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落下,夜色籠罩。
新城城北中,悅來客棧。整間樓房連帶着後面的四合院兒都被一夥人給租了下來,足以看得出對方來頭之大,至少很有錢。老闆娘臉都笑得合不攏了,忙進忙出的準備食物。
二樓的雅間之中,一位中年男子恭敬的沏了一杯茶送上。
“老爺,沒想到這個新城的守衛居然比各大主城都嚴密,我們該如何是好?”
華服管事對着那個儒生說道,下意識的忘了一眼後面的四合院兒。燈光中照射出來的影子柔美迷人,此刻,他卻是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一臉的憂色怎麼都掩蓋不住,管事自己都沒有發現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畢竟,對手可不是平常人。
“我們倒是沒有什麼好怕的,此次的商隊都是正常的生意商品,只需要將那個人藏好就行了。不過,新城並不是家族勢力範圍,想要將一個大活人藏起來,還真的有些不好辦。”
儒生端着熱氣騰騰的茶杯,卻是一口都沒有喝下去,皺着眉頭,感覺頭髮都快給愁白了。他們也是有自己的情報系統,對方已經全力的趕往新城。相信最遲明日清晨就會出現在新城之中。
“老爺,要不我們...”
管事陰沉沉的將手化作掌,在脖子上一比劃。
突然間,儒生臉色一沉,冷冷的盯着管事不說話,給人的壓力卻是急聚倍增。管事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連告罪求饒。
只有他知道,別看老爺一副儒雅的模樣,心中的毒計可是比章魚肚子裡的墨水都多。
“哼,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不然...”
儒生收回目光,殺意凜然的警告道。
管事的急忙再度叩首,連稱不敢,大鬆一口氣的同時爬了起來。
房間陷入了靜默,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客棧之外,一隊人馬已經將整間客棧的前後門都給堵上了。黑夜之中,還有更多舉着火把的影子朝着這邊移動過來。
樑家在河南郡說一不二,放個屁都抖三抖的存在。所以,當樑誠來到新城的第一時間,新城內的世家,豪族紛紛迎上。不要說是找主母這樣的大事,就算是樑誠要一塊破石頭,他們也會趨之若鶩的奉上。
因此,入夜,悅來客棧的外圍三條街,就已經被五萬人馬包圍住了。幾乎是新城內所有世族的私兵總和了。
……
哐當!
一隻大腳猛的將悅來客棧的大門給踢飛了,沒錯,就是踢飛了。兩扇五尺來高的大門被一腳給踢進了大堂之中,正端着酒菜的老闆娘手上一哆嗦,一整盤的鮮魚應聲落地。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到這裡來撒野?”
老闆娘回過神來,一手叉腰,一手捏住手絹,連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張口便罵。
“二狗子,抄傢伙!給老孃...”
錚錚錚!
老闆娘話未說完,一聲聲刺耳的刀劍出鞘聲響起。冷冰冰,泛着寒光的刀刃帶着深冷的殺意。
“不相干的人抱頭蹲在地上!其餘的...殺!”
爲首的黑臉大漢大喝一聲,提着雙戟如同虎如羊羣,滿臉的煞氣,讓人不敢直視。
不過三息的時間,那些個反應慢的夥計,家僕仰頭一聲慘叫,紛紛倒地不起。
這時候,商隊中的私兵也反應了過來,抽出了腰間的長刀,衝了出來。可是,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單方面的屠殺,一場戰鬥沒有超過半盞茶的時間。
大廳之內,所有幸存下來的人皆是摒住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更不敢擡手去看。
“留下一百人守住這裡,其餘的帶上樓上的那兩個傢伙跟我到後院兒去!”
典韋不管還在滴血的鐵戟,隨意的在一個死屍上一抹,便插在了後背,大聲命令道。
悅來客棧,後面本來是店主一家所居住的四合院兒。此時,被數百持刀虎賁給團團包圍住了。
院門外,一身青衣的青年緩緩出黑暗中走了出來。
“公子,裡面的人一個都沒有放跑!”
典韋恭敬的對着來人抱了抱拳,朗聲道。
“嗯...”
樑誠淡淡的應聲,可是他的心中卻不想表面上那麼平靜。略顯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口已經暴露了他真實的心境。
蔡琰可不僅僅是歷史上的人物,遙不可及。樑誠來到東漢,從小和蔡琰一起長大,二人青梅竹馬。樑誠感受到了真實,他已經完全將自己當作了這裡的人。對於蔡琰,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之就是不可缺少...
“給我衝進去!”
典韋一聲令下,當即提着兩柄黑色的鐵戟破門而入。
頓時間,院內一陣雞飛狗跳,慘叫聲不絕於耳。
樑誠面色平靜的站在院門口,既然是敵人,樑誠可沒有那麼好心。凡是敢對自家親人出手的,樑誠絕對不會手軟,哪怕是老弱婦孺。一個都不能留!這便是樑誠給典韋下達的命令。
四合院兒內一聲聲鬼哭狼嚎,外面卻是異常的安靜。彷彿那道院門就是鬼門關似的,而站在門下的那道身影便是索命無常。
沒過多久,典韋滿身血污的走了出來。
“公子,已經收拾好了。他們捉來的人就關在正北面的那間屋子裡。”
得到消息,樑誠一喜,來不及多想,大步走進,只希望早點見到蔡琰。
不足百步的距離在樑誠看來是那麼的遠,他幾乎是小跑着前行。穿過滿是屍體的院落,樑誠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適,反而覺得這是...非常和諧的?...
爲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樑誠來不及多想,因爲,當他推開院門的那一瞬間。一張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
“次噢,你丫的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