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九月九日這一天。
是夜,拜完高堂,新娘子早早的送進了洞房。而新郎官樑誠卻十分苦逼的還要在大院兒內招待客人,陪酒的陪酒,陪聊天的陪聊天。
雖然說,樑家擺流水席,但是,並不是說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入樑家大院兒的。只不過,這些有身份的人都是衝着岳丈蔡邕的名頭而來的,跟樑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時候,一名小廝急匆匆的跑到樑誠的身邊附耳私語了一陣。樑誠眉頭一皺,‘有個酒鬼搗亂?不再外面好好喝酒吃席,非要進到裡邊兒來?’
這可是樑誠自個兒的大喜日子,當然不能讓人給掃了興,告罪一聲便往大門走去。
果然,還沒有走近,便看見一個醉醺醺的傢伙連站都站不穩,非要往裡面走。樑誠想也不想,打算直接讓小廝給拖走。忽然間,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文若?”
樑誠大步走過去,一把拍在一名青衫文士的肩頭,直把人拍得咧嘴。
“呵呵,君親,不介意我等不請自來吧?”
來人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只是,樑誠從其中聽出了道道,‘我等?還有人?’
樑誠心念一轉,轉身一把將那個醉漢提了起來,扯着耳朵,道:“奉孝,你這個傢伙要進去報個名字不就完了嘛?非要裝酒鬼在這兒鬧事?皮癢了是吧?”
“哎喲!輕點兒!輕點兒!”
醉漢雙手捂着耳朵,哪裡還有一絲的酒意,連聲大呼。
樑誠功夫是不怎麼滴,那是跟呂布那種不是人的傢伙相比。若是跟郭嘉對上,能打一百個!
“走吧,裡面去!”
樑誠一身喜服,拉着荀彧和郭嘉,準備往裡面走,卻被荀彧攔下。樑誠疑惑的望着他,荀彧擡手指了指身後,‘我去,老熟人吶!曹黑子都來了?’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那些人不過是看在岳父蔡邕和老爹樑信的面子上來參加婚禮的。只有這幾個是衝着自己來的呀!樑誠眼底一抹發自真心的笑意閃過,上前引路。
“君親,你小子成親也不叫上我們?”
曹操假裝黑着臉,本來已經夠黑了,不悅的說。
樑誠連連打哈哈,伸手引路,“孟德,子龍,先別說那麼多,進去再說!”
一行人穿過客似雲來的大廳,走到偏殿,樑誠吩咐小丫頭上酒菜,這才發現曹操一行五人中除了子龍、奉孝、文若之外,還有一個面目清朗的文士不認識。
“這位是?”
樑誠看到這幾個人一起來,便已經猜到,郭嘉和荀彧此時已經投靠了曹操,只是另外一個人就不認識路。
“我來介紹,這位是荀彧的侄子荀攸,字公達。”
曹操像是獻寶般的得瑟起來,樑誠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荀攸,對方也在細細的觀察着樑誠,想要看出,爲什麼曹操會丟下一堆兗州的事宜,如此不遠千里的跑來爲這麼一個弱不及冠的少年祝賀。
“這就是孟德評價說是謀主的公達咯!”
樑誠一句不經意的話讓在座的四人側目。
曹操說的這句話可是在荀彧剛剛舉薦荀攸的時候,當面說的,那個時候曹操身邊就只有幾大謀士和趙雲這個親衛隊長而已,樑誠是如何得知的?莫非能掐會算?
樑誠不解衆人怪異的目光,插科打諢的伸出手。
“君親,這是幹什麼?”
曹操、趙雲不解,荀攸面露異色,郭嘉哈哈大笑,荀彧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到衣服裡。
“幹什麼?我這活了十七年才成一次親,你們不給點禮物麼?”
“切,還會少了你的不成?拿去!”
郭嘉佯裝生氣,將手中的一物直接擲出。樑誠身手不錯,手腕一轉便接到了飛來之物。細看之下,只見是一個精緻的小小酒葫蘆。
樑誠嘴角微微一抽,頭痛的暗歎了一句,‘這個奉孝。’
卻不想郭嘉悄悄的附耳過來,低語,“”
“果真?”
樑誠聽了一喜,隨即和郭嘉心有靈犀的‘嘿嘿嘿’笑了起來。
曹操見到這兩個猥瑣的傢伙,遞過禮物,打趣道。
“君親,可得小心呀!這個色字頭上一把刀,若是……”
“孟德,你少詛咒我了!”
