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演武場上。
空手赤膊的典韋,壯如山丘,猛虎撲食,掠向黃忠。偉岸挺拔的黃忠,在典韋面前,略顯消瘦了些。成人大腿粗細的胳膊,摁住典韋雙肩,兩人如同兩頭狂牛一般,鬥在一起。
黃忠架不住力大的典韋,腳步連退,堅硬的地面,被擦出一道刮痕。
“大人,你說黃大哥和典大哥兩人誰勝誰負?”文聘站在秦漢身側,身披戰甲,腰間別着利刃,一旦城外黃巾賊功來,也好隨時上陣殺敵。
這幾日,黃巾賊圍而不攻,也不知張曼成在搗鼓什麼。
“現在下定論爲時過早啊!”典韋雖然力大佔據上風,與廉頗齊名的黃忠又豈是那般無用?才說話間,黃忠側身相讓,拖着典韋的手臂向後拽去,讓力借力,典韋措手不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黃忠遊刃有餘,不與典韋硬碰硬,揚長闢短,借力打力。
“轟!”
片刻之後,典韋被黃忠輕易撂倒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典韋總感覺有些彆扭。力氣越大,反而摔的更慘,拳風凌厲,石沉大海般被黃忠隨手擋開。“再來!”沒想到黃忠如此能耐,典韋非但不怒,反滿是欣喜,終於碰到高手了。吃了幾次虧之後,典韋也變得冷靜下來,手上速度更快,下盤堅若磐石。
典韋如虎,黃忠爲豹,兩人大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典韋力氣強悍,逐漸習慣了黃忠的路數之後,漸漸佔據上風。
犄角疙瘩陰涼處,婁圭眼皮耷拉,一臉睡意,對於這種莽夫之間的爭鬥,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黃邵在其耳邊嘰咕半天,婁圭也不搭理,言語中,可以聽得出來,黃邵這是想要跟自己套近乎,藉機拉攏自己。
“文聘,你看我如何?”秦漢轉過頭,看着文聘,眼神中有些期盼。
“不太好吧?”
“呃!”秦漢頓時語塞,“是不是上次在何真家中,秦漢得罪了文聘?”
“啊?不是……”文聘,連忙辯解道。“文聘理解錯了,大人莫怪,我以爲大人要文聘與大人爭鬥呢!故而,才推脫,不太好,萬一文聘要是出手不小心傷了大人……”文聘不善言語,越說越扎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文聘急的說不出話來,對於秦漢,文聘是打心眼裡的佩服。帶着三百恐狼就敢往十萬黃巾賊羣中扎,亂軍之中,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墮入萬劫不復之地,常人難以想象,需要多大的魄力,纔敢正面衝突十萬賊軍?
秦漢頜首一笑,“文聘無需解釋,秦漢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秦漢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這是要挖人了,文聘黃忠本是鄉勇,還沒拜秦頡爲主公呢!秦頡現在估計在何真家中,三國什麼最重要?無非是人才。
如此良機,秦漢怎能不把握。
文聘雖然有些激動,不知道秦漢什麼意思,只道心中秦漢印象如何。“秦大人真乃神人,文聘好生敬仰,那天戰場,文聘恨不能與大人並肩作戰,只待下次黃巾賊攻城,文聘自當隨將軍前後,一起殺敵。”
“典兄銳不可當,漢升自願認輸。”天氣燥熱,黃忠渾身上下大漢淋漓,若是在打下去,只怕打到天明,也分不出上下來。若是黃巾賊來襲,身若疲憊,怎能禦敵,黃忠轉身提着一罈子好酒遞給典韋,“典兄,天氣悶熱,喝點好酒散散熱氣吧!”
聞到酒香,角落裡,已然沉睡的婁圭徒然睜開雙眼,舔着臉走了過來。典韋黝黑的臉油光四射,接過酒罈子,咧嘴樂呵呵笑道。“黃兄燕躍鵠踊,亦不相讓啊!”說話間,提着酒罈子猛灌了一口。
“噗!”典韋一口噴了出來,“這什麼酒這麼難喝?跟水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啊!”
“呃!這是糯米酒。”黃忠頗爲心疼,如今糧食不足,酒水更是不多,典韋太浪費了。
“鄙夫,你這鄙夫,不喝,便不喝,枉費美酒,不喝拿給我。”婁圭卻隱忍不住,硬拽着從典韋手中奪過糯米酒,自顧的飲了起來。
黃忠佇在一邊伸出舌頭舔着乾的發白的嘴脣,好不尷尬。就剩下一罈子好酒了,被婁圭給拿去,連罈子都收不回來了。
“要喝便喝,一罈子水也把你饞成這般模樣。”典韋呸的一口唾沫噴了出來,“要是你喝過我老大釀的椒酒和桂花香的話,都能把你舌頭給饞下來。”椒酒辛辣,入口甘醇,片刻間,便辣的你舌尖發麻,不能自己。越喝越辣,越辣越想喝。而,桂花酒,就比較寶貴了,即便是典韋也沒喝過幾次。
纔開壇,香氣撲鼻,芬芳四溢,聞着這味,似乎伸出遍野滿山的桂花,淡而不濃。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說起來,還挺搞笑,這兩種酒,本是秦漢爲了烹飪菜色所制,釀了幾罈子,放在廚房裡,也沒看管。
中午起牀,下廚準備弄些吃的,翻箱倒櫃,愣是一滴酒都找不到。才見典韋滿身酒氣,癱在門檻上呼呼大睡。
從那以後,典韋就腆着臉,有事沒事就賴着秦漢幫他釀酒。這次來宛城,馬匹上掛了幾葫蘆,“走,黃忠,我帶你去嘗試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酒。”
黃忠連連點頭,這年頭,好的就是這一口。
“椒酒,桂花香?”婁圭聞言,兩眼泛光,仰頭一口將酒罈子裡的酒水乾淨。一身邋遢,邁開腳丫子就奔了上來,拽着典韋的胳膊。見四周人多,又拉不下老臉。“壯士,你莫不是在欺我吧?”
纔剛罵典韋鄙夫,轉眼間就變壯士了。
“欺不欺你,等待會兒黃兄喝了,他自然會告訴你。”黃忠勇猛,典韋頗欣賞,大有相見恨晚之感。甩開婁圭臂膀,拉着黃忠就走。
婁圭趕忙粘了上來,典韋這傢伙身強體壯,嘴巴大,要是晚了,怕酒水就沒了。“你不讓我喝些,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蒙我?要不,你讓我一壺?我嚐嚐便知。”
“你知不知,關我甚事?”就帶來幾壺,自己都不夠喝呢!
“這……”婁圭嚥了咽口水,也不管典韋給還是不給,緊巴巴的貼着兩人身後跟了上去。
秦漢眼珠子一轉,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