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兒。”
尉正虎目一閃,轉頭,道。其心中念頭百轉,決定爲其鋪路。
“父親。”
拱了拱手,尉立對於尉正畢恭畢敬。自幼生於尉氏,其見慣了尉正的手段。
小時候,尉立因爲貪玩。在於年幼之際,出於對女性身體的渴望,受到荷爾蒙強烈的刺激下,其偷看一丫鬟洗澡。
正是那一次,讓尉立明白了女人與自己的不同。也同時讓其見識到了尉正的鐵血手段。
一臉笑眯眯的尉正,一旦發怒,爆烈如雷霆。其當着尉立的面,硬生生的杖斃了那個無辜的丫鬟。
痛苦的哀嚎席捲高天,鮮血染紅地面,一直濺到了尉立的臉上。年幼的尉立,嚇的瑟瑟發抖。
尉立眸子畏懼,望着尉正。卻是發現對於這一切,其無動於衷,一臉的冷漠。從開始到結束,其神色平靜甚至於冷酷。
從來沒有一丁點動容,尉正冷如毒蛇,就連眸子都未變化。這一幕,直接嚇傻了尉立。
同時也讓其對於尉正,從心底裡恐懼。那是童年的噩夢,是尉立繞不過去的坎兒。
也是從那以後,尉立院落中丫鬟全部調走。服侍他的,全部換成壯年婦女。一個個肥頭大耳,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童年的遭遇,一直都深藏於心。這讓尉立,在未來十年裡小心翼翼,不敢絲毫疏忽。
這種畏懼,根植於靈魂深處。
……
看了一眼恭敬,甚至於有着輕微顫抖的兒子。尉正眸子裡掠過一抹苦澀,最後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立兒,大都護非比等閒,汝不可輕視之。”
“諾。”
兩人的對答,就像公式一樣冷硬。其間,根本沒有一絲父子溫情存在,這一幕,讓尉正心寒。
“哎。”
盯着尉立,一陣嘆息傳來。這一刻,尉正都有些動搖。當年冷酷出手,到底是對還是錯。
爲了兒子能夠專心習文練武,自己狠心杖斃丫鬟。當着尉立的面,只是爲了驚醒兒子。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是尉正的親身體驗,作爲過來人,其自是不願兒子過早接觸。尉正深知,只有專注一道,其才能走到巔峰。
尉立是他的心血,是尉氏一族最大的希望。其不願,也不允許失敗。
嘆息聲中,充斥着無奈。這裡面有一腔好意空費的淒涼,更有望子成龍的辛酸。望着一臉恭敬的尉立,尉正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立兒,下去準備吧!”
揮了揮手,尉正嘴角一動,道。父子倆的隔閡,經過歲月的沉澱,已經根深蒂固。
尉正清楚,這種日積月累的疏離。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化解的。甚至於這一輩子都未必解開這個結。
“諾。”
望着尉正,尉立心裡掠過一抹感動,只是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他知道,尉正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想要親近,內心深處卻有微微的阻礙。童年那件事的陰影一直都在,這是他們父子間,最大的鴻溝。
……
博昌縣城之前,足有十里之外。一個青年手挽寶弓,眸子裡的激動難以掩飾。長槍立於身後,槍鋒之下紅櫻隨風飄蕩。在炙烈的太陽下,另有一抹妖豔的紅。
太史慈一人獨騎,千里跋涉而來,已過數天。其心中偶像,近在博昌。一時間更是難以自持,激動莫名。
與此同時,他得到了一個消息。太平道餘孽,亦乘筏而出,朝着博昌進發。
太史慈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對於自己一介平民,孤身拜會聲名顯赫的西域大都護,心裡有一抹擔憂。
這是底層人,心中最真摯的想法。
聽到趙四年的消息,太史慈瞬間不淡定了。其呼吸粗重,隱隱有些激動。此時此刻,這個消息來的恰到好處。
虎目因興奮而充血,其中一抹血煞掠過。手中寶弓緊握,凜冽的殺機直射鬥牛。
斬其首,以作晉身之階!
這個念頭一下子冒出,就再也無法壓制。其內心深處的魔鬼,一次又一次的誘惑着太史慈。
“呼。”
吐出一口粗氣,太史慈臉頰微紅。其深遵於地,旁邊畫着一個簡略的地圖。
一道又一道線條,曲直皆有。
這是太史慈兩天的心血凝結,地圖上,沒有一筆是多餘,每一條線都是珍貴的,代表着一線生機。
……
“趙四年。”
呢喃一句,猶如情人耳語。望着遠處的官道,太史慈心中殺機滔天。這一次,其選擇的地點,很有幾分門道在其中。
這裡是一個凸起的山崗,其並不高聳,只有十幾米來高。然而,這對於太史慈,無疑是絕佳的戰場。
山崗之下,泥漿遍佈。而山崗的這一側,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根本就是絕殺之地。
其地之絕,配合太史慈之勇武,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希律律。”
一匹黑色的駿馬,在不遠處悠閒的打着響鼻。健壯的四蹄,彰顯着力量。太史慈瞥了一眼駿馬,眸子裡掠過一抹柔和。
……
“哎呦。”
“累死老子了,這尼瑪的泥漿。”
……
粗狂的話語,隨風而來。其聲音越來越大,這也表示太平道餘孽,距離此地越來越近。
趙四年等人,從泥漿中跋涉。一天下來,還未走出五里,便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喋喋不休的怒罵,就像一道引火索,將太史慈的殺機點燃。附於山崗上,太史慈眸子發亮,璀璨如太陽。
“呼。”
急促的呼吸,逐漸變緩。太史慈手中的寶弓拉滿,其眸子圓睜,一動也不動。
“死。”
心底一聲大喝,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出。其快若驚鴻,帶起滔天殺機。
“噗。”
箭矢衝力巨大,一下子將趙四年的咽喉洞穿。與此同時,太史慈迅速拉弓,手中箭矢閃電般射出。
“噗。”
“噗。”
腹部,眉心,咽喉。三大死穴,一處一箭。太史慈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殺着。連續三箭,勢如奔雷,一下子將趙四年射殺。
“駕。”
三箭射出,太史慈右腳用力,一個翻身便縱馬東向。這一個過程中,其連趙四年看都未看一眼。
(未完待續。)