌丘興施禮落座,接住李衡端來的茶水,連連道謝。

田信翻閱毌丘興申報的卷宗,裡面就兩點要求,第一是贖回武節騎士軍吏家眷,第二是希望能保留一個營的武節騎士番號。

武節騎士是一支吳質從南匈奴部族中遴選的精騎組成的,這些精騎是河西之戰時的功勳吏士。

換言之,既有戰鬥力,也肯爲大魏賣命,是一支養熟的僕從軍,所以是正規軍。

要番號,肯定不是爲了南匈奴出身的騎士做考慮,而是爲軍吏考慮退路。

“毌丘將軍所言之事不難,贖回各軍軍吏家眷,本是我戰前許諾之事。而武節騎士三千餘衆,我也不會虧待,會編爲府兵。至於武節營,有些小,我會遴選精騎重組三營,編爲武節率,調往弘農協助虞世方。”

武節騎士比較乾脆,是全員倒戈,軍士好安排,軍吏也好安排,就毌丘興這個將軍不好安排。

他的地位在一衆降將中很高,僅次於王忠,是魏國的鄉侯。

田信語氣始終溫和,不喜歡也沒必要拉長語調,或擺臉譜去玩什麼話術:“至於毌丘將軍,不知今後可有什麼打算?我許諾輕車將軍食邑五百戶,將軍這裡僅能有二百戶。”

五百戶是鄉侯、亭侯的分界點,但有沒有侯爵,又是極大的分界點。

三恪家族始終在擴展爵位制度的權利、義務,毌丘興若拿一個食邑二百戶的亭侯,會開闢一條新的仕途。

出乎田信預料,毌丘興做爲難模樣:“公上,實不相瞞……末將與宋公大將軍乃繫世交。”

“哦?”

田信動容,坐直腰背:“可否細說?”

毌丘興坐在馬紮上也停止腰背細細講述:“縣邑內,我毌丘氏、裴氏與大將軍比鄰而居,世代交好,多有姻親之好。”

看那模樣,彷彿就差一句:我是你媳婦的遠房表兄……咱們是一家人來着。

毌丘興又說:“黃巾、白波以來,天下動盪,實難聯繫。後大將軍何進遣張遼、張楊募兵於河北、上黨,又使鮑信募泰山強弩士,而我父與南陽黃忠俱爲大將軍府從事中郎,亦奉命出雒募兵,我父以丹陽都尉募丹陽兵。”

當時的劉備、關羽、張飛正好流浪在丹陽一帶,就在丹陽都尉毌丘毅招募丹陽兵時跟着應募。

丹陽兵、巴人是兩支業務精熟的僱傭兵,是那種自帶盔甲武器的精銳,花錢就能買來戰鬥力。

毌丘毅招募這支丹陽兵回雒陽時途徑徐州,徐州有黃巾軍餘黨作亂,討平後因劉備有功勳,授官下邳丞。

所以天下大亂前,劉備就跟徐州方面有所接觸。

隨後毌丘興又講述家裡祖上跟關氏家族的姻親歷史……多少要給老丈人一點面子,田信當即重新書寫一封報功文書,由毌丘興拿着,並帶着吳質首級去江都報功。

想必見到故人之子,老丈人應該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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