樑誠一把奪過禮品盒,只見一尊全身通透的碧綠觀音,其餘人等的禮物也都是祝福送子,恩愛什麼的。還不如奉孝來得實際,樑誠揮了揮手,讓小丫頭收好,轉身和衆人一起喝酒。
“君親,這一杯,我敬你!”
突然,趙雲站起身來,雙手捂着杯子,真摯的看着樑誠。衆人都以爲是祝賀樑誠成婚,只是笑笑,沒有在意。只有樑誠才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趙雲是因爲樑誠的關係,才能夠投奔到曹操手下。
曹操雖然長得黑,面容猥瑣,但是統領兗州這一年來所實行的利民政策正是趙雲所希望的。所有,趙雲很開心,接着樑誠的婚禮當面道謝。
“請!”
樑誠也不推辭,雖然這種純度極高的白酒是經過蒸餾的,但是大家都是一個樣,樑誠是來着不懼。
酒過三巡,六人談得都是風花雪月,曹操沒有表露出一點想要招募樑誠的意思。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少爺,甄家有客人到了?”
一小廝緩緩走近,輕輕的在樑誠耳邊說道。
兩頰微紅,略有醉意的樑誠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以前似乎答應過甄家擇明主一事。暗道,‘既然這樣,就讓甄家的人自己看看曹操如何,自己決斷!’
念及此,樑誠便讓下人將甄家大公子也是現任家主甄儼領了進來。
樑誠還不忘衝着曹操神秘的眨了眨眼,開口道。
“孟德,一會兒,給你介紹個人,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少時,甄儼大步走進偏殿,見一行居然有這麼多客人,隨即也放下熱絡的雙手,改爲抱拳。
“君親,恭喜了!”
“來來來,這兒坐!”
樑誠連連招手,指着身邊的一個位子。在樑誠看來,大家都是朋友,圍坐在一起,沒有士農工商之分。熟悉他的曹操等人淡笑不語,荀攸感覺不可思議,甄儼卻是十分的激動。
大漢獨尊儒術,商人逐利之人,雖然有錢,但是被世人所不齒。
前世的三國裡,大漢四大商賈之一的徐州糜家不惜傾家相助投靠一窮二白的劉皇叔,爲的是什麼?還不是劉備的任意之命,商賈出身,一身銅臭,想要博取官途而已。
再說如今樑誠所在的時代裡,同是四大商賈之一的兗州衛家,不惜舉家資助只有陳留一地的曹操討伐董卓,真的是因爲多年的好友?說白了,還是身份,世人的眼光約束罷了。
“孟德,這位是天下鉅富冀州甄家家族,甄儼。”
樑誠拉過甄儼,不做假的親切的介紹道。
曹操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了樑誠的意圖。如果在座的是袁紹,樑誠肯定不會請甄儼同座,袁紹表面寬容,實際上心胸狹窄。若是讓他和一屆商賈同座,怕是要氣得跳腳。
不過,曹操不同,從他能夠力排衆議,不拘一格的用人便可以看出,真正的不拘小節。
走南闖北的甄儼也是個人精,哪裡還不知道如今大漢最熱門的人物之一,兗州牧曹操,曹孟德。
兩人是扁擔窟窿插麥茬——對上眼了。
“見過州牧大人!”
竟然是一州之牧給樑誠送禮來了,甄儼心驚的同時,面露惶恐之色,連連拜倒。
曹操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
“不必多禮,既然你是君親的朋友,也是我曹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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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儼連稱不敢,見此,樑誠假借醉酒,時辰也不早了,該洞房去了。在座的也就半推半罰的讓樑誠喝了幾杯,放人了。總不能不讓人家洞房吧!
一羣人精,早知道樑誠將四大商業世界的甄儼叫到這裡,紛紛起身告辭,說是頭痛,想要睡覺。郭嘉走過趙雲的身旁,不着痕跡的拉了他一把。
四人便在小廝的帶領下,住進了樑家的客房。
不多時,偏殿之內只剩下了曹操和甄儼,過着二人世界。
樑誠在暗中掃了屋內一眼,暗道,‘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念及此,樑誠眼中的迷濛之色一掃而光,大步流星的朝着新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