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閱.讀.網數日之後,東郡白馬城總算是迎來了此番作戰的統帥,,樑誠樑大人,
一時間,曹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士氣大振,瞬間從數日前被袁軍猛攻中的聲勢清醒過來,穩住了陣腳,
樑誠的聲望在曹營不是一般的高,尤其還是在軍營之中,差不多就像是一塊勝利的招牌,
“樑...樑大人...”
白馬城南門下,曹仁領着一衆將領前來迎接,不愧是曹軍的武將,不僅裝容整齊,隊列都是筆直的,戰力尤其可見不一般,
曹仁和樑誠接觸不多,說起來也就聊聊的在司空府中見過幾面,曹仁也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
兩人的關係略顯生疏,曹仁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稱呼對方,見樑誠年輕的面龐,叫將軍的話,曹仁有點兒說不出口,
似乎看出了曹仁的尷尬,樑誠不在意這些虛名,沒有刻意的親近,也不疏遠的說道,
“叫我的字就好了,衆位不必多禮,戰事緊急,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樑誠說罷,衆人立即起身,朝兩邊分散開讓出一條道路,
樑誠也不客氣,徑直的走在前面,典韋緊隨其後,曹仁糾結了一陣,也跟了上去,隨行將領雖然樑誠不認識,但他們可認識樑誠,知道樑誠規矩不多,也就跟着緩緩進城了,
“子孝,跟我說說最近白馬一帶的情況吧,”
整個白馬城居民早已南下,除了整齊的曹軍在街道上走來走去,再無其他一人,
即使戰亂的時候,人們也不會棄家而去啊,古人十分眷念故土,縱觀三國,也有土皇帝劉備帶着新野的百姓南逃,
爲什麼這裡的居民全部都撤退了呢,
樑誠腦中閃過一個疑問,暫且擱下,先聽聽最新的軍報要緊,
“君...君親,袁軍自七天前趁夜偷襲白馬津渡口敗退之後便再無進攻的動靜,依舊每日搭建浮橋和收集船隻,只不過,由甘將軍的水軍襲擾,袁軍的浮橋搭建並沒有多少進展,”
暴風雨前的寧靜麼,白馬河乃是黃河支流,沒有黃河兇險,也沒有黃河寬,文丑明明可以強行渡河,爲什麼會選擇搭建浮橋呢,
樑誠記下這個疑點,然後又問,
“子孝,這白馬城裡的百姓爲何,”
曹仁一聽,立即明白過來,他嘴邊劃過一絲自得的笑意,
“白馬、平丘、延津、烏巢四城的百姓聽聞袁紹傾兵南下,早在三月前就已經全部撤離到濟水以南,”
濟水便是黃河官渡下游的另一條支流,
這麼說來,曹操的人氣在兗州還是挺高的嘛,也難怪,有了樑誠的商行計策,套進來那麼多有錢的土豪,曹操治理的地方賦稅減了又減,低了又低,
百姓嘛,圖個溫飽平安而已,曹操給了溫飽,保了平安,自然受人擁戴,根本不需要虛僞的嘴遁那一套,
類似白馬、烏巢這樣的城池,樑誠並不打算死守,因此,沒有百姓會更加方便一些,不需要防備暗通敵軍的世族奸細,也不用顧忌平民的安慰,
真想劉備那樣用新野城的百姓來做人牆,樑誠還真做不出來,即使在東漢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
“嗯,那跟我詳細的說說那夜的戰況,”
樑誠和曹仁說這話,腳下並不停息,此時衆人已經走到了城主府門前,
雖不似各大主城的州牧府那麼氣派,但青竹紫樹,似乎白馬河上的空氣都能順風吹來,倒是別有一番水上人家的風味,
穿過迴廊,參與重要軍議的幾人紛紛踏進了城主府正廳,
正廳之中擺放着一張偌大的地圖,不比曹府中的那張整個北方的地圖,但也將東郡這一片給囊括進去了,
山川河流,深溝城池,條理清晰的展現在畫卷之上,
有了這等利器,相比袁紹,勝算又能打算一分,
曹仁收到樑誠眼神的示意,暗暗點頭,也讚歎對方的心細,
待到樑誠坐上主位,衆將領紛紛入場之後,門外的士兵立即退到二十步之外,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將整個大廳圍得嚴嚴實實的,
接下來定然是與曹軍作戰計劃相關,曹仁不得不謹慎,
曹仁若是主帥,肯定以守爲主,不會輕易出擊,但是樑誠來了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讓這貨坐着捱打,當縮頭烏龜,開玩笑的吧...
“那夜...”
少頃,樑誠聽過曹純死戰不退守下白馬津之後,心中暗歎一聲,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驕兵必敗,現在還不能給他們太多的信心,反而應該讓他們有緊張感,壓迫感,
樑誠一臉沉靜,眉頭反倒是皺了起來,似乎感覺到了這件事中的陰謀,
文丑軍中的軍師是許攸,這傢伙雖然貪財,但也是個有本事的傢伙,作爲獨領一路大軍的軍師,許攸這貨色不表現表現,那他怎麼去袁紹那裡討賞,
按照曹仁所講,既然敵軍都已經攻入了白馬津,爲何不一鼓作氣就打上岸來,
那個時候曹軍的兵力只有五千,而袁軍在一萬到兩萬之間,作爲攻方,袁軍兵力已經足夠,
僅僅是曹仁的疑兵就能把袁軍嚇退了,不科學呀,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樑誠一動不動的盯着牆壁上的地圖,旁人見其如此更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身體已經回覆過來的曹純皺了皺眉,難不成守住了白馬津還讓樑誠皺眉頭,他張了張嘴巴,正欲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曹仁眼神阻止了,
白馬,白馬,白馬之戰,
突然,樑誠目光所及之處正是位於白馬西南處的延津,樑誠腦子裡立即閃過歷史上關於白馬之戰的一系列事件,
冀州牧袁紹進軍黎陽,派大將顏良進圍白馬,攻東郡太守劉延,以保障主力渡河南進,
劉延自知不敵顏良十萬大軍,告急請援,
曹操爲解除側翼威脅,北救劉延,謀士荀攸建議,率軍先佯裝在延津渡河,做出襲擊袁軍後方的姿態,誘使袁紹分兵延津,
延津位於白馬西南,渡河之後可直取黎陽城,
袁紹果然中計,分兵向西,等到袁紹大軍西去延津的時候,
曹操輕兵疾進,率領大軍直奔白馬而去,在距離白馬十餘里的時候碰見顏良大軍,也就是這個時候,關二哥秒殺顏良於十萬大軍之中,
白馬之圍被解,曹操領兵退守官渡,這時候他也準備好與袁紹決戰了,
可怎麼到了樑誠這裡,袁軍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噢,,我知道了,”
突然,樑誠輕呼一聲,衆將士紛紛側目,看向了樑誠,
知道什麼了,難不成袁軍真有什麼陰謀,樑帥果然是樑帥,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袁軍的動向摸清楚,看來此戰必勝了...
“君親,”
曹仁疑惑的看着樑誠,又看了看地圖,這張地圖掛在這裡,曹仁可以說是天天看,夜夜看,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怎麼,樑誠一眼就能看出問題呢,
“子孝,不知你可聽過瞞天過海,”
曹仁聞言,蹙眉凝思,隨後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見此,樑誠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瞞天過海是後世才總結出來的三十六計中的第一計,雖然早在春秋時代就有人用,
但是這個成語的形成則是在唐代,薛仁貴徵遼事略中,
唐太宗準備妥當準備出海,卻因爲大海的遼闊而擔憂,大臣張士貴假借豪民獻糧邀請唐太宗去看,實則是一艘被圍障遮掩起來的大船,
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唐太宗已經在海上了,而這個獻糧的土豪就是薛仁貴假扮的,
這裡曹仁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樑誠理所當然的想到,
然而,曹仁可不這麼想,他認爲是樑誠書讀得多,知道的多,自己萬萬不能及,所以,曹仁暗暗下定決心,待戰事了卻之後,應當更加努力的學習兵法,
“嗯...其實聲東擊西倒是更爲應景,”
樑誠見衆人不解,於是又說,
“文丑大軍有能力強渡白馬津,卻並沒有這樣做,爲何,只因爲一人,,許攸,若是仗着兵力取勝,許攸又有何顏面吹噓自己,因此,他佯攻白馬津,實則暗渡延津,”
聽聞‘延津’二字,曹仁瞳孔一縮,猛的撲向牆壁上的地圖尋找,按照記憶中,延津應該在平丘西南,烏巢之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突然,曹仁死死的盯着地圖大聲驚呼起來,
搞的其他人更加的莫名其妙了,武將們性子都直,哪裡容得下磨磨唧唧的,其中,曹純幾步上前,粗獷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將軍,你就不要打啞謎了,”
是時,樑誠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曹仁的身上,看樣子曹仁似乎知道些什麼重要的情報,
“君親,大約在三天前,我接到了河北密保,說是文丑大軍進駐黎陽城,當時我還沒有明白,明明濮陽城距離白馬津較近,爲什麼文丑跑到黎陽城去了,現在才知道他們是要攻打延津啊,”
說着,曹仁大步往外走去,
東郡的兵馬都在白馬城了,若是袁軍突襲延津,白馬城不就成了一座孤